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大學四年，我擁有全世界最好的室友。

 

蘇晴會在我熬夜復習時送來熱牛奶。

 

周悅知道我胃不好，每次聚會都會默默給我點一杯熱粥。

 

林小滿下暴雨也來接我放學，哪怕自己淋成落湯雞也不在乎。

 

我把她們對我的好全部記在心裡，發誓早晚會報答她們。

 

所以我生日這天，我拿著刀親手了結了她們。

 

看著那些瘆人的傷口，我冷靜地打了報警電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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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裡一片狼藉，三個人的屍體橫七豎八倒在地上。

 

一個個都S不瞑目。

 

警察和宿管一起進門，看著眼前的慘象瞳孔震驚。

 

宿管阿姨更是捂著嘴在一旁嘔吐起來。

 

我舉著刀子站在三個屍體之間，冷靜地看著警察。

 

“叔叔，你們終於來了，我等了你們好久啊。”

 

警察一擁而上，搶過我手裡的刀子。

 

我立刻被控制起來。

 

我眼中不見絲毫慌張，大笑著流出眼淚。

 

縱使警察見過很多罪犯，還是第一次見到笑著自首的。

 

警察看我的眼神像是看神經病一樣。

 

我轉頭最後看了一眼書桌邊的垃圾桶，伸手銬上手銬。

 

“可惜了，本來還想和她們多待一會的。”

 

周圍的宿舍的同學圍在門口，看著我像看一個怪物。

 

我禮貌的回看過去，慢喲喲地跟著警察走過去。

 

“真是沒想到我周圍居然有一個S人犯，真是什麼人都能考上大學了！”

 

“要我說就不要直接槍斃，她室友對她多好啊，狗咬呂洞賓！這樣的人就應該千刀萬剐疼S才行！”

 

我聽到這些話，隻是輕笑。

 

突然，一個同學攔住我。

 

“唐雨，一定是有人想陷害你對不對，你怎麼可能S人呢？！”

 

“你明明已經保研了，還拿了今年的人民獎學金，為什麼要親手毀掉自己的未來？！”

 

說話的是我班長。

 

這四年來，我和班長一起參加國家比賽，和教授一起做項目。

 

不出意外的話，我畢業之後直接會碩博連讀，然後進入國家科研室繼續我的成功人生。

 

但是現在，我隻是淡淡微笑。

 

“班長，她們三個就是我S的，沒有人冤枉我。”

 

看著班長眼神裡對我的失望和難以置信，我心顫了一下。

 

“唐雨，你別說胡話！和警察說實話吧，我不相信你會做這些事情！”

 

我看著班長極力想幫我解釋的樣子，眼眶有點發熱。

 

“不用了班長，我真的沒有什麼隱情，宿舍還有剩的生日蛋糕，你想吃就拿去吃吧。”

 

“還有謝謝你一直照顧我，最後再幫我扔一次垃圾吧。”

 

說完，我無視周圍同學的鄙夷，跟著警察離開。

 

警察局內，我平靜地等著S刑的宣判。

 

直到一個人高馬大的警察推門進來。

 

他身後還跟著幾個警察，看來就是隊長了。

 

“我是市公安局大隊長李原，你有什麼苦衷都可以和我說。”

 

我聽到這話，差點笑出聲。

 

一旁的女警臉色復雜，把一個資料推我面前。

 

“唐雨同學，我們了解到你一直都是學校的三好學生，年年都是專業第一名，而且沒有精神疾病。你不要害怕，把事實的真相告訴我們。”

 

警察姐姐溫暖的手攬住我，眼睛溫柔看著我。

 

“告訴我，我們一定會幫你的。”

 

我張嘴欲言又止，搖搖頭。

 

“我不害怕，該害怕的是你們吧？”

 

“警察姐姐，你要是真想幫我，就幹脆把她們幾個的爸媽叫過來看一下她們！”

 

審訊室內一片S寂。

 

李警官看我的眼神多了幾分厭惡，開口讓我回溯當時的場景。

 

“今天是我二十二歲生日，我的室友給我買了一個大蛋糕，要給我辦生日派對。”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開心，她們三個花錢給我準備了這個驚喜，是我最喜歡的草莓蛋糕。”

 

眼前浮現她們的笑臉，我也笑出來。

 

