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面帶嘲諷看他：“和你有什麼關系？”

 

他突然失控般地攥住我的手：「這才多久你就勾搭上其他男人，江姝，你的愛就這麼廉價嗎？」

 

我眼光一冷，手中蓄勢待發的耳光還沒甩出去，突然餘光看見有人朝我們大步走過來。

 

看清那人是許珞南之後，我微微一怔，還不待我反應，他的拳頭就已經重重落在了季梁身上。

 

兩個人很快扭打在一起。

 

我眉頭一皺，見許珞南落了下風，急忙將他們拉開，用身體擋在他前面。

 

看清是我，季梁眼中閃過慌亂，要落下的拳頭硬生生停在半空。

 

也就在這時，他衣服口袋掉出了一個什麼東西，恰好滾落在我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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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個精美的紅絲絨盒子。

 

第九章

 

蓋子被砸開，裡面的東西也掉了出來，在路燈下泛著晶瑩的光。

 

這麼一愣神的功夫，許珞南已經將我拉到身後。

 

季梁落在身側的手握緊，指尖發白。

 

他低下視線，一點點彎下腰去撿，青紫的唇邊帶出似自嘲般的弧度。

 

他仰頭看我，聲音嘶啞：「江姝，我真是瘋了，才會買這種東西。」

 

直到他離開，我都沒說話。

 

許珞南擰著眉頭：「你剛才擋上來幹嘛？」

 

我好笑地看著他：「你怎麼突然折返回來？」

 

他從口袋掏出我的手機：「你手機落我車上了，回來的時候我看見那人對你動手動腳，以為他在騷擾你。」

 

我無奈地指了指他臉上的傷：「上我家處理一下吧。」

 

歷時一個月，我的離職申請終於被批準了。

 

接下來的日子，我照舊前往福利院做志願，許珞南偶然也會來，他是個作家，時間充裕，而我正處於過渡期，並且我不缺錢。

 

五月初，陰雨連綿，城市多發流感，我也不慎被感染，連續多天的低燒不退，我忍不住發了條朋友圈吐槽。

 

之後便沉沉地睡過去了，直到屋外傳來敲門聲。

 

打開門，我還恍恍惚惚有些站不穩。

 

屋外，季梁像是急匆匆趕來的，外套都穿反了，面容在走廊的光線下半明半暗，他沉沉看著我。

 

「燒退了嗎？」

 

這個時間點，他應該在公司加班。

 

我下意識就要將門關上，被他伸手抵住。

 

「江姝，我們談談好嗎？」

 

抵抗不了，我幹脆讓他進來。

 

等他走進屋裡，我才看清他的面容，他像是幾夜沒合眼，滿臉疲憊，開口的聲音嘶啞：「我後悔了。」

 

我沉默地看著他。

 

他一點點靠前，微垂的眼尾泛紅，眼裡卻帶著幾分希翼的光。

 

「江姝，我好像……真的沒你不行。」

 

不過短短兩個月，他哪裡還有總裁的樣子，倒像條搖尾乞憐的狗。

 

還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我心裡升起了幾分報復的快感。

 

我玩味地笑了笑：「那夏彤怎麼辦？」

 

季梁眸子裡閃過一絲厭棄。

 

他認真地看著我：「江姝，我承認，我對她是有過片刻的心動，但那也隻是新鮮感在作祟。」

 

他小心翼翼地靠前，祈求般地看向我。

 

「是我看不清自己的感情，或許很早之前，我就已經喜歡上你了，江姝，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盯著他笑了笑：「好啊。」

 

季梁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我答應和季梁重新開始。

 

但前提是和以前一樣不能公開。

 

第二天一早，微信上就收到了季梁的早安問候，緊跟著是銀行卡的轉賬信息。

 

我心安理得地收下。

 

下午照舊前往福利院做志願。

 

期間我接到季梁的電話，問我在哪，我給他發了個定位，之後就沒再回復。

 

第十章

 

很快，福利院門口停下了一輛賓利，是季梁的車。

 

與此同時，我收到他的消息：「我在門口等你。」

 

兩小時後，我才脫下工作服，慢悠悠從福利院出來。

 

季梁沒在車上，而是站在樹下，他等了兩個小時，臉上卻沒有不耐煩的神色。

 

還遞過來一個精美的紅絲絨禮盒，裡面躺著的，赫然是那天他要送我的鑽石項鏈。

 

我這才笑吟吟看向他。

 

第二天我就將它掛到了二手交易平臺。

 

事後季梁問起過，都被我敷衍了過去，他可能是覺得我不喜歡，接下來的幾天，陸陸續續給我送了很多東西。

 

除了名貴，還很用心。

 

我看著堆滿屋子的各種名牌包包和珠寶首飾，忍不住打趣道：「季總破費了。」

 

他眉毛微挑，猛地將我攬入懷，眼底浮現出幾分繾綣的欲色。

 

「江姝，我們很久沒做了。」

 

我沒有掙扎，看著他情不自禁，一點點意亂情迷。

 

