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這新繡鞋上沾了泥土，還不知道 該怎麼辦哪……”

話音剛落，我跪著往前挪了幾步，用袖口輕擦，露出乖順的笑容。

 

“妹妹，姐姐給你賠不是了。”

 

見她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我終於達成了前往雞鳴寺的心願。

 

前世我本該和薛時年一同前往雞鳴寺為親事祈福，但因為她嫌棄我身份低微不願意前來。

 

獨身一人的我隻能一步一叩首，在山路間祈求佛祖告吹我的婚事，卻偶然撞破了太子的母親和和尚私通的奸情。

 

也正是因為如此我不得不和小廝同流合汙，通敵叛國，走上一條不歸路。

 

而這回，故事的主角該換人了。

 

和上輩子一樣，我扶著她走過崎嶇的山路，這一次因為我卑躬屈膝取悅了她，便不用再一步一叩首艱難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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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後院竹林附近，我看見一藍裙紗衣的貴婦行色匆匆，轉眼消失在了拐角。

 

“好像是太子的母親萬貴妃。”我提醒道。

 

薛時年立刻欣喜萬分：“我去拜見萬貴妃。”

 

說完她還威脅似的攥著我的手腕：“薛時安你最好給我乖乖呆著這，別想著和萬貴妃套近乎。”

 

“就算我不嫁給太子了，你也休想奪走這一切。”

 

我本就不打算趟這一攤渾水，立刻點頭如搗蒜，像被嚇壞了一般保證絕不前去出風頭。

 

萬貴妃將門虎女，和尚也是自小在少林寺養著，身手了得。

 

如果我跟著過去，沒準還是引火上身。

 

看著她領著裙擺一臉耀武揚威從光芒離去的背影，我朝著小路裡正往上山趕的太子和小廝耶律齊等人大喊道：

 

“快來人啊，小姐不見了！”

 

……

 

等到眾人聚集的時候我焦急的喊人去後院的廂房找人，聲稱懷疑薛時年在雞鳴寺迷路所以失蹤了。

 

等到尖叫聲傳來，我帶著太子一幹人前去同看。

 

萬貴妃早已經不見，薛時年面色潮紅，衣襟大敞，露出粉嫩的香肩。

 

旁邊還躺著一個赤身裸體的男人，頭上光禿禿的，正是雞鳴寺的和尚。

 

最先發現的小丫頭捂著眼睛羞的不敢看。

 

我哎呀呀叫了起來：“天哪妹妹，你怎麼，怎麼和一個和尚……”

 

薛時年漲紅了臉，拉著衣服遮住露出的大好春光：“你胡說八道什麼！我明明看見，看見……”

 

她的話說了一半便結結巴巴不敢再說。

 

她無憑無據，總不能憑空無賴太子的母親，當今聖上的寵妃萬貴妃的清白。

 

我抓準了她這一點，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妹妹，你平時放浪形骸也就算了，怎麼都要成親了還這樣！”

 

“你這個賤人血口噴人！我沒有，我真的沒有！”薛時年瘋狂咆哮。

 

忽然有人注意到和尚身邊的點點翠綠，奇怪的問著那是什麼。

 

我越過她撿起荷包，驚訝的瞪大眼睛：“妹妹，這，這荷包不是你準備成親送給耶律公子的嗎？上面的鴛鴦用的還是隻有你一人會的雙面繡！”

 

“我知道你心中對耶律齊的身份不滿，可也不能用這樣的方式羞辱他呀！”

 

荷包是那時候我偷來的，薛時年粗心大意，自然關注不到這種小物件，也讓我鑽了空子，徹底坐實了她私通外男的罪名。

 

三下五除二，我便把她越軌的行為解釋為嫌貧愛富紅杏出牆，將重心從和尚奸夫身上轉移開。

 

四周人竊竊私語，目光不約而同落在了薛時年布滿吻痕紅點的軀體上。

 

