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霸問我吃炒雞嗎

第3章

 


我這才後知後覺品出幾分羞恥。


這時,宋褚兮給我彈出幾條消息——


 


“白蘅,你什麼意思,得不到你哥就要毀了我的表白現場?”


 


“你賤不賤啊?”


 


“怪不得白時許不喜歡你。”


 


“大大方方承認自己輸了,有這麼難嗎?”


 


我非常不爽。


 


這倆人沒完沒了了,一個人接一個人敗壞別人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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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隨手回了句“不要仗著你不是人,就可以為所欲為”,就把她刪掉了。


 


我截圖把對話發給方唯安。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們兩個要在今晚表白了?”


 


對話框那邊一直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


 


最後方唯安編輯了八百遍,回了句“嗯”。


 


他:我就是看不慣他們老是欺負你。


 


我憋笑:那就謝謝男朋友了。


 


捧著手機和方唯安聊了一會兒,我有些困了。


 


編輯了一條信息——這次戀愛真的讓我很開心,謝謝你這麼多天的陪伴和照顧,希望你喜歡這幾個小時獨屬於你的戲份,我還是很抱歉做出這個決定。因為我遇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我也不想離開。


 


消息剛發出去,方唯安幾乎秒回。


 


——什麼意思?


 


——這就談夠了?


 


我能想到他炸毛的樣子,接著接了一句“但我實在困了,堅持不下去了,我們要失戀(失聯)八個小時了。”


 


“晚安,男朋友。”


 


手機那頭的人似乎氣笑了,一直沒回。


 


我到客廳倒了一杯水,準備回去休息。


 


手機突然蹦出來條消息——開門。


 


玄關處傳來幾聲刻意壓低的敲門聲。


 


11


 


開門一看,我差點驚掉下巴。


 


“方唯安?”


 


“你怎麼來了?”


 


方唯安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你好。”


 


我狐疑地與他客氣地握了握手。


 


“你好,你這是幹什麼?”


 


他嗤笑一聲,挑起我的下巴不由分說地吻住。


 


“這是你男朋友讓我給你轉達的睡前之吻,如果你覺得力度和角度都沒有問題的話,麻煩你籤一下字。”


 


我一愣:“啊?我男朋友呢?”


 


“被我們攔在保安室了,本小區外人不能隨便進入。”


 


我迷迷糊糊地配合他籤字。


 


“好了,謝謝配合。”


 


說完,方唯安作勢要走。


 


我忙拉住他:“等一下。”


 


趁他轉身不備,我踮腳親了回去。


 


“麻煩你幫我還給我男朋友。順便說一句,你吻得比我男朋友好多了。”


 


這麼愛玩,看我陪你玩玩。


 


方唯安清涼的嗓音壓抑著隱隱的怒氣:“是嗎?”


 


我微微後退,吐舌求饒:“沒有沒有,我男朋友好多了。”


 


他才不聽我分辨,像是餓了很久的猛獸徑直用舌撬開我的牙關,深入口腔,一路攻城,卷掃滌蕩。


 


許久他才肯放開我,微微喘氣。


 


“不好意思,我們這邊已經下班了,不能寄存,如果非要寄存,明早八點,記得來找我。”


 


他又想起來,補充道:“另外,你其實可以喘氣。”


 


我腿都有些軟,作勢要去打他。


 


真是記仇。


 


“你怎麼來了?”


 


方唯安不自在摸摸鼻子:“就是想你了。”


 


“我們晚上剛從學校分開。我如果沒給你開門,你豈不是白跑一趟?”


 


方唯安聳肩:“你值得。”


 


我突然想起一個問題:“方唯安,你是從什麼時候喜歡我的啊?”


 


方唯安直勾勾看著我,忽然笑了。


 


“高一的時候。”


 


“那麼早?”


 


“對啊”


 


12


 


白時許和宋褚兮的表白雖然一團糟,被我搶了風頭。


 


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倆最後還是在一起了。


 


本以為我和白時許就這樣想看兩眼,各走各的獨木橋。


 


誰曾想宋褚兮又跳出來犯人。


 


到處對別人說我勾引她的男朋友,不要臉,知三當三。


 


謠言四起,還沒等方唯安出手,白時許就自己掐斷了謠言源頭。


 


他主動和宋褚兮提出了分手。


 


宋褚兮當場破防,用小號加我:


 


“是不是你挑唆阿許和我分手?”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都已經有方唯安了,為什麼還要搶我的阿許?”


 


另外,白時許也跟吃錯了藥一樣,開始給我發綠色小作文。


 


我手機識圖了一下,發現小作文預計朗讀二十四分鍾。


 


居然比我當初給他寫的還要多十分鍾!


