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好吧。

我以為，到了晚上，總該是沒羞沒臊的兩人時光。

 

但自從回到我在校外租的大別墅後，除了親親，程妄甚至連摸都不讓我摸。

 

他堅持要在婚後才進行身體接觸，美其名曰是對我最大的尊重。

 

為了堅守這一底線，程妄每天跟我散完步就鑽到他的房間，在電腦上各種搗鼓。

 

連彈幕都開始大罵：

 

【散了散了，此文清水得一批！】

 

【嘉寶那個小澀女，是怎麼忍這麼久的，趕緊脫光送去北極拔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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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程那個老色批，暗裡天天衝冷水澡，摸舔嘉嘉的照片，對著真人卻要堅守底線，可笑、可氣、可恨！】

 

唉。

 

微型監控的事情在三天後有了交代。

 

後廚的一個用人背了鍋。

 

在魏延的求情下，用人直接被開除，沒有負任何法律責任。

 

爸媽告訴我時，我淡淡笑了笑，沒有拆穿魏延。

 

父母十分器重他，加上我一直疼愛的妹妹喜歡他。

 

目前我能做的，也隻有不斷壯大自己。

 

可我沒想到的是，魏延居然先按捺不住了。

 

這天，他作為傑出校友回母校分享經驗，邀我跟程妄一起吃飯。

 

飯桌上，魏阮也巴巴地湊過來，歪著頭衝魏延撒嬌。

 

「哥，你在躲我嗎？吃飯都不叫人家。」

 

魏延輕咳一聲，溫聲呵斥：「坐規矩點。」

 

或許他自己都沒發現，魏阮一來，他就自然而然地招呼服務員再上一盤蝦。

 

程妄將碎好的牛排遞給我。

 

我眉眼彎彎正要接過，魏延突兀地出聲：「嘉嘉不喜歡吃牛肉，筋太多。」

 

他胸有成竹地遞過來一盤晶瑩剔透，剛剝好的大蝦。

 

「嘉嘉，吃蝦。」

 

我愣了一下，看著懸在半空的兩個盤子，還有不遠處氣成河豚的魏阮。

 

頓覺壓力山大。

 

【哇哦，嘉寶別猶豫，其實兩個男人都挺帥的，小孩子才做選擇，咱是成年人，咱都要！】

 

【哈哈哈哈哈，嘉寶要是都要，阮阮會氣S啦！】

 

片刻後，我接過牛肉，眉眼彎彎著看向魏延：「哥，其實阮阮更愛吃蝦。

 

「我最近在健身，程妄一般都會幫我把牛筋挑去。」

 

魏延的手懸在半空，掛著斯文笑意的臉，瞬間晴轉陰。

 

魏阮撇了撇嘴，主動拿過魏延手裡的盤子。

 

故意拱火。

 

「姐，你跟姐夫就別再發狗糧了，我跟哥哥還沒動筷子，已經飽了。」

 

我跟程妄相視一笑。

 

卻沒發現，視線盲區，魏延看向我倆的眼神幾度變得陰冷。

 

用餐到中途，有朋友打電話過來。

 

我在桌子下悄悄握了握程妄的手，起身去接電話。

 

接完電話，我在衛生間整理妝容。

 

門鎖「啪嗒」一聲被反鎖。

 

我被驚得心跳漏了一拍，頓時生出不祥的預感。

 

【前面嗑 NP 的，你們還喜歡魏延這種陰湿鬼嗎？他就沒把嘉嘉當成人尊重，動不動不是闖房間就是鎖衛生間。】

 

【能嗑動病嬌的估計都是涉世未深的小妹妹，人隻會控制潛意識裡比自己低級的生物，如果嘉嘉是個動動手指就能碾壓魏延的力量型選手，他還敢玩囚禁嗎？】

 

【我看他敢，這玩意八成是個反社會，對魏家恩將仇報，精神有問題。】

 

鏡子裡，魏延明目張膽走到我身後。

 

伸出手，聲音緩慢而溫和。

 

「發帶給我，我給你弄。」

 

我看著鏡子裡的魏延，蹙眉。

 

他的目光繾綣，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還記得嗎？你小時候跟阮阮一樣，特別黏我，一直是我給你扎頭發的。」