“她們知道我胃不好，特意給我買了動物奶油的蛋糕，生日禮物還給我準備了我不舍得換的新手機。”

 

李警官皺起眉頭，不解道：“既然你的室友對你這麼好，那你的犯罪動機是什麼？”

 

“可是蛋糕太甜了，我不喜歡吃甜的，但是她們幾個居然忘了。她們平時都說，我是她們最好的朋友，但是卻連這個都忘了！我能不生氣嗎？”

 

“哦對了，我還在蛋糕裡加了一點小料，蘇晴身體最不好，她先去衛生間吐了。”

 

我兩眼放光，仿佛回到了幾個小時之前。

 

蘇晴捂著肚子臉色蒼白，吐得S去活來。

 

聽到我的聲音，蘇晴讓我幫她拿一杯水漱口。

 

“隻是讓你幫一個忙，你就要痛下S手嗎？”

 

我擺擺手否定，嘴角勾起道：“我幫她了呀，但是一杯水怎麼夠呢？我就幫她接了一盆水，按著她的頭好好漱口呀！”

 

李警官氣的手猛地拍下來：“你不過是二十歲出頭的年紀！心腸怎麼會這麼歹毒！”

 

我撲哧一聲笑出來，眼神帶著玩味。

 

“李警官，你不要激動啊。平時我半夜學習的時候，她經常給我送熱牛奶，還說什麼喝熱的對身體好，所以我才給她熱水漱口的呀！”

 

女警臉色蒼白，在一旁把我的話記錄下來。

 

“是不是她們N待你，你明明已經有了大好前程，為什麼還要作繭自縛？”

 

作繭自縛嗎，我冷笑一聲。

 

“我確實在這個宿舍體會到了很多愛。我小學的時候，父母出車禍S了。我被叔叔收留，和表妹一起上學，但是表妹卻在不久後失蹤。”

 

“我被街坊鄰居說是喪門星，走到哪哪裡都有霉運，而後幾年一直都是孤單一人。”

 

“但是到了大學，我的三個室友卻無私的對我好，掏心掏肺的把一切關愛都給我。”

 

“我胃不好，周悅就每天去食堂給我排隊買小米粥，我給她錢她也不要。”

 

“寢室長林小滿期末周還幫我補習，溫柔地教我知識點。我從來沒見過對我這麼好的人！”

 

女警啪的一巴掌打在桌子上。

 

“那你到底為什麼還要這麼殘忍的S害她們！她們掏心窩的對你好，你卻拿著刀對她們！你的心是冷的嗎？！”

 

我晃著手上的手銬，撕心裂肺地笑著。

 

現場一片S寂，李警官站起來深吸一口氣。

 

“你冷靜一點，唐雨！是不是她們幾個N待你了？你這麼做不可能隻是因為一個生日蛋糕太甜了對嗎？！”

 

我安靜下來，看著李警官滿是血絲的眼睛，一字一句頓著說：“她們沒有N待我，她們對我很好。”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我兩眼放光，看向李警官。

 

“警察叔叔，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善良。我害怕別人被宿舍裡的場景嚇到，還特意把門窗都鎖上了。這樣，無論是味道，還是聲音，就都傳不出去了。”

 

“這就是事情的真相，判我S刑吧。”

 

即使案件有很多疑點，但是社會輿論已經逼到了警局臉上。

 

上面要求李警官必須盡快結案。

 

警察局門口聚集了很多市民，都是在網上看到了我罪行的網民。

 

他們舉著橫幅要求嚴懲我，還S者一個公道。

 

案件審核階段，我被押送到檢察院。

 

路上，無數個人憤怒的想伸手抓我，吐口水到我臉上。

 

嘴裡咒罵著我白眼狼，狼心狗肺。

 

我一概全收，挺胸抬頭坐上車。

 

路上，李警官坐在我邊上。

 

“你確定認罪嗎？一錘定音，你的生命就徹底停在花一樣的年紀了。說出真相，或許還有轉圜的餘地。”

 

我輕輕一笑，看著窗外倒流的車流，說了一句驢頭不對馬嘴的話。

 

“李警官，我後悔了。”

 

李警官眼神閃現出一絲希望。

 

“如果時間倒流，我應該先把她們幾個綁起來慢慢和她們談心，讓她們的眼淚再流的多一點。慢慢流出來，說不定這樣我就能更開心了哈哈哈！”

