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三次攻略救贖拓跋珩時，我為救他被一劍穿心而亡。

 

臨S前，他哭著說會照顧好我們的女兒等我回來。

 

可再見時，他已位居太子之位，同和親的公主琴瑟和鳴。

 

「我已經把正妃的位置留給你了，難道還不夠嗎？」

 

他不知道，這是我用生命和系統換來的最後一次攻略機會。

 

從他背叛了我們的約定起，我也就該離開了。

 

1

 

再次見到拓跋珩，是他南巡整治水患回京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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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潮擁擠裡，男人穿著一身盔甲坐在戰馬上。

 

而我則穿著一身破落的乞丐服被人驅趕。

 

我幹啞著嗓子艱澀出聲：「子淮。」

 

子淮，是他的字，也是我和他約定過的再見時的暗號。

 

馬上的男人回頭，遙遙相望的一瞬間，拓跋珩臉上的狠厲盡數褪去。

 

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下，男人眼眶發紅單臂將我抱上了馬。

 

他們疑惑很正常，任誰也不會把我和拓跋珩那位早逝的妃子聯系在一起。

 

和前兩次攻略一樣，拓跋珩一眼就認出了我。

 

下一瞬，溫暖的狐裘帶著松香的氣息將我裹在懷裡。

 

「昭昭，昭昭你回來找我了。」

 

他的聲線顫抖，我聽著他一遍又一遍地呢喃，每念一句，他的力度隨之加大，大到似要把我嵌進骨子裡一般。

 

我是個攻略者，癌症S後系統給了我生還的機會，三次攻略拓跋珩的機會。

 

我第一次攻略拓跋珩時，他是因生母低賤而被丟在冷宮裡的庶子。

 

而我則穿到了皇後安插在他身邊折辱欺負他的宮女身上，雪夜初見時他被紈绔太子折磨得瀕S，血液染紅了雪地，是我用瘦小的身軀把他從雪地把他拖回了屋裡。

 

拓跋珩不相信有人會無條件的愛他幫他，所以最初時他對我防備異常，甚至在夜裡妄圖掐S我。

 

可我沒有放棄，太監嬤嬤苛待吃食，我就把屬於自己的那份留給他，說自己吃飽了。

 

後來，我當掉首飾求管事嬤嬤出宮是幫我買幾本書，親自教他握筆寫字看書。

 

漸漸地，他開始不排斥我。

 

有一年冬天，他高燒不退我急得下跪求太監，他卻露出陰險的笑提出要和我對食。

 

我被他壓在身下絕望無助之際，一刀抹在他的脖頸上，對著那口枯井。

 

他突然：「昭昭，再等等我，等我變得有權有勢，定然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

 

可我沒有等到那天。

 

拓跋珩生辰那日，皇後急於除掉他命人下毒，我以想吃桂花糕為由支開他搶先替他喝下了那碗藏紅花的粥。

 

閉眼前，我看到了少年踉跄趕來的身影，桂花糕碎了一地，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哭。

 

第二次來到這個世界時，我是太尉家的庶女。

 

宮中宴會上，拓跋珩被皇子折磨落水，我不要命地跳進冰湖中將他救起。

 

在我和他坦白我來自另一個世界，為了我請求皇帝為我們賜婚。

 

他帶兵打仗，我懷著孕跟著他，在軍營生下了我們的女兒玥兒。

 

可在他最愛我的時候，可我卻因為敵軍埋伏試圖射S他是替他擋了一箭生生S在了他面前。

 

拓跋珩目眦具裂，無措得像個孩子般抱著我：

 

「不準S！誰允許你救我了？！拋下我了是嗎？」

 

「太醫呢！太醫是S了嗎？」

 

看著他大失分寸的模樣，我用盡最後一絲力拉住了他，仔細擦去男人臉上的淚水和塵土，承諾道：

 

「別為難他們了，我會回來找你們的。」

 

「好，我會照顧好玥兒等你回來的。無論是五年，十年，還是幾十年一輩子都沒關系。昭昭，你說話要算話。」

 

我的靈魂脫離世界的瞬間，系統關於攻略成功的提示聲響起。

 

「宿主，是否要選擇回到現實世界。」

 

看著拓跋珩痛不欲生的模樣，我選擇了留下。

 

而留下就意味著之前的攻略進度清零，我需要以新的身份重新開始。

 

這是最後一次的攻略機會，代價是失敗了就會徹底被抹除S去。

 

可我相信拓跋珩，那個滿心滿眼隻有我的男人。

 

2

 

馬車進入宮門一路行駛，停在了東宮前。

 

拓跋珩抱著我下馬時，我看清了大門前一身素衣的女子臉上的笑意霎時僵住。

 

