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人語

第5章

在桌子邊上坐下,自己給自己斟了一杯茶,一枚入境令牌就這樣被隨意地放在茶壺旁邊。


 


我拿起來看了看,做工實在精美,若是拿出去當,也能值不少錢。


 


另一枚呢?


 


「不給不給!」那不就是他倆搶著玩的那個嗎?


 


說來也是,令牌隻有兩枚,而我們有三個人,那就說明有一個人不能進秘境。


 


若按能力水平來論,合該我和漫雪去。


 


「不行,這次我得去,我必須去。」我剛提出這個想法就被岐川狠狠否定了。


 


「你一個築基期,進去沒走兩步就被妖獸拍S了,你去幹什麼?」漫雪毫不留情地指出了他的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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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有庭柯師姐嗎?有師姐在沒問題!」岐川揚揚下巴,神採飛揚。


 


「好啊你個菜雞,把我當侍女,還敢把師姐當保鏢!」漫雪一直對侍女這個身份非常抵觸,但是人家是皇族,也不好反駁。


 


「不是不是,師姐我沒有那個意思,師姐那麼厲害,和師姐在一起肯定能行,我保證不給師姐拖後腿。」岐川忽然換上一副純良的表情,我怎麼隱隱地聞到一股綠茶味,我剛才喝的也不是碧螺春吧。


 


當時岐川也問過我為什麼要來蓬萊,我隻說了想來見識遊歷一番,門派內名額已滿,希望能與他一起。


 


我說完之後他都結巴了,也沒再問什麼其他的就答應了。


 


漫雪以為我是衝著讓塵劍而來,真實原因我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我想了想,這個名額本就是岐川爭取到的,若不讓他參與也說不過去,漫雪對於這個靈氣蓬勃的地方還不太適應,如果在最後岐川真如書中所言,暴走滅世,讓她留在外面也能更快去搬救兵。


 


我將部分想法說出口,隻說若有危險她能更好地接應。漫雪雖有反對,但也接受了。


 


「那師姐,讓塵劍怎麼辦?」漫雪有些憂慮。


 


「此番隻當是遊歷一般即可,讓塵自行擇主,我們也無法左右。」


 


12


 


「師姐,你也想要讓塵劍?」在秘境開始之前,岐川如此問我。


 


「眾弟子聚集於此,無非都是為了這把上古聖劍。」我提步進入,岐川跟在我身後半步。


 


他似乎有些猶豫。


 


「師姐,你可曾聽說過,讓塵與避露曾是作為定情信物鍛造而成的。」


 


這個消息並不算是什麼秘辛,我沒想到他這個新弟子居然也能知道。


 


我將能夠解迷惑香的草藥丸遞給他,示意他擦到耳垂上:「你們皇族也知道這個?」


 


不知道是被草藥的味道刺激到,還是意識到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岐川心虛地摸了下鼻子:「師姐你都知道了?」


 


「你隱瞞了?」


 


「我還以為我藏得很好呢。」


 


不出我所料,秘境第一關就是幻景之香,能讓人陷入各種迷幻景象,或悲痛至極,或心之所向,總之讓人欲罷不能,無法自拔。


 


破鏡的方法隻有在幻境中親手抹S心中執念。


 


看似簡單卻並非易事。


 


還好我提早準備了能預防的解藥,這個解藥可費了我不少的勁,古有神農嘗百草,若想試出藥效,就要以身試藥。


 


我在幻境中穿梭了近乎百次,才研制出百分百靈驗的解藥。


 


但是見效時間因人而異,好在岐川念叨了兩聲「PS5」就恢復正常了。


 


那是啥?果然皇宮裡有普通人想象不到的東西。


 


前期的關卡設計得不算困難,都是些我在醒語閣中書裡見過的妖獸,書中信息詳細,包括這些妖獸的弱點在哪。


 


實戰經驗雖然短缺,但是按照書中所述,打敗這些尋常妖獸也不算難事。


 


島主也很良心,每個妖獸打敗後都會掉落一些獎品,仙丹也有,裝備也有,都算得上是珍品。


 


岐川都自告奮勇地背起來了,一邊還十分崇拜地在我身邊繞來繞去,像個小蝴蝶一樣誇我好厲害。


 


我從來沒有遇到過他這樣的人,從前我身邊的人性格都偏內斂,從未有他這樣外顯的熱烈。


 


他誇得我有些不好意思。


 


我告訴他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說這是他個人想法,別人別來貼臉。


 


天色漸晚,夕陽西下,借著餘暉,我與岐川找了一個相對僻靜安全的地方休整。


 


「本次秘境開放時間差不多有四日,今日的主試煉應該就是最初的幻境,往後的路先不急,今日先休息吧。」


 


漫雪在我倆進入秘境前,將自己珍藏的空間寶袋交給了我,裡面都是些便捷的靈丹妙藥,還有適合野外生存的用具。


 


我將東西都拿出來,七七八八擺了一地,但是,我不知道怎麼樣。


 


本來我對岐川也不抱任何希望,他卻主動湊過來,麻利地支起了鍋子,扎好了幄帳。


 


還用那些幹癟的菌菇煮好了湯,殷勤地盛了一碗遞過來,眼睛也不眨地看我喝下。


 


「怎麼樣,師姐?」


 


很鮮美。


 


我沒有直接回答他,比起這個我還是很好奇,他怎麼會這些?


 


「你在皇宮裡,也要時常宿在野外?」這個問題問得我自己都想笑。


 


「我,我不是一直都住在皇宮裡。」知道自己身份暴露了,岐川也不再裝了,「我之前可是野外生存大師。」說起這個他有點小驕傲。


 


「你來蓬萊要做什麼?」趁此機會我問了我一直都想問的問題,他一個皇家子弟,還是築基期修士,怎麼就這麼熱切地要來蓬萊呢?


