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看到我回來了，林素芬忙迎了上來。

 

後「小何，醫生怎麼說啊？

 

續「李紅梅不會真的被我們嚇出個好歹了吧？」

 

內看著直挺挺躺在病床上的李紅梅，我故作無奈地嘆了口氣。

 

容「醫生說病房沒空位，讓我們先挪出去。

 

請「李阿姨的情況看起來非常嚴重，我已經和醫生預約好了電擊療法。」

 

到我的話還沒說完，李紅梅就倒抽了一口氣，睜開了眼。

 

宮她從床上坐了起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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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小何啊，我覺得不需要電擊。」

 

號我一把按住想翻身下床的李紅梅，將她用被子裹住。

 

胡然後硬憋出幾滴眼淚，滿眼愧疚地看向她。

 

巴「李阿姨，今天說話氣到你了，是我們不對。

 

「你放心，你今天的醫藥費我全包了！」

 

士李紅梅被嚇得慘白了臉，一個勁地搖頭。

 

看「不了不了，我的身體我自己最清楚，不需要治療。

 

「也不需要什麼電擊療法！」

 

8

 

老年人本就諱疾忌醫，更別說是什麼駭人聽聞的電擊療法了。

 

我臉色一沉，鄭重其事地勸慰。

 

「李阿姨，今天不把你的身體檢查好，我的良心也過不去啊。

 

「醫生說你心跳都比正常人慢了不少，電擊一下，說不定還能激活！」

 

我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著，根本不給她拒絕我的機會。

 

李紅梅瞬間露出驚恐的眼神，雙腿都有些癱軟了。

 

她SS抓住一旁的桌子，整個人都抖成了篩子。

 

「我不去，我不去，我沒有心髒病，我的心跳還在。

 

「何敏，你這就是想趁機報復我！」

 

呵呵，被她發現了，可那又如何？

 

我朝林素芬招了招手，和她合力將李紅梅推到了醫院的過道上。

 

此刻，林素芬終於反應過來我明裡暗裡朝她遞的眼色是什麼意思了。

 

她按李紅梅的時候，更是铆足了勁。

 

「紅梅啊，我們這也是為你的身體著想。

 

「我前幾天呼吸道感染差點就進 ICU 了，咱們是相親相愛的鄰居，我可不想看你和我一樣遭罪！」

 

林素芬的力氣很大，將李紅梅SS按在病床了。

 

落入她手中的李紅梅，此刻就像小雞仔般，任人拿捏。

 

我笑了笑，拍了拍李紅梅的肩膀。

 

「李阿姨你稍等一下，我這就去叫醫生拿醫療器材過來。

 

「電擊十秒鍾，多活二十年，你就放心吧。」

 

9

 

醫院的過道裡，回蕩著李紅梅撕心裂肺的慘叫。

 

她終於知道害怕了，語氣顫抖地求饒。

 

「樓道裡的香水是我噴的，我知道錯了。

 

「求你們放過我吧，醫藥費等我有錢了就賠給你們，以後我也不會在樓道裡噴香水了。」

 

李紅梅說話時，眼眶裡閃著淚光，嘴唇抖個不停。

 

她像是真的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一般，言辭懇切。

 

我和林素芬對視一眼，默契地松開了手。

 

「李阿姨，你早這樣低頭認個錯，這件事情不就過去了嗎？

 

「非要S鴨子嘴硬！」

 

李紅梅擦拭著眼角的淚珠，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她縮在狹窄的病床上，把頭埋在了腿上，不敢再抬頭。

 

目的達成，我忍住笑清了清嗓子。

 

「那林阿姨前幾天的醫藥費，你記得賠償。

 

「咱們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鄰居，這件事私了，對大家都好。」

 

緩了許久，李紅梅才調整好心情，從病床上滾了下去。

 

有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知道了知道了，等我有錢了就給她。」

 

她說著話，轉身就準備離開。

 

我伸手拽住她的手腕，臉色一沉。

 

「李阿姨，你現在沒錢的話，要不寫個欠條？」

 

林素芬也認同般點了點頭，連忙從護士站借來了紙筆。

 

李紅梅被逼到這個份上，隻能不情不願地在紙上籤了字。

 

她淬了毒般的眼睛狠狠剜了我一眼，說話時咬緊了後槽牙。

 

「現在可以了吧？

 

