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總是以加班為理由的外出。

一切的一切。

 

隻因為他愛上的不是我，而是女主。

 

這不是既定的天命。

 

這隻是他做出的選擇。

 

我回想起來。

 

向我求婚沒多久。

 

陸書泓曾向律師咨詢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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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夫妻間的財產問題。

 

他忘記了刪除，被我恰巧看見。

 

「有什麼辦法能夠將共同財產都轉移到我的名下？」

 

我忍不住為我的可悲笑出了聲。

 

我忽然明白了為什麼當初陸父說他是白眼狼。

 

我筆下的男主人公，他可以是完美無瑕的。

 

可陸書泓現在是個活生生的人。

 

他有自主意識。

 

不再是那塊圓潤潔白的璞玉。

 

他油滑，世故，惡劣。

 

沒有天賦，平庸不堪。

 

與我為之而來的那個人大相徑庭。

 

他不是他。

 

他隻是一顆早早地就從內裡開始腐爛的無趣的蘋果。

 

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停了。

 

太陽升起了。

 

20

 

婚禮的日子逐漸逼近。

 

我聯系了律師，寫下了遺囑。

 

脫離這個世界之後。

 

我名下的財產將盡數捐給基金會。

 

用於貧困地區兒童的就學。

 

我是被收養的。

 

親生父母早早地拋棄了我。

 

養父母隻把我當作他們兒子的童養媳。

 

我拼了命地讀書，走出大山。

 

被前男友騙，被合租室友偷走我的心血。

 

我以為陸書泓真的同他們不一樣。

 

是我錯了。

 

溫思茉來挑釁我。

 

「你以為輕易的幾句話就能讓陸書泓離開我嗎？」

 

她面上的嘲諷一覽無餘。

 

「你或許不知道。」

 

溫思茉雙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看著我：「對陸書泓來說，他認為我救過他一命。

 

「這份恩情，足以讓他從一開始就願意為我做任何事。」

 

我沒有任何反應。

 

沒有震驚，沒有失望。

 

「然後呢？」

 

溫思茉見嘲諷不了我。

 

氣急敗壞地丟下一句話要走。

 

「你等著瞧吧。」

 

「我不理解，你對我的惡意從何而來？」

 

她和傅羨辰明明在一起，卻仍舊不滿足。

 

「因為我想。」

 

是了，人總是貪心的。

 

21

 

婚禮的前兩天。

 

傅羨辰忽然來找了我。

 

這個看似在故事裡隱身了的男人。

 

但我知道。

 

如果沒有他的唆使，溫思茉不會如此惡毒。

 

這是他想出來的主意。

 

兩個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很配。

 

一個唆使自己的妻子出賣色相勾引男人換取利益。

 

一個願意為了丈夫放下自己的尊嚴用手段去勾引別的男人。

 

所謂的大女主故事。

 

原來隻是套了個殼子的愚蠢戀愛腦。

 

「換個人結婚怎麼樣？」

 

傅羨辰靠近我。

 

手不安分地想要攀上我的大腿。

 

「我比他強得多。」

 

我冷笑一聲。

 

大概是陸書泓告訴了溫思茉。

 

他不能從我的手裡分到一分錢。

 

「我對有婦之夫不感興趣。」

 

傅羨辰面色不變：「隻要你想，我可以是單身。」

 

我拂開他的手，狠狠抽了他一耳光。

 

「以及，你太惡心了。」

 

傅羨辰想要還手。

 

被我帶來的保鏢攔住。

 

隻能忍氣吞聲地看著我離開。

 

我心情舒暢了幾分。

 

隻有自身強大，才能把一切掌握在自己手裡。

 

不害怕任何事的發生。

 

22

 

「我不想你明天早起太辛苦。」

 

陸書泓安排我下榻在婚禮舉行的酒店。

 

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溫思茉就住在我的隔壁。

 

或許他以為他能來一次燈下黑。

 

ţű̂⁻但他好像忘了。

 

這個酒店並不怎麼隔音。

 

尤其是。

 

溫思茉刻意放大了聲音。

 

我幾欲作嘔。

 

我錄下來一切。

 

「系統，可以拜託你一件事情嗎？」

 

「當然可以。」

 

