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重生回戀愛腦晚期的那一年。

 

聶明煜用一種輕蔑又勝券在握的神態問我。

 

「婷婷，你會和我一起報 D 大的，對嗎？」

 

我的回答和上輩子一樣。

 

「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可我轉頭更加勤奮地沉溺在題海裡。

 

這輩子，我手拿大女主精英劇本！他們做他們的社會渣滓。

 

妖魔鬼怪別想沾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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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和聶明煜從小就是青梅竹馬，成績都十分優秀，自此在同學眼中早已是默認的一對兒。

 

上輩子我被愛情衝昏了頭腦，滿心滿眼都是聶明煜。

 

而聶明煜卻慢慢愛上笨蛋美人，轉班生宋芊芊。

 

於是聶明煜跟著宋芊芊報考了二本 D 大，而我也放棄了保送名額跟著聶明煜去了 D 大。

 

最後S纏爛打嫁給了聶明煜，守活寡三十年。

 

看著聶明煜與宋芊芊在外建立幸福溫馨的小家。

 

我卻要給聶明煜失去自理能力的老媽養老送終，承受外界的輿論，一輩子過得憋屈又可悲。

 

最後聶明煜帶著宋芊芊和他們的兒子，氣勢洶洶地來逼迫我離婚。

 

宋芊芊的矯揉造作的聲音猶在耳畔：

 

「三十年了，孟芸婷，你就當行行好，成全我們吧。」

 

聶明煜疲憊又厭惡地睨著她：「我們今天過來，不是來商量的，這婚必須離！」

 

最後在激烈的矛盾中，他們的兒子失手將我推下樓摔S。

 

許是怨氣太重，我飄在半空看了最後一幕戲。

 

我的身體血淋淋躺在地上，S不瞑目。

 

宋芊芊猛地撲進聶明煜懷裡十分慌張。

 

「老公！怎麼辦？！岐鈺不能坐牢啊！」

 

聶岐鈺也有些慌亂：「爸……」

 

聶明煜擰眉：「慌什麼，是她自己沒站穩摔下去的，惡人自有天收！」

 

2

 

「芸婷？」

 

我回神，宋芊芊溫柔地朝我笑著，將她抱來的書毫不客氣地放在我的課桌上。

 

「我想和你換座位，坐你這裡，阿煜方便輔導我功課，可以嗎？」

 

我怔忪一瞬。

 

宋芊芊長得柔弱可憐，像依附旁支的菟絲花，外觀看來於誰都是無害的。

 

唯獨望向我的那雙眼裡，帶著隱秘的挑釁與嫉妒。

 

聶明煜連忙幫宋芊芊答話：「當然可以，孟芸婷不會介意的，對吧？」

 

我看著二人刺目惡心的笑臉，痛快起身：「當然。」

 

我利落起身把自己的桌面清空，搬到宋芊芊之前的位置。

 

聶明煜也有些意外，高高在上地丟顆甜棗。

 

「你別生氣，過段時間還會換回來的。」

 

宋芊芊有些不悅地咬了咬唇，而我沒有回應，抱著最後一摞書走開。

 

上輩子我被宋芊芊氣得不輕，S活不肯讓座位。

 

宋芊芊就開始默默垂淚，她的小跟班們就開始帶節奏，編排我。

 

最後將我關進廁所隔間潑了一大桶拖把水。

 

我被關在裡面一個課時，被保潔阿姨發現才得以放出來。

 

這件事很快鬧到班主任跟前，我又哭又鬧恨不得撲上去撕開宋芊芊做作偽善的假面。

 

孟芸婷淚汪汪地躲在聶明煜的身後：

 

「我也不知道小蝶她們會對你做這樣的事，我向她們替你道歉……」

 

聶明煜護著宋芊芊，不耐煩地吼：

 

「一個座位而已，孟芸婷你至於嗎！」

 

我被聶明煜用力推倒在地，後腦勺磕到桌角，流了一腦門血，被送匆匆進醫院。

 

我的事情更是被有心之人抹黑，從此一躍成為學校的「知名人物」。

 

3

 

一節課上完，我的腦海有種汲取知識的滿足感。

 

我起身打算去上廁所，宋芊芊攔住我的去路。

 

「孟芸婷，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們就把座位換回來吧。」

 

「不需要。」

 

孟芸婷眼眶突然紅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對不起，又惹你不高興了……」

 

這個宋芊芊看來是不論如何都要來找茬了。

 

我冷冷地盯著她：「你多少帶點表演型人格，我沒工夫陪你演戲，好狗不擋道。」

 

我推開宋芊芊，往廁所走，宋芊芊的狗腿子們憤憤不平。

 

「好高傲哦~成績好點了不起！」

 

小蝶安慰宋芊芊道：「待會姐妹們幫你報仇！」

 

「啊！！！」

 

廁所隔間傳來班主任的尖叫。

 

沒來得及上鎖的隔間門被打開，班主任如落湯雞一般，氣勢洶洶地瞪向她們。

 

