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有期

第1章

最純恨那年。


 


我把未來攝政王勾引到手,又一腳將他踹下懸崖。


 


而我,卻高高興興,急著另嫁。


 


為了報復,他強娶我為妾。


 


甚至,縱容白月光,害S與我相依為命的丫鬟。


 


在我發瘋捅向他時。


 


他掐著我的脖子,恨聲質問我。


 


「在你心裡,我連一個丫鬟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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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我痴痴笑著。


 


因為上一世,他為了白月光。


 


害得我們的孩子葬身火海。


 


1


 


我曾是當朝攝政王最心愛的姑娘。


 


他為奴時,就愛我如命。


 


可惜,我卻玩弄他的感情,將他一腳踹下懸崖,要他去S。


 


在我出嫁當天,他為了報復。


 


率兵搶親,將我擄走做妾,嬌養府中。


 


水榭華庭,翠圍珠繞。


 


所有人都說,像我這種壞女人,連做攝政王的妾室都不配。


 


也有人唏噓,若是我當年沒有害他性命,說不定就當上王妃了。


 


對此,我無動於衷。


 


三年裡,不斷給趙恣找漂亮姑娘。


 


可惜,他一個都不喜歡。


 


最生氣的時候。


 


將我堵在榻上,掐著我的脖子,兇暴地吻我。


 


他質問我,到底有沒有心。


 


那以後,沒有姑娘敢往趙恣身邊湊,也沒有人敢給他送漂亮姑娘。


 


因為他放話,我是個心思歹毒又善妒的女子,要是哪位姑娘被我毒害了,他可不管。


 


於是,我找來的姑娘們,全都被嚇跑了。


 


趙恣摟過我,一口咬在我肩頭。


 


他冷冷地笑。


 


「沈南汐,這輩子,我們都要互相折磨,至S方休。」


 


直到今日,他從姑蘇接回了一位漂亮姑娘。


 


聽說,在我將趙恣踹下懸崖那日,就是她救了他。


 


我最厭憎的庶妹。


 


趙恣新納的芸夫人。


 


2


 


沈芸入府的第一天,就犯病暈倒了。


 


她的貼身丫鬟說。


 


沈芸身子柔弱,需要風水好的院子調養身體。


 


攝政王府裡,我的錦瑟軒是最好的。


 


羊脂玉鋪地,鮫珠照明,珠寶玉石更是擺了滿屋。


 


趙恣二話不說,要我把錦瑟軒讓給沈芸。


 


抱著狸奴離開時。


 


我與鳴玉在湖邊遇到了沈芸。


 


她捏著帕子,小聲咳嗽。


 


「姐姐,都怪我身子不好,阿恣太心疼我,才急著要你搬走。


 


「我勸過他了,要多給你一些時間。可他不聽,非說怕耽擱我的病情。


 


「阿恣總是這樣,隻要看見我,就完全忘了別人。」


 


她抓住我的手,眼底的得意一閃而過。


 


我的庶妹,最喜歡和我搶東西。


 


當年,我娘低嫁父親。


 


她以為自己嫁的是如意郎君。


 


沒想到,卻是個負心薄幸郎。


 


不過兩年,父親便和一青樓女子生下沈芸。


 


他害怕事情敗露,用錢匆匆打發母女兩人。


 


直到我娘去世,他才敢把人接入府中。


 


沈芸恨我。


 


她覺得,是我害得她在外流落,失去錦衣玉食的生活。


 


但凡我有的,她都要搶過來。


 


上一世,她搶了我的未婚夫。


 


這一世,竟又看上了趙恣。


 


我拍了拍她的手,微笑說。


 


「你從小流落在外,沒見過什麼好東西,喜歡和人搶東西,也是正常的。


 


「你有沒有告訴趙恣,你曾為了一支金釵,誣陷我害你撞傷腦袋?又為了一串玉珠,哭著告訴父親,我用針扎你的手,讓他可憐可憐你?」


 


她的臉色瞬間扭曲,含恨罵道:


 


「那又如何?你自小高高在上,我卻落魄如狗。


 