 

車內的幾個人瞬間臉色鐵青。

 

我則是哈哈大笑，笑得肚子疼。

 

“夠了！冥頑不靈，誰都救不了你！”

 

車子很快就到了檢察院。

 

我被早就堵在門口的記者民眾罵了個狗血淋頭。

 

“你這樣的社會敗類就不應該活著！有娘生沒娘養的玩意！你拿什麼還債！”

 

“呸！我砸S你！你真給我們大學丟人，趁早S去吧你！”

 

臭雞蛋砰的一聲砸到我臉上，我卻沒有用手去擦。

 

身邊的警察似乎也不想幫我擋一下。

 

憤怒的群眾不準我進去，似乎隻是S刑便宜我了。

 

等到擠進檢察院，我身上已經一片狼藉。

 

跟我一起的警察也好不到哪裡去，渾身都是腥臭味。

 

警察對我就更沒有好臉色了。

 

法庭上我的認罪視頻播出，旁聽的記者進行第一時間轉播。

 

罵我的詞條瞬間衝上熱搜。

 

社會各處都在譴責我的行為，恨不得衝到我面前揍我幾拳。

 

我頂著白眼狼的罵名安靜地站在被告人席位。

 

法官的問題一個及一個，犀利的嚇人。

 

李警官銳利的眼神看著我，似乎想從我臉上找到一絲線索。

 

但我隻是對法官的陳述一概點頭。

 

一錘定音之前，觀眾席突然站起來一個人。

 

“我不同意S刑！”

 

我驚奇地轉頭看過去，看到一個滿頭白發的阿姨。

 

“我是林小滿的媽媽！我不同意S刑，我要自己一刀一刀把她砍S！我的女兒怎麼S的我就要怎麼還回來！”

 

周圍還有幾個眼眶通紅的中年人，看樣子應該就是我三個室友的父母。

 

“我的女兒今年才二十幾歲，她本來有很美好的未來，現在肚子上的洞卻連殯儀師都縫不過來！我也不同意這個S人犯S刑！我要親手為我女兒報仇！”

 

兩個阿姨撕心裂肺地哭喊瞬間讓觀眾席統一戰線。

 

不準我S的這麼輕易的口號充斥房頂。

 

我輕笑兩聲，眼睜睜看著這幾個人恨不得活剝了我。

 

等到警察維護好秩序，我站起身，深深的鞠了一躬。

 

“對不起叔叔阿姨們，你們的女兒是我S的。我對不起你們，但是法律就是法律，滿足不了你們的願望！”

 

法官氣急了，畢竟是三條鮮活的生命。

 

證據確鑿，還有什麼好審的？

 

他舉著手裡的錘子要敲下來。

 

下一秒，觀眾席一個人衝了出來。

 

“唐雨！你不要再瞞著大家了！”

 

我抬眼看過去，是班長。

 

班長舉著一張紙，兩眼通紅。

 

“我從你的書包裡找到了這個病例，其實你已經是癌症晚期了對嗎？”

 

我愣了一下，沒想到我撕碎的病例會被班長拼好。

 

“是，我就快S了。”

 

現場瞬間一片喧哗。

 

“癌症晚期又怎麼樣？S人犯就是S人犯！裝什麼可憐呢？！”

 

“我看就是報應！做人心太黑了，才患得癌症吧！”

 

“因為自己要S了，就動手S了自己的室友！S之前還要拉幾個墊背的！你這樣的社會敗類怎麼好意思笑著活在這個世界上的！”

 

法官使勁敲了幾下，喊著肅靜。

 

我現在身上的癌細胞已經擴散到了全身，我時刻在忍受著刺骨的疼痛。

 

我冷淡地看著臺下的記者同仇敵愾的樣子，轉向法官。

 

“我沒有因為自己是癌症晚期就就絕望之下S了她們三個，我不後悔。如果再來一次，我還是會S了她們。”

 

“我甚至覺得S的輕了，S的太容易了！”

 

“不過是捅幾刀，怎麼比得過她們的罪孽呢？”

 

我話音剛落，那幾個阿姨眼神飄忽了一下。

 

不過周圍的觀眾並沒有看到，她們又很快像我扔來臭雞蛋爛菜葉。

 

