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用力地抱住我：「謝謝媽媽，我知道媽媽是為了給我換一個更好的環境，您放 心，我一定好好學習，不辜負您的期望!」

 

那一刻我想，女兒真是長大了。

 

過去我總看到一些家長，喜歡實行苦難式教育，喜歡對孩子傾訴自己有多辛苦， 又為孩子付出了多少。

 

其實何必呢，徒增內疚罷了。

 

隻要用心對孩子好，她自然能感受得到。

 

我也張開雙臂回抱蘇立竹：「媽媽的最大期望不是希望你的成績有多好，而是你 真的幸福快樂。」

 

5

 

轉學手續辦得非常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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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除了心中陰霾的她，在求學路上更加堅定。

 

我還為她請了數學私教。

 

是一位畢業於清北大學數學系的女老師。

 

或許目前來說，在理科的領域，達到尖端的女性，相較而言會少一些。

 

但這並不能說明「女生天生就不適合學習理科」。

 

相反，正是因為這條路上有太多這樣質疑的聲音，才會讓女孩們越來越迷茫。

 

比起補習功課，我為她請這位老師的目的，更多是希望能起到一個榜樣作用。

 

雖然走這條路的人少之又少，但隻要有人走過，就說明此路可通行。

 

隻要別人能做到，那麼我相信，我的女兒也可以做到。

 

因為她是如此聰慧而堅韌。

 

 

m

 

蘇立竹高考結束的那天，我的公司也正式成立了。

 

站在考場外等她出來的時候，我問系統：「能查一下立竹現在的幸福指數嗎?」

 

系統道：「稍等。」

 

過了幾秒鐘，它驚叫出聲：「76%!」

 

我不明所以：「很高嗎?」

 

系統的聲音都有些哆嗦：「很高，目前幾個跟我們一起開始做任務的宿主裏，你 的分數是最高的!」

 

此時，蘇立竹也蹦蹦跳跳地出來了。

 

她抱住我的胳膊，笑得開朗：

 

「媽!這次我考得好順利，我有信心，保證您能接到清北招生辦的電話!」

 

我微笑著接過她的書包：「天哪，那我可真是跟著我們小竹沾光了。」

 

原著中，嚴柔柔一邊打工湊學費一邊上學。

 

雖然格外努力，卻仍然免不了受到外界的影響。

 

最後上了個普通的一本。

 

這一世，我為她掃清了一切障礙，讓她能夠安心讀書。

 

她也得以發揮出自己全部的實力，考上了國內最頂尖的大學。

 

她的人生之路也肉眼可見變得寬闊。

 

即便將來不嫁豪門，也有了自己成為豪門的能力。

 

系統在我腦海裏歎息：「宿主，或許你的選擇是正確的，你真的改變了她的人

生，也改變了我的觀念。」 我勾了一下嘴角，不置可否。

6

 

蘇立竹如願考上了清北大學數學系。

 

她被原來的高中喊去演講。

 

主席臺上，蘇立竹意氣風發，傳授完自己的學習經驗後，她說道：

 

「.…最後這段話，我要告訴在場的所有女生，如果有老師曾經對你們說，『女  生不適合讀理科』『男生後勁足很快就會超過你』之類的話，請你們一定不要相 信。

 

「我今天站在這裏，就是希望將來你們產生否定自己，懷疑自己的想法時，可以 想到我，可以想到有個人曾經考上了清北大學數學系，而她，也是個女生。」

 

說完，臺下掌聲雷動。

 

我親眼看見幾個垂著腦袋無聊聽講的女孩子，突然齊刷刷抬起了頭，眼神發亮。

 

我還看見，曾經貶低過我女兒的副校長，臉色變得一片鐵青。

 

一旁的校長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仿佛終於明白，為什麼當初他使勁挽留，也沒改變我女兒想走的決心。

 

白白失去一位能考上清北的優秀學子，會讓這位校長產生怎樣的震怒。

 

我已經不知道了，也沒心情去打聽。

 

