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屠姐，你簡直是地表最強向導！」

「難怪和步隊匹配度這麼高，都強得令人發指！」

 

他們的熱情和我為南塔第一次挽回戰局市場一樣，之後就會習以為常了吧。

 

步雲戟被裡三層外三層的人群包裹，在遠處抬起酒杯，示意我自便。

 

趙城：「嫂子過來坐！」

 

謝安然也在一旁招手，邀我過去。

 

「你是，步上將的副官？」

 

「嫂子你還記得我！我好感動！」

 

Advertisement

趙城激動得捉住謝安然手臂猛晃。

 

話匣子一開，滔滔不絕地講起步雲戟從前的光輝戰績。

 

「毫不誇張，精神力接觸的瞬間，我一秒復活！

 

「嗚嗚嗚雖然我從來沒有接受過向導的安撫，但我知道嫂子你是最強的。」

 

他捧著酒瓶慷慨陳詞，我心裡忐忑不安。

 

在南塔時我一次隻連接近百哨兵，尚在控制範圍內。

 

這次情況危急，疏導量翻了三倍，以至於我沒有精力控制疏導手法，全靠本能運作。

 

我訕訕開口：「疏導的感覺，怎麼樣？有什麼奇怪的感覺嗎？」

 

趙城像是沒聽懂，撓了撓頭：

 

「哈？就一下子充滿能量！沒別的呀。」

 

「那就好。」

 

我在為哨兵疏導時會刻意暴力疏導橫衝直撞，力求快速、疼痛。

 

以免被說故意勾引，心術不正。

 

最開始在南塔為哨兵疏導時，他們就是那樣指責我的。

 

當年我還沒從學院畢業，導師聽完哨兵們的說辭後認定是我的過失。

 

後來那些告狀的哨兵私下找我，要求到家裡一對一單獨疏導，否則就再次告狀。

 

貪圖疏導快感的哨兵越來越多，被欺辱的向導也不敢反抗。

 

我自然不會任他們擺布。

 

以 SS 級向導的天賦，提升疏導能力並不難。

 

幾乎是精神觸手碰到哨兵的瞬間，我就完成了疏導，同時也在他們的精神海中留下尖銳刺痛。

 

向導是牽制哨兵的工具，而哨兵，也隻不過是戰爭的工具。

 

他們叫苦不迭，忙於一趟趟奔赴戰場。

 

時間久了沒有人再對我抱有旖旎幻想。

 

也沒有哨兵記得我最初輕和的疏導手法。

 

趙城舉著酒杯：「嫂子，敬你！要不是你教會安然新的疏導方式，我可能就S在戰場了。」

 

我笑著回應：「還要請你見諒，是我沒關注到側翼。」

 

「不不不，你是在處理更危急的情況。」

 

他猛然轉頭，握住謝安然的雙手，眼裡閃著光：

 

「安然，多虧你幫了我好幾次。真的謝謝你。

 

「不僅疏導厲害，人也好看！」

 

謝安然夾在我倆中間進退兩難，臉上又升起了紅。

 

她想到什麼，期待地望著趙城：

 

「有多好看？」

 

「最好看！你是我見過最美的女孩子。」

 

她眼裡的光黯淡下來，緩緩抽出雙手。

 

「大家總誇我漂亮。說漂亮就夠了，向導不需要努力。」

 

趙城急了：

 

「不不不，你很強的安然。你是非常優秀的向導。

 

「我不是覺得你漂亮，你是漂亮，但我，哎呀！破嘴！」

 

謝安然攔住他的手，擠出笑容：

 

「欸，怎麼還打自己。我明白的，不用安慰我，謝謝你。」

 

「安然你聽我說。我真不是那個意思。

 

「我從來沒覺得你獲得的稱贊是因為漂亮，你在學校的時候表現就非常突出。不然哪兒能破格招到我們一隊。」

 

我轉頭看著他：「你早知道她？難道，是你招進來的？」

 

趙城心虛地抹抹鼻子，

 

「我，我就是向上提了一嘴，沒有徇私，我倆都不認識。」

 

謝安然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話，之前還閃躲的大眼睛跳躍著興奮的火焰。

 

原來兩人早就暗地裡關注著對方。

 

我在這兒是越來越礙眼了。

 

「好了，我過去看看，你們先聊。」

 

14

 

步雲戟被灌得爛醉如泥， 東倒西歪朝我這邊走。

 

「阿黎，你……聽我說，我行的。

 

「我行的！」

 

這一嗓子，周圍的士兵都好奇起來。

 

「什麼行不行？我怎麼聽不懂？」

 

「嫂子，什麼不行啊？」

 

步雲戟張嘴欲言，我眼疾手快將人捂嘴拖走。

 

「阿黎，你聽我說，我之前，隻是疼得厲害，我……」

 

「好好好，我知道你行。沒關系的，我們可以看醫生。」

 

