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民俗文

第2章

「哎呀呀,我家小雲不要的男人被你撿回去了,運氣是真好啊。」


「你和小雲一起長大,可惜現在一個當玉女,一個隻能給男人洗衣做飯一輩子。」


 


託阿姐的福,娘身份地位高了。


 


沒人管她。


 


不知道是不是受這些話的影響。


 


婚禮出事了。


 


村子有個風俗,洞房花燭夜時,新娘要在眾人面前表演玉蛋功。


 


一是給丈夫長臉,顯示自己娶了個好媳婦兒。


 


二是添福添壽,雞蛋滾滾好運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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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方姐練得很好。


 


按道理來說是不會出錯的。


 


可當晚她扭腰時,卻坐碎了一枚。


 


她嚇得立馬跪在地上道歉。


 


張家老大給了她一巴掌。


 


看起來很生氣。


 


村裡其他人表情也都不太好。


 


唯獨娘幸災樂禍笑了笑,牽起我的手回家。


 


當晚,我夢到小時候和小方姐天真打鬧的日子。


 


可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聽說。


 


小方姐被折磨S了。


 


渾身上下沒一塊好肉。


 


張家老大把她屍體拖出來時,嘴裡還一直謾罵:


 


「賤骨頭!折了我老張家的福氣。」


 


村子裡的人也都說:「真晦氣啊!」


 


就連她的親娘,也怪她不爭氣。


 


沒人管她的屍體。


 


在太陽下曬臭了,我想撿回來埋土裡,最後被娘制止。


 


她讓我別多管闲事。


 


當天下午,小方姐屍體就被野狗叼走了。


 


(九)


 


離阿姐私奔的日子越來越近。


 


同樣的,也離她上花車去廟裡的日子越來越近。


 


阿姐每天焦慮地睡不著覺。


 


浩哲哥為了安撫阿姐情緒,這段時間經常來。


 


他總說:


 


「快了快了,馬上我們就能去過好日子了。」


 


阿姐一直點頭,依偎到他懷裡。


 


自從那天在寺廟相遇後,我總覺得浩哲哥怪怪的。


 


可阿姐信他,我也不能說什麼。


 


終於,日子熬到了私奔當晚。


 


阿姐沒收拾行李,隻帶了初遇時浩哲哥送的手鏈。


 


城裡買的,很漂亮。


 


隻是,我們剛準備出門,阿娘就進了房間。


 


「小雲小草,你們姐妹倆在幹嘛呢?」


 


(十)


 


許是作賊心虛,阿姐哆哆嗦嗦說不出一個字。


 


「姐剛吃飽飯,我們想出去轉轉。」


 


娘精明的很,我怕被看出異常,隻能隨便扯個理由。


 


「這麼晚了還出去啊?」


 


她眼裡閃過一絲懷疑,又盯著我看了幾眼。


 


似乎在確定我沒撒謊後,才放下心來


 


「小雲明天你就要坐花車了,可以去過好日子了,我辛辛苦苦培養你這麼多年,你可要在廟裡多多給我祈福。」


 


娘真自私,每次找阿姐都是有所求。


 


阿姐回過神來,木愣著答應。


 


等娘走遠後,我們再次出門。


 


浩哲哥說會在離村子三公裡的小樹林裡等他。


 


一路上阿姐既害怕又緊張。


 


「小草,你同我們一塊跑吧,娘知道你放走了我肯定會打S你的。」


 


帶上我肯定會多一分風險。


 


人各有命,我不能拖累阿姐。


 


「放心吧,到時候娘隻剩我一個女兒,還眼巴巴等著我養老送終,不會下S手的。」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們終於到了約定的地點。


 


隻是浩哲哥並不在。


 


又等了好一會兒,還是沒人。


 


阿姐眉頭越皺越深。


 


難不成他忘了?


 


又或者根本不打算來。


 


終於,在我打算勸阿姐放棄,先回家時。


 


遠處隱約亮起火光。


 


浩浩蕩蕩,越來越近。


 


最後,村長帶著全村村民站在了阿姐面前。


 


「小雲,你好大的膽子啊!被神像選為玉女了居然敢跟野男人私奔!?」


 


姐一屁股坐到地上,眼中閃爍著驚恐。


 


「我沒有……我沒有……」


 


不對!


 


就算被抓到,如今也隻有我和阿姐兩個人,村長為什麼如此肯定說是私奔。


 


「哼,野男人都在旁邊睡下了,還不承認!」


 


村長上前,用火把照亮後方。


 


林子裡,真有個赤裸的男人呼呼大睡。


 


身上酒氣味十足。


 


李屠夫?


