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插著衣兜，冷漠地看著她。

「太太，是我做錯什麼了嗎？

 

「我求你了，不要開除我，我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

 

「我家裡還有三四個在讀書的弟弟妹妹，爸媽殘疾又沒有賺錢的能力了。

 

「如果我還賺不了錢，那我們家就完了。」

 

她越說，情緒越發地激動。

 

最後變成跪在床上，哭得稀裡哗啦地求我。

 

「我隻需要一個安分照顧我丈夫的，你越界了。」

 

「不是的，不是的，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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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說很久沒有人對他這麼好過了，他還說一直沒有孩子，隻是把我當作了他女兒而已……」

 

這一瞬間，有人在背後用力扯了我一把。

 

一個沒站穩，直接倒在了旁邊的桌子上。

 

「你發什麼神經，她是病人，你讓她跪在床上做什麼？」

 

顧笙的臉都被氣紅了，SS盯著我的樣子像是在盯著仇人一樣。

 

「先生，太太說要把我辭掉，我該怎麼辦！」

 

楚蔓蔓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樣，SS地捉著顧笙的手。

 

「你是來照顧我的，我看誰敢把你開了！」

 

「你是不是有點過分了，顧笙。

 

「她隻是一個請過來的保姆。」

 

「是你越界了陸伊梨，你要清楚這兩年是她一直在照顧我，不是你！

 

「所以你現在有什麼資格對我的事指手畫腳。」

 

我沒料到那樣一個五官稜角分明的男人，有一天會對我做出如此嫌惡的表情。

 

呵，我冷笑了一聲。

 

出了病房，立刻讓助理給我打印了一份離婚協議。

 

9

 

回想這段感情，讓我感覺隻剩下可笑。

 

借著出差的理由，我出去透風了幾天。

 

但沒有收到任何一條顧笙的信息。

 

回家的時候，我心裡還在期待著顧笙會改變。

 

黑暗的燈光，房間裡傳出來窸窸窣窣的曖昧聲，近在咫尺的臉，交織在一起的人影。

 

這一刻，像是在做夢，恍如過了很多年。

 

丟下離婚協議書，我連夜搬到了我新買的別墅莊園。

 

10

 

【離婚協議在我房間，籤了。】

 

我極其不情願給他發去了最後一條信息，連一句廢話都不想多說。

 

顧笙好像還以為我在開玩笑，隔了一天才回復我的信息。

 

【鬧夠了就回來。】

 

看到消息時，我把手機直接甩出了一邊。

 

消沉了一天，吃不下任何東西。

 

我點了一支煙，大口大口地吸了起來。

 

在公司最危急的關頭，壓力最大的時候，我都沒有抽煙，而在這一刻，我徹底地繃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吸上第一口時，我才能感覺到我還活著。

 

「夫人，給你買了你最喜歡吃的南城那家的包子，你吃點吧。」

 

看著那熟悉的包裝袋，我一把摔了出去，包子全部灑在了地上。

 

喜歡吃這家包子，是因為剛好這家店承載了很多我和他學生時代的回憶。

 

但那種韭菜的臭味，我一直喜歡不上。

 

是顧笙喜歡，當時為了追他我也假裝得很喜歡的樣子。

 

一裝就裝了那麼久，原來這一切全都是我自作多情的假象罷了。

 

他確診這兩年來，我們再也沒有過親密。

 

我以為他是不行了，不願意去面對自己身體上的殘缺。

 

就想著等他病跡象好轉的時候，再去跟他談論這件事。

 

原來不是不行，隻是對我再也提不起興趣。

 

「過來。」我熄滅了手上的煙，叫還站在對面的保鏢過來。

 

「以後不要再叫我夫人了，你要知道你是我的人。」

 

「好的，陸小姐。」

 

「談對象了嗎？」

 

「還沒有。」

 

我對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跪在我的面前。

 

他乖乖地照做了。

 

我扯著他的領帶，他整個人的上半身都貼了上來。

 

「小姐這樣不好吧。」

 

我輕嗤了一聲：「你敢說你沒想過？」

 

他的唇立刻覆了上來，熱烈、激情、主動。

 

憋了兩年的火像山洪，在此刻傾瀉而出。

 

翻雲覆雨了一夜，清醒過來時已經是下半夜了。

 

保鏢把玩著我脖子上的那個純金的線條小狗。

 

看著這東西就覺得礙眼，我一把就扯了下來。

 

「送你了，就當今晚你的酬勞。」

 

他冷笑了一聲，睨了我一眼：「我這麼便宜的嗎，給我送個銀的？」

 

「這是純金的，看清楚了。」

 

「以前接觸過一些金包銀的，摸著這質感就知道了。」

 

我拿過了那個玩偶，仔細端詳了一番，還是拿去鑑定了。

 

11

 

打開朋友圈，第一條就刷到了楚蔓蔓發的朋友圈。

 

【某人送的 60g 的金镯子，怎麼看都好看。】

 

配圖是她手上戴著的金镯子，但在圖片的一角我認出了顧笙的那款皮鞋。

 

才想起結婚的時候顧笙給我買八金的那家店，他是 vvip 級的客戶。

 

第二天，我就趕緊去了那家店。

 

「這不是快到我和老顧的紀念日了嗎，想給他定制個金手表。」

 

「顧太你和顧先生也太心有靈犀了吧。

 

「前幾天顧總才在店裡買了個 60g 的金镯子，還弄了個 6g 的金包銀的小玩偶說給你做鑰匙扣呢。」

 

「哎呀，你這都說出來了，都不算驚喜了。」我訕笑著。

 

鑰匙扣……呵。

 