當晚，步雲戟大概真是醉得不省人事。

 

第二天醫院還沒開門，我倆就蹲守在門口。

 

我把餅子湊到黑臉人嘴邊：「我都沒氣，你倒是氣上了。」

 

他委屈起來，連頭發絲兒都顯得蔫了吧唧。

 

「對不起，我平時不這樣。」

 

「平時？和誰？」

 

步雲戟舉起三根手指，表情嚴肅：

 

「我發誓，沒有別人！我連向導的手都沒摸過。」

 

號排到後，老醫生也非常吃驚。

 

表示檢查結果正常，沒有「不行」的症狀。

 

枯萎的步雲戟聽完這話一下子燦爛起來，眼睛炯炯有神。

 

醫生摘下老花鏡，皺眉：「什麼？從來沒接受過向導疏導？你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就算跟向導結合隻能緩解部分精神壓力，你也不能一次都沒有啊。」

 

最後得出結論，昨晚確實是醉了。

 

之前也確如本人所說，疼得厲害。

 

精神海倒是因為長期負荷瀕臨崩潰，需要定期到醫院接受幹預治療，以及向導的穩定配合。

 

我松開交握的雙手：「步雲戟，還好嗎，感覺怎麼樣？」

 

探身撫了下他頸側，體溫正常，脈搏……在加快。

 

「怎麼不說話，是疏導效果不好嗎？」

 

哨兵就著手蹭上來貼近我，指尖陷入松軟的發頂，帶著沐浴後的湿潤清香。

 

唇齒相貼，灼熱的侵略氣息一層層將我包裹。

 

原來步雲戟清醒的時候是這樣，緩慢又堅定。

 

被欲望浸染的眸子細細觀察著我的反應。

 

「阿黎，你在走神。是我太溫柔，讓你提不起興致嗎？」

 

身體被抬起又壓住。

 

「不是，你等等……唔。」

 

未完的話語被含進口中，思緒也隨著起伏七零八落，再說不出完整的詞句。

 

步雲戟大概是故意較勁，一直纏著我到天亮。

 

越懇求越過火，我嗓子啞得不行，眼睛也因為流淚而幹澀。

 

什麼不行，簡直是行過頭了，下午醒來我腦袋還嗡嗡的。

 

床邊跪著的沉默身影關切地給我遞水。

 

「我錯了，下次一定好好表現，今晚一定不會衝動了。」

 

「今晚？！你給我滾出去睡！」

 

15

 

有了步雲戟和肖宇兩位上將以及手下士兵的聯名支持，「升級向導資源培育」的提案正式在南北兩個基地通過。

 

改進後的設備圖紙很快投入生產，向導的訓練也正式開展。

 

更多向導擁有臨場疏導的能力，南塔高層用向導身體做資源置換的行徑也被公之於眾。

 

南塔政圈大換血，兩個基地的決策也更加透明公正。

 

經過訓練後，即使是 D 級向導也可以通過牽手和擁抱對哨兵進行有效疏導。

 

D 以上的等級則全部可以施行無接觸疏導。

 

向導不再稀缺，隱藏向導身份在居民區生活的人也主動站出來加入軍隊。

 

僅僅三年時間，人類從蟲族手中奪回了大片固定居住區。

 

農業又重新迎來新生，武器裝備也因為得以回歸地面生活而迅速升級。

 

不出 20 年，人類就能徹底結束和蟲族之間的戰爭，將侵略者徹底消滅。

 

收復地表指日可待。

 

向導和哨兵之間的合作模式也由此更新，沒有人能再逼迫向導出賣身體為哨兵疏導。

 

無接觸疏導將成為正統。

 

（全文完）

 

番外 1：

 

1

 

步雲戟早就聽說南塔有個能力彪悍的女向導。

 

據說首席向導屠黎能一次疏導上百名哨兵，還是無接觸疏導。

 

他並不相信那些傳聞。

 

也無法想象嬌滴滴的女人怎麼在槍林彈雨中既保護好自己又負責千萬哨兵的疏導工作。

 

畢竟北塔基地的向導都是廢物，尤其是女向導。

 

不僅見血就亂跑大叫，連疏導都做得一塌糊塗。

 

同級將領肖宇卻不以為意，非說再小的蚊子也是肉，柔弱向導就是用來寵的。

 

天天和 C 級向導鬼混，還是個男向導。

 

幾番給步雲戟氣得夠嗆。

 

步雲戟在南塔附近意外受傷時，被送往向導中心救治。

 

為了避免騷動和保密步雲戟的身份，他脖頸以上的部位被遮住。

 

他傷得很重，連話都說不出來。

 

隻記得自己接受了一位女向導的治療。

 

對方甚至沒有觸碰他，隻是用溫暖的精神力將自己圍住，一點點修復精神海內的傷痕。

 

舒服得每個細胞都想要顫抖。

 