 


由於天太黑,剛剛我和阿姐都沒發現。


 


這擺明是下套,是誣陷。


 


阿姐也明白了。


 


浩哲哥沒來。


 


烏壓壓的人群裡也沒他的身影。


 


這件事是他謀劃的嗎?


 


又是為了什麼?


 


娘匆匆趕來,一巴掌拍到阿姐臉上。


 


阿姐嘴角瞬間流下一行血。


 


「小賤貨,不守婦德,都被許給了神像還要跟別的男人鬼混。」


 


「我當初生下你就該浸S在水盆子裡!」


 


阿姐突然笑了笑。


 


我不明白這種情況她怎麼還能笑得出來。


 


娘還想打,被村長制止。


 


「關於她的處置,還需要問過神像。」


 


最終,我看著阿姐被當牲口一樣拖走。


 


猩紅著眼。


 


從未有過的絕望。


 


(十一)


 


大家關注點都在阿姐身上。


 


我雖然跟著犯錯,但現在懲罰還輪不到我。


 


村長三叩九拜到寺廟前。


 


第二天,給了答案。


 


「神像說,李屠夫和阿姐私奔,男的石刑,女的浸豬籠。」


 


我腦袋嗡嗡直響,腳快軟了半邊。


 


過了好幾分鍾,村長又說:


 


「不過小雲的玉女功,是村子裡這麼多年練得最好的一個,我不忍心她就這樣S了,於是跟神像求情。」


 


「神像說,我守著村子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念我是個鳏夫,就把小雲許配給了我。」


 


「人都會犯錯,大家不妨再給小雲個機會。」


 


此話一出,村民們頓時鬧騰起來。


 


但畢竟是神像的決定。


 


也沒人置喙。


 


我心裡雖難受,可至少阿姐能活下來。


 


(十二)


 


李屠夫的石刑在上午。


 


他半個身子被埋在土裡。


 


村民們撿起地上石頭,一個個朝他腦袋上砸。


 


不多時,李屠夫腦袋破了,流了好多好多血。


 


最後S時,整張臉都被砸成了肉餅。


 


就像他剁得碎肉丸子一樣。


 


晚上,是阿姐和村長的婚禮。


 


我猜她心裡定是十分難過。


 


畢竟明明愛的是宋浩哲,如今卻要嫁給他爹。


 


我想去安慰她。


 


可出了那事,阿姐一直被關在地窖裡,誰都見不到。


 


夜幕降臨。


 


村長多年威信,幾乎所有人都來參加了這場婚宴。


 


大家嘴上祝福著,背地裡卻嘲諷「可惜娶了個S破鞋」。


 


我聽著來氣,正要理論。


 


這時,鑼鼓一響,到阿姐表演玉蛋功了。


 


紅簾子拉開,阿姐坐在床上。


 


她將一個雞蛋輕置臀下。


 


眾人都看呆了。


 


因為就算練得再好,一個雞蛋也完全承受不住一個人的重量啊。


 


難不成?


 


村長示意她多坐幾個,可話還沒說完,阿姐一屁股就已經坐了下去。


 


雞蛋瞬間被壓扁。


 


蛋清蛋黃弄髒了裙子被褥。


 


阿姐是故意的。


 


所有人倒一口涼氣。


 


村長表情難看,卻還是僵硬地笑了笑。


 


很快宴席散掉,娘將我綁回家,關在地下室。


 


「別以為我不知道她私奔是你在幫她。」


 


「今天這小賤貨又做了這種大逆不道的事,就算是S,也是她活該。」


 


「你別想著去找她!」


 


說完,她把門SS鎖住。


 


(十三)


 


我擔心阿姐,用手瘋狂扣門,直到手指甲全部脫落,直到門上全是血痕。


 


地下室沒有丁點光亮。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等娘開門時,外面太陽已經高高掛起。


 


我趁她不注意,飛快地跑出去。


 


路上村民看到我,一個個幸災樂禍:


 


「喲,小草去給你姐收屍呢?」


 


「再不快點她就要被曬發臭了。」


 


最後我在臭水溝裡找到阿姐。


 


野狗正叼著她半截胳膊。


 


她平日裡最愛幹淨了,此時卻渾身汙泥。


 


和當初的小方姐一模一樣。


 


「阿姐……」


 


我背著她走了很遠才找到個靠近小湖的好地方。


 


挖坑,埋屍。


 


最後插上一株她最愛的野花。


 


做完一切,我回到村裡,從狗洞鑽進村長家。


 


我要找宋浩哲問個明白!


