荒唐錯愛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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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那間,我仿佛看到了公司慘淡的未來。


林知妤真正反應過來要找我時,已經是三天之後了。


 


我飄蕩在半空,看她打開我的房門。


 


望著冰冷的房間,她這才驚覺自己已經有好幾天沒有見到過我了。


 


每天回到家,第一眼面對的都是烏漆嘛黑的客廳。


 


我靜靜地注視她從通訊錄中翻出我的號碼。


 


鈴聲在床上響起。


 


她表情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秀眉輕擰,喃喃道:「竟然真沒帶手機……」


 


話音才落,她的神色漸漸變幻,突然嗤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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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拳頭也捏緊了,隻聽她憤憤不悅道:「又不知道找誰鬼混去了!」


 


我徒然一愣,不知道她從哪裡得來的這個結論,鬼混的不向來是她嗎?


 


當她氣惱地低聲罵出【江時月】三個字時,我這才明白過來她為何會說我在外鬼混。


 


8


 


那是兩年前的一次同學聚會。


 


林知妤學生時期喜歡的男生也在場。


 


高中帶頭霸凌我的男人,開口調侃起我們。


 


「我就說知妤當年怎麼那麼護著宋辭砚,感情是養在家裡的童養夫啊。」


 


眾人紛紛笑作一團。


 


這期間有善意的,當然也有不懷好意的


 


有位向來看不慣林知妤的女生便捂著嘴道:「還得是林大小姐呀,買窮小子回家當老公這種事,我還隻在電視上看過呢,就是那種舊時代的封建電視劇。」


 


林知妤不是忍氣吞聲的性子,當場就懟了回去。


 


「我家有錢,我爸願意把我當公主寵著怎麼了?就是養十個寒門學子等著我挑他也做的出來,可惜你一個打工仔隻有羨慕的份。」


 


女生被氣的臉色通紅。


 


眼見在林知妤身上討不到好,他們便把注意打到了我身上。


 


一個脖子掛著大金鏈子的男同學,搭上我的肩膀,「瞧瞧宋辭砚現在多風光,這西裝,定制的吧。」


 


「要不說還是學霸腦子好,辛苦打工哪有什麼前途,入贅豪門才是王道啊,我記得你以前讀書的時候天天兩套校服換著穿。」


 


另外幾個男人也嬉笑著問我:「吃軟飯的感覺如何。」


 


再如何喜歡林知妤,感激林家,我始終也是個男人,我也有自尊心。


 


若不是林父懇求,思及這些年的恩情,我不會答應入贅。


 


那時候我其實想甩手離開,但顧念著林知妤,隻好隱忍不發。


 


還要強行保持臉上的淡笑,平靜的回答:「還好。」


 


這時林知妤的暗戀對象突然道:「原來知妤你喜歡這款的。」


 


他什麼意思,不言而喻。


 


是在說我軟弱無用,林知妤眼光差。


 


9


 


因著這一出,林知妤覺得我害她失了顏面,更是厭惡我。


 


聚會結束時下起了大雨,她卻在半路將我趕下車。


 


我連把傘都沒拿,隻能垂眸斂去眼底的失落,獨自淋雨走回去。


 


也就是這時,一輛白色的車緩緩停在了我的面前。


 


車窗搖下,是江時月。


 


她木著一張臉,看不出表情,隻吐出兩個字,「上車。」


 


一路無言,到她家中後,她丟給我一套衣服。


 


我沉默地去換上。


 


我們坐在桌前面面相覷,最終還是她先開了口。


 


「你和林知妤離婚吧。」


 


我搖頭,「時間沒到,林家的人情還沒還完。」


 


江時月對這個回答不滿,氣得錘桌子,「你籤的什麼鬼賣身契,都幫林氏免費打工五年了。」


 


我淡笑不語,她這靈動可愛的性格是一點沒變。


 


我一夜未歸。


 


隔天,林知妤便親自找上門。


 


