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渡
第7章
「這把刀的材料和制作精細程度,怎麼和山匪手裡的兵器一樣?」
是上次幫我們的山匪,是那把我讓洛衡扔回去的劍。
山匪手裡的劍和我手裡的刀,出自於同一種鑄造工藝?
……直到第二日。
祁王於城外開始進攻。
炮火連天,滿地悽慘。
這場生S之戰持續了整整七日。
七日,焰火殆盡,號角聲湮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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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王被俘,林家軍守城成功。
同一時間,林家軍長槍向內,開始往皇宮進軍。
一開始,皇宮護衛隊還天真地解釋:「不可帶兵器入宮。」
下一瞬,他們就被戳穿了脖子。
他們就是要入宮。
叛亂之心的不隻是祁王,還有被眾臣寄予希望的林氏。
皇上得知此消息,直接一口氣沒上來,駕崩於病榻之上。
眾臣還沒從震驚中反應過來,新皇已經上位了。
他們擁戴的護國軍,竟成了開國軍。
34
京城動亂,整個天下都為之一震。
各路勢單力薄的藩王瑟瑟發抖,祁王都敗了,他們還有生路嗎?
後來聽說是被長公主安撫住了。
她給我傳來一封信,告訴了我江忱白是誰。
他就是打敗祁王,衝進皇宮,將皇位取而代之的新皇上。
還是林家那早折的兒子,林宴。
都說林家子嗣單薄,唯一的兒子十歲那年早折,兩個女兒又生性偏執,難成大器。
其實這是林父下的一盤棋。
林家軍軍功甚偉,若是他無子嗣可繼承,皇上才會減輕對他功高震主的忌憚,對他的信任會更多幾分。
所以林父設計林宴詐S,改名為江忱白,以商人身份暗中積兵買馬,訓練軍隊。
他的兩個女兒也不是沒有用處的,兩姐妹從小就被培養偏執狠毒,卻又對男人S心塌地的性情,就是為了讓她們去當紅顏禍水。
去禍害會威脅到林家的男人。
所以那句谶言。
「雙木起,風月變,乾挪移。」
雙木是林,而不是楚!
楚王當年的S,正是林家推波助瀾的結果。
既然這樣。
我給她回了一封信。
信中強調了那處山匪窩點。
那極有可能是林家軍私鑄兵器的線索。
……
他來找我了。
我看他一眼,隻覺得他面相都變了:「我該叫你江忱白,還是林宴?不對,應該是皇上。」
「你都知道了,便叫我林宴吧。」
林宴將我帶到了衛祁面前。
他貼心地為我摘下披衣,引得刑架上的衛祁咬緊了牙關。
「還喜歡他嗎?」
林宴問。
衛祁的眼底含淚,像條窮困的猛獸,在低低哀嚎。
我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隻覺得喜歡他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我輕笑:「早就不了。」
刑架被他掙得掉了顆釘子。
鮮血止不住地落到地面上,是從他嘴裡湧出來的。
「酒娘……」
他嗚咽出聲。
「酒娘早就S了。」
他也該S了。
叛賊當誅,勝者為王。
林宴的刀劍穿過他的胸口時,我別開了目光。
有那麼一瞬間,我看到意氣風發的少年將軍站在我的酒攤前:「這些酒我全要了。」
對此反應最大的是林姝儀。
她衝進牢房,悽厲地慘叫了聲。
她被絆倒在地上,雙手雙腳使勁往前爬:
「哥……哥你怎麼能S了他?你怎麼能S了他!我不能沒有他啊!」
「一定是因為你!」她寫滿仇恨的眼睛看向我:「定是你唆使的,你勾引衛祁哥哥還不夠,還要來勾引我親哥!」
她扒住林宴的衣角:「是她害了貴妃……她害S了我們的親姐姐!你千萬不要被她所迷惑啊!」
沒用的。
林宴似乎聽不進她說的話,隻煩躁地讓人將她抬了出去。
然後期待地與我商量,他要封我為後。
我提醒他:「我有先皇妃的身份。」
「不重要,武曌尚能入兩次後宮,你便也可以。」
「你的意思是,我也可以成為武後嗎?」
那位掌權天下的女皇帝。
他沉默了。
你看,他們隻能接受自己站在權力頂峰。
我笑出了聲:「開玩笑的,我想跟你要一個人。」
「誰?」
「你妹妹,林姝儀。」
35
我轉了轉手上的玉镯。
青兒許久不來我的夢裡了。
上次入夢,她還哭哭啼啼地說害怕,說祁王府的酒甑裡好燙,都快把她燙熟了。
釀酒需要加火蒸餾,酒甑裡當然燙。
但我實在想不出,是怎麼把人放進去的。
我試了好幾次,都沒辦法把林姝儀放進去。
林姝儀終於還是害怕了,趴在地上向我道歉。
「你饒了我,我求你饒了我吧!」
「我不是有意的,實在是青兒太不識好歹……不對,是太喜歡你這個姐姐了!我怎麼問她你的下落她都不說。她甚至還挑釁我,問衛祁哥哥還記不記得你。」
「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現在我哥哥是皇上!你如果S了我,以後早晚成為你們之間的一根刺,你想清楚了……」
早就想清楚了。
可是她還是不清楚,她對林家而言,一點都不重要。
她哥哥對我而言,也一點都不重要。
她和林靜儀一樣,終其一生,隻是林家造出來的紅顏禍水,什麼都留不住。
我又捂了捂手腕的玉镯。
算了。
青兒她膽小,看不得這樣血腥的場面。
我也不想讓她再看一遍自己經受過的痛苦。
我找了個屠夫。
聯系上了給林府送肉的小廝。
小廝很奇怪:「這次的肉怎麼這麼碎?」
「剁猛了!但味道絕對比之前的香!」
那日,林府餐桌上一桌的肉菜。
林家人吃得很是滿足。
「今日的肉,確實比之前的香啊。」
「下次再選這種肉!」
「沒了!據說就隻賣這麼一次!」
36
封後旨意還是送到了酒館。
夏婉趴在桌上,垂頭喪氣:「你又要入宮了?」
我也趴了上去:「我猜入不了。」
果然,進宮那日,城門被破。
這一次領軍的是紅衣凱甲,長公主衛央。
她集起各藩王兵力,加之私囤的兵馬,如狂風驟雨般席卷而來。
洛衡躍上一匹快馬,也跟了上去。
宮門長街前,廝S慘烈。
洛衡穿行其中,靈動飄逸,又凌厲狠辣,颯極了。
有道殘影一落而下。
林宴率兵突現……
其實沒用了,林家軍大勢已去,不過是在S撐。
然而,刀光劍影中,洛衡與江忱白抵劍相持,劍鋒就要擦上她的脖頸。
洛衡力竭之際,我狂奔了過去。
晚霞如火如荼,映照在林宴的臉上,堪稱慘烈。
短刀插進他胸口的那一刻,我手都在抖。
林宴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看著他送我的那把短刀。
倒下去,噴出了一地血。
這幾日看了太多的血,已經開始反胃了。
於是我轉過了頭。
我扶起洛衡,往前走去。
他的聲音絕望不甘:「你都不肯……回頭看我一眼嗎?」
我頓住了腳步:
「不是你說的嗎?