 


「我想要讓塵劍。」他的神色十分單純,將這句野心十足的話說得毫無威懾力。


 


人果然都是貪心不足。


 


「你在皇宮裡什麼奇珍異寶沒見過,怎麼就差這把讓塵劍了?」難道也是為了證明自己?以此來博取人心?


 


岐川搖頭,神色罕見認真起來。他踟蹰了半天,久久問了一句話:「師姐,你相信除了我們所在的時空之外,還有其他的時空嗎?」


 


我從醒語閣中看到過,世界並非一條直線,以時間為軸來分前後,而是在同一刻,存在著三千世界,生命以此生生不息。


 


我不知道為什麼岐川突然說到這個,他卻接著和我說了一些粒子分裂、空間跳躍、相對主義等等。


 


我聽得一知半解,卻不得不承認,岐川的確和我想象的不同。


 


「師姐,你這麼聰明一定能明白吧。」言畢,岐川仰躺在草地上,雙手枕在腦後。


 


「我不屬於這裡,我要回家。」


 


他望著天上的星星,仿佛要越過星河尋找什麼。


 


我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他,他平時的確十分跳脫,有點神神叨叨的,但看樣子也不至於到臆症的程度。


 


「那和讓塵劍有什麼關系?」我抓住了重點。


 


「讓塵劍劍靈之芯、南海鮫人尾鱗、地宮底中之白玉尾戒。這三樣東西都是現存中靈氣最為充沛的物件,若其中靈氣傾瀉相碰,巨大的粒子碰撞之力,可以撕裂時空,開啟時空之門。」


 


他從懷中掏出一個白玉戒指,上面鑲嵌著一小塊亮晶晶的東西,我原本以為是寶石,現在看來必是那南海鮫人尾鱗了。


 


「現在就差讓塵劍劍靈之芯了。」


 


岐川這話說得輕飄飄,好似這三樣東西隻是在街上隨便能買到的小玩意,實際上他手中把玩的那件,想要得到可不比此行的目標輕易。


 


我問他是從哪裡得知的這些消息。


 


他眨眨眼,告訴我:「皇家秘辛。」


 


13


 


天光大亮,我還沒從昨天岐川帶給我的震驚中走出來,就遇到了我最不想見到的兩人。


 


正音和臨照。


 


我本想著就當沒看見,默默擦肩而過就好。


 


不知道臨照抽什麼風,看到我和岐川在一起,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上來假惺惺地和我打招呼。


 


我沒理他。


 


還是岐川恭恭敬敬地對他們行禮:「前夫哥好,白蓮姐好。」


 


白蓮?


 


雖然不理解這個比喻,但是那正音現在,活像一個珍品展示架,腰間四五個香囊玉佩,都是各個門派強健體魄、耳清目明的好東西。


 


這就是「團寵」的意思嗎?


 


臨照忽略了他的惡意,直接邀請我們一起前行。


 


我本想拒絕,但他的實力確實在我之上,有他在,前路也更平坦些。


 


讓我沒想到的是,這一路上除了應當的斬妖除魔,臨照更多的居然是與我獻殷勤?


 


在我挑妖獸所掉落的獎品時,臨照湊過來幫我找適合的。


 


晚上休息時,輪到我守夜,他也主動頂替下來。


 


甚至妖獸趁我不備,從背後攻來,也是他生生幫我扛下這一擊。


 


我冷著臉幫臨照處理傷口,不經意對上他那雙水潤的眸子:「庭柯,我......」


 


這是他示弱的信號,現在我們之間也沒有什麼好再糾纏的,我也不會再接收他的信號。


 


在他再開口之前,我叫來了岐川幫他繼續上藥,我之前教過他的。


 


岐川做得也算得心應手,就是勁有點大,疼得臨照直冒冷汗。


 


第三日晚上,可以進入最終試煉的名單傳音到了我們手中。


 


算上我們四人,一個隻用四個小組。


 


我跟岐川也算是沾了臨照的光,岐川鄭重地向這二人表達了感謝。


 


並且還早早睡了,告訴我這是養精蓄銳,為明日做準備。


 


我沒忍心打破他必得的自信心,默默地又梳理了一遍關於明日書中的內容。


 


如果正如岐川所說,他不是真正的岐川,那他回家後,還會有暴走滅世的情節嗎?


 


而且我問過他對正音的看法,他說沒什麼特別的感覺,他們兩人也沒在此次試煉中定情,若岐川當真暴走,正音還能控制住嗎?


 


思來想去,我還是決定要隨機應變。


 


不過我也發現了一個問題,這幾日臨照和他的白月光好師姐,幾乎是沒有什麼互動,好似回歸到了正常同門的位置。


 


說曹操曹操就到,臨照將避露劍解下,放到我身側,自己也在旁邊坐了下來。


 


「還願意聽聽,避露想說什麼嗎?」他問我。


 


我嫌棄地往旁邊挪了挪,不止是對避露,也是對他。


 


我們之間靜謐得能聽見遠處的蟲鳴。


 


「庭柯。」臨照莫名露出受傷的神色,他聲音很輕,猶如我們最初在一起的時候。「對不起。」


 


「我不需要你的愧疚。」


 


「不是愧疚,是......」他停頓了半天,沒說出到底是什麼,我也不想知道。


 


「你和正音怎麼了?」我有點好奇。


 


臨照皺了皺眉:「沒什麼。」


 


我們之間又恢復了沉默。


 


久久,他突然開口:「讓塵劍,會自行擇主,你做好心理準備了嗎?」


 


被讓塵拒絕的心理準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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