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微微皺眉：「你是誰？」

男人輕笑了一聲。

 

「自我介紹一下吧。」

 

他伸出手：「我是陸書泓的合作伙伴，我叫傅羨辰。」

 

我整個人如遭雷擊般愣在原地。

 

我什麼都沒有躲得過。

 

傅羨辰。

 

這本書的男主。

 

出現的次數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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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正是他，最後讓陸書泓失去了溫思茉這個最後的希望，走上了S路。

 

我顧不得陸書泓正在同溫思茉說什麼。

 

拽著他的手就往外走。

 

「發生什麼事了？」

 

我隻是搖頭。

 

手不停地顫抖，呼吸也變得越來越局促。

 

「你會S的。」

 

說完我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10

 

再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

 

陸書泓趴在我的床邊。

 

我稍微動了一下手，他就驚醒了。

 

「你還好嗎？感覺怎麼樣？有哪裡不舒服的嗎？」

 

關切，擔憂的神情。

 

我上下打量著他。

 

好像是我創造的那個陸書泓。

 

我搖了搖頭：「我沒什麼大礙，隻是情緒一下激動昏倒了。」

 

「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情緒激動。」

 

陸書泓眉心深深地糾結在一起：「是誰說了什麼刺激你的話？傅羨辰嗎？我看他坐在你旁邊。」

 

「不是。」

 

我不知道該如何向他解釋：「他隻是跟我打了個招呼而已。」

 

「那ṭū₎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坐了起來握住他的手。

 

「答應我，陸書泓，無論發生了什麼，你永遠永遠都不要走向S亡那條道路。」

 

「你到底怎麼了。」

 

陸書泓眼中浮現濃濃的擔憂：「舒音，你昏倒那一刻。說我會S，現在又要我無論如何也別去S，你到底聽到什麼了？」

 

「我——」

 

不出所料的。

 

系統又封住了我的嘴。

 

我沉默了半晌。

 

「你答應我。」

 

陸書泓不明所以，但還是點了點頭。

 

「我答應你，無論如何也不會主動走向S亡。」

 

這時候的我怎麼也沒想到。

 

他不會主動走向S亡。

 

但當S亡來臨的時候，他拋下了我。

 

11

 

那天從醫院回來後。

 

陸書泓慢慢地疏遠了溫思茉和傅羨辰。

 

我沒有在之後的宴會裡再見到過他們。

 

就這樣過去了五年。

 

陸書泓的事業沒有進步，維持在原地。

 

我沒有去探究他商業天賦的失去。

 

或許是脫離劇情的代價。

 

現狀讓我已經滿足。

 

隻要陸書泓是原本的他就好。

 

我以為任務已經完成了一大半。

 

我詢問系統。

 

「我的進度是多少？」

 

「很遺憾，隻有百分之十。」

 

我不可置信。

 

「怎麼會？他沒有和男女主再有任何的聯系，他人生的軌跡在ŧů⁷慢慢地回到正軌，他就是從前我筆下的那個陸書泓。」

 

「你確定嗎？」

 

電子音冰冷，毫無感情。

 

「陸書泓真的就沒有對你撒過謊嗎？」

 

「他不會說謊的。」

 

我的聲音裡有著明顯的心虛。

 

我也無法篤定。

 

現在的陸書泓，像是陸書泓，又不是陸書泓。

 

他似乎依舊是我筆下的那個人。

 

溫柔，謙遜有禮。

 

我幾乎再沒有見他生過氣。

 

甚至，他也沒有對陸家下手。

 

他說：「他們畢竟養大了我。」

 

我想，應該是遠離了男女主的原因。

 

即使我能夠感覺到，他仍然是破碎的，不完整的。

 

但想要擺脫原生家庭的影響，本來就是一個漫長痛苦的過程。

 

這是需要時間的。

 

隻是很久後我才意識到。

 

陸書泓並不是善良，不忍心。

 

他隻是想把自己摘幹淨，讓別人去出頭。

 

他骨子裡就是自私的好人。

 

12

 

我試圖寬慰自己。

 

但系統的話仍舊讓我放心不下。

 

更何況陸書泓總是早出晚歸很久了。

 

我偷偷地跟在陸書泓身後出了門。

 

我看見他進了一家會所。

 

我跟了上去。

 

被門口的保安攔下。

 

