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夢中，我做了正確的選擇。

放棄了保送機會，最後也考不上大學。

 

原地爆炸在了我父母的面前。

 

在那個時候，血肉模糊濺了他們滿身，驚恐尖叫聲劃破了我的耳膜。

 

「起床，起床，復習！！！」

 

熟悉的系統播報聲，我才松了口氣，身上衣服被汗水浸的湿透。

 

那些畫面歷歷在目，此刻隻有一個念頭，我絕對不能S！

 

我抓起桌上的英文單詞開始背，腦海中傳來系統陰冷的嘲諷。

 

系統：「呵，那麼果斷放棄保送名額，我以為你不怕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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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夢，是你幹的？」

 

系統調出了幾個畫面在我面前播放，是它以往的宿主。

 

第一個：劉新華，物理競賽不過關，高考失利，跳樓自S。

 

第二個：沐婉婷，物理競賽不過關，高考失利，被車撞S。

 

第三個：王銘澤，物理競賽不過關，高考失利，遊樂場娛樂設備失誤，高空墜落。

 

我看完後一陣惡寒，對系統的恐懼達到了頂峰。

 

這些人都是因為高考失利，最後得到了懲罰，想想也有道理，都是倒數第一，錯過了物理競賽，要怎麼才能翻身。

 

我捂著嘴幹嘔了很久，拍了拍胸口順了氣：「你憑什麼決定別人的生S？隻是一個大學而已。」

 

系統：「考不上就得S，你也一樣。」

 

此刻它倒不像一個系統，這種威脅的語氣更像是個活生生的人站在我面前，拿著把砍刀橫在我脖子上，告誡我：好好讀書！

 

過了半晌，沒有系統提示音了，我才敢起身揉了揉發軟的膝蓋。

 

回到學校，作弊放棄保送名額的消息很快就傳開。

 

我的桌椅甚至被人寫滿了抄襲狗，還毫不客氣沾了口香糖。

 

抽屜裡也被塞的滿滿當當，我剛伸手準備掏出來。

 

系統：「拿東西掏，你怎麼知道裡面有什麼！」

 

話音剛落，一隻蟲子從裡面掉在了我的腳上。

 

「啊！！！！！！！！！」

 

我原地跳了段激光舞，想求助一下身邊的同學，卻被厭棄推開。

 

「抄襲狗，滾開！」

 

「嘭！」我的桌子炸開了。

 

滿地的蟲子炸的半焦，引來了正在教室外巡視的校長跟老師。

 

校長怒瞪著嬉皮笑臉的王樂樂，轉而看我的眼神有些心疼。

 

誰能想到我跟王樂樂曾經是最好的朋友。

 

可從她得知我父母離異，且成績一落千丈後，她果斷選擇了跟我絕交。

 

選擇了更優秀的廖珊珊，我能理解，可是她幫著別人來欺負我，卻讓我失望。

 

王樂樂求我幫她說幾句話，讓我寫諒解書，這樣處罰會輕一點。

 

我拒絕了。

 

最後她被記大過處分，再有下次這樣惡劣的行為會被勒令退學。

 

想起那些爆炸的蟲子，我不情不願含糊衝著系統說了句：「謝謝。」

 

系統：「考不過，下個炸的就是你。」

 

我：「我要是爆炸了，你任務也失敗了不會有損失嗎？」

 

系統：「……」

 

我：「我會憑實力考上，你要幫我。」

 

這話說的有些自不量力，但是發自內心。

 

系統不說話那就是默認了。

 

5

 

王樂樂被處罰後，連帶著一群人都低調了許多。

 

與眾不同的還得是廖珊珊。

 

我在廁所裡默讀單詞，聽見她在隔壁自言自語。

 

「馬上期末考試了，別忘了答案提前發給我。」

 

「我要是自己看書，那我還要你幹嘛？」

 

「連許佳念個廢物都幹不過，你也好意思說天才系統。」

 

我倒吸了口臭氣，差點嗆出聲。

 

SS捂住嘴等廖珊珊走了才松口氣。

 

天才系統，好高級的樣子。

 

怪不得她突然一下子飛升了，那麼代價……肯定也是相應的。

 

周一，全校表彰大會。

 

升旗儀式結束後，學校宣布物理競賽保送名單。

 

話筒音剛落下，人群裡就熙熙攘攘響起抄襲狗的聲音，目光紛紛掃視在我身上。

 