 

幼時的魏延，會在爸媽嚴厲呵斥我後，悄悄在飯桌下拉住我的手。

 

也會在遇到危險時，奮不顧身擋在我和阮阮身前。

 

而幼時的我，也的確很依賴魏延。

 

我垂下雙眸，將發帶輕輕放入他掌心。

 

魏延熟練地系好頭發，卻沒有離開。

 

或許是我的順從讓他誤解。

 

他反而越發靠近，目光像條毒蛇一般纏住鏡子裡的我，侵略感十足。

 

「嘉嘉，就那麼喜歡那個窮小子？」

 

我瞬間清醒，眉頭緊皺。

 

他哼笑一聲，將我逼近流裡臺。

 

手指輕撫我的臉龐，突然變臉，低聲質問：「我到底哪裡比不上他？」

 

我始終想不明白昔日有什麼好東西都最先想到我跟阮阮的養兄。

 

到底何時變成了如今表裡不一的模樣。

 

我想過很多次我跟魏延對峙的場景。

 

卻從未想到過。

 

自己竟然能在這種情況下，依舊保持平靜。

 

我輕輕嘆了一口氣，反問：「哥哥為什麼一定要跟程妄比？」

 

鏡子裡，魏延眸中的陰鬱一閃而逝。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肉體的疼痛提醒我：我們兄妹再也回不去了。

 

那就不如，一次性捅破天。

 

我在他懷裡轉身，直視他的雙眸。

 

「非要比的話，大概是程妄對我的喜歡，從來沒有控制欲。

 

「他讓我感覺到的，是發自內心的力量和自由。」

 

魏延愣在原地。

 

兩秒後，總算反應過來。

 

「你好像並不驚訝。」

 

我輕笑一聲，搖搖頭。

 

「哥，你根本沒有你想的那麼喜歡我。試探也試探過了，你現在心裡想的是不是——」

 

「她難道知道監控是我放的？」

 

魏延臉色陰沉，平靜地看著我，平靜中卻有一種瘋狂。

 

他默默將手伸向褲兜。

 

彈幕劇烈翻湧：

 

【小心嘉寶，陰暗批不會又要掏注射器了吧？】

 

我早有準備，先他一步，用力握住他的手腕，目光犀利。

 

「哥，玩過一次的把戲就不要再玩了。」

 

話音甫落，我掏出隨身攜帶的小鏡子，用力砸向地面。

 

程妄破門而入，一拳將魏延撂翻。

 

兩個人扭打在一起。

 

盡管魏延平時也有健身，但在絕對的力量差距面前，毫無招架之力。

 

我撿起掉落在地上的注射器，裡面是早就準備好的透明液體。

 

「知道這是什麼嗎？」

 

我看向跟在程妄身後，正環抱雙臂看好戲的魏阮。

 

她一向病弱蒼白的小臉染上一絲病態的紅暈，看向我的雙眸閃閃發亮。

 

「阿米妥。」

 

「啪！」

 

魏阮衝我脖子做出打槍姿勢。

 

「隻要注射進靜脈，十秒之後，就會像一隻疲軟的狗一般任人宰割，問什麼說什麼。」

 

夠陰狠。

 

可是魏延想用阿米妥問我什麼呢？

 

【Woc，男主狠啊，除了問愛不愛，估計更多想問父母資產相關的問題吧。】

 

【可惜他算錯了，魏爸魏媽為了讓他護住魏家兩姐妹，公平地三等分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魏阮親昵地上前，挽住我胳膊，躍躍欲試。

 

「姐，要不要給哥哥注射？」

 

思緒被拉回，我看向不遠處被壓進水池的魏延，面無表情。

 

「好啊。

 

「不過，你想問他什麼？」

 

我看向魏阮。

 

她低下頭，聲音有些低落。

 

「我想問問，我小時候被綁架那次，哥哥跑開後第一反應真的是找人救我嗎？」

 

我愣了一下，心疼地摸了摸她的頭。

 

「你呢？姐姐？」

 

我原本想問魏延為什麼要選擇這麼極端的手段。

 

但現在，一切都不重要了。

 

「我沒有想問的。」

 

我拿出一份文件，走到魏延身旁。

 