望著那張和先前的我有九分相似的臉，我的心裡升騰起好奇，下意識出聲問道：

 

「她是？」

 

摟在在我腰上的手上有青筋暴起，半晌，向來清冷的聲線裡此刻卻帶著煩躁。

 

「沒什麼，不過是姜國送來的玩物罷了。」

 

「誰讓你瞎跑出來的？！」

 

眼前的拓跋珩讓我有些陌生。

 

我想，或許是太久未曾相見的緣故吧。

 

話音剛落，搖搖欲墜的淚水終於自女子清麗的臉頰滑落，她啜泣離去。

 

她身後的婢女喊著「公主！」隨之離去。

 

「昭昭，方才可嚇到你了？」

 

拓跋珩湊近我的耳畔，褪去凌厲後體貼又溫柔。

 

熟悉的動作和語氣，讓我仿佛回到了從前一般。

 

我正要回答，卻忽然覺得身體發軟，無力地暈倒在了男人懷裡。

 

再度睜眼時，我看見拓跋珩守在床前，男人原本緊鎖的眉頭一松，黑眸裡瞬間有了光亮。

 

「昭昭。」

 

「姑娘身體寒涼，身上舊傷心傷累積，恐怕需要好好靜養一段時間。」

 

聽著太醫的話，他的臉色愈發陰沉。

 

我趕緊拉過他的衣袖淡笑著解釋道：「好了，我沒事，這次回來是在北境，恰逢那裡戰亂回來途中就兇險了了一些，但隻要想著能見到你和玥兒一切就都值得。對了，玥兒如今應該長高不少了吧？」

 

他眸光有什麼一閃而過，隻是替我蓋好了被子。

 

「你才剛醒來先好好休息。我還有有政務要忙。」

 

「至於玥兒……」

 

我期待地望著他，他卻突然停了下來。

 

闊日久別，這一年裡我無時不牽掛著玥兒，我焦急道：「她怎麼了？」

 

拓跋珩抬手摸了摸我的頭發，繼續道。

 

「她沒事，隻是如今被父皇親自接去殿前照顧，跟著夫子學習課業繁重，等你風寒好了再去見她也不遲。」

 

拓跋珩安排了貼身的婢女來照顧我。

 

一連幾日，我都沒再見過他的身影。

 

這日醒來，我聽到門口傳來丫鬟刻意壓低音量的討論聲。

 

「銀杏，聽說了沒？太子爺這次竟然為了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把側妃都氣哭了。」

 

「你不懂，左不過一個賤奴，南下治水災遇到的紓解欲望的工具罷了。」

 

二人笑出聲來。

 

可從聽到側妃二字起，我的腦海裡頓時浮現了那日素衣女主的模樣。

 

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

 

我放下手裡的碗，徑直朝書房跑去。

 

推開門時，拓跋珩坐在書桌前，他抬眸看到我時，下意識把手裡雕刻的木雕藏進了寬大的衣袖裡。

 

速度很快，可我還是捕捉到了。

 

「昭昭，怎麼了？」

 

我壓下心頭的酸澀靜靜望著他的眼睛：「我離開後，你已經另娶她人了對嗎？」

 

拓跋珩迅速起身拉住我：「誰在你身邊胡謅的？」

 

可他不敢看我的眼睛。

 

一顆心沉到谷底，像被撕裂開了一般千瘡百孔。

 

我撇開他的手：「姜國的公主和殿下既已結婚，那就放奴隸和玥兒離開。」

 

拓跋珩沒了耐心，鉗制著我的手一緊。

 

「我娶她，隻是因為她的家世能給我帶來助力。昭昭，你應該最懂我的，你知道，我要的是那個位置。」

 

「你也知道的，我要的從來都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我曾和他說過，我們來自兩個世界有著巨大的鴻溝。

 

「你們這裡流行三妻四妾，可我不一樣，我要求忠貞，隻要一生一世一雙人。」

 

可成親的洞房夜，他小心翼翼地掀開紅蓋頭對我鄭重許諾：「我此生隻愛你，又哪有別人？如果我背叛了你，就讓我拓跋珩這輩子永失所愛。」

 

「我努力往上爬，離開冷宮，隻是為了保護我想保護的人。」

 

「沒有了你，再多的榮華富貴都毫無意義。」

 

看著他對天發毒誓，我捂住了他的嘴。

 

3

 

可如今的拓跋珩早已不是當初那個人人可欺的冷宮庶子了。

 

男人眉宇間褪去了青澀多了算計和狠戾，我看不透他了。

 

人心易變，權勢原來這般迷人眼。

 

他蹙眉沉聲道：

 

「這宮裡的人，哪個沒有三妻四妾，孤說過也做到了，你救了我的命，太子妃的位置永遠是你的，孤隻娶了她一個側妃，難道這樣還不夠嗎？」

 