「如今,我們同為妾室,你和我,又有什麼區別?」


 


她似乎想起什麼,臉上嘲弄之意更甚。


 


「最起碼,我不如你蛇蠍心腸,能夠騙得一個人愛你,扭頭卻要了人家的命。」


 


她笑得開懷。


 


「可是姐姐,如今阿恣不愛你了,這可怎麼辦呀?」


 


我平靜地看向沈芸,目光憐憫。


 


「不怎麼辦。


 


「我不是你,需要向他搖尾乞憐。」


 


3


 


沈芸盯著我。


 


臉上綻開甜甜的笑容。


 


她忽然抓住我的手。


 


隨即,往身後的湖裡倒去。


 


大喝一聲。


 


「姐姐,我錯了!」


 


這是她慣用的伎倆,從不膩味。


 


一道漆黑的身影撲向湖中,救起沈芸。


 


沈芸窩在趙恣的懷中,烏發凌亂,臉色蒼白。


 


他捧著沈芸的臉,大罵:


 


「府醫呢?府醫都S哪裡去了?」


 


府醫提著醫箱,一步一趔趄趕來。


 


一番手忙腳亂後,畢恭畢敬道:


 


「王爺,芸夫人這是嗆了水,受了驚,並無大礙。」


 


沈芸緊緊抓住趙恣衣裳,抖著身子,無助而柔弱。


 


我帶著鳴玉,話也不說,轉身離開。


 


趙恣冷聲問:「讓你走了嗎?」


 


兩名侍衛出刀,攔住我的去路。


 


我籠了籠袖子,緩緩轉身。


 


「王爺,有事?」


 


趙恣反問:「芸夫人落水,你不想說些什麼嗎?」


 


此時,沈芸悠悠轉醒,帶著哭腔說。


 


「阿恣,不是姐姐推我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都怪我身體不好,什麼也做不好,惹得姐姐不高興,我不要錦瑟軒了!」


 


我淡聲問。


 


「聽到沒?她自己掉下去的。」


 


趙恣咬牙,輕笑出聲。


 


「沈南汐,我是不是太縱著你了?


 


「給她道歉,不然今日你休想離開。」


 


他還是愛上了沈芸,如上一世。


 


鳴玉慌慌張張攔在我跟前,解釋。


 


「王爺,真的不是夫人推她的,是芸夫人自己掉下去的。」


 


兩側的侍衛粗暴地將她扯開,要將她按倒在地。


 


我怒聲喝止。


 


「放開她。」


 


趙恣仔細地看著我臉上的慍怒,淺淺地笑了。


 


「好啊,那你道歉吧。」


 


和我作對,他總是高興的。


 


他從來說到做到,說要和我互相折磨,就必定至S方休。


 


我走到沈芸跟前,溫柔地說。


 


「抱歉啊,妹妹。」


 


她愣了愣,滿眼不可置信,連裝哭都忘記了。


 


沈家嫡女,從不低頭,更不道歉。


 


下一秒。


 


我徑直將她揪起。


 


她大聲尖叫,神色驚恐。


 


「姐姐,你做什麼?」


 


她拼命掙扎,又是哭,又是喊,無助地看向趙恣。


 


我拽著她的衣領,幹脆利落,一腳將她踹入湖中。


 


湖面濺起一朵碩大的水花。


 


她不斷撲通著,聲嘶力竭地喚著救命。


 


「阿恣,救我!」


 


趙恣隻是揮手,派了兩名侍衛去救人。


 


沈芸被救起時,跪坐在地。


 


她拉住趙恣的衣擺,抽抽噎噎地哭著。


 


可趙恣隻是安撫地拍拍她的腦袋,看著我,一言不發。


 


我面無表情地盯著他,問。


 


「滿意沒?