「何敏，不知道的還以為林素芬是你親媽呢，對她的事這麼上心！」

 

我皮笑肉不笑，將籤完字的欠條遞給了林素芬。

 

我不是對林素芬的事情上心。

 

隻是我今日若還是冷眼旁觀，下一個受到傷害的，可能就是我了。

 

10

 

從醫院回去後，樓道裡的香水味依舊沒有消散。

 

我SS捂住口鼻，拿出鑰匙準備開門。

 

撲面而來的香水味燻得我有些呼吸不暢，腦袋暈乎乎的。

 

感覺下一秒自己的哮喘就會發作了般。

 

就在這時，林素芬叫住了我。

 

「小何，我總覺得李紅梅沒那麼輕易認栽，你最近小心點。

 

「你沒看見她剛才看你那眼神，嚇人得很。」

 

從進小區後，李紅梅就一直跟在我們後面。

 

她的視線像幽靈般SS跟隨著我，仿佛下一秒就會將我生吞了。

 

我當然也明顯感覺到了身後傳來的寒意。

 

但對付這種人，最直接的方式就是瞪回去。

 

最後還是李紅梅先認慫，收回視線匆匆上了樓。

 

聽到這話，我開門的動作一頓。

 

隨後轉身，笑著衝林素芬點了點頭。

 

「放心吧林阿姨，我倒是很期待，她會以什麼方式對付我。」

 

之後的幾天，李紅梅都很安靜，沒有再出來作妖。

樓道裡濃鬱的香水味也消散了不少，幾乎快聞不到了。

 

可某天晚上，李紅梅家傳來了一陣激烈的爭吵聲。

 

聽著像是李紅梅和她兒媳在吵架。

 

我好奇心滿滿地打開門查看，正好和同樣探出個腦袋的林素芬視線撞在了一起。

 

林素芬家就在李紅梅隔壁，聽得更清楚些。

 

她朝我努了努嘴，示意我進去說。

 

「李紅梅偷她兒媳婦香水的事，被她兒媳發現了。

 

「聽說這個香水是她兒媳專門配來買的，結果被她偷了一大箱，現在正吵著讓她賠錢呢。」

 

林素芬的話還沒說完，對門又傳來一陣打砸家具的聲響。

 

緊接著，就是李紅梅兒媳摔門離開的動靜。

 

樓道裡，響徹著她兒媳的咒罵聲。

 

「我這個香水成本都要一百塊，你反倒拿來到處噴著玩！

 

「反正你如果不把香水賣出去，這個錢你也必須賠給我！」

 

成本一百塊？

 

就這廉價至極的香水味？

 

我心裡泛起了嘀咕，總覺得這件事情有些不對勁。

 

看我沒說話，林素芬打量了我一眼。

 

「小何，成本一百的香水，李紅梅真的舍得噴得到處都是嗎？

 

「我怎麼聞著這香水也不像貴的呢？」

 

我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

 

李紅梅當然不舍得，所以這件事，肯定有貓膩。

 

沒一會，樓道裡就傳來了一陣陣敲門聲。

 

李紅梅賠笑的說話聲也適時在樓道裡響了起來。

 

「趙大姐，要買我家的香水嗎？

 

「許大妹子，要買我家的香水嗎？

 

「你們剛才應該也聽到我兒媳說的了，成本都要一百塊嘞，看在鄰居的份上，我打個折，賣你們八十！」

 

我心裡的疑惑，在聽到李紅梅的話後，瞬間解開了。

 

合著這就是李紅梅和她兒媳演的一出好戲啊！

 

把生意做到鄰居頭上，況且還是這種劣質香水。

 

李紅梅還真不擔心有一天東窗事發，牆倒眾人推！

 

11

 

這個香水，我不會買，林素芬不會買。

 

但我們無法保證小區裡的其他人也不會買啊。

 

李紅梅從一開始的八折，到後來開始打七折。

 

幾天下來，小區裡有不少人都圖便宜，都買了李紅梅家的香水。

 

原本氣味散盡的樓道裡，這幾天又飄來了一陣陣刺鼻的香水味。

 

這次不光是樓道裡，整個小區都隱隱飄蕩著這股氣味。

 

李紅梅對我懷恨在心，故意拿著兩瓶香水摔碎在了我家門口。

 

