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看著他的眼睛，卻發現他眸色沒有一絲變化，好像我如何，他都不在意。

他隻在意自己能不能留下陪著喬依依。

 

抓著他衣袖的手緩緩松開，我憋回了眼中的淚。

 

我早就該知道：他現在，沒有一絲良心。

 

知道他不會聽我的，我也沒再多留，轉身離開。

 

看著無盡的黑夜，我翻身上馬，離開了皇宮。

 

宮外，左將軍府燈火通明。

 

見到我，左盈跪地行禮，被我阻攔。

 

知道我的來意，她沒有猶豫，毫不猶豫歸還手中的兵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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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著手中冰涼的令牌，我眼底一片冷漠。

 

既然他不願意出兵，那我就自己去。

 

清晨，幾萬將士出城。

 

這樣的動靜，自然瞞不住陸盛年。

 

剛出城不久，他的馬就追了上來。

 

看著我一身鎧甲，他眸色晦暗：

 

「你的身子已經毀了，如今去邊關，就是ŧũₙ找S。」

 

看著攔在眼前的人，我毫不猶豫側身而過。

 

而我要的：隻是回家。

 

9

 

見我這樣認真，陸盛年臉上的冷淡再也維持不住。

 

他SS皺眉，伸手拽住我的馬繩，翻身而上。

 

不肖片刻，我便被他圈在懷中。

 

炙熱的呼吸噴灑在耳畔，陸盛年嗓音低啞，帶著無奈：

 

「別鬧了，我們回去吧。」

 

說著，他要調轉韁繩，卻發現，我SS抓著韁繩，不肯松開半分。

 

「滾開。」我微微仰頭，滿眼冰冷。

 

陸盛年瞧著我滿身是刺的模樣，指尖微微一頓，心微微發澀。

 

「你就那麼想回家？」他微微張口，問的意味不明，好像，在確認某些東西。

 

「是。」我毫不猶豫開口，為了他，我已經耽誤太久。

 

君心已變，而我江念，從來都是清醒的，一頭撞S在胡同，不是我的風格。

 

我接受他的變心，因為我知道，我不能掌控他的想法。

 

如今感情破裂，我又為什麼願意留下？

 

四目相對，我們再沒了從前的親密。

 

明明都能感受到對方的體溫，卻好比隔了萬丈深淵，看不見光明。

 

「好，我答應你，派兵去平定。」

 

「隻是這皇城的兵，你不能帶走。」

 

他微微呼氣，強硬的奪過韁繩，嗓音沉穩清晰：

 

「聽天子之令，回軍！」

 

兵符固然重要，可陸盛年作為帝王，就是權威。

 

左盈看了我一眼，沉默著調轉馬頭。

 

我想反抗，可這些年來，體內暗傷至多，我敵不過他。

 

最後，隻能憋著通紅的眼眶被他帶回皇宮。

 

把我送回宮後，他牽著我的手起誓：

 

「念念，再等等，我會帶你回家的。」

 

可我再也不會相信他的任何承諾。

 

10

 

看著宮中陌生的面孔和門口的侍衛，我知道，我被軟禁了。

 

眼下，我再也給不了他一絲好臉色。

 

「為什麼要等?」

 

我冷冷嗤笑：「是因為舍不得你的白月光嗎？」

 

「陸盛年，戀愛八年，我倒是第一次知道，你是這樣虛偽惡心的人。」

 

吃著碗裡的，卻舍不得鍋裡的。

 

「喬依依知道你把她當你白月光的替身嗎？」

 

一句句諷刺的話自口中吐出，帶著極致的厭惡。

 

他周身的氣息一壓再壓，宮人低垂著頭，生怕自己聽到什麼不該聽的。

 

「念念，你誤會了。」

 

他低低開口，不知道是在說服我，還是在說服自己。

 

「那你為什麼要在我們能夠回家的時候偏偏要納妃？還私自挑起戰亂。」

 