 


當初為什麼不去赴約!


 


是他害S了阿姐!


 


隻是剛到門口,就聽見裡面傳來交談聲。


 


「還是我兒聰明,哈哈哈!」


 


是村長的聲音。


 


「誰能想到那假廟子其實隻是個淫窟,每年合作的老板給我們一大筆錢,從村裡挑一個又漂亮又會伺候男人的送進去。」


 


「可惜他今年挑中的是爹看上的女人。」


 


還有宋浩哲!


 


「我隻不過是使了些手段,假裝要私奔,把小雲騙過去落下個蕩婦名聲,再傳傳謠言說她早就被破了身子。」


 


「那老板自然不會選小雲了,而爹也能不費一分錢睡到小雲。」


 


村長聽後吧唧嘴:「你別說啊,她滋味真不錯,可惜太不老實了,不然我也不會那麼快弄S她。」


 


「不過這對她也是件好事,去去淫窩那些人個個心狠手辣,反而不如在我手上舒服。」


 


他又道:「兒子這件事辛苦了,有沒有別的看上的,我去給你弄過來。」


 


宋浩哲笑了笑:「算了吧,村子裡的女人太愚昧了,還是城裡的姑娘好玩。」


 


我站在門外,聽著這一切隻覺得渾身發抖。


 


也許阿姐私奔被抓那晚就明白了所有。


 


所以被拖走時眼裡才會那麼絕望。


 


我捏緊拳頭,骨頭嘎吱嘎吱響。


 


恨意似洪流侵襲整個胸腔。


 


阿姐,必要讓這些人血債血償!


 


(十四)


 


回到家我就開始磨刀。


 


菜刀在磨刀石上發出「唰唰唰」的聲音。


 


本來想一股腦將他們都砍S的。


 


可冷靜下來,這並不是個好辦法。


 


我的力氣很小,根本壓不過正常男人。


 


很可能被反S。


 


我要是S了,就真沒人替阿姐報仇了。


 


一切還要從長計議。


 


(十五)


 


半月後,村子裡又出一件大事。


 


村長說,神像決定選我作為新的玉女。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張大嘴巴。


 


不過也正常。


 


村裡調教的最好的小方和阿姐都S了。


 


我技術雖不太好,可臉和身材與阿姐有七分像。


 


那老板會選我也在情理之中。


 


這樣也好,我正愁找不到機會S他。


 


回家路上。


 


娘陰沉的臉又露出笑容。


 


以及同樣的話術,和同樣的炫耀。


 


隻是這次的主角成了我。


 


「還是我們家小草爭氣啊,被選成了玉女,榮華富貴享都享受不完。」


 


「娘千辛萬苦把你養大,到了廟裡要多為娘祈福知道嗎?」


 


我這時才明白,她從沒把我和阿姐當作女兒。


 


我們,是她生不出兒子的象徵品。


 


也是她用來賺錢的物件罷了。


 


就像盲人與拐杖,用則愛,不用則扔。


 


如果可以,我想把她也一起S了。


 


回到家,我感受到了久違的「母愛」


 


「小草啊,吃的喝的用的不夠就跟娘說,你要什麼我都滿足你。」


 


「你可別學那賤蹄子樣,要好好珍惜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


 


我乖巧點頭。


 


一切聽從她的安排。


 


等到上花車的前一天。


 


她送來大紅色的新衣。


 


我抱著腿蜷縮在床上:


 


「娘,房間裡有老鼠咯吱咯吱的叫,我害怕。」


 


她環顧四周:「我怎麼沒看到?再說老鼠有什麼好怕的?小時候你睡覺時它還經常爬你臉上呢。」


 


我擠出幾滴淚:「它們太吵了,我怕今晚睡不好,明天在神像面前表演玉蛋功時出錯……」


 


「到時候肯定會跟阿姐一樣被打S的!」


 


聽到這兒,娘臉色嚴肅起來:「說的也對,你等著我去給你找老鼠藥。」


 


幾分鍾後,她把一個小塑料袋遞給我:


 


「這藥很毒的,千萬別弄到嘴裡了。」


 


(十六)


 


玉女進廟儀式浩大。


 


村子裡所有人都跟在花車後面。


 


十步一跪,念叨著:「神像大人保佑,逢兇化吉順風順水。」


 


我實在好奇,倘若有一天他們知道自己拜的是個嫖蟲會作何感想。


 


花車進廟後,村長讓眾人快些去吃席,還能沾沾福氣。


 


我則被抬到一張床上。


 


