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姐姐救下被乞丐欺辱的失憶公主，不但給她醫治身上傷病，還貼心照顧她，開導她。

 

可公主找回記憶後，卻毫不猶豫地將姐姐賞給她身下的侍衛。

 

她眼神憤恨：「誰讓你見識到本公主最狼狽的那面，你該S。」

 

姐姐被她的侍衛折磨S的那天，早上剛剛診出懷了孕。

 

姐夫砍柴回來發現姐姐的屍體，憤怒地想報仇，卻被一刀砍S。

 

而公主卻恢復地位權勢，嫁給她愛慕多年的丞相，倆人恩愛和諧，姻緣成了京中一段佳話。

 

三年後，我被人牙子以三兩銀子的價格賣進丞相府。

 

謝嘉柔不知道，她的好日子馬上就要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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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丞相府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氣派。

 

我把賣身的三兩銀子加上平日的積蓄全都塞進了管事嬤嬤的手裡。

 

她笑著收了，轉頭便把我安排進了淑榮齋的小廚房。

 

淑榮齋，是嘉柔公主的住處。

 

公主的小廚房，油水自然是不少的。

 

旁人都這麼想，但廚房裡壓抑的氣氛告訴我，我想做的事，不會那麼容易。

 

上工第一日，我便挨了罰。

 

「你們真是骨頭痒了，這種東西也拿來給公主吃?」

 

院子裡，碎裂的盤子夾雜著各種菜品的殘骸砸了滿地。

 

小廚房裡的人跪在碎瓷片上，不停地求饒。

 

謝嘉柔的貼身侍女如蘭拿著帶倒刺的鞭子，一下又一下地打在最前面那一排人的身上。

 

很快，他們身上就皮開肉綻。

 

我跪在最後，卻仍能清楚地聞見空氣裡的血腥味。

 

而這一切，隻是因為小廚房今日多上了一道素菜。

 

主廚跪在最前面瑟瑟發抖，他比我早來不過半日，還未曾全然了解公主的喜好。

 

管事嬤嬤說公主喜食葷腥，他記下了，一連做了十七道葷菜。

 

唯獨這最後一道，想著素菜解膩，便做了份清炒時蔬，卻沒想到因此斷送了性命。

 

主廚被活活打S，血流了一地。

 

我閉了閉眼，壓下喉間熟悉的作嘔感，身後卻傳來急切的腳步聲。

 

我嗅到了一股棠梨花的香氣。

 

2

 

一道颀長的身影飛快地從我身邊經過，他步履匆匆，看都沒看地上的屍體一眼，仿佛早已習以為常。

 

也是，我們這種奴才的性命，在他們權貴眼裡，不過是草芥罷了。

 

「還不把這晦氣的東西清理了」

 

剛回來的顧懷昭輕聲呵斥，旋即便打開了房門，裡面立刻飛撲出一道嬌弱的身影，聲音細軟。

 

「阿昭，你終於回來了。」

 

顧懷昭笑了笑，寵溺地摸了摸謝嘉柔的頭。

 

「柔兒，今日的飯菜又不合胃口嗎？」

 

「是啊，他們就會敷衍差事，做一些狗都不吃的東西，害得我一點胃口都沒有了。」

 

謝嘉柔噘了噘嘴嘴，一副生氣又委屈的神情。

 

顧懷昭的眼裡立刻泛起心疼。

 

「何苦同這些下人生這麼大的氣？不喜歡再換就是了。」

 

說著，顧懷昭攬住謝嘉柔的肩，一邊輕聲哄著，一邊往內室去了。

 

房門被合上，隔絕了室內旖旎的聲音。

 

沒有主子的命令，我們自然是不能起來，仍在院子裡跪著。

 

天氣寒冷，許多人都凍得瑟瑟發抖，但想起那個被打S的主廚，便一動也不敢動。

 

天色漸漸黑了起來。

 

屋裡亮起燈，終於，門從裡面被打開。

 