 


「若是王爺滿意了,我就不奉陪了。」


 


他咬牙冷笑。


 


「沈南汐,你就仗著我寵你。」


 


抱著被侍衛救起的沈芸。


 


丟下我,轉身離開。


 


沈芸依偎在趙恣肩上,她忽然抬頭。


 


看向我的目光,異常憎恨。


 


我微微一笑。


 


父親養出來的好女兒,依舊愚蠢至極。


 


4


 


沈芸兩度落水,染了風寒,臥床不起。


 


纏綿病榻半個月,也未曾好轉。


 


鳴玉說,沈芸日日用冰水泡澡,能好轉才是奇跡。


 


一日,沈芸強撐著身體給趙恣送湯,卻臉色發白地暈倒在他跟前。


 


趙恣不悅,要我給沈芸道歉。


 


我斷然拒絕。


 


他大怒,罰我禁閉。


 


沈芸得意至極,不再日日泡冰水。


 


可診脈的府醫卻說,她傷了身子,這輩子都不能有孩子了。


 


當晚,沈芸砸了屋內所有瓷器,氣得發狂。


 


搬出錦瑟軒那日,我在裡面留下一味特調的香料,可以叫她這輩子都不能有孩子。


 


誰知,她屢屢作踐身體,反倒叫藥效提前發作。


 


真是叫我稱心如意。


 


趙恣心中有愧,將沈芸視若掌中之寶。


 


因著失寵,府中下人見風使舵。


 


春寒料峭,新的院子一片荒蕪。


 


沒有炭火,院子裡冷得像冰窖。


 


送來的被褥無比單薄。


 


每晚入睡,我隻能和鳴玉相擁而眠,互相取暖。


 


至於飯菜,不是冷的,就是餿的。


 


更令我意外的是,我懷孕了。


 


我摸著小腹,滿心苦澀,又滿心歡喜。


 


我可憐的,在上一世慘S的孩子。


 


終於回到我身邊了。


 


隻是,我又要讓他受苦了。


 


鳴玉擔心我的身體,總是偷偷溜出府去,為我買安胎藥。


 


我繡著香囊,等鳴玉回來。


 


可推門而入的,卻是沈芸。


 


她臉色紅潤,頭戴金釵,著一身紅衣,在我跟前輕輕轉了一圈。


 


嬌笑道:「姐姐的院子,果真是風水寶地,極其養人。


 


「王爺日日留宿院中,也誇我氣色好,說他總算是放心了。」


 


我低頭繡著香囊,隨口道。


 


「那院子確實不錯。先前有不長眼的賤人要害我性命,結果都被我埋在土裡做花肥。」


 


我盯著她的眼睛,慢條斯理道:


 


「奇怪的是,她們連做了鬼,都不敢與我鬧。」


 


沈芸臉色煞白,僵硬地笑。


 


「我聽說,姐姐近來身子不好,便悉心熬了一碗藥,給姐姐送來。」


 


她拍拍手,讓侍女端上一碗濃黑的藥汁。


 


我一頓。


 


隨後,若無其事地繡著香囊。


 


「你的東西,我嫌髒。」


 


她巧笑嫣然,在一側落座,把藥碗往我跟前推了推。


 


支著腦袋,像個小孩一樣撒嬌。


 


「說出來,倒也怕姐姐笑話。


 


「我為姐姐的病情,終日牽腸掛肚,夜不能寐,好不容易親手為姐姐熬了一碗藥。」


 


她話音一轉,陡然陰狠。


 


「你不喝,也得喝。」


 


5


 


隨行的兩名侍女齊齊按住我肩膀,將我壓倒在地。


 


膝蓋一陣劇痛,我面色因疼痛而扭曲。


 


她捏起我下颌,就要往我嘴裡灌藥。


 


我渾身疲軟,掙扎無能。


 


好在,鳴玉適時趕回,一腳踹開沈芸,扒開兩名侍女,將我護在身後。


 


「你們這是做什麼?小心我告訴王爺!」


 


兩名侍女面面相覷。


 


沈芸咬牙,嗤笑出聲,抬手砸爛那個藥碗。


 


抓著陶瓷碎片,往細白的小臂上一劃。


 


鮮血迅速湧出,尤為慘烈。


 


她眼中帶淚,嘴角帶笑,諷刺問。


 


「告訴王爺什麼?你家主子想要S我嗎?」


 