我被江時月帶走的事情,很輕易的就傳到了林知妤的耳中。


 


她怒氣衝衝地推門而入,怒目圓瞪,恨不得在我和江時月身上盯出兩個窟窿。


 


兩人都不是善茬。


 


江時月插著腰,陰陽怪氣:「喲,這不是林大小姐嗎?來我家有何貴幹。」


 


林知妤不說話,狠狠瞪我一眼。


 


我還來不及出聲。


 


江時月冷哼一聲:「急著來捉奸啊,你能在外面睡男人,反倒不允許自己老公找女人,雙標怪!」


 


10


 


她說完我才反應過來,林知妤在生什麼氣。


 


正要解釋,她反而笑了起來:「當然不能啦,他天生就低我一等,身為林家的狗,怎麼能背叛主人。」


 


心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用力拽了一把,臉上也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


 


江時月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緊咬牙關。


 


她想要說些什麼反駁,我給她遞了個眼色,不動聲色地搖了搖頭。


 


和林知妤坐在車裡,望著她不悅的神情,我出言解釋:「江時月是我妹妹。」


 


她眼皮都不掀,嘲諷道:「情妹妹嗎?」


 


我深深呼了口氣,平復情緒:「是親妹妹。」


 


然而這回,她連話也不說了。


 


林知妤並不在乎我的安全,但她在意自己是否被背叛。


 


在我失蹤的第五天,她撥打了江時月的電話。


 


江時月在對面冷嘲熱諷陰陽他:「林大小姐還會關心自己老公啊,我以為你眼裡隻有小白臉呢。」


 


「你老公問我做什麼?自己不會去找嗎?」


 


三句話不到,江時月就掛斷了電話。


 


林知妤氣得反手將手機摔在辦公桌上。


 


正巧這時,又有電話打進,她以為是江時月又來氣她,看也不看。


 


林知妤沒在江時月那裡得知我的蹤跡,也懶得再找。


 


她似乎認為,我隻是因為她把小情人帶回家而生氣,故意躲著她。


 


可她忘了,她不是第一次帶情人回家。


 


我也從未在這事上和她動過怒,隻因我很早之前就不在乎了。


 


林知妤抿起唇,輕聲暗罵了一句,像是發泄般自言自語道:「真以為我和公司離開了你宋辭砚就不活了嗎?」


 


11


 


她的情人此時大搖大擺地走進辦公室,俯身在她唇上落下一吻,「誰惹姐姐不高興啦?」


 


我撇過頭去不再看。


 


自從我和她上一個情人動手後,她便不再把人帶來公司。


 


沒想到我才消失幾天,她便又故態復萌。


 


兩人曖昧之時,林知妤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她推開男人,不耐煩地接起。


 


「您好,是宋辭砚的妻子林女士嗎?」


 


對面是警察,他們告知林知妤我的S亡,並通知她前去認領屍體。


 


林知妤皺著眉頭接完電話,她看向手機的目光還帶著審視。


 


一旁的男人驚呼一聲。


 


「姐姐,你老公真有意思,為了吸引你的注意力,還找人演戲說自己S了。」


 


林知妤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暗自松了口氣,嘴上還不饒人:「不管他,S了正好。」


 


她厭惡我,卻也不想攤上我S的責任。


 


帶著這種心態,當一天後再度接到警方電話時。


 


她眼底帶上了幾分譏笑:「S了就S了,屍體你們隨意處理。」


 


她大致以為我正躲在哪個角落偷聽吧,認為我會被她的話刺中,知道自己在她心中毫無重量,然後灰溜溜的回來繼續給她當牛做馬。


 


可惜,她的念頭要落空了,因為我是真S了啊。


 


12


 


林知妤雖然一直強調她離了我又不是不行。


 


可當她看見浴室堆積的衣服,以及不知道多少天沒開火的廚房,還有茶幾上一層薄薄的灰。


 


她臉上的表情有些莫名的落寞。


 