 


對此我隻是回復:退訂TD。


 


並且發送了十塊錢的稿費。


 


我被他們兩個搞得煩不勝煩,幹脆直接換了各大軟件通訊方式和手機號。


 


白時許開始笨拙地向我示好。


 


方唯安也不得不多了項任務——每天早起到教室,扔掉我桌子上的早餐。


 


並且隨時提防白時許接近以我為中心,三米為半徑的圓形範圍。


 


後來白時許沒辦法了,轉換策略,從討好變成賣慘。


 


周圍的人開始有意無意提起白時許的狀況。


 


“白蘅,你哥昨晚在酒吧喝醉了,今天居然還遲到了。”


 


“遲到還怪我頭上了?”


 


“白蘅,你哥好像生病了,說什麼手腳發冷,心也冷。”


 


“我的診斷結果是,他好像有點S了。”


 


這種陣仗搞下來,我每天都能聽到“白時許”的名字不下二十次。


 


方唯安氣得上蹦下跳。


 


我有些無語。


 


白時許在做什麼?


 


吸引我的注意力嗎?


 


他之前不是說最討厭我故意引起他注意力的小伎倆嗎?


 


他糟蹋自己不嫌累,我安撫炸毛的男朋友很累啊。


 


他既然這麼想讓我見他,那我就滿足他。


 


方唯安比我還看重,雄赳赳氣昂昂地直奔我家。


 


13


 


最近家裡烏煙瘴氣,他爹和我媽又不回家,我也對白時許不聞不問。


 


他幾乎把家裡變成廢棄易拉罐回收站。


 


每天身上都帶著若有若無的酒氣。


 


我心平氣和:“白時許,我們談談吧。”


 


他頹廢地抓了一把頭發。


 


“談什麼?”


 


方唯安接話:“談談能不能別讓別人再在我們面前提起你的狀況。我們不感興趣,尤其我女朋友不感興趣。”


 


白時許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你女朋友?”


 


他目眦欲裂:“我隻不過一晃神,她怎麼就變成了你的女朋友?”


 


我有點想笑。


 


是啊。


 


你一晃神。


 


如果這次我沒有抓住方唯安,他一晃神,我就墜入萬劫不復的深淵,S在了我最喜歡的盛大的煙火裡。


 


白時許惡狠狠攥住方唯安的手腕:“你到底想要幹什麼?你是我的朋友,你想從我這裡拿走什麼都可以……可是,你為什麼偏偏要我的人?”


 


我坐在一旁:“我不是誰的,我就是我。你不是喜歡宋褚兮嗎?為什麼還要和她分手?”


 


白時許避而不答。


 


他隻是SS盯著方唯安。


 


“你是不是早就覬覦她很久了?你還要不要來臉!明明知道我其實是喜歡她的。你怎麼敢?”


 


方唯安不知道為什麼沒有立刻反駁。


 


我上前拽開白時許的手,嘲諷道:“是你把我推開的,和方唯安有什麼關系?”


 


“是你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和宋褚兮曖昧不清。甚至在我深陷輿論的時候,也沒有給過我半點安慰。你現在裝什麼深情人設,你早幹什麼去了?”


 


白時許面上劃過絕望和悔恨,嗫嚅道:“可是,你明明一開始說喜歡我。”


 


這句話,意外的熟悉。


 


就是在那個我被害的新春夜,我為了阻止白時許出門和他大吵一架。


 


面對他的冷暴力,我絕望之下說出了這句話。


 


你明明一開始對我不是這樣。


 


你明明喜歡過我。


 


白時許那時候怎麼回答我的。


 


我清楚地記得


 


他神色冷峻倦怠,薄唇抿成一條細線,一副不想和我多說的樣子。


 


——“現在是一開始嗎?”


 


我盯著白時許的眼睛,將記憶裡他的回答原封不動地還給他。


 


他眼睛略微有些泛紅,像是不甘又像是絕望,平時一貫冰冷倨傲的嗓音,此時都變得沙啞。


 


“好。”


 


14


 


多年後,我和方唯安走出教堂時,我的頭紗被一陣微風帶走。


 


眾人目光順著頭紗望去,發現頭紗被勾在了教堂頂端。


 


人群迸發出歡呼和喝彩。


 


我和方唯安相視而笑。


 


原諒教堂的貪婪和風的幫兇吧。


 


他們也想從我的幸福裡分一杯羹。


 


教堂抓住了溢滿天際的愛意,此時,風也在為我們雀躍。


 


我和他路過一樹桃花時,清風拂過,花瓣微落。


 


塵封的記憶在滿眼粉色裡有些許松動的痕跡。


 


我突然想起高一那年的插曲。


 


校園路邊的櫻花,粉紅嬌嫩,輕盈柔美。


 


我沒忍住,湊上前去輕嗅。


 


身後一個聲音問道:“這是什麼花啊?”


