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老公失憶了

第2章

我蹲下身子給它從頭頂順到尾巴根,再把它往在沙發上坐得端端正正的沈砚那邊推了推。

 

「去吧,湯圓。」

 

去陪陪你爸。他最近腦子有點不清醒。

 

「我也想去。」沈砚起身走到我面前,「晚宴為什麼不帶我?」

 

「你現在這個狀態,不方便出去見人。」

 

沈砚抿著唇,手指慢慢勾了過來。

 

「南栀……」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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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栀……」

 

溫熱的指尖在我手心劃過,像羽毛似的撓得我心痒。

 

「……」

 

好小子,自學成才啊。

 

「去換衣服。」

 

沈砚最近在家都穿得偏休闲,現在正兒八經換上西裝西褲,那股子精英味又上來了。

 

我幫他理了理襯衫的衣領:「你平常不是喜歡穿黑色?」

 

沈砚垂著眸子,屏住呼吸沒說話。

 

指腹在他脖頸上蹭了蹭,我有些恍然:「也是,年輕人嘛。」

 

「呼吸,別給自己憋S了。」

 

「……好。」

 

晚宴很熱鬧,我挽著沈砚的手跟幾個生意場上的人聊了聊。

 

沈砚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直到裴易的酒杯與我的碰了碰:「南栀,好久不見。」

 

「裴易?你什麼時候回國的?怎麼都沒跟我說一聲?」

 

「昨天回來的,這不是倒時差嘛。」

 

「這麼久沒見了,明天給你整個接風宴,大家一起聚聚?」

 

「再好不過了。」

 

一直默不作聲的沈砚突然抬起手牽住我,聲音淡淡的:「餓了。」

 

「好,你再等一會兒。」

 

我手卻被他牽得更緊。

 

「老婆,我餓了。」

 

「……」

 

 

我後知後覺地偏過腦袋看他。

 

連裴易都放下了酒杯,挑了挑眉毛,露出一臉看戲的表情。

 

「餓了是吧?」我拉著他坐到宴廳一角,「給我坐這兒等著。」

 

手腕被扣住,我被一股力量拉到他身側的沙發上。

 

「那個人是誰?」

 

「一個發小。」我強調了一下,「他有女朋友了,奔著結婚去的那種。」

 

「……」

 

沈砚的手像是被燙到了,縮了回去。

 

剛才展露的霸總氣勢陡然消失。

 

我站起來瞪著沈砚,恨不得拿手指對著他的腦門戳戳點點。

 

「都說了讓你今天晚上少說話。」

 

「吃飛醋是吧?玩霸道總裁那一套是吧?」

 

「你知不知道裴易就是圈子裡的八卦群主啊!」

 

「還『老婆,我餓了』,信不信今晚群裡的置頂公告就是你的名人名言!」

 

沈砚繃著身子,垂著頭,坐在沙發上聽我訓話。

 

借著我喘氣的功夫,他就用手勾我。

 

「南栀……」

 

合著這小子隻會用這招。

 

我板著臉:「剛剛不是還叫我老婆?」

 

沈砚面紅耳赤地看著我,眼睛都有些潤了。

 

嘆了一口氣,我朝他伸手:「起來,回家了。」

 

快出門時,就見一個女孩子跌跌撞撞地往這邊跑了過來。

 

一看到沈砚,她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阿砚!」

 

這個叫法……

 

我皺起眉頭,目光卻是落在她纖細的手腕上。

 

那上面,戴著一條細細的手鏈。

 

十分眼熟。

 

眼熟到,我差點以為是那條正放在我家的「初念」。

 

7

 

「阿砚,幫幫我!」

 

那個女孩無視了一旁的我,一股腦兒地就要往沈砚懷裡撲。

 

沈砚怔愣了一瞬,躲開了。

 

「我不認識她。」

 

沈砚在我抽出手時就捕捉到了我的情緒變化,用力握住了我的手。

 

女孩跌落在地上,一臉狼狽地看著他:「阿砚,我是姜頌啊。」

 

「我是你的未婚妻啊,你不記得我了嗎?」

 

宴廳內一片哗然。

 

「哇,沈總居然是這種人嗎?」

 

「驚天大瓜呀,今天晚上可真沒白來。」

 

「沈總不是都結婚好幾年了,哪又冒出來個未婚妻?」

 

「不是說沈總和他夫人感情很好的嗎?」

 

「這該不會是沈總養在外面的……」

 

「不守男德!」

 

「就是啊,平常可真看不出來啊。」

 

我沒什麼表情地看了沈砚一眼,抽回了手。

 