我是不是得感謝他，送給我的還不是個贈品。

 

12

 

離開金店後，我直接去了顧家老宅。

 

顧笙的母親看見我，也特別地高興。

 

「伊梨啊，今天怎麼沒和顧笙一起回來呢。」

 

「媽我也不想跟你繞彎子了，我準備離婚了。」

 

「這是發生什麼啦？你跟媽說，媽一定會為你做主的。」

 

「他出軌了。」

 

她沉默了良久，握住了我的手。

 

「是我對不起你啊，伊梨。

 

「是我沒教好自己的兒子，你想怎麼處置媽都尊重你。」

 

我在心裡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這或許是這些日子來最安慰我的話了。

 

13

 

回到家，我立馬就接到了顧笙的電話。

 

「你跟媽說了什麼？媽已經把我的卡都停了。

 

「你趕緊把我之前給你那張黑卡拿過來給我用，雖然你現在掌管著公司，但你要知道那是我家的財產。」

 

「離婚協議籤了嗎？」

 

「你在鬧什麼，你吃我的用我的，連現在有的事業都是我家的。

 

「你跟我離婚，你以為你自己有很大能耐是嗎？」

 

我冷笑了一聲：「你要清楚現在問我拿錢的人是你，不是我。

 

「你跟保姆搞在一起的視頻，是非要我丟在你媽面前，你才肯籤離婚協議嗎？」

 

「你都知道了？

 

「我就說呢，怎麼就突然要離婚。

 

「我就這麼跟你說，別人小楚什麼都不圖我的，連我現在這副樣子都盡心盡力照顧了我兩年。

 

「以後我顧笙的財產有一半我都要分給她。」

 

我以為是我出現幻覺了，這是人能說得出來的話嗎？

 

我跟著他也不止兩年了吧，這番話就像是把我這些年所有的付出都否定了。

 

原來真心真的是瞬息萬變的。

 

「不圖你錢，圖你不洗澡，身還臭嗎？

 

「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

 

「協議沒籤好之前不要再聯系我！」

 

我直接掛斷了電話，眼淚卻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不是為了他，而是終於明白了我媽在結婚前對我的忠告。

 

無論你們感情多好，都不要因為此刻的恩愛丟失了自己。

 

那時候被愛情衝昏頭腦的我，哪裡聽得進去。

 

能和初戀結婚，這件事我還一直引以為傲。

 

呵，人不是一下子就爛掉，而是原本就是爛的，隻不過你沒發現而已。

 

14

 

我沒有給自己休息的機會，直接去公司繼續上班了。

 

現在我不僅接管了顧家的公司，連自己家的公司也都是我在操持著。

 

三天後，我才再次收到顧笙發來的信息。

 

「離婚協議我籤好了，你回來拿吧。」

 

「我讓人回去拿就好了，告訴我一個你方便的時間我們把證也給扯了。」

 

「你就那麼討厭我嗎？連見一面都不肯。」

 

顧笙聲音提高了一個度，像是在努力壓抑著心中的怒火。

 

「你愛回不回，協議我籤了，你到時候別後悔。」

 

隨後，他立刻發來了一張被撕碎的紙片。

 

幼稚……

 

「怎麼了，夫人她不肯回來嗎？」

 

楚蔓蔓躺在顧笙的懷抱裡，指尖在他腹肌上來回摩挲。

 

「不出一個月她肯定會回來，你別看現在她在公司坐鎮。

 

「但實權可都是在我身上的，她能跑得去哪裡。」

 

「你就不怕她已經找了其他男人嗎？」

 

顧笙頓了頓，還是自信地開口：

 

「怎麼可能，我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她愛我都愛慘了。」

 

「那你們會離婚嗎？」楚蔓蔓坐直了身子，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看。

 

顧笙回避地看向了其他地方：「錢我肯定一分不會虧待你的，但你也別痴心妄想了。」

 

楚蔓蔓眼裡的那抹眸光瞬間暗了下去，主動地又親了上去。

 

15

 

果真一周都要過去，我都沒有主動聯系過顧笙。

 

顧笙也好像感到了危機感，不停地給我打來電話。

 

現在是凌晨一點，聽著那嘈雜的提示音，我伸手想去關機。

 

「怎麼不聽？」

 

唐碩聲音低啞。

 

「不重要了。」

 

「難道你不覺得讓他聽見更刺激嗎？」

 

我悶哼一聲，想關機的手一不小心就按到了接聽鍵。

 

「老婆你終於肯聽電話了，你現在在哪裡，我去找你。」

 

聽著那邊傳來低沉的聲音，唐碩好像吃醋了一樣。

 

「怎麼了，你在哪裡？」那邊的人也明顯急了。

 

我沒有回應，直接把電話掛了。

 

唐碩用力地將我翻了一個身，那不停播放著的電話鈴聲成了我們的助興曲。

 

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唐碩整個人一絲不掛地躺在那裡。

 

「一百來個未接來電了，看來真是要打到你接為止啊。」

 

「拉黑了，聒噪。」

 

看到我手上流利的動作，他嘴角的弧度向上揚了揚。

 

「這幾天辛苦了，給你的。」

 

我把那隻定制好的金手表丟在了他的胸膛上，他拿起來仔細地端詳了一下。

 

臉上並沒有很開心的笑容：「我不圖這些。」

 

「那難道說你圖的是我這個人嗎？」

 

「這就看小姐給不給我這個機會了。」

 

「我不是什麼十幾歲的小姑娘了，不要對我耍這些小把戲了。

 

「安分守己，要不然下次你就沒機會出現在這裡了。

 

「趕緊走吧，我要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