回到北塔後步雲戟幾番向南塔確認，南塔堅持說他隻是傷得重，產生了幻覺。

 

直到兩年後，南塔才公布，基地的首席向導能夠進行無接觸疏導。

 

但奇怪的是，這位叫屠黎的向導風評很差。

 

南塔的哨兵並不喜歡她，說她粗魯野蠻，要不是上級命令，寧願S也不要她來疏導。

 

每次疏導完都要做幾天噩夢。

 

從南塔來的向導也說她是個怪人，喜歡讓向導做一些無用的訓練，自以為是。

 

經過私下調查，步雲戟發現了南塔的陰謀，他們在利用屠黎，想榨幹她的天賦和身體，想隱瞞向導的真正疏導途徑，以繼續控制向導。

 

他們在毀滅人類！

 

2

 

她就是兩年前救我的人，若不是必要, 南塔的人絕不會冒著暴露的風險派她救我。

 

難怪我的血液幾乎流幹, 精神海瀕臨碎裂, 還能活下來。

 

我趁她不注意, 用微型採集器拿到了她的血液樣本。

 

她是人類打敗蟲族的希望，我要把她, 留在身邊。

 

肖宇：

 

「匹配度不是說改就改的, 95% 哪有兒這麼容易。行了行了，哭喪個臉，不知道的還以為誰S了呢。

 

「我的人借你幾天, 他不是什麼正經學校畢業的, 給你弄S了我不負責。」

 

經過幹細胞和血液改造，我能在兩天內和她的匹配度達到 95%，系統檢測到後會即刻認定我們的婚姻關系。

 

我會用心捕捉心愛的獵物。

 

她是我的。

 

（完）

 

番外 2：

 

謝安然：【屠黎姐，我和趙城逛街呢。你猜我們看到了誰？】

 

謝安然：【步上將。他在蛋糕店和漂亮妹妹說話呢。我們連續三天都撞見了。】

 

謝安然：【我記得這兩天不是你生日呀？快來捉人！】

 

屠黎：【我生日還有兩周，你們等我，就來。】

 

我提刀衝進蛋糕房時, 兩人正在做蛋糕。

 

「步雲戟, 在做什麼？」

 

他不知所措地看著我們，把手裡的蛋糕拿過來。

 

「做蛋糕。」

 

我冷笑：

 

「你該不會說，這坨屎一樣的東西是做了送給我的吧？」

 

旁邊還放著好幾坨類似的蛋糕。

 

身後的兩人看著蛋糕憋笑到滿臉通紅，嘴裡忍不住溢出不雅動靜。

 

見他還不吭聲, 我的刀直接橫在了旁邊女人脖頸上。

 

她雙手舉起，臉都嚇白了：「我說我說, 步上將為了給夫人做蛋糕，已經來學習一個星期了。隻是, 怎麼都, 都做不好。」

 

計劃敗露, 蛋糕還被我數落, 步雲戟委屈得不行。

 

直到半夜都不肯放過我。

 

精疲力竭時我試圖喚起他的良知：

 

「你是……想做甜筒……蛋糕吧, 我其實，很喜歡的。」

 

步雲戟動作加重, 吻去我眼角滑落的淚。

 

「是猛獸。你說過，喜歡猛獸蛋糕。」

 

（完）

 

番外 3：

 

精神觸手在哨兵的屏障前徘徊，可他怎麼都不肯放松。

 

「（被」「我當時在校外演習，誰知遇上了被蟲化的人類。

 

「差點就S於爪下，周圍的同學老師都跑光了。

 

「沒人想到上空城內會有危險, 大家都沒有武器, 是趙城救了我。徒手撕蟲, 結果重傷。」

 

周圍笑聲一片。

 

「他是我的英雄，我忘不了他。」

 

趙城湊過去親了一口謝安然：

 

「哎呀，丟S人了那回。耍帥失敗, 還進了醫院。」

 

眾人問他什麼時候喜歡的安然, 他兩眼發光：

 

「我第一眼就喜歡上她了！這輩子沒見過這麼美的姑娘。」

 

謝安然聽後追著他打，依然懷疑他就是隻看中自己的美貌。

 

「我錯了我錯了，我臉盲，我根本不知道美不美的, 我純看心靈，老婆饒命！」

 

肖宇嬉皮笑臉摟著旁邊的向導：

 

「寶貝兒，我對你也是一見鍾情。一眼我就豎……唔……」

 

和肖宇一般高的冷面向導往他嘴裡塞了半個橙子，起身拖著人就走了。

 

兩人交握的衣袖裡隱約可見銀色金屬的反光。

 

前幾年聽說那個男向導隻是 C 級, 眾人覺得落在肖宇手裡肯定玩幾天就膩了，骨頭渣都不會留下。

 

不想從此肖宇身邊再沒出現過別人，上哪兒都把那個向導帶著。

 

被整治得服服帖帖。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