蹲下身,我扶姜頌站起來:「未婚妻?」

 

「說說,要沈砚幫你什麼?」

 

話音剛落,就聽見宴廳外也是一陣喧哗。

 

幾個穿著樸素的男人一臉怒容地衝進晚宴現場,對著沈砚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沈砚!你這個沒人性的東西!」

 

「我們供你吃,供你穿,養你這麼些年,就這麼不被你待見?」

 

「飛黃騰達了就對我們這些個窮親戚不管不顧了!」

 

「現在想甩掉我們?門兒都沒有!」

 

周圍一片驚呼聲,顯然是被這信息量巨大的幾句話給震撼到了。

 

我偏頭看去,沈砚的表情變了,不是心虛與無措,而是冰冷。

 

寒意彌漫了他的周身,他生氣了。

 

晚宴的負責人帶著一眾保安慢慢趕來,急急忙忙就要趕人走。

 

「是誰把他們放進來的?」

 

「趕緊轟走!」

 

可保安的手剛接觸到他們的身體,他們就順勢一屁股坐在地上,悽厲地叫喊了起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打人了啊!」

 

「還有沒有天理啦!大家快來看啊,打人了!」

 

沈砚的腿還沒往外邁,我就抬手攔住了,順便比了個停止的手勢。

 

保安們也就收手站在一邊不動了。

 

等著他們幹嚎了好半天後,我才靠近了些發問:「你們是沈砚的親戚?」

 

「是啊!我是沈砚的親叔叔!」

 

領頭的人梗著脖子回答。

 

「你們的訴求是什麼?」

 

「啊?」

 

他似乎沒有想到我會這麼問,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我面帶微笑地看著他,不緊不慢地問道:「你們今天來的訴求是什麼?」

 

「或者,你也可以跟我具體說說,沈砚到底做了哪些沒人性的事情。」

 

「說不定我還可以幫你討個公道呢。」

 

一旁的晚宴負責人擦了一下額角冒出來的冷汗,適時提議大家換一個安靜點的地方好好談談。

 

畢竟就目前的情形看,談話內容不見得會有多光彩。

 

我點點頭,沒有錯過地上坐著的男人眼底一閃而過的精光。

 

「那就……」我揚了揚手中正在通話中的手機,笑眯眯地說,「一起去警局聊聊吧。」

 

「啊,對了。」我瞥了一眼自打這群男人進來後就一直安靜如雞的姜頌,「這位姜小姐也一起吧。」

 

「我也很想知道,你是我丈夫哪門子的未婚妻。」

 

遠處舉著手機錄像的裴易與我目光相接,他朝我比了一個放心的手勢。

 

進了警局,這群人的囂張氣焰頃刻間消失得一幹二淨。

 

沈砚的叔叔說,他在外面欠了一些錢,沒有能力償還,所以才鬼迷心竅,帶人當眾鬧出點動靜,想要逼迫沈砚出錢還債。

 

而姜頌則說,她在晚宴上誤以為有人要帶走她,便隨機找了一個叫得出名字的人大聲呼救。

 

這個人即使不是沈砚,也會是別人,全是巧合。

 

兩撥人當著警察的面,咬S了背後沒人指使,全是自己的過錯,願意接受處罰。

 

我垂著眸子看向姜頌的手腕。

 

「手鏈,哪來的?」

 

「我自己在網上買的。」

 

她縮了一下,怯生生地看著我。

 

「挺好看的。」

 

我輕笑了一聲,收回了目光。

 

8

 

從警局回來後,我撥了個電話出去,對方很快就接聽了。

 

「栀栀,這次的演員演技還好嗎?」

 

男人的聲音一如既往地隨性。

 

「挺好的。」

 

「那就行。」

 

我靠著書房的辦公椅,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座椅扶手。

 

「陸總真是有夠闲的,又是未婚妻又是窮親戚的,生怕大家少了樂子看。」

 

「電視臺沒請陸總過去大刀闊斧真是一大筆損失。」

 

「隻是可惜了,我沒按照陸總的劇本走下去,讓陸總失望了。」

 

「怎麼會呢,栀栀,」男人輕笑了一聲,「你知道的,我從來不會對你失望。」

 

「沒有吧,我記得,我結婚的時候你都沒到現場,你還是挺失望的不是嗎?」

 

短暫的沉默後,他又笑了。

 

「他配不上你。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

 

「配不配得上,不由你來說。」

 

「另外,陸行止,你不會真以為動了我的男人還能全身而退吧?」

 

「怎麼?」

 

「我也有一份大禮要送給你,希望你喜歡。」

 