「女士，這是高檔私人會所，闲雜人等勿進。」眼見著陸書泓就要消失在我的視線裡。

 

我急得不行。

 

我從口袋裡抽出來一張支票。

 

「一千萬，讓我進去。」

 

保安們面露難色。

 

我幾乎是病急亂投醫。

 

忙不迭地又抽出一張。

 

「兩千萬。」

 

大堂經理恭敬地將我迎了進去。

 

這是我第二次出入這樣的場合。

 

第一次是在這裡打工。

 

憤怒的客人和女友吵架。

 

打翻了我手裡的羹湯，潑到另外一位客人的身上。

 

我被一杯紅酒潑了一臉。

 

猩紅的液體模糊了我的雙眼。

 

而這次，我卻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優待。

 

原來錢真的可以改變很多東西。

 

而後來我深刻意識到。

 

它甚至能改變人心。

 

又或許，有的人，他骨子裡就早已爛透了。

 

13

 

我在高爾夫球場看到了陸書泓。

 

他正手把手教著溫思茉如何握杆，如何發力。

 

他神情溫柔，面上帶著無與倫比的耐心。

 

即使溫思茉數次空球。

 

陸書泓的眼裡也滿是寵溺。

 

我不自覺地走近了幾步。

 

試圖去聽清他們在說什麼。

 

我像是一個窺探他人幸福的小偷。

 

「不好意思啊。」

 

溫思茉吐了吐舌頭：「我好像確實沒有打高爾夫的天賦。」

 

「沒關系。」

 

陸書泓輕聲安慰她：「這本來就是一項娛樂而已，你開心才是最重要的。」

 

兩個人相視一笑。

 

我沉默地看著這一切。

 

我甚至沒有勇氣上前去質問陸書泓。

 

我同他的關系，算起來淺薄無比。

 

畢竟我現在隻是他的一個投資者，我沒有資格去詢問他的人際交往和日常生活。

 

系統忽然出聲：「你不去阻止嗎？」

 

「好像避不開。」

 

我嘆了口氣：「我想讓他遠離溫思茉所在的行業，以避免兩個人產生交集，可是他們最後還是相遇到了一起。

 

「這好像是既定的天命。」

 

系統的聲音裡帶了一絲感情。

 

「可你就是為了改變這個命運而來。」

 

14

 

我消沉了好長一段時間。

 

陸書泓和溫思茉的距離，說近不近，說遠又不遠。

 

我很久沒在莊園裡見過陸書泓了。

 

我找了人調查溫思茉。

 

她和傅羨辰，早就已經在一起了。

 

卻又和陸書泓不清不楚。

 

為的就是他手裡的地產。

 

我約見了溫思茉。

 

直到這個時候，我依然天真得愚蠢。

 

我想隻要讓陸書泓和溫思茉分開。

 

一切就還有機會。

 

「你能不能離開他？」

 

溫思茉嗤笑：「憑什麼？更何況現在是他離不開我。」

 

我忽然走到了一個S局。

 

系統寬慰我。

 

「陸書泓的人生還沒有完，或許溫思茉可以成為他缺失的愛情的那部分。」

 

我心中泛起苦澀。

 

但我本來就是為了陸書泓而來，隻要他能幸福。

 

我也願意。

 

見我不說話，溫思茉冷哼一聲，拿著包離開了咖啡廳。

 

我想，如果她能好好地和陸書泓在一起，那也好。

 

但不過短短幾天。

 

我就看著溫思茉挽著傅羨辰的手，走進了婚紗訂制店。

 

我忽然意識到一件事情。

 

這是一個真實的世界。

 

我沒有辦法去操控任何一個人的行為。

 

15

 

我撤掉了給陸書泓的投資。

 

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快的辦法。

 

他的事業一下子崩潰。

 

或者說原本就是因為我的投資，他的事業才沒有一點挫折，順風順水地進行到現在。

 

我不可能一輩子在這裡為他保駕護航。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陸書泓找到我。

 

憤怒地質問道。

 

「我沒有辦法幫你一輩子。」

 

我盯著他的雙眼：「我給了你鍛煉的機會，試錯的成本，接下來的路你需要自己走。」

 

陸書泓的眸中隻有不解和生氣。

 

「對了。」

 

我忍不住補充道：「你最好離溫思茉遠點，還有傅羨辰。」

 