保送生：顧恆豐 ——直送 a 大 恭喜！

 

a 大是全國最好的學校了，聽說還可以免學費還有補助金跟獎金。

 

這對他來說，是最好的結果。

 

顧恆豐穿著白襯衫站在紅旗下，他手握話筒致辭過後。

 

停頓了片刻。

 

「謝謝許佳念同學，知道我家境不好，是她主動放棄保送名額讓給了我。」

 

話畢，衝著我深深鞠了個躬。

 

下一秒，掌聲雷動。

 

校長拉著我上臺，讓我發表幾句感言。

 

我臉上掛著僵硬的微笑，半推半就上了講臺。

 

這人……怎麼把我往火坑裡推啊。

 

我連忙退後幾步：「不敢居功，不敢居功。都是他應得的」

 

「許佳念，原來深藏功與名啊，好事不留名。」

 

「我還罵她，我有罪。」

 

「人家這格局，真的大。」

 

廖珊珊眼睛毒辣盯著我，她高高舉著手，扯著嗓子喊：「明明她作弊，心虛才主動放棄的，怎麼許佳念倒是拿這幅說辭去騙老師同學？」

 

此話一出，大家都愣住了。

 

顧恆豐站在我面前，接過話筒：「我跟許同學參加了同場考試，四個攝像頭，四個老師，考前搜身，信息屏蔽。問怎麼抄襲？你這是連校方，主辦方一起質疑？」

 

瞬間場面有些難以控制，表彰大會變成了辯論賽。

 

廖珊珊被噎了一句，徹底怒了：「她期末能考過我，我就信她沒有作弊。」

 

我擺了擺手：「我……」

 

「跟她比！太欺負人了。」

 

「許佳念，加油！」

 

周圍之前被廖珊珊同樣欺負過的同學，義憤闌珊，都指望我揚眉吐氣。

 

一時間我有些不知所措，考過廖姍姍她的天才系統，我能行嗎？

 

偌大的操場安靜下來，我感受到許多灼熱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身後的顧恆豐輕拍了一下，在我耳邊輕聲說了一句：「我會幫你，別怕。」

 

大概是梁靜茹給我的勇氣，我吞吞吐吐說了句：「我、我接受！」

 

見我們不吃她這一套，廖珊珊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從操場跑回了教室。

 

校長看她的眼神意味深長，興致全無繼續進行接下去的流程。

 

6

 

顧恆豐變成了第二個系統。

 

圖書館內，他神情嚴肅的拿著劃的滿滿紅叉的英語試卷，瞧了我一眼。

 

我就差把頭埋在桌子底下了，這樣應該看不出我心虛了吧？

 

「你……英語這麼差，怪不得隻能走物理競賽保送。」

 

我松了口氣，有些尷尬點點頭。

 

顧恆豐屬於全能型人才，各個科目基本都是名列前茅，我不經感嘆，他不但有天賦而且更加努力。

 

這樣的人，如果不成功才真的是被辜負了。

 

他帶著我刷了一天的題，解題思路清晰，背書也有技巧，瞬間覺得任督二脈在打通中。

 

「顧恆豐好厲害，真羨慕。」

 

系統——滴

 

「競賽獎勵——一目十行，過目不忘技能，附送功能：強制性看書，分析解答。」

 

我驚了，一句「系統牛逼！」脫口而出。

 

我聞到了一點點雄競的味道。

 

「你有這個好東西，怎麼沒早點給我，都不用物理競賽我就直接一個猛學。」

 

系統：「這是你放棄保送後，給的補償。」

 

我有一句話不知道該不該問，還是問了：「之前那些人為什麼競賽不過，明明都刷了題海。」

 

系統：「有的人隻想坐享其成，更有的人沒有這個能力。」

 

學渣短時間內去刷物理競賽的題，確實難度不亞於從小學跳級到高中。

 

我高一學期成績也名列前茅過，家裡發生了意外。

 

一時間情緒低落，甚至想用成績下滑來吸引家人的注意。

 

可惜……誰知道落後太久，一直穩居倒數第一的我跟不上了。

 

也沒人在意，我幹脆擺爛到底。

 

跟廖珊珊的 pk 拉開序幕，她都破天荒的開始復習了。

 

聽讀書系統說，她的天才系統直接有選項，一種是加天賦，一種是直接有答案。

 