她氣急敗壞，站起身來就想要抓我的頭發，卻被耶律齊抓住後脖頸猛地往後一路拖到了牆邊。

 

頭被他用力的撞在了牆邊，發出沉悶的“砰砰”聲。

 

薛時年眼冒金星，難以置信地看著對著她兇神惡煞的男人，“你，耶律齊你敢這麼對我！我是宰相家的女兒，你一個低賤的喂馬的有什麼資格打我！”

 

饒是知道他會成為未來的天下之主，薛時年依舊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飛揚跋扈的性子。

 

她不知道，像耶律齊這種通敵叛國的家伙，最忌諱的就是背叛。

 

如今她清白被毀，臭名遠揚，讓原本還因為她的高貴身份願意哄著寵著的耶律齊徹底厭煩。

 

他徑直甩了薛時年一耳光，又一腳踹在她的肚子上，呸了一聲：“這種朝秦暮楚的娼婦，看見都是髒了人的眼睛”。

 

“婚事就此作罷！”

 

耶律齊受不了眾人同情般的目光還有奚落他沒本事留住薛時年的眼神，氣衝衝的離開了人群。

 

我和太子隔著人潮遙遙相對，默契的交換了一下眼神。

 

第5章

 

薛時年私通外男的事情秘而不宣，但架不住那日人多，流言蜚語足夠讓她一蹶不振。

 

和太子成婚的當夜，他挑開我的蓋頭，語氣和緩不少。

 

“你很聰明，所以我封你為側妃，而非妾侍，你可不要讓本太子失望啊。”

 

當初設計薛時年的時候我便提前告知了太子，可沒想到他在看見那和尚嚴刑拷打說出萬貴妃的名字後竟平靜如水。

 

直接用一碗毒藥了結了和尚的性命。

 

下棋的時候，他手執黑子，眼神玩味，“那和尚本來隻是母妃的一個玩物，既然玩膩了，那又為什麼不順水推舟，發揮他最後的價值呢？”

 

對上他的視線，我驚出一身冷汗。

 

原來那時候他就已經知道我的計劃，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那和尚也是萬貴妃玩膩了準備S掉，恰好我的計劃給了她合理的借口。

 

沉吟半晌，我緩緩開口：“所以，聖上也是玩物嗎？”

 

棋子落在棋盤上，發出清脆的擊打聲。

 

黑子包圍著白子，像一尾危險的黑蛇。

 

太子綻放出一個耐人尋味的微笑：“你說呢？”

 

我輕輕扯住他的衣角，表起了忠心。

 

“不管是或不是，我所忠心的隻有一人，那便是太子殿下一個。”

 

“我是太子殿下的側妃，與您，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生是您的人，S是您的鬼。”

 

……

 

在那之後我和太子的關系親近許多，他是時常來我房中談天說地。

 

朝堂之事詭譎變幻，我才知道爹爹的宰相之位其實也並不安穩。

 

月圓之夜，他帶著傷匆忙進了我的房間，一身夜行衣還帶著尚未幹涸的血跡。

 

“薛時安，你的父親薛德祿要造反了。”

 

我幹脆利落的扯開纏在他傷口上的布條，頭也不抬。

 

“造反的人，一律就地斬S便是。”

 

我感受到頭頂灼熱的視線，握著他的手，仰頭直視。

 

“耶律齊和薛時年，必須S！”

 

就這樣，在那個夜晚，我們有了一個共同的目標。

 

第6章

 

凱旋的軍隊歸來之時，號角才剛剛吹響。

 

我跟在太子的身後，坐在東宮的主位上，看著他們推杯換盞，觥籌交錯。

 

外邦使節來訪，操著一口不太流利的漢話，一字一頓的說道：

 

“我們仰慕建安王朝已經許久，為了表示歸屬於您的誠意，特來獻上獅子骢一隻！”

 

此時立刻有大臣反駁道：“皇上，這獅子骢性子烈，生性暴虐，若是突然作亂，豈不是容易損傷龍體啊！”

 