「陸盛年，你真的很自私。」

 

我盯著他，再沒了從前的情意。

 

陸盛年那樣敏感的一個人，又怎麼會看不出來，我對他的冷漠與抗拒。

 

心微微發緊，他卻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隻將鳳令和先前拿走的簪子歸還與我：

 

「你喜歡的海棠我讓人重新種上了，深秋天寒，我會讓人送些炭火。」

 

他一句句說著，好像我們之間沒有絲毫隔閡。

 

可我接過東西，甩手便扔進腳邊的池塘：

 

「別人用的東西，我嫌髒。」

 

他想就此揭過，可我不願意忍氣吞聲。

 

看著池塘蕩起的波紋，他眸底墨色翻湧：

 

「皇後體弱，還是別出來了。」

 

11

 

我被下人請回寢殿，換下了一身鎧甲。

 

窗外微風浮動，一聲撲通讓我朝池塘看去。

 

隻見陸盛年跳進池塘，雙手摸著什麼東西，他的侍衛想幫忙，卻被呵斥。

 

他知道，是他的錯，如果想要挽回，他要表態。

 

我喜歡活水，這河雖然不深，卻是整整圍繞著晨露宮轉了一圈。

 

陸盛年這一摸，就是三個時辰。

 

秋冬河水冰涼，而他的手早已凍的通紅。

 

他的侍衛於心不忍，過來求我：

 

「皇後娘娘，陛下知錯了，您快勸勸陛下吧。」

 

我看著他微微踉跄的聲音，毫不猶豫扭過了頭：

 

「自我感動。」

 

和我有什麼關系？

 

見此，侍衛隻能不甘心退下。

 

得知消息的喬依依氣極了，帶著人浩浩蕩蕩的來找我要說法。

 

「江念，你瘋了，居然對陛下的身體半點都不關心，有你這樣做人妻子的嗎？」

 

喬依依瞪著我，滿眼都是怨恨。

 

這幾日的寵愛讓她以為，陸盛年愛她至深，可沒人知道，她脖頸間的紅痕，是自己掐出來的。

 

她滿心歡喜討好，可陸盛年除了滿足她想要的一切，根本就不看她一眼。

 

如今，陸盛年卻為了我作踐自己，她如何能不恨？

 

「我不是他的妻子。」本來就沒結Ťũ̂ₘ婚，算什麼夫妻？

 

「你這個歹毒的女人！」喬依依氣的剁腳，抓起一旁的花瓶就朝我砸來。

 

我剛想躲開，陸盛年就擋在了身前，花瓶碎裂，他的額間緩緩流下絲絲血跡。

 

陸盛年轉身，冷冷開口：「滾！」

 

喬依依的Ţū́⁷淚一下子就出來了，可看著他眼底的警告，隻能轉身離開。

 

「念念，我承認，我是因為喬依依同她像才會如此，可我們，沒有任何關系。」

 

「你所看到的一切，隻不過是我想完成答應某個人的承諾，僅此而已。」

 

說著，他將鳳令和簪子放下，眼眶有些紅：

 

「等我安排好她的餘生，我們就回去，好嗎？」

 

12

 

現在的陸盛年，渾身湿透。

 

發絲沾著血跡，狼狽不已，可眼底，再沒了先前的冷漠。

 

他說：他知道錯了，再給他一點時間。

 

他又說：心中隻有我一個人。

 

可如果他真的一心唯我，又怎麼會做出這些讓我難過的事情。

 

我不介意他的過去，可我介意他的過去過不去。

 

我清楚的明白：愛你的人，是舍不得讓你受一絲委屈的。

 

可他做的一樁樁一件件都是在往我的心上捅刀子，現在他卻說：不過是想完成自己的執念。

 

可憑什麼？

 

八年戀愛，五年腥風血雨，我從無悔。

 

這是我自己的選擇的路，而現在，我選擇斬斷我們之間的關系。

 

我不需要患得患失的愛。

 