香水附著在地面上，久久無法散去。

 

被我逮了個正著後，她卻故作無奈地攤了攤手。

 

「小何，真是不好意思，阿姨一時手滑打碎了香水瓶子。

 

「你放心，我馬上把地面掃幹淨，不會有玻璃碴的。」

 

李紅梅拿著拖把，在我家門口胡亂拖了幾下。

 

地面的香水味立馬擴散開來，直衝我的天靈蓋。

 

那股熟悉的味道，又回來了！

 

見我捂著口鼻呼吸不暢的模樣，李紅梅樂開了花。

 

她倚在門框上，笑著直拍大腿。

 

「哎喲喲，我怎麼忘了小何你有哮喘啊。

 

「不過不能因為你有哮喘，就擋了阿姨財路啊，鄰居們願意買我的香水，我總不能不賣對吧？

 

「你平常就戴著口罩，躲遠些吧。」

 

李紅梅用居高臨下的眼神看著我，鼻孔裡發出一陣冷哼。

 

仿佛在這場無聲的較量中，她才是勝出的那方。

 

我嫌棄地用腳踢開拖把，冷不丁回了句。

 

「李阿姨，那我就祝你生意興隆，早日還清林阿姨的醫藥費。

 

「最近賺的這些錢，夠兩萬塊了嗎？」

 

被我戳中了痛點，李紅梅的臉色變了變。

 

她狠狠地看著我，後槽牙磨得咯咯作響。

 

「我的事用不著你來管，趕緊滾回去，別到時候哮喘發作賴到我身上。」

 

說罷，李紅梅就揮舞著雙臂，作勢要來推我。

 

我側了側身子，淡淡瞥了她一眼。

 

「李阿姨，你刻意把我叫住說話，不就是想讓我多聞聞樓道裡的香水味嗎？

 

「現在又在這裡裝什麼？」

 

李紅梅的臉漲成了豬肝色，沒好氣地朝地上啐了一口。

 

「呸，不識好人心。

 

「你這種人，哮喘發作S了活該，誰樂意管你！」

 

我斂起笑容，開門回了家。

 

12

 

再這樣和李紅梅僵持下去好像也不是辦法。

 

無奈，我把林素芬叫來了我家商議對策。

 

林素芬氣得咬牙切齒，一個勁地捶桌子。

 

「李紅梅這幾天在小區賣香水賺得是盆滿缽滿，也不見她還我一分錢。

 

「實在不行，我就拿著她親手籤字的欠條，告到法院去！」

 

我按住林素芬的手，耐心勸說：「林阿姨，有欠條在手，你還擔心她賴賬不成？」

 

我神秘兮兮地湊到林素芬耳邊，說出了我的盤算。

 

「現在我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需要做，從根源上解決樓道裡的香水問題。」

 

林素芬疑惑地抬眼，和我的視線撞在了一起。

 

「什麼事？」

 

我笑了笑：「林阿姨，你呼吸道感染還沒好吧？

 

「樓道裡彌漫著香水味，是不是又讓你的嗓子難受了不少？」

 

這幾天，我都能聽到林素芬在樓道裡的咳嗽聲。

 

感覺把肺都快要咳出來了。

 

林素芬喝了杯水潤嗓子，堅定地點了點頭。

 

我和她的計劃，也可以順利開展了。

 

第二天一早，李紅梅又挎著個大包，準備出門賣香水了。

 

我聽到動靜後忙打開了門，將頭探了出去。

 

「李阿姨，又出門賣香水啊？」

 

林素芬幾乎和我同時開了門，也探出了腦袋。

 

「紅梅，最近生意不錯啊？」

 

李紅梅朝我翻了個白眼，明顯不想理我。

 

我伸出胳膊，攔住她的去路。

 

「李阿姨，我想給我媽媽送瓶香水，你賣我一瓶唄。」

 

李紅梅警惕地看著我，明顯不信我會向她示弱。

 

她把包往後藏了藏：「你會買我的香水？」

 

我親昵地挽住她的胳膊，莞爾一笑。

 

「李阿姨，鄰裡鄰居的，我就當是照顧你生意了。」

 

林素芬也適時湊了過來，態度比我強硬不少。

 

毫不客氣地把手攤到李紅梅面前。

 

「李紅梅，你一直不還我的錢，你的香水能不能便宜點賣我兩瓶？

 