畢竟輕舟已過萬重山。

 

7

 

蘇立竹去上大學後，我也開始專心自己的事業。

 

我們都在各自的領域奮鬥著。

 

有好事者勸我：「你這麼拼幹什麼呀，你生的是女兒又不是兒子，以後又不用買 房給彩禮。」

 

我微微笑道：「那做你女兒可真夠慘的，還是我女兒命好。我現在多拼一點，她 將來就能少吃苦一點，我的一切都是她的，可不隻局限於幾套房子和幾萬的彩禮。

 

對方臉色一變，便不再說話。

 

等她走後，系統問我：「宿主，我不太懂你們人類的感情，她是有兒子，所以才 說這些話的嗎?」

 

我搖搖頭：「不，她生的也是女兒，而且是獨女。」

 

系統有些驚訝：「那她為什麼對你說這種話，她不愛自己的女兒嗎?」

 

我沉默了很久，不知道該怎麼跟一個機器解釋人性。

 

「也許愛吧，但很顯然，她雖然生下的是女兒，卻仍然重男輕女。」

 

覺得生下兒子就要努力奮鬥，生下女兒就可以喘口氣休息一下。

 

是很多人觀念裏隱晦的重男輕女。

 

在他們的心中，或許更加偏愛那個從來沒出現過的兒子。

 

因此，還會把這樣的情感投射到女婿、侄子身上。

 

所以說愛嗎?也許是愛的，但又沒那麼愛。

 

畢竟「錢在哪愛在哪」,才是亙古不變的永恆真理。

 

8

 

蘇立竹上大學的第三個月，我的前夫找上了門。

 

系統告訴我，女兒考上清北後，我們原來生活的小縣城都張貼上了公告。

 

不巧的是，正好被我那個酗酒的前夫看見。

 

他順手一查，發現我還創立了公司，賺了不少錢。

 

於是千方百計要到了我的聯繫方式，想討錢。

 

然而他給我發消息打電話，我置之不理。

 

他來我公司找我，也被保安攆了出去。

 

想在路上突襲，還沒走近，就被我的貼身保鏢制服了。

 

老娘這麼努力賺錢，不就是為了讓這些不乾淨的人和事離我遠一點嗎?

 

我微笑著告訴他，如果下次還敢出現在我面前，那麼招待他的就不是正規保鏢， 而是地頭蛇和麻袋了。

 

前夫是個欺軟怕硬的人，連忙哆哆嗦嗦點頭答應。

 

然而沒過多久，系統就告訴我，前夫去清北大學找女兒了。

 

我一瞬間緊張起來：「他有幹什麼出格的事嗎?」

 

我真怕他這種人會不顧女兒的前途，直接在校門口拉橫幅，或者找上老師和校長。

 

鬧得盡人皆知，以此來要脅要錢。

 

系統否定道：「出格的事倒沒有，他被你威脅怕了，不敢把事情鬧大，所以是偷 偷去的。這次他走的是賣慘路線，說自己日子實在過不下去了，希望蘇立竹能從 你那兒拿幾萬塊錢給他。」

 

我松了一口氣：「那就好。」

 

系統奇怪道：「你不怕蘇立竹被他矇騙嗎?畢竟這些年來你都沒有在她面前提起 過她爸，她還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個酗酒會家暴的男人，萬一蘇立竹對他心軟了 怎麼辦?」

 

我用食指敲打著桌面，眼神晦暗：「我相信她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就算這次被 騙了，也就當上個課，幾萬而已，我交得起這學費。」

 

沒過多久，蘇立竹給我發消息。

 

說是要參加學校的智能機器人比賽，需要三萬塊做啟動資金。

 

系統在我腦海裏歎氣：「看來還是心軟了。」

 

我一語不發，仍然把錢打了過去。

 

「宿主，你為什麼不直接戳穿嚴昊明的謊言呢?而且蘇立竹為了她父親對你撒 謊，難道你就不生氣嗎?」

 

我緩緩地搖了搖腦袋。

 

我曾經看過這樣一句話：愛是常覺虧欠。

 

或許此刻最能表達我的心境。

 

我不怪女兒對我說謊，我甚至開始反思起自己來。

 

難道是這些年來我給她的愛還不夠多，才會讓她對一個十幾年未謀面的「父親」

心軟嗎?