直到他說完，我神色未變分毫，隻指著敞開的大門：「滾！」

 

ţṻ₋陸盛年沒有動，臉頰透紅一片。

 

顯然，找了幾個時辰的東西，他發燒了。

 

他愣愣的看著我，眼底帶著祈求，我沒猶豫，反手將人推出門外。

 

他怎麼樣，我一點都不關心。

 

我要回家，也絕對不會等他。

 

13

 

被推出門外，陸盛年幾乎站不穩。

 

侍衛來扶他，卻被制止。

 

他清楚的知道，我是真的不想要他了。

 

如今，他守在門前，ṭù¹可憐極了。

 

我沒理會，轉而閉上眼睛和系統交流。

 

直到入夜，門外傳來一聲悶響。

 

侍衛驚慌的聲音響起，原來是陸盛年暈倒了。

 

這一次，侍衛沒有再問我，而是背起陸盛年朝著太醫院飛去。

 

陸盛年這一暈，就是一天一夜。

 

喬依依守在他身邊，眼眶通紅一片。

 

「該S的江念……」一個人恨上一個人，就是這樣莫名其妙。

 

喬依依將陸盛年暈倒的事算在了我頭上，晌午便找了過來。

 

這一次，陸盛年昏迷，她身為皇貴妃，可謂是呼風喚雨。

 

這不，她浩浩蕩蕩的帶了一群喬家的護衛踢開了晨露宮的大門。

 

一眼，喬依依便瞧見我闲適的喂著河中的錦鯉。

 

怒氣在胸口翻湧，她微微張唇：

 

「抓住她！」

 

看著這些靠近的聲音，我輕笑一聲：

 

「這天下，什麼時候成喬家說了算？」

 

「如今我是皇後，你們便動不得我分毫，不然，陸盛年清醒，你猜喬家，會有什麼下場？」

 

話落，他們面面相覷，不敢再上前，連他們的主子都對我忌憚不已，他們怎麼還敢輕舉妄動？

 

喬依依不懂這些彎彎繞繞，氣的上前就要打我，卻被我一手鉗制。

 

看著我冰冷的眼，她的氣焰瞬間熄滅。

 

「你想不想讓陸盛年，獨獨屬於你？」

 

隻此一句，她微微抬眼：「你想做什麼？」

 

14

 

「出宮。」

 

我淡淡開口，卻見她神色驚疑。

 

先前我同陸盛年作對帶兵出城的事情，她不是不知道。

 

可是她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如此。

 

明明我已經是皇後，為什麼偏偏要去平定邊境。

 

可現在，她才發現，我眼中，沒有一絲對陸盛年的情意。

 

她雖為古代女子，卻也幻想能夠一生一世一雙人。

 

可這世間男子哪一個不是三妻四妾，隻有陸盛年，身為帝王，唯獨隻有我一個皇後。

 

相比起那些富家子弟，她自然會選擇陸盛年。

 

後來，她借口跟著大將軍入宮，卻沒想到，陸盛年一眼便看中了她。

 

她從未得到過如此偏愛，如今要她失去，她不願意。

 

原本，她想S了我。

 

可想到陸盛年會厭惡她，她忍著心中的S意，同我四目相對：

 

「好，我幫你。」

 

可她不會暴露自己，她隻會讓陸盛年以為，是我離開。

 

當夜，晨露宮遇刺，一片混亂。

 

我駕馬離開。

 

喬依依也是狠，為了讓陸盛晚點發現，居然下了迷藥，足足讓陸盛年沉睡半月之久。

 

我帶著左盈直達邊境。

 

哪怕我實力不如以前，可平定邊境，於我而言，並非難事。

 

很快，鄰國遞上了降書，自主退兵。

 

畢竟，誰人不知道，我江念出戰，從未有敗，再打，就是自討苦吃。

 

【山河平定，宿主可即刻離開。】

 

系統的聲音響起時，我已經將兵符還給了左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