「往前走,別回頭。」
37 江忱白視角
我十歲時成了江忱白。
用了很長的時間,我才理解了為什麼要變成他。
我要萬人之上,我要讓父親當太上皇。
我要,光耀門楣。
所以我一個人在那道不知所長的甬道裡走了一年又一年。
直到有一日。
少陽城,南風渡,我失足掉進了海裡,爬上來時四周皆是看熱鬧的目光。
水鬼於我而言該是最貼切的形容了,有位姑娘卻笑得羞赧,喊著說是天神下凡。
我想天神另有其人,是她。
她送我的酒很好喝,如她所說的,醇厚馥鬱,不易醉人,卻能讓人如仙如醉。
讓我恍然覺得,原來我也可以做個正常人。
終究是醉話罷了,我不想做普通人。
我仍是要踏進那條甬道。
實在累了,才會逃出來,去找酒喝。
其實是找她。
我看著她從少女懷春到少女落寞,從天真爛漫變得堅韌不屈……
都是因為那個叫衛祁的男人。
很巧,他是我登上帝位要鏟除的人之一。
我會讓他償還的。
我從不信鬼神,但少陽城那個海神廟,我也去拜過一次。
【我江忱白誠心發願,我想與酒娘相知相守。】
直到後來我才恍然,我根本不是江忱白。
所以根本不會靈驗。
我終究還是小瞧她了。
本以為她隻是個不屈不撓的小酒娘,沒想到京城的政局紛爭還有她的一筆。
她叫我林宴的時候,顯然沒有叫江忱白時熱情了。
我想封她為後的時候,她的眼神平淡如水。
我不敢問她,是喜歡江忱白多一點,還是喜歡林宴多一點。
因為我知道,她定會說哪個都不喜歡。
我自認冷情,對於家人也多是利用,我對她已經很特別了。
還不夠嗎?
沒事,慢慢來。
我相信以後……
沒有以後了。
我和父親精心策劃的篡位局,被破了。
苦心經營歸於破碎,江山夢成萬骨枯。
S在她手上,我不解、不甘……終成欣慰。
她到最後也沒有回頭看我一眼。
那是我們見過的第十面。
亦是最後一面。
38
長公主贏了。
根據我提供的線索,她派人找到山匪的窩點,找到了他們偷來的兵器。
然後一路追查,果然發現了他們私鑄兵器的證據,從而截斷了林家軍的兵器供應。
這一戰,才能贏的如此順利。
長公主來了酒館,說要請我們喝酒。
喝至興頭,她拉著我的手問我:「沈晞,你為何選擇把線索交給我?」
我也有點醉了。
但腦子很清醒。
我回她:「因為我覺得,權力應該流向會愛人的統治者手裡。」
她很會愛人,無論是心上人,還是未曾謀面的陌生人,還是……那條小白狗。
長公主登基後,改年號為晟寧。
晟寧帝在位期間,政治清明,百姓安居樂業,大魏的盛世繁華由此啟動。
千秋功績數不勝數:
破「雙木」谶言,平反楚王案;
土地使用權男女平等,允許女性戶主的存在;
廣興教育,男女同等享有受教育的權利;
拓海域,重海外貿易,百朝來賀;
……
史稱,晟寧盛世。
39
夏婉在京城開起了酒樓,僱了一群姑娘當伙計。
那日來了個客人,進門就喊夏婉「婉兒」。
那是她在青樓時的花名。
「你可還記得我?」
夏婉掃了他一眼:「你就算化成灰我也記得。」
是那個騙了她所有家當的書生。
「我就知道你不會忘了我。」他試探地靠近,想拉她的手。
夏婉掐住他的脖子,甩出了酒樓,問他:
「可中榜?可升官?可有錢了?
「看起來是沒有。」
被戳中了心事,他氣得破口大罵,復又被伙計們按在地上一頓毒打。
「下次再來,照S裡打。」
那可是洛衡訓練過的伙計,武力強著呢。
洛衡被封了衡王,駐守少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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