家裡沒請保姆,除了半月來一次打掃衛生的清理人員,其餘的事一般都是我在做。


 


由於我不在,最近公司的事務也堆積了起來。


 


陳助理實在沒辦法,把文件通通搬到了林知妤桌上。


 


合作方自上次回去後,也多次想找機會約談,都被他找借口拖延。


 


幾次下來,對方看不到林氏的誠意,也漸漸歇了合作的心思。


 


原本這一單要是談好,能讓林氏更上一層樓。


 


林知妤能力不行,被公司的事務煩得焦頭爛額。


 


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甩手躲在家裡喝酒。


 


她面頰酡紅,雙眼迷醉,嘴裡還對我罵罵咧咧。


 


我看著覺得好笑。


 


其實就算我不在場,拿著我寫好的方案,這樁合作也必定能成。


 


可她早在幾天前就放任自己的情人刪掉了文件。


 


林知妤大抵不知道,她這頓操作,會讓公司損失多慘重。


 


正待她昏昏欲睡之時,門鈴響起。


 


門外站著兩位身穿制服的警員。


 


她遲遲未去警局,警察隻好親自上門。


 


13


 


林知妤不知置信地愣在原地,手中的紅酒杯驀地滑落,碎片濺起在她的腳腕處割出一道小口。


 


她無知無覺,顫著嗓音道:「宋辭砚S了?他S了?」


 


對面的警察用公事公辦的口吻回應:「是的林女士,電話裡我們通知過您,現在請您和我們去趟警局認領遺體。」


 


我跟在林知妤身旁,看她連外套都沒披一件,匆匆下樓坐車。


 


這一刻我差點以為她因為我的S慌了神。


 


可直到她見到我毫無生氣的屍體,臉上依舊面無表情,連一絲悲傷都沒有。


 


「他是怎麼S的?」她開口問起時,就像躺在面前的是一個毫無感情的陌生人,而不是和她結婚七年的丈夫。


 


一旁的警察不由得瞥了她一眼又一眼。


 


「2 號晚上在街上,被喝酒的混混失手打S了,由於巷子裡沒有監控,所以犯罪嫌疑人還沒抓到。」


 


林知妤腳下踉跄,後退兩步,鎮定的表情開始龜裂。


 


她猛然想起,趕我離家的那晚,正好是 2 號。


 


甚至第二天一早,她和情人明明聽見街上有人S亡。


 


但凡她那日起疑心去看上一眼,或許不會等到現在才知道我S亡的消息。


 


我看見她臉上漸漸浮起後悔的神色。


 


不知是不是在惋惜少了一條百依百順的狗。


 


14


 


江時月趕到現場,正巧看見她木著臉,連眼淚都未落的模樣。


 


二話不說衝上去給了她一巴掌。


 


「你這個冷血無情的畜牲。」


 


林知妤莫名其妙挨了一掌,剛升起的一點難過轉瞬即逝,捂著臉狠狠瞪她,「你神經病吧。」


 


「宋辭砚S了你為什麼在這?」


 


她在這種事上反應倒是快了起來。


 


江時月眼眶微紅,淚水在裡面打轉,恨恨地盯著她,「他是我哥,你說我為什麼在這。」


 


我是在初一那年跟隨母親來到林家的。


 


父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因為投資失敗從此一蹶不振。


 


印象中那個佝偻著背的中年男人,常年酗酒,他鬱鬱不得志,便染上了賭博,讓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我媽一個人支撐著這個家庭,還要忍受他的家暴。


 


最開始,母親還會抱著我和妹妹說不要怪爸爸,他隻是壓力太大了,爸爸以前很好,溫柔體貼。


 


漸漸地,他不滿足於對母親一人施暴。


 


他將兇惡的目光投放在了我和宋時月的身上。


 


我們兩兄妹被打得遍體鱗傷後,母親才終於下定決心和他離婚。


 


父親沒有穩定收入,我和妹妹都被判給了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