我打開電腦：「我會把這些東西整理成文檔，我會在婚禮上公布，同樣我希望我走之後，你把它發出去，讓它傳播得更廣泛。」ţű₅

 

我不是什麼聖母。

 

受到的欺辱我都會一並還回去。

 

我不想讓任ţũ₉何人再陷入騙局。

 

鳳凰男，小三，渣男。

 

多麼惡心的三個人。

 

我聽到隔壁房門打開的聲音。

 

應該是陸書泓離開了。

 

整理完文檔，我沉沉地睡去。

 

23

 

灼熱的火光燙醒了我。

 

「宿主！醒醒！宿主！」

 

系統拼了命地呼喊著我。

 

「你的水裡應該是被下了藥，房間裡著火了，快跑吧！」

 

我立馬清醒過來，起身就要往外跑：「怎麼會突然著火了？」

 

到門口的ƭűₓ時候我突然頓住了。

 

開門的那一瞬間。

 

我看到陸書泓衝進了隔壁。

 

整層樓都著了火。

 

他忘了他的未婚妻還住在這裡。

 

此時的他，眼裡隻有自己心愛的小三。

 

生S關頭，愛與不愛是如此的明顯。

 

我不想再往外跑了。

 

我不想在明天再看見他那令人作嘔的臉。

 

厚重的窗簾被火光吞噬得一幹二淨。

 

落地窗上倒映出我的臉。

 

在熊熊火光中，被熱氣蒸騰得愈發通紅，竟然顯出了一絲鮮活感。

 

「把我的結局更改為S在這場大火裡吧。

 

「我要回家了。」

 

一陣白光閃過。

 

我在我的床上醒來。

 

冰涼，但真實。

 

我笑著笑著，流下了眼淚。

 

24

 

溫思茉被救了出來。

 

陸書泓忽然想起來，他的未婚妻，舒音還在隔壁。

 

他把溫思諾抱到安全的地方放下。

 

他想要起身去救舒音。

 

卻被溫思茉拉住了手。

 

「我害怕。」

 

她眼中含淚，楚楚可憐：「你能不能陪著我？」

 

消防員很快就到了。

 

沒關系。

 

陸書泓自我安慰。

 

專業人員很快就會把舒音救出來的。

 

他和溫思茉被趕到了樓下。

 

不斷有幸存者被救出來。

 

始終沒有那個熟悉的身影。

 

陸書泓慌了神。

 

不會的。

 

舒音不會有事的。

 

他不斷地說服著自己, 減緩自己的心理壓力。

 

他先救溫思茉是有理由的。

 

他在陸家的雜物房裡長大。

 

忽然有一天起了大火。

 

他被煙嗆得昏了過去。

 

過了很久，他醒過來睜開眼，是溫思茉焦黑的小臉, 神色焦急。

 

「你還好嗎？」

 

陸書泓費力地坐起來。

 

「是你救了我？」

 

他沒有注意到溫思茉不自然的神色。

 

煙霧吸入過多, 他仍舊有些昏昏沉沉。

 

就像小雞認定看到的第一個生物是媽媽一樣，他一個看見的是溫思茉, 就理所當然地認為是她救了自己。

 

「對。」

 

這是救命之恩, 他不能不報。

 

他和舒音才是要走完餘生的人。

 

25

 

直到太陽高懸於頂。

 

舒音也沒有被救出來。

 

婚禮變成了葬禮。

 

喜事變成了喪事。

 

陸書泓有點神志不清了。

 

系統給我看了他的現狀。

 

他又開始酗酒, 成天爛醉如泥。

 

我的內心沒有任何的波動。

 

我已經不會再管他了。

 

系統給了我一筆資金。

 

我用我十年裡學到的商業知識開啟了自己的事業。

 

我驚訝地發現，我並不比陸書泓差。

 

系統給我提供了證據。

 

即使任務沒完成。

 

它說：「這算是我沒讓你早點看清這個賤男人的補償。」

 

我找了律師，拿回了屬於我的版權。

 

賺到的錢, 被我用了一部分來資助山區的女童。

 

想要讓飛機上的人看到。

 

必須用盡全身力氣, 揮舞著巨大的旗幟。

 