幾十號人烏泱泱的在下面指著我，咋呼著要我償命。

 

李警官倒是眉頭一挑，向法官示意庭審暫停一會。

 

休息室內，班長攬住我哭的稀裡哗啦的。

 

我拍拍她的後背，強忍著身上癌細胞肆虐的痛楚。

 

我本來不想在現在就公開手裡的東西，但是怎奈病情不允許。

 

班長紅了眼睛，把我的包遞給我。

 

班長和我來自一個小縣城，當初我們在一次比賽上見到。

 

我把她從一群找麻煩的男同學手裡救出來，然後相熟。

 

後來我才知道，她居然還是跳級讀上來的。

 

好巧不巧的是，她就是我那個失蹤表妹的同學。

 

“唐雨，你這是何必呢？你妹妹的事情已經是五年前的事情了！現在你為了一個S去的人把自己的人生都搭進去了！”

 

班長哭的不行，一臉的悲傷。

 

李警官遞上來一杯熱水，示意我說下去。

 

我喝著溫水，平復著身上的痛楚。

 

“李警官，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隻是這件事我需要熱度。”

 

我低著頭看不斷顫抖的手，苦笑道：“我已經活不了幾天了，但是我妹妹的仇還沒報，我怎麼好意思去地下見她呢？”

 

李警官拿出一份資料遞到我面前。

 

“不管你需要多少熱度，現在全國都知道你的事跡了，總該告訴我們你謀S三個室友的原因了吧？”

 

我看著資料上我妹妹的臉，憋著的眼淚一下子流瀉下來。

 

我爸媽出車禍S後，我就在叔叔家住了起來。

 

而沒過幾天，我就發現了表妹身上的傷痕。

 

一道道青紫的淤青，扎眼的瘆人。

 

我想到那時的場景，哆嗦著使勁攥住手心。

 

“我逼問她是誰在欺負她，她哆哆嗦嗦讓我不要管她。”

 

我偷偷跟著她，卻發現有好幾個女生在放學後把我表妹堵在小巷子裡要錢。

 

一個輔助民警皺皺眉，不解地道：“隻是要錢的話，你就這麼恨她們嗎？”

 

我搖搖頭，鼻尖發酸。

 

“她們問表妹要錢，沒有的話就拿煙頭燙表妹。”

 

“幾百度的高溫啊，我隻來得及聽見了妹妹撕心裂肺的哭喊。然後就出現了幾個男人把表妹拖走了。”

 

等我順著定位找到表妹的時候，她已經被糟蹋了。

 

當時的場景一直銘刻在我腦海裡，我日日夜夜被這個噩夢嚇醒。

 

驚醒之後渾身冷汗，都是表妹質問我為什麼不早點找到她。

 

我苦笑一聲，繼續道。

 

“從那之後，表妹性格就變了。我讓她去報警，但是她不敢，因為她們手裡有她的暴露照片和視頻。”

 

“如果那些東西散發出去，我妹妹的一輩子就毀了。”

 

李警官翻看著資料，聞言皺眉。

 

“你們應該當時就去警局報案，這種事情惡劣程度已經足夠把他們關進牢裡了。”

 

我嗤笑一聲，抬手撸起袖子。

 

我的胳膊上，密密麻麻都是刀疤。

 

“我們那裡隻是一個小縣城，警力資源不夠，隻要不是鬧出人命，誰會管你一個高中生的學生矛盾。”

 

“而且我們沒有證據，隻能在防範上下力。”

 

有女警過來輕輕撫慰我的手臂，我止不住抖著。

 

“我們兩個怎麼可能鬥得過這麼多男性呢？她們身後有很多小混混支持著，反抗的越多，吃的煙頭就越多。”

 

“為什麼並不告訴你叔叔，他是成年人難道管不了這些人嗎？”

 

我腦海裡浮現出一個畏畏縮縮的男人，眼底閃出寒意。

 

“我叔叔啊，他就是妹妹逃跑的主導者呢？”

 

“你知道那些小混混是在哪裡侵犯的妹妹嗎？是在叔叔家裡。”

 

休息室內，一群警察倒吸一口涼氣。

 

我心頭湧出一股寒意，嗓子生疼。

 

“我不知道這個事，妹妹一直瞞著我，因為我當時要高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