萬貴妃媚眼如絲，倚靠在皇上的懷中，嬌笑道：

 

“呵呵，上官大人好生會開玩笑。我聽聞這外邦送來的獅子骢乖巧如小貓，怎麼會損傷龍體呢？”

 

“難道你的意思是說皇上真龍天子，還會怕一隻不會說話的畜生不成？又或者你懷疑使節居心不良，試圖挑撥兩國之間的關系？”

 

被辯駁的啞口無言的大臣在皇帝審視的目光中冷汗涔涔跪地求饒。

 

使節更是借機又說了不少的恭維之語。

 

皇帝大手一揮，“快把供奉的珍寶送上來吧！”

 

一個巨大的裹著黑布的籠子在眾人的擁簇中被緩緩送到中央。

 

望著護送的人群，我看見兩個熟悉的身影。

 

黑布解開的瞬間，一個燃燒著的火圈也被擺在前方。

 

獅子雪白的毛發還帶著星星點點的黑色，像是被燒焦過一般。

 

瞳孔泛著可怖的猩紅，叫人看的心驚膽顫。

 

使節揚起鞭子，炫耀道：“這獅子骢經過馴化，可以主動表演跳火圈，臣這就讓它給皇上表演。”

 

一鞭子落下，獅子骢對天長嘯，就連地面都跟著抖三抖。

 

那獅子骢圍著火圈左右轉了好幾下，終於雙膝並起，兩腿一抬鑽過火圈。

 

皇帝登時站了起來，鼓掌叫好！

 

甚至不顧臣子的勸阻奪走了使節手中的馬鞭，興致勃勃地要自己上去玩。

 

就在獅子骢轉頭的瞬間，它突然張開了血盆大口，對著皇帝的身子勇猛撲去。

 

第7章

 

“護駕——護駕————”

 

大太監拉長了語調，望著混亂的現場尖叫起來。

 

耶律齊吹響了哨子，一大批黑衣人從屋檐的四面陰暗的角落飛出。

 

薛時年跟在他的身後，雙手叉腰，哈哈大笑起來。

 

“薛時安，今天就是你的S期！”

 

她手持一柄長劍，跟著一大群人朝我衝來。

 

太子將我護在身後，明黃的太子袍角在空中飛舞。

 

獅子骢朝著外面奔走之際撞到了火圈。

 

酒水翻倒，東南角的火勢更加的兇猛，大有吞噬整個宮殿的意思。

 

耶律齊隔著一米的距離，對著皇帝的眉心齊刷刷飛出三枚發著黑紫的銀針。

 

陣針入骨，皇帝的慘叫發出到一半變成了微弱的哀鳴，

 

轟隆一聲倒在血泊之中。

 

官員們S的S傷的傷，根本沒有人管皇帝的S活。

 

他的屍體被人踩在腳下，幾乎成了一灘爛泥。

 

餘光中我瞥見萬貴妃猖狂的笑容，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見一枚暗鏢刺穿了太子的肩膀。

 

我對著被掀飛的屋頂拉響手中的信號彈，碩大的煙花在空中炸響。

 

一大幫暗衛從四面八方湧現出來，他們身上背著滿滿的弓箭。

 

對著耶律齊一幫人就是一陣亂射。

 

我扶住失血過多而失去重心的太子，匆忙跟著耶律齊逃走的薛時年趁我不備一劍扎進我的小腹。

 

腹部開始劇烈的疼痛，我踉跄著後退，一隻手攔住太子的腰，一隻手捂住即將要流血的腹部。

 

艱難的往外走的時候霎時間頭頂的房梁砸了下來，擋住了出路。

 

背後是熊熊的大火，他的頭靠在我的肩膀上，我聽見太子虛弱的聲音。

 

“活不了了。”

 

“薛時安，你扔我走吧。”

 

第8章

 

一枚虎符被塞進我的掌心。

 

太子喘著粗氣，說話也斷斷續續：“薛時安，你……這虎符能調動國內的將士……另一半在貴妃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