「哥，記住，是阮阮救下了你。

 

「你的事情我不會跟父母講，但你名下股份的三分之二，我要了。」

 

說完，我不顧他的掙扎，拿出紅泥，掰著他的手指按了手印。

 

【嘉寶幹得漂亮！】

 

【我說心裡總覺得堵了什麼，看到這個陰湿男吃癟終於通暢啦！】

 

晚上，我跟程妄早早回到家中。

 

我抱著心愛的草莓熊。

 

癱在沙發上。

 

電視上的內容卻一個字都沒有進到耳朵裡。

 

程妄特意給我燉了安神湯。

 

等湯的間隙，他坐在沙發前, 一絲不苟地削著蘋果。

 

蘋果皮自始至終沒有斷。

 

蘋果把兒也結結實實，我拎著晃了半天, 依舊穩得一批。

 

【老程到底偷偷練了多久，削蘋果的水平見長啊。】

 

【嘿嘿，我知道。想嘉嘉的夜有多長, 他就練了多久。】

 

他洗好手, 看到我的惡劣行為, 忙拿著盤子接過蘋果。

 

「我的大小姐，這是給你許願的。」

 

「啊？什麼說法？」

 

我託腮呆呆地看向他。

 

「蘋果皮不斷的蘋果, 是可以用來許願的，要不要試試？」

 

「靈嗎？」

 

我朝程妄眨了眨眼。

 

程妄有樣學樣。

 

「試試就知道了。」

 

我緊閉雙眼, 虔誠地雙手合十。

 

在心裡默念。

 

希望我跟程妄越來越強大, 希望哥哥真心對待阮阮, 哪怕是被逼的。

 

睜開眼睛後，面前是一張帥得人神共憤的臉。

 

程妄將我耳邊的碎發挽到耳後，柔聲問我：「許了什麼願？」

 

我雙手攀上他的脖頸, 附在他耳邊, 悄悄咬耳朵。

 

「我希望魏嘉今晚能吃到程妄。」

 

經過多天的訓練。

 

話音剛落，程妄就託著我的臉開始了一個成人間的接吻。

 

靜謐的空氣中，頓時充斥著曖昧的交換津液的聲音。

 

彈幕忽然黑屏：

 

【就這？就這？全文都那麼清水, 還不放點福利？】

 

【估計要放福利了, 不然怎麼打碼。】

 

【2025.12.12, 祝程妄跟魏嘉永遠幸福, 祝我心想事成, 財源滾滾, 再見啦兄弟們姐妹們^~^】

 

【程妄你要是對嘉嘉不好, 老娘穿書打斷你雙腿！】

 

【@老程要是不喜歡嘉嘉我直播吃屎@我的乖女鵝，再見，下本書見！】

 

【@雖遲但到, 再見妹妹！@我的乖女鵝, 放心吧，程妄是個好男人, 他要是犯渾我喂他吃屎！】

 

我的手，緩緩往下遊走。

 

迷離間, 似乎感覺到一個亟待爆發的滾燙。

 

程妄顫抖著掀開眼皮，眸中情緒翻湧。

 

直到我附在他耳畔, 軟著嗓音撩撥：

 

「程妄。」

 

下一秒, 他翻身在上。

 

掌握了主動權的程妄, 不再掩飾自己的欲望。

 

像個主宰者。

 

也像野獸。

 

忽然, 我的鈴聲響起。

 

我推了推程妄去撈手機。

 

是魏阮給我發來視頻消息。

 

視頻中, 魏延被她用手銬綁在昏暗的密室裡。

 

她一臉得意地炫耀。

 

「姐姐, 原來哥哥給你準備了超大的地下室。

 

「這裡有鋪滿鵝毛的金絲籠，有審訊犯人的刑架……哇，帶顏色的小玩意兒也不少呢！

 

「不過，現在這些都是我的啦。」

 

我一邊播放, 身後程妄的氣息一邊在我耳後遊離。

 

視頻還沒播完，耳朵被懲罰性地咬了一口。

 

嗚嗚，好喜歡。

 

程妄一把奪過手機，設置靜音之後, 隨手一扔。

 

抱起我，回了房間。

 

窗外月影搖曳。

 

而屬於我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