但對機上的人來說。

 

不過隻是微不可見的螞蟻而已。

 

從前的我被忽視被嘲弄。

 

這些孩子也是一樣。

 

她們原本可以走向更廣闊的世界。

 

做出更大的成就，被更多的人看見。

 

隻是差了一個跳板。

 

我願意為她們鋪路。

 

是拯救她們，也是拯救小時候的我自己。

 

26

 

溫思茉並沒有在當年那場大火中救出陸書泓。

 

相反, 正是因為她的疏忽，才導致了起火。

 

從頭到尾她都沒有踏進過火場。

 

是消防員救的人。

 

不過既然陸書泓誤會了, 那她就順水推舟接下了這份情。

 

又能擺脫責任, 還能得個人情。

 

多麼劃算的生意。

 

溫思茉宣稱她單身，無依無靠。

 

但陸書泓發現了溫思茉和傅羨辰的勾搭。

 

他和他們鬥得兩敗俱傷。

 

系統大肆宣揚此事, 同時揭露了溫思茉和傅羨辰旗下的醫藥公司所參與的犯罪。

 

陸書泓受到所有人的唾棄。

 

公司股價一跌再跌。

 

溫思茉和傅羨辰破了產，被送進了監獄, 牢裡有著因為他們家破人亡而走上犯罪道路的人。

 

他們在裡面的日子並不好過。

 

數額之巨大, 他們要在監獄痛苦度過餘生。

 

溫思茉給陸書泓下了毒。

 

陸書泓逐漸地喪失了知覺。

 

他用剩下的所有身家向系統換來了能夠見我一面的機會。

 

此時的他行動已然僵硬無比。

 

「我錯了。」

 

「我收下你的道歉。」

 

我看著他的神色浮現出一絲喜悅, 我勾唇一笑：「但我不會原諒你。」

 

「事情怎麼會走到這一步？

 

「明明我們從前那麼相愛。」

 

他的眼裡是痛苦和不解。

 

我平靜地看著他。

 

「我回到我的世界後, 慢慢地我意識到, 我其實從來沒有愛上過你。我給予你的那些美好的品質，堅韌, 善良，勇氣，那都是我自己。你是我一直想表露，而沒有能夠表露的自己。

 

「至於你，一直以來都是平庸無比。

 

「一直以來, 我愛上的都是我自己。」

 

陸書泓吐出一口鮮血。

 

沒有什麼比這個事實更讓他絕望。

 

他付出了他所擁有的一切。

 

得到了一個他從未想到過, 也無法接受的答案。

 

27

 

我拜託系統送陸書泓回去。

 

破舊的公寓裡，他苟延殘喘著。

 

陸書泓已經控制不了自己的排泄。

 

他隨時會失禁。

 

但他甚至給自己買不起一條紙尿褲。

 

不過沒多久，陸書泓就S了。

 

行動不便, 導致他摔倒在地。

 

掉落的剪刀扎進了他的後背。

 

他的所有感官都退化了，神經也被麻痺了, 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

 

陸書泓拖著滿身的血，想要出門去撿煙頭抽。

 

這是他唯一的消遣。

 

走出門沒幾步，因為失血過多, 他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貧民窟裡的S亡再常見不過。

 

沒有人在乎他。

 

陸書泓的呼吸逐漸變得微弱。

 

房東嫌惡地踢了他一腳。

 

「滾遠點。

 

「晦氣S了, 上別地S去。」

 

他就這樣倒在了路中。

 

人們來來往往, 對他隻有漠視。

 

直到野狗拖走了他的屍體。

 

系統問我：「你會感到一點點的傷心嗎？

 

「我早就不在乎他了。

 

「你為什麼會幫我？」

 

系統的聲音變得輕快。

 

逐漸虛無。

 

「因為我曾經也受過苦，雖然我沒能夠走出大山，但你給過我善意, 我想要報答你。」

 

我想起來她是誰了。

 

她是我同村的女孩，曾經被我那個所謂哥哥騷擾過。

 

是我阻攔了他的惡行。

 

雖然因此得了一頓打。

 

「希望你的未來越來越好。」

 

「謝謝。」

 

我的新人生已經開始。

 

從前如何，再與我不相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