 

想到這裏，我給女兒發消息道：

 

【你上了大學，要參加活動，花的錢肯定更多了，媽媽給你每個月的生活費再追 加兩千，有什麼少的缺的跟媽媽說，不要虧待自己。】

回復我的，是女兒甜甜的一句：【好，謝謝媽媽，mua!】

 

9

 

一個月後，我收到一個陌生的快遞。

 

收件人是蘇立竹。

 

晚上，女兒興奮地打電話給我。

 

「媽媽，你看到快遞沒，快拆開看看。」

 

我猶豫了一會兒：「是什麼呀?你的東西我不方便打開，要不等你放假回來自己 看?」

 

「我特意填了家裏的地址，就是為了讓你親手拆開的!」

 

聽到這話，我終於沒了顧慮。

 

可是打開包裹，裏面的東西卻讓我大吃一驚。

 

一張證書的封面上，寫著「智能機器人大賽金獎」的字樣。

 

女兒在電話那頭洋洋得意：「我厲害吧!我們小組的成果還申請了專利，已經有 大公司來諮詢了，說不定能賣個上百萬，那三萬塊肯定回本啦。」

 

我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那錢……居然真的拿去參賽了?

 

「媽，媽媽?你在聽嗎?」蘇立竹的呼喊把我拉回現實。

 

我連忙應聲：「不好意思啊，我剛才走神了，你太厲害啦，媽媽好為你驕傲。」

 

蘇立竹嘻嘻笑了笑，隨即，她有些躊躇地說道：

 

「其實還有件事 ….

 

我屏息凝神。

 

「前段時間，我爸來找過我。」

 

我深吸了一口氣。

 

「他找我要錢，我沒搭理他，我一直猶豫著要不要跟你說。

 

「我怕媽媽你會對他心軟，所以一直不敢講，但後來我想了想，你有權利知道這

 

件事，畢竟他曾是你的丈夫。

 

「雖然你從沒說過你們倆為什麼分開，不過我猜，一定是他做了對不起你的事。

 

「但無論如何，你是要接濟他，還是不想再跟他糾纏，我都支持你。」

 

蘇立竹說完，就小心翼翼沉默著等待我的回復。

 

她的語氣，像是在面對一個戀愛腦的閨密。

 

害怕她受傷，害怕她回頭。

 

可糾結萬分，還是決心尊重她的所有決定。

 

雖然不想承認，但在那一刻，我確實淚目了。

 

我曾以為，為人父母，唯一要做的就是付出。

 

不計前嫌，不計後果地付出。

 

可當我發現，埋下的種子結出碩果時，也忍不住感慨，一切艱辛都值得了。

 

身為母親，我卻開始被她照顧，被她體諒，被她支持。

 

我的小竹子，好像真的長成了挺拔蔥鬱的高竹。

 

我小聲吸了吸鼻子，不想讓電話那頭的人察覺到異樣。

 

「我知道了，我不會給他錢，更不會跟他複合的，你放心吧。」

 

話音落下，蘇立竹仿佛終於松了一口氣。

 

「我就知道，我媽是最理智最聰明的媽媽!」

 

掛斷電話後，一直沉默的客服突然出聲了。

 

「宿主，蘇立竹的幸福指數又漲了5%,現在已經到81%了。」

 

原本已經止住的淚水，再次掉落。

 

我的女兒，在為我脫離苦難而開心呢。

 

我的幸福，居然也成了她幸福的一種。

 

10

 

女兒大二那年，系統突然提醒我：

 

「宿主，蘇立竹跟祁訴相遇了。」

 

我有些意外：「我已經改變了她的人生軌跡，為什麼他們還會遇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