我恍然大悟，那她選擇的是直接有答案的。

 

所以物理競賽失敗沒有保送，她才那麼抓狂，一直S咬我不放，甚至說我抄襲逼我自動放棄保送名額。

 

她失算了，沒想到前面還有一個靠自己實力的顧恆豐。

 

沒有滿分，估計是直接有答案的題目沒有驗算過程，直接省略了，她還是對自己太自信了。

 

7

 

我頂著兩個大眼黑圈，剛走進教室就被嘲諷。

 

「看來某些人，為了超過珊珊，連夜書都翻的冒火星子了吧？」

 

王樂樂好了傷疤忘了痛，坐在桌子上白了我一眼，捧腹大笑起來。

 

等廖珊珊頂著大油頭，兩個大黑眼袋急匆匆衝進教室的時候，王樂樂笑不出來了。

 

班長倒是見縫插針說了句：「你們家大小姐，貌似也沒好多少？」

 

王樂樂噎得說不出話，瞪了我一眼就去當廖珊珊的舔狗，開始噓寒問暖。

 

我感激的衝班長笑了笑，她給我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考試很快開始了。

 

按照排名分班，我在最後一個班級，最後一個座位。

 

而廖珊珊在一班，一位。

 

一共九門，考了三天。

 

到最後落筆打鈴的時候，我已經快要吐了。

 

系統附送的強制性看書，竟然是不困，不餓，也不用上廁所。

 

「把你的破東西收回去！！！！！！」

 

系統：「我看挺好用的啊，小趴菜。」

 

系統大發慈悲給我放了幾天假，終於可以不用再體驗凌晨五點的溫馨叫起床服務了。

 

可另一個系統，並沒有放過我。

 

很準時，凌晨五點，我的手機鈴聲打破了夢境。

 

「歪？誰啊？」

 

顧恆豐溫柔的嗓音通過聽筒傳來：「念念，六點圖書館開門，你起來了嗎？」

 

一聲念念讓我起來渾身的雞皮疙瘩，我嘟囔了句：「我不是考完了嗎？」

 

「可你還有高考，這段時間也要抓緊。我去接你，你家在哪？」

 

他倒是提醒了我，萬一我要是高考沒考上，我就是個S。

 

渾身打了個冷戰，給他報了個地址，我立馬從床上彈起，迅速刷牙洗臉。

 

等他自行車停在我家門口的時候有詫異：「校長是你爸？」

 

「你怎麼知道？！」

 

顧恆豐說，他小叔是我爸爸的學生，以前有跟著小叔來過這裡。

 

我尷尬的點了點頭，這個世界可真小。

 

他不知道的是，那個校長爸爸跟我媽離婚後，早就已經不住在這裡。

 

顧恆豐拉著我復習了整個寒假，就連大年三十我還在刷題。

 

等我回過神，碗裡堆的滿滿當當成了一座小山。

 

媽媽欣慰的笑了笑，又給我添了一筷子：「讀書幸苦，你多吃一點。」

 

我用力點點頭，有些想哭。

 

曾經我成績優異，他們離婚後，為了吸引注意力，我故意上網逃課，上課睡覺，等成績一落千丈，穩坐倒數第一的時候。

 

發現我已經跟不上進度了。

 

那個時候媽媽雖然失望，但是也沒有批評過我，我以為她不在意，其實她隻是不忍心逼我。

 

期末考成績出來，顧恆豐性高採烈給我打了電話。

 

「你 680！！！」

 

我手忍不住的發抖，眼淚滴了下來。

 

「即使不作弊，我也能考好的，對不對。」

 

這句話，我不知道對自己說，還是對系統說。

 

系統接了句：「我選擇你是對的，你的選擇也是對的。」

 

8

 

開學後，學校公告欄上終於撤掉了許佳念倒數第一。

 

我躋身進了全校前二十，而廖珊珊的排名第五。

 

我沒能考過她。

 

興奮之餘隨之而來就是沮喪。

 

系統安慰道：「她有天才系統，等於有了正確答案，超過你不是很正常嗎？」

 

「你說得對，不管我怎麼努力，也比不過天賦。」

 

系統：「林蕭你現在罵人可高級。」

 

我保證沒有說讀書系統比不過天才系統的意思。

 

廖珊珊總是出現的恰到好處，她穿著嶄新的裙子，連頭發也變清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