「所以你是因為溫思茉，才這樣對我嗎？」

 

陸書泓的眼裡有著嘲諷。

 

「舒音，一開始是你先拒絕我的愛的。」

 

我的腦子清醒了幾分。

 

「你真的愛我嗎？還是隻是為了我手裡的資金？」

 

就像前男友因為和朋友隨口一個賭約和我在一起那樣。

 

被欺騙又拋棄。

 

我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陸書泓憤怒地摔門而去。

 

距離我離開的時間還有兩年。

 

加上我留給他的啟動資金，他還有時間東山再起。

 

我也還有時間。

 

16

 

陸書泓變得消沉。

 

他開始花天酒地，待在莊園裡邊的時間，也幾乎都是在酒窖裡喝得酩酊大醉。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消磨著。

 

我終於看不下去了。

 

我仍舊放不下他。

 

「你還有時間，不是嗎？」

 

我倚靠在門邊。

 

陸書泓眼帶譏諷地看著我：「你為什麼給了我希望又讓我絕望？在我又有希望的時候，你又打破它。」

 

我離開的日子已經逐漸逼近。

 

「可你從頭到尾都不應該是為了別人而活著。」

 

我嘆了口氣：「陸家的股份我已經收購了，陸家破產了。」

 

我接手了陸家的產業，開始學著如何經營公司。

 

從前欺侮過陸書泓的所有人，都被我從公司趕了出去。

 

無論出於何種原因，他們都對陸書泓造成了傷害。

 

「所以呢？」

 

陸書泓坐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沒有人會再傷害你，也沒有人會再把你趕出家門。」

 

我上前將他從地上拽了起來。

 

「你不應該一直沉浸在痛苦當中，你也不需要去為了任何人付出你的人生。

 

「陸書泓，你不是為了任何人而活著，你是為了你自己。」

 

他抓起酒瓶就要往嘴裡灌。

 

我一把拍開他的手。

 

扇了他一耳光。

 

「清醒點。」

 

17

 

我將收集到的關於溫思茉的證據都給了他。

 

溫思茉根本就不愛他。

 

接近他也隻是為了他手裡的地產。

 

陸書泓遠離了她。

 

他用剩餘的資金開啟了新的事業。

 

起步沒有那麼順風順水，但也小有成就。

 

「我會向你證明，我是值得的。」

 

陸書泓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他本身就有一定的商業天賦。

 

加上之前的經驗。

 

他很快就把事業慢慢地做大。

 

我逐漸地放下心來。

 

我也開始經營著我的產業。

 

即使我離開這個世界，陸書泓也有更多的保障。

 

陸家，在我最初的規劃中，本來也就是屬於他的。

 

他是實際的掌權人。

 

隻是我的室友為了增加虐點，硬生生將他趕了下去。

 

深夜，萬籟俱寂。

 

系統問我。

 

「你想要留下來嗎？」

 

我抿唇不語。

 

我確實愛上了陸書泓。

 

中途雖然失望過，但他慢慢地改變。

 

又成為當初那個我熬著夜一字一句寫下的人。

 

「我再考慮考慮吧。」

 

我的內心仍然猶豫不決。

 

我不知道留下是否是一個好的主意。

 

18

 

陸書泓向我求了婚。

 

粉鑽在燈光的照射下閃耀無比。

 

幸福如潮水般包圍了我。

 

我喊出了系統。

 

「我想留在這裡。」

 

原本問過我，要不要留在這兒的系統，這時候卻沒有立馬答應我。

 

「你最好再考慮一下吧。」

 

我有些詫異：「為什麼？」

 

「陸書泓，和溫思茉又攪在了一起。」

 

我忽然就落了淚。

 

最初的時候，我以為是劇情脅迫著他。

 

所以他做出了錯誤的選擇。

 

所以他變得不像他。

 

原來這不是命運固定的軌跡，這隻是人為刻意的選擇。

 

我以為我拯救他的命運，實則他心裡早已有了答案。

 

「我需要多久能脫離這個世界？」

 

「兩個月。」

 

我閉上眼嘆了口氣。

 

「夠了。」

 

19

 

一切的事情忽然就變得有跡可循。

 

那些被忽略的細節，開始在我的腦海放大重映。

 

陸書泓騙了我。

 

說愛時並不真誠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