「柔兒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做可好？」

 

顧懷昭溫柔地問詢者，兩人又調笑了幾句，他才出現在門口。

 

他整理著衣衫，瞧著沒什麼差錯了才看向我們。

 

「行了，別跪著了，隨本相去廚房吧。」

 

眾人如蒙大赦，踉踉跄跄地站起來，但因為跪了太久，又搖晃著倒下去。

 

我的膝蓋早已沒了知覺，但還是硬撐著走到顧懷昭的面前，顫著身子行了一禮。

 

「大人，公主的身子要緊，我先隨大人去，讓他們緩上片刻，有力氣才能更好地做事。」

 

顧懷昭看了我一眼，沒說話，轉身朝著廚房的方向走去。

 

3

 

尋常人家的夫郎尚且不會為妻子洗手作羹湯，更別說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大人。

 

但偏偏顧懷昭會。

 

京中人人都說丞相與公主久別重逢，自是鹣鲽情深，恩愛不疑。

 

如今看來，傳言倒是不虛。

 

隻可惜他們之間始終有一個隱患，旁人都不知曉。

 

「大人打算做什麼？奴婢可以為大人打下手。」

 

我垂著頭，一瘸一拐地走到離顧懷昭兩步遠的位置，顫著聲音問。

 

他似乎是還在考慮，看見我畏畏縮縮的樣子有些不悅。

 

「害怕就出去，別在這礙事。」

 

「奴婢不害怕，為主子辦事是奴婢的福分。」

 

我連忙搖了搖頭。

 

顧懷昭冷哼了一聲不再管我。

 

他應該不是第一次下廚了，對廚房的陳設、物品的位置十分熟悉，根本用不上我。

 

顧懷昭不喊我，我也樂得清闲，乖順地在一旁站著。

 

獵人狩獵的第一要義，就是不能引起獵物的警惕。

 

廚房做事的其他人陸陸續續都來了。

 

他們戰戰兢兢地站成一堆，全都堵在門口不敢進來，倒把屋裡的光擋去了不少。

 

顧懷昭擰了擰眉：「都滾。你留下」

 

他一偏頭又叫住了同樣打算離開的我。

 

4

 

顧懷昭在升任丞相之前，曾在駐扎邊境的軍隊裡待過兩年。

 

這算不得什麼秘事。

 

畢竟也是因此，他才意外遇到了落難的公主謝嘉柔，連升幾品，官至宰相，也成就了自己與公主的一樁美事，這再尋常不過了。

 

邊境苦寒且都是些五大三粗的漢子，自己做飯再尋常不過了，顧懷昭倒也不像尋常書生一般五谷不分。

 

他很快做好了幾道菜，廚房裡充斥著食物的香氣。

 

我的兩條腿已經酸痛得幾乎站不住，一日未曾進食的胃裡也空空蕩蕩，我感覺自己快暈過去了，卻也隻能強撐著不讓自己倒下。

 

顧懷昭根本不需要我幫忙，甚至沒有多看我一眼，好像隻是在故意折磨我。

 

鍋裡的雞湯翻湧著，香氣誘人，我的肚子終究還是不得體地發出幾聲「咕嚕」聲。

 

顧懷昭的注意力被我吸引過來，他拿著菜刀一步步朝我走過來。

 

殘餘著肉泥的刀貼上我的脖頸，湿冷又黏膩的觸感像毒蛇一般，順著脖子上敏感的皮膚爬上我的四肢百骸。

 

我不由得抖了下身子，腿一軟差點跪下。

 

「這點膽子，也敢來勾引本相？」

 

原來是被看出來了啊。

 

我倒不覺得意外，年紀輕輕就能爬到這種位置的人，城府自然很深。

 

我直接跪下，裝作誠惶誠恐的樣子磕了幾個頭，忙不迭地替自己解釋。

 