視線從不知什麼時候開了一條縫的書房門收回,我掛斷了電話。

 

書桌上攤著一些紙張,上面是沈砚不曾透露過的往事。

 

雖然姜頌的未婚妻身份是假的,但那些親戚的身份卻是真實的。

 

沈砚的爸媽在他年幼時就去世了,他隻能輾轉借住於各個親戚之間。

 

工作後,他也有按時打生活費給他們。

 

隻不過,前段時間,沈砚斷了這筆生活費,因為他發現這群親戚開始賭博了。

 

畢竟人心不足蛇吞象,一旦沾染上了賭癮,就很難戒掉。

 

家世的隱瞞,感情的背叛,一套組合拳下來,我很有可能會情緒失控,進而遷怒於失去了記憶無可辯駁的沈砚。

 

但凡我顧及著名譽,順著他們的話私下談判,下一秒微博熱搜上就會掛滿所謂豪門權勢壓人的秘辛。

 

沈砚的負面新聞即使能夠得到澄清,也還是會對他的公司產生不小的影響。

 

輿論是廉價又最好用的工具了。

 

陸行止在賭一個萬一。

 

萬一我沒那麼愛沈砚,萬一我當場信了那些人的鬼話。

 

陸行止是冷血的,他的目的在我,又不全在我。

 

打擊競爭對手,搶奪生意財富,才是他的真實意圖。

 

那我也賭一下好了。

 

萬一他陸氏集團偷稅漏稅呢?萬一陸氏集團的核心產業文件審批被壓呢?

 

9

 

推開書房門,沈砚就靜靜地站在陰影處,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

 

「怎麼了,電量這麼低?」

 

我雙手摟住他的腰,在他懷裡蹭了蹭。

 

「來,給你抱一抱,充充電。」

 

「南栀。」沈砚的下巴輕輕壓在我的頭頂,聲音有些晦澀,「對不起。」

 

「嗯?」我仰起頭。

 

沈砚的唇抿得很緊,眼眶紅紅的。

 

啊,小狗快哭了,得哄。

 

我捏了捏他的臉頰,踮起腳親了一口。

 

「沈砚,不用說對不起。」

 

「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而不關乎其他。」

 

「無論你的出身如何,至少,你最終堂堂正正地走到了我的面前,牢牢佔據了我的視線。」

 

「南栀,你剛剛說……喜歡我。」

 

我被他緊緊擁入懷中。

 

然後,我就聽見他向我提出了一道送命題。

 

「南栀,你是更喜歡他,還是更喜歡我?」

 

「……」

 

那個他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我將臉埋進他懷裡,試圖蒙混過關:「兩個都是你嘛,你怎麼還吃起自己的醋來啦。」

 

「果然……」

 

「我是不是很沒用?」

 

「如果今天是他在場的話,就不會……」

 

他的聲音發著顫,好像真的要哭了。

 

「沒有沒有,你現在這樣就很好。我很喜歡。」我趕緊哄道。

 

「真的嗎?」

 

「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我眨巴著眼睛力證自己的真心。

 

深夜。

 

聽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我正昏昏欲睡,下一瞬就被敲門聲吵醒。

 

我起身去開了門。

 

「沈砚?」

 

沈砚站在門外,努力斟酌著詞句:「下雨了。」

 

我不明所以地看著他:「所以?」

 

「會打雷。」他的手揪著褲腿,眼睛眨得飛快,卻還在強裝鎮定。

 

我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

 

這段時間因為加班和應酬,回家得很晚,我都是自己睡主臥,沒有去客臥打擾他。

 

幾天下來,也就習慣了一個人睡。

 

我盯著他的臉看了好半晌,才不緊不慢地回道:「沒關系,你之前不是說過,不習慣兩個人一起睡?」

 

「我……」

 

「我這個人最不喜歡勉強了。」我隨口胡謅,「等會兒怕的話,我就去抱湯圓過來。」

 

雖然我壓根不怕打雷。

 

沈砚的腦袋一下子耷拉了下來,手指卻往我這邊勾:「南栀。」

 

我無動於衷。

 

沈砚失憶前,我可從沒看到過他的這副情態。

 

好看,愛看。

 

「南栀……」

 

小指被勾住,沈砚的臉又紅了。

 

不過幾個來回,我就忍不住了。

 

美色當前,又不是人人都是柳下惠。

 

房門「砰」的一聲被關上,床墊塌陷,沈砚被我按在身下。

 

「笨S了,張嘴。」

 

哪有這樣的,接吻還要別人教。

 

「我……」

 

「你小子不會是故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