「不然我就拿著借條，告到法院去。」

 

李紅梅被林素芬的話唬住了，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行行行，就算你六十一瓶總行了吧？」

 

我伸手從她的大包裡拿出了一瓶。

 

「李阿姨，那你也給我打個折唄。」

 

李紅梅SS瞪了我一眼：「做夢去吧你！」

 

無奈，我隻能原價付了錢。

 

收到錢後的李紅梅扭著腰，美滋滋地下樓賣香水去了。

 

我和林素芬對視一眼，默契地笑了。

 

人證物證俱在，李紅梅現在可是百口莫辯了。

 

13

 

我們拿著香水，找到市場監督管理局進行了舉報。

 

經檢測，李紅梅販賣的香水添加了許多對人體有害的成分。

 

而且他家的香水，沒有進行備案, 屬於【三無】產品。

 

三天後，工作人員在小區找到了正在賣香水的李紅梅。

 

李紅梅哪見過這場景，明顯愣住了。

 

「我在小區做點小本生意有什麼錯，你們憑什麼管我？

 

「你們說不讓我賣就不讓我賣，還有沒有天理了？」

 

李紅梅衝工作人員龇牙咧嘴，說什麼也不願意配合調查。

 

就在這時, 一個天天用李紅梅家香水的老太太跑了出來。

 

「紅梅啊, 我用了你這個香水, 最近身上一直長疹子是怎麼回事啊？

 

「你家的香水, 怕不是有什麼問題吧？」

 

小區的住戶們聽到動靜, 都圍了上來。

 

東一句西一句，將李紅梅原本囂張的氣焰徹底澆滅了。

 

李紅梅的臉色青一陣紫一陣，一句話也憋不出來。

 

隻能在原地撒潑打滾裝可憐。

 

我和林素芬沒有出面, 隻是站在樓上，冷眼旁觀著這一切。

 

「林阿姨, 這就叫惡有惡報。」

 

李紅梅被帶走調查了。

 

小區的很多阿姨都反映，用了她家的香水後身體有些不適。

 

林素芬看熱鬧不嫌事大, 把當初的病歷和李紅梅親手寫下的欠條都拿了出來。

 

「李紅梅賣的香水就是有問題, 我當時呼吸道感染, 差點就S了！

 

「這是她白紙黑字寫下的欠條, 她賴不了賬。」

 

這下，李紅梅自制香水販賣，導致消費者身體出現問題的事算是實錘了。

 

最終的調查結果是, 李紅梅被罰款五萬塊。

 

還賠了林素芬兩萬塊醫藥費，又陸陸續續賠了小區其他幾位阿姨的錢。

 

而她那個制作香水的兒媳，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所有的鍋, 都讓李紅梅一個人背了下來。

 

14

 

經過這件事後，李紅梅整個人就像丟了魂般, 沒有了精氣神。

 

她兒子兒媳反倒埋怨起她來, 覺得是李紅梅斷了家裡的財路。

 

沒多久, 李紅梅就大病了一場。

 

也是這時我才知道，李紅梅真的有心髒病。

 

她心髒病復發後, 在醫院住了大半個月。

 

兒子和兒媳幾乎沒怎麼去醫院看過她。

 

最後一次見到李紅梅，是在下班回家的時候。

 

她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連眼眶都凹了下去。

 

李紅梅惡狠狠地瞪著我, 朝我放狠話。

 

「何敏，你別得意太早。

 

「就算沒有香水，你也總有一天會哮喘發作而S！」

 

我沒有說話, 隻是靜靜地看著她。

 

李紅梅捂著心口，說話時身體一抽一抽的。

 

「我活不長了, 你也是個短命鬼。」

 

就在這時，林素芬和王大爺都聞聲開了門。

 

齊齊朝李紅梅啐了一口。

 

「李紅梅，說話積點口德吧。

 

「你短命, 別人小姑娘可是要長命百歲地活著呢。」

 

我心頭一松, 釋然地笑了笑。

 

是啊，我會長命百歲地活著。

 

而李紅梅呢？

 

那天之後，李紅梅就在小區消失了。

 

聽鄰居們說，李紅梅心髒病越發嚴重, 搬去了她兒子家。

 

我的腦海裡，浮現出那對兇神惡煞的年輕夫妻的臉。

 

看來，李紅梅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