關鍵時候，我皺著眉推開他。

 

「我不想。」

 

情欲纏身，蓄勢待發，季梁咬著牙狼狽地離開了。

 

我站在窗邊看著他的車子揚塵而去，忍不住笑出了聲。

 

公司事多，過後兩天季梁沒再找我，但微信轉賬和每天的早晚安問候倒是沒落下。

 

我過了兩天清闲日子，有人卻忍不住了。

 

小姑娘紅著眼敲我家門的時候，我剛睡醒。

 

她不甘地瞪著我，臉上還有未幹的淚痕

 

「我被開除了，你很高興吧！」

 

我一臉莫名其妙。

 

她聲淚俱下：「你知道我為了這份工作有多努力嗎，我好不容易通過了試用期，結果季梁還是要我走。」

 

「明明之前他那麼喜歡我，如果不是你在離職之前和他說了什麼，季梁怎麼會這麼對我！」

 

我冷冷看著她：「你但凡真的有努力，就不會連最簡單的PPT都做得亂七八糟。」

 

「把客戶的資料打印錯，策劃案到期還寫不好，開會的時候走神把水灑在電腦上，導致電腦S機，其他人加班加點熬通宵，你倒好，材料沒整理完就提前下班吃火鍋。」

 

「夏彤，你是最不配說努力的那一個，換做其他人，早就卷鋪蓋走人了。」

 

每說一句，夏彤的臉色便白一分，她SS咬著下唇，氣急敗壞地看著我。

 

這場鬧劇最後以物業過來將她拉走結束。

 

第十一章

 

事後我找了小區的保安查看監控，很快找到了端倪。

 

原來季梁來找我求和那次，她偷偷跟在了後面。

 

我把監控發給季梁，也沒問他打算怎麼處理。

 

季梁看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怕我誤會，他竟然推了一個高層會議，急急地趕去我家。

 

我當然不在家，我在和許珞南約飯，好巧不巧，那家餐廳就在公司附近。

 

我看著玻璃窗外季梁急匆匆地走出公司大樓，開車駛向我家。

 

許珞南懶懶往後一靠，撩起眼皮看我：「江姝，別玩過火了。」

 

說實話，我也開始有點厭倦這場遊戲。

 

剛開始隻是想看他沉淪其中的醜態，就像當初的我一樣，但漸漸的我發現，無論我做什麼，季梁都一副逆來順受的模樣。

 

時間久了，我也覺得沒什麼意思。

 

我向他提了分手，拉黑了他所有聯系方式。

 

季梁來找我，在樓下站了一整夜。

 

我掀開窗簾，遠遠地看見他站在一顆槐樹下，抬頭和我對望，我放下窗簾，回床上睡覺。

 

六月中旬，半夜的時候突然下起了一場梅雨，可直到天亮，我才聽見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

 

又過了幾天，我開始瀏覽各大公司網站的招聘信息，投遞簡歷，就在這時，屏幕彈出來一條消息。

 

那條鑽石項鏈被人下單了。

 

對方的收貨地址，赫然就是是季梁家裡的地址。

 

他費勁心思想和我相見，再三思索下，我同意了。

 

有些話還是得說清楚，避免以後產生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我把季梁約了出來，面無表情將東西推到他面前。

 

他的臉色蒼白，潮湿的眼睫遮住了眼底的神色，良久才開口說話：「消氣了嗎？」

 

我皺著眉：「什麼？」

 

他抬頭看我，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江姝，我寧願你繼續玩下去，起碼這樣，我還有一個接近你的機會。」

 

我搖搖頭：「可是我還是恨你，季梁，我不願意再看見你，可以的話，這輩子，我都不想再和你有交際。」

 

他的手背青筋暴起，眼裡翻湧著萬千情緒，喉嚨艱澀地擠出一個：「好」

 

我曾真真切切愛過他，當然，恨，也是真真切切的。

 

七月，我入職了一家社交媒體公司，還是在這座城市，職場之間關系千絲萬縷，然而那天的話就像一語成谶般，我很長一段時間都沒碰見過季梁。

 

從上一段感情的陰霾中走出來，在開拓事業發展的同時，我也陸陸續續談了幾段戀愛。

 

第一段是和許珞南，從某種方面看，我們幾乎是天生一對，知根知底，愛好相同，靈魂契合。

 

他也這麼覺得，於是向我告白了。

 

但我們之間似乎缺少了某種激情，戀愛期間感情太過寡淡，最後還是一致決定做回朋友。

 

第十二章

 

同年十二月寒冬，我受客戶的邀約前往一所藝術展覽場館，杯觥交錯間，浮華和虛幻中，眼前似乎閃過一抹熟悉的身影。

 

展覽會結束，我等賓客都走得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往外走。

 

城市醞釀了一冬的初雪，終於還是落下來了，灰暗的天空上，漸漸飄起了雪粒，冷瑩瑩的一片。

 

我走出大廳，裹緊了身上的毛呢大衣，在默默沉寂間，看見了一把黑色大傘。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