看見我從另一間隔間出來，宋芊芊和幾個狗腿子都傻了眼。

 

我連忙搶在她們開口前訓斥：

 

「宋芊芊，吳小蝶，張慧慧！你們在幹什麼？這是校園霸凌！」

 

還提著髒水桶的張慧慧急忙辯解：

 

「是孟芸婷！是她指示我這麼做的！」

 

我一臉看傻子的表情：

 

「我是你爹還是你媽？你這麼聽我的，我讓你去吃翔你去不去？」

 

吳小蝶也反應過來，也一口要S就是我指示的：

 

「是孟芸婷說您多管闲事，打攪她和聶明煜談戀愛，所以才討好我們，讓我們……」

 

宋芊芊不贊同地蹙眉：

 

「孟芸婷，你怎麼能做這樣的事呢？」

 

班主任衝到洗手池前把手和臉洗幹淨，憤怒道：

 

「你們，待會去辦公室一趟！」

 

4

 

「孟芸婷，你向老師道歉。」

 

辦公室裡，聶明煜的聲音響起，他生得高大，早已將宋芊芊擋在了身後。

 

曾經聶明煜就仗著我喜歡他，逼我承擔了許多莫須有的罪名。

 

如今，他算什麼東西。

 

「是宋芊芊等人，要向老師道歉。」

 

孟芸婷虎視眈眈看向那三女一男。

 

「你們莫非是覺得廁所沒有監控，所以可以隨意指鹿為馬？

 

「老師，你覺得呢？」

 

我轉頭看向班主任，她伸手抬了抬眼鏡。

 

「我也不想和你們計較，都回去寫一篇檢討，各扣十學分，這件事就這麼過了。」

 

上輩子我還沒來得及聽班主任說什麼，就被聶明煜推倒，磕破了腦袋。

 

沒想到班主任發言也是炸裂。

 

宋芊芊委屈巴巴地吸了吸鼻子。

 

「好的老師，給您添麻煩了。」

 

吳小蝶和張慧慧幸災樂禍地睨著我，也都答應了下來。

 

「不可以。」

 

有了他們順從的對比，我的反對顯得格外刺耳。

 

「這件事，我沒有參與，如果老師選擇混淆視聽，牽連無辜的話，還是把各位的家長喊來協商會比較好。」

 

班主任不悅地盯著我。

 

「這件事，你非得鬧大嗎？要是被校長知道，你的處罰就不可能這麼輕了。」

 

這算是赤裸裸的威脅了。

 

宋芊芊急忙勸阻。

 

「家長都在忙工作，他們很辛苦的，沒必要因為一點小事影響他們。」

 

聶明煜溫柔地看著宋芊芊，轉頭又對我惡語相向。

 

「孟芸婷，你不要給臉不要臉，大家都同意了，憑什麼你不同意。」

 

我極力忍住想扇聶明煜一巴掌的衝動，二話不說點開我的電子手表，給爸媽打去了電話。

 

爸爸媽媽表示很擔心，在趕來的路上。

 

我面無表情地通知了班主任等人。

 

【如果他們不一起喊家長解決，那我就要報警，當校園霸凌處理。】

 

班主任臉色鐵青，還是給其餘三個女生家長打去了電話。

 

宋芊芊明顯急了，拉著聶明煜的手投去求助的目光。

 

「你有病啊孟芸婷！你知不知道芊芊爸媽對她要求很嚴苛，你有沒有想過這會給她帶來什麼樣的影響！」

 

聶明煜情緒激動地說著，還想如上一世般來推我。

 

我連忙再拉開距離，和他保持在足夠安全的範圍內。

 

我懶得搭理聶明煜，身高和力量上我不佔優勢，還是暫時不要激怒他為好。

 

想到前世我磕破腦袋被送進醫院，因為他們並沒有選擇美容針。

 

我的額頭被縫了八針，自此留下了醜陋得像蜈蚣一樣的疤痕。

 

這道疤，被宋芊芊等人帶頭嘲笑嫌棄，自此成了我的心結，自卑地留了並不適合我的厚重齊劉海。

 

我的手不自覺摸上光潔的額頭。

 

5

 

等家長到齊時，校長也被班主任喊來坐鎮。

 

我們將事情始末再講了一遍。

 

宋芊芊的媽媽壓根不信，嗤笑道：

 

「我閨女從小就乖巧，不被有心人欺負就不錯了，怎麼可能會參與這些事。

 

「誰說不是呢，我家小蝶上了這麼多年學，頭一次聽說還欺負同學的。

 

「是啊，我看這丫頭就是想逃避責任！」

 

果真老鼠的兒子會打洞，我爸媽被氣得不輕，和她們據理力爭。

 

這時候聶明煜不耐地勸解道：

 

「叔叔阿姨，這件事應該就是孟芸婷的手筆，我知道你們很疼她，但不能這麼驕縱下去呀。」

 

「放你的屁！你親眼看到了？」

 

我爸氣得臉紅脖子粗，恨不得對著聶明煜吐唾沫星