「奴婢不敢，奴婢在家鄉已經定了親，隻是迫於生計才入了相府，等攢夠錢，奴婢便會回家嫁人，卑賤之身，萬萬不敢對大人有所企圖。」

 

「真的嗎？」

 

顧懷昭笑著，手裡的刀並未挪開半分，反而慢慢下壓。

 

輕微的刺痛感襲來，我抬起頭，一雙含淚的眸子直視他的眼睛。

 

「大人雖然身份尊貴，但也不該隨意汙蔑奴婢清白，如若大人不信，S了我便是。」

 

說完，我一咬牙，閉著眼朝刀鋒撞去，最後卻隻是狠狠摔在了地上。

 

我怔怔地睜開眼，顧懷昭已經站起身，拿著抹布若無其事地擦著菜刀上的肉泥。

 

擦完，他把那塊抹布扔進我懷裡。

 

「洗了。」

 

「是。」我從地上爬起來，走了一步又回過身來，看向男人身後的蒸籠。

 

「大人，棠梨花味苦，要多加些糖和牛乳才好吃，另外，加一些茶粉在裡面會更加清香，也更清熱疏肝。」

 

顧懷昭挑眉：「你還懂藥理？」

 

「略知一二，是奴婢的阿姐教給奴婢的」

 

可惜，姐姐已經S了。

 

5

 

驚心動魄的一天過去，晚間我坐在床上，給膝蓋擦著藥。

 

這藥藥香濃鬱，一看便知是上等傷藥。

 

我的身份地位，自是用不上這種好東西的，偏偏顧懷昭派他的貼身侍從給我送了來。

 

塗了藥，我便上床躺好，我要養精蓄銳，今晚應當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躺下不過兩炷香的時間，我的被子突然被人粗魯地扯掉，連帶我一起從榻上被拉了下來。

 

如蘭惡狠狠地看著我，聲音裡滿是鄙夷。

 

「你就是清荷？」

 

我點點頭。

 

「走吧，公主要見你。」

 

一進門我就被推著跪在地上，本就有傷的膝蓋疼得我直皺眉。

 

房間裡彌漫著棠梨花的香氣，四周布置奢侈華麗，各色珍寶我見都未曾見過。

 

我不合時宜地想起家鄉那方小院，雖然破舊，但被姐姐打理得幹淨整潔。

 

姐夫會在院子裡種下姐姐最愛的棠梨花，花開時，滿園清香。

 

彼時，姐姐就會挎著籃子，將花採下一部分，仔仔細細洗好，給我做糕點吃。

 

「聽阿昭說，這棠梨糕是你教他做的？阿昭很喜歡呢。」

 

「奴婢不敢，怎敢指點丞相大人？不過是提了些建議。」

 

身前投下一片陰影，謝嘉柔俯下身子，捏著我的下巴強迫我抬起臉。

 

她尖銳的護甲戳著我的臉，仿佛隨時都能扎進皮肉。

 

謝嘉柔打量著我的臉。

 

「你可認識一個叫宋銀秋的人。」

 

我搖搖頭：「不曾聽聞，是公主的舊識嗎？」

 

謝嘉柔秀美的臉上浮現出恨意，她拍了拍我的臉，又優雅地坐了回去。

 

「算不上，一個賤人而已，怎麼配做本公主的舊識？」

 

我的指甲狠狠摳進掌心，逼著自己擠出一個討好的笑來。

 

「公主身份尊貴，卑賤之人確實不配被公主記掛。」

 

「你倒是會說話。」

 

謝嘉柔似乎很滿意我的恭維，她伸手拿起一塊棠梨糕丟在我面前的地板上。

 

「本公主賞給你的，你做的糕點阿昭很喜歡，但本公主不喜歡，吃完了，就上路吧。」

 

6

 

謝嘉柔當然不會喜歡這份棠梨糕。

 

當年她受傷失憶，流落街頭，被幾個乞丐欺辱，是姐姐救了她。

 

姐姐和姐夫趕走了那幾個乞丐，把謝嘉柔帶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