一個孤字，生生拉開了我們之間的距離。

 

我忘了，如今他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爺，而我隻是個一無所有的底層奴婢。

 

原來，他將正妻的身份留給我，隻是為了報恩和施舍，也徹底否定掉了我陪在他身邊十年的情分。

 

「放開我！」

 

爭執拉扯間，木雕掉落在地發出身響

 

我垂眸，終於看清了上面雕刻的人物，花紋雕刻精致顯然雕刻的人用了功夫。

 

那上面女子和曾經的我很像，但我清楚地知道那不是我。

 

我從來不穿那個花色的衣服，那是是早上的那個素衣女子。

 

拓跋珩顯然沒有料到，他愣怔片刻後放軟了語氣。

 

「昭昭，我隻是太想你罷了，她隻是替身而已。我真正思念在意的人是你。」

 

曾經聽了讓我感動的甜言蜜語，如今我卻再信不過。

 

看著拓跋珩頭頂不斷降低的好感值，我苦笑著問出聲。

 

「好，那如今我已經回來了，讓她離開。」

 

拓跋珩神情一怔，眸色裡閃過我分不清辨不明的情緒。

 

「她在這裡舉目無親，昭昭你何必這般小心眼。你要是非要介意，我不會讓她出現在你面前的。」

 

拓跋珩溫情地望著我，做著自以為是的讓步了。

 

我倦了，坦白道：「如果我說，她不離開我就會S呢？」

 

我話音剛落，男人徹底沒了耐心，他松開我嘲諷地嗤笑道：「夠了！攻略都已經結束了，你就算要說謊也應該找個像樣一點的理由。別自不量力了，離開我你還能去哪裡，乖乖留在我身邊，孤保你一世榮華富貴。」

 

望著拓跋珩砸門而去的背影，我面色慘白無力地跌坐在地上。

 

窗外，不知何時趕來的姜月瑤關切地問道：「殿下可是心情不好？冬日寒涼，我和廚房新學了道菜想讓殿下嘗嘗。」

 

見拓跋珩不回答，姜月瑤的聲音裡染上了哭腔：「殿下可是要趕我走了？」

 

拓跋珩嘆了口氣，寵溺地將人摟過懷裡。

 

「有孤在，誰也不能趕走你。」

 

他拔高了音量，似在說給姜月瑤聽，也是在說給我聽。

 

終於，女孩如銀鈴般的笑聲響起。

 

我也終於明白，那個我滿心歡喜要嫁的少年，已經S了。

 

系統的機械音在這時響起，帶著憐憫：

 

「提醒宿主，攻略失敗，我隻能開啟你被抹除的倒計時。」

 

上一次的攻略是最後一次機會，所以這次回來是有代價的。

 

這是是我用生命換來的機會。

 

並非我不怕S，而是我信拓跋珩會在原地等我。

 

4

 

不歡而散後，拓跋珩沒有再找過我。

 

我知道，他在等我接受現實後妥協服軟。

 

第三日傍晚，太陽方落下，我在院子裡給一雙修長的手提著桂花糕遞到了我面前。

 

是拓跋珩。

 

他面色如常，好似無事發生一般。

 

可我們之間都明白，不是不提就不存在的。

 

院子裡奴僕一向踩高捧低，拓跋珩一來倒是熱鬧了許多，廚房的人陸陸續續往餐桌上送著精心烹制的菜。

 

可直到最後一道菜上桌，我攥緊了筷子好幾次還是放了下來。

 

所有的食材都是海鮮。

 

可我對海鮮過敏，一吃就會渾身起紅疹。

 

拓跋珩夾起蟹肉遞到我的碗裡，

 

「這是近日姜國進貢送來的，鮮美異常，你快嘗嘗。」

 

姜國，也就是姜月瑤的母國。

 

我一下就明了，這是姜月瑤愛吃的，於是他便命人快馬加鞭不遠萬裡地送過來。

 

我遲遲沒有動筷的意思，落在拓跋珩眼裡成了耍脾氣。

 

他把筷子拍回了桌上，發出巨大的聲響，碗碟的碎片彈起正正劃傷了我的手腕。

 

從前，隻要我磕傷碰傷，拓跋珩便會緊張得要命。

 

可這回，男人冷眼睥睨著我，聲音冷的如同窗外的漫天大雪。

 

「我已經率先低頭來找你了，宋昭意，你別不識好歹！」

 

連名帶姓的稱呼，昭示著他的怒意。

 

我沒有理會手腕上沁出的血，起身

 

「奴婢吃了身上會起紅疹，辜負殿下好意了。」

 

拓跋珩面色一變，輕咳了下繼續若無其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