 


我想都沒想:“櫻花。”


 


身後的少年輕笑,我回頭見他插兜站立,笑得痞氣。


 


“怕是桃花哦。”


 


思緒回籠。


 


我這才後知後覺品出方唯安蓄謀已久的暗戀。


 


身穿新郎裝的方唯安仗著身高,輕輕抬手拍了拍低矮的樹幹。


 


我走在前面,淋了一場桃花雨。


 


我下意識地喊了聲:“诶,桃花。”


 


方唯安懶散靠在樹幹上,嘴角勾起,聲音都帶著笑。


 


“嗯。你的桃花。”


 


我本無意惹桃花,奈何東去春又來。漫山遍野桃花開,而我偏站桃樹下。


 


15


 


方唯安畢業後就迫不及待和我結婚。


 


當初他堅持創業,才兩年居然做得小有名氣。


 


我的一個好朋友是方唯安的合作伙伴。


 


她曾有意無意提醒我,男人有錢就變壞。


 


自告奮勇幫我盯著方唯安,我也懶得去管她。


 


畢竟兩年,她也沒抓著一點小辮子。


 


直到昨天,她隨方唯安出差,晚上打電話。


 


“臣妾要告發方唯安私通!他外邊肯定有人了!”


 


“真的。白姐。你相信我。以我多年看小說的經驗。男人事業發展起來後,就會嫌棄糟粕之妻。我不是說你是糟粕,隻是方總最近真的很不對勁,總是盯著手機不知道幹什麼。”


 


“他昨天晚上還偷偷定了早走的機票。他是不是和你說他明天才回去?”


 


我盯著聊天記錄,如臨大敵:“沒錯。”


 


她一敲定音:“肯定是回去陪小情人了!”


 


“而且,我早就覺得他不對勁了。白姐你難道沒發現,他的微信名字一直是M,一個不知所謂的大寫字母!誰家好人會拿這麼抽象的東西當網名啊。依照我的經驗,這肯定不是小三就是白月光的名字首字母!”


 


我陷入沉思。


 


覺得她說的分外有道理。


 


完全忽視了她這個母胎單身的經驗都是從所謂小說獲取的。


 


前不久我剛和方唯安吵了一架。


 


確切來說,是我單方面冷戰。


 


因為這家伙一連好幾天折騰我,弄得我腰酸背痛。


 


每次說不要,他也振振有詞:“女人說不要就是要。”


 


終於,下了床,我翻臉不認人,晾了他一會兒。


 


事情還沒來得及解決,他就被拉走去出差了。


 


難道他欲求不滿,真去找別人了?


 


我難以置信,震驚地起床啃了兩個芒果。


 


這時,玄關傳來一聲輕響。


 


——方唯安躡手躡腳地進門。


 


和我大眼瞪小眼。


 


“你怎麼回來了?”


 


“你怎麼還沒睡?”


 


方唯安莫名其妙:“我為什麼不能回來?”


 


我心直口快:“我以為你去陪小情人了?”


 


話音剛落就看見方唯安氣得牙痒痒。


 


“白蘅,你在胡說什麼?”


 


我果斷出賣隊友。


 


方唯安遠程致電合作伙伴,一頓鳥語花香輸出。


 


“所以你的微信名到底什麼意思?我記得你從高中一直就是這個M,你不會真的有什麼白月光之類的存在吧?”


 


方唯安臉色鐵青,皮笑肉不笑地擠出幾個字。


 


“質量守恆定律。”


 


我想了半天,才反應過來。


 


質量是用m表示。


 


M等於m。


 


恆字對應白蘅的蘅。


 


質量守恆,就是方唯安守白蘅。


 


方唯安守白蘅,永遠不變,就像質量守恆定律一樣不會變化。


 


我接著問:“那你出差前一副欲求不滿的樣子是怎麼回事?”


 


方唯安眼神如刀:“那是因為那時候碰見過白時許。他明裡暗裡諷刺我不行。”


 


我笑得前仰後合。


 


他委屈地趴在我懷裡,悶聲說:“他才不行。我隻是害怕你生孩子會疼。”


 


我捧起他的臉,準備獎勵他個香吻。


 


看到桌子上的芒果皮,動作一下子頓住。


 


“不行,我吃了芒果。”


 


方唯安芒果過敏。


 


方唯安半會兒才說話。


 


“為什麼吃芒果!”


 


我辯駁:“那不是你說你明天才回來嗎?”


 


“我隻是想給你個驚喜。”


 


我感覺自己就像是穿了金聖娘娘的五彩霞衣,親親他的額頭:


 


“好了好了,快來睡覺吧。單純睡覺一下。”


 


方唯安偏不肯。


 


他從包裡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過敏藥,抱起我就往臥室裡走。


 


鬧到半夜,我拿起手機才看見好朋友的消息——他回去了嗎?


 


被方唯安折騰得身心俱疲,我費勁沒好氣地回道。


 


去了,去了好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