鳴玉目瞪口呆。


 


一道極冷的聲音自門口傳來。


 


「這是在鬧什麼?」


 


趙恣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此刻,我發絲凌亂,衣衫蹭上濃黑的藥汁,狼狽不堪。


 


他下意識問:「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個模樣?」


 


話音剛落,沈芸就哭著撲到他的懷裡。


 


「阿恣,我好疼啊。」


 


她將流血的手,遞到趙恣跟前,哭得可憐。


 


趙恣沉聲問我:「你弄的?」


 


「沒錯!」


 


我抓起案幾上的青花瓷,狠狠往沈芸身上一扔。


 


趙恣揮袖擋下。


 


我惡狠狠道:


 


「告訴她,再敢來煩我,我就割了她喉嚨,讓她做花肥。」


 


沈芸一個哆嗦,哭聲都弱了。


 


趙恣摸著沈芸的烏發,眼裡盛滿柔情。


 


開口,卻是溫柔哄道:


 


「你姐姐就是個臭脾氣,我也招架不住,何況是你?」


 


沈芸呆住了。


 


她看著趙恣,小聲喚了一句「阿恣」。


 


趙恣這才挽起她的袖子。


 


「疼嗎?」


 


他滿臉心疼地拿著藥瓶,給沈芸上藥。


 


期間,他卷起袖子,露出小臂上斑駁的傷痕。


 


沈芸既震驚又心疼地撫上那些傷疤。


 


「阿恣,這些是誰弄的?」


 


趙恣抬眼,朝我望來。


 


似笑非笑道。


 


「被一個白眼狼咬的,可疼了。」


 


我又抓起一隻茶杯,砸向趙恣。


 


「你也滾!」


 


6


 


趙恣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抱著沈芸離去。


 


鳴玉問我,何苦總是與他作對?


 


她說:「小姐,他從前,為了你,連命都可以不要。」


 


我沉默以對。


 


七歲那年,趙恣初入沈家為奴。


 


七歲那年,我帶著上一世的恨意,重生回來。


 


上一世,他為了默默守護沈芸。


 


不愛我卻強娶我,把我活活逼瘋。


 


甚至,害得我的孩子慘S。


 


風雪狂舞中,我披著狐裘,望著跪在階下,清瘦狼狽的趙恣。


 


帶著滿心惡意,盈盈一笑,朝他招手。


 


我把他,從沈芸手上搶了過來。


 


自此,趙恣成了我身邊的奴隸。


 


我要府中僕人欺辱他,打罵他。


 


看他傷痕累累,渾身青紫。


 


卻又在他高燒不退,奄奄一息時。


 


拿起一方帕子,溫柔地為他擦臉,給他喂藥,說著憐惜的話語。


 


趙恣睜眼,神情冷漠,目光狠厲。


 


他抓住我的手,問我:「小姐,你到底要做什麼?」


 


我神色不改,笑容愈深。


 


「我要你,愛上我。」


 


上一世,他能愛上沈芸。


 


這一世,我就要他愛上我。


 


可趙恣,到底是在什麼時候愛上我的,我不知道。


 


十五歲那年初雪,我染上疫病。


 


我想,這是重生的報應。


 


父親嫌我晦氣,將我丟到一處偏遠莊子上,要我自生自滅。


 


我不願帶走鳴玉,因為不想她S。


 


隨行的僕從,隻有趙恣一人。


 


我病得昏昏沉沉,窩在趙恣懷裡時,緊緊揪著他的衣裳,惡狠狠咬住他的肩頭。


 


聽到他吃痛的悶哼聲,我得意地笑著。


 


「趙恣,我若S了,你也別想活著。」


 


漫漫長夜中,他沒說話。


 


隻是有一晚,我燒糊塗了。


 


窩在他懷裡時,做了一個噩夢。


 


我拼命地說怕,說不想S,說不想孤零零一個人。


 


那時,趙恣拍著我的背。


 


像是哄孩子一樣,寵溺地應和我。


 


他說:「不怕。


 


「你不會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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