紅布蓋頭,四周又黑又靜。


 


我緊了緊袖口裡的刀。


 


過了許久,才終於響起個男人的聲音。


 


「小美人,讓我來品嘗品嘗你。」


 


我將蓋頭掀開,隻見一個赤裸的男人站在床前。


 


大便腹腹,滿臉贅肉。


 


床旁有很多奇怪的刑具,與此同時還有十多個關著女人的籠子。


 


男人見我注意到了這些,奸笑開口:「嘿嘿,等我破了你身子,就跟她們一起關著被賣吧。」


 


說完,他便餓狼般撲了過來。


 


「你這張臉雖說比不上你姐,但也還看的過去。」


 


「可惜你姐是破鞋,沒你聽話。」


 


一提到阿姐,我心裡恨意開始翻湧。


 


最後趁他頭埋在我胸前時,一刀劃破了他脖子。


 


「啊啊啊啊啊!」


 


尖叫聲中痛苦夾雜著不可置信。


 


他捂著脖子起身,眼裡全是震驚。


 


是啊。


 


一隻隨手可以捏S的螞蟻,怎麼可能翻身。


 


他踉跄了幾步,最終倒動。


 


周圍籠子裡的女人們雖然捂著嘴巴,可眼睛全都亮閃閃的。


 


其中一個人突然開口:「好……S的好……」


 


聲音沙啞卻激動的顫抖。


 


我將她們從鐵籠子裡放出來。


 


臨走前,地上男人抽搐了幾下。


 


我想可能是刀子劃的不夠深,想再補幾刀。


 


隻是那群女人攔住了我:


 


「讓我們來……」


 


(十七)


 


從廟子趕到宴席時,地上橫七豎八躺滿了人。


 


全是男人。


 


原因無它。


 


我將老鼠藥下在了酒中。


 


而村子裡的女人是不允許喝酒的。


 


「小,小草……你怎麼從廟子裡出來了?」


 


「他們肯定是被你害S的,你出逃惹怒的神像大人才降罪給村子。」


 


雖然可笑,但她和從前的我一樣。


 


不過是從小到大被愚昧洗腦的人罷了。


 


我瞥了眼地上屍體。


 


村長和宋浩哲果然不在裡面。


 


我找了好幾圈才在一個土坡後面發現他們。


 


兩人嘴角掛著血,無比虛弱。


 


他們靠禍害村裡女人,這些年賺了不少錢。


 


自然瞧不上村民們喝得差酒。


 


隻是談笑間,不得不喝了點。


 


不過這正是我要的效果。


 


S不了,卻異常痛苦。


 


一點點看著自己生命的流逝。


 


「小草……你怎麼來這兒了?」宋浩哲率先看到我,問道。


 


可不等我回答,他繼續道:「算了算了,你快救救我,我好痛……我口袋裡有電話,快去城裡找醫生。」


 


我裝作懵懂的樣子:「可是神像大人還在等我,我著急回廟裡。」


 


聽後,他顯得更加著急:「什麼神像,那都是我編的,你趕快救我。」


 


「愣著幹嘛,快啊!」


 


許是我半天沒動,又或者是我的表情太過瘆人。


 


宋浩哲一下子想明白了這一切。


 


「是你!毒是你下的……」


 


我「咯咯咯」的笑。


 


「你要是現在給我解藥,我還能饒你不S,不然的話,上一個得罪我的李屠夫,你知道他的下場的,我有的是辦法報復回來。」


 


我仍然咯咯笑。


 


時間緩緩流逝,兩人中毒後反應越來越大。


 


起初,他們還叫囂著要我好看。


 


後面疼得受不了了就開始跪地求饒。


 


不夠,不夠。


 


這份痛不及阿姐的十分之一。


 


村長沒熬過第一夜S了。


 


宋浩哲疼得想一頭撞S。


 


我告訴他隻要能堅持三天就給他解藥。


 


於是他又熬了三天。


 


「解,解藥呢?」


 


他躺在地上,如同一攤爛泥。


 


我低頭悄悄在他耳邊道:


 


「騙你的,沒想到吧,不止你一個人會撒謊。」


 


話音剛落,他眼睛睜得老大,咿咿呀呀了幾聲後,終於斷氣。


 


傍晚時分。


 


野狗將他的屍體咬成碎片。


 


叼向深山。


 


(後記)


 


做完這一切。


 


我來到阿姐墳頭。


 


當時匆匆栽下的野花已經蔓延了一大片。


 


我如釋重負地笑了笑。


 


風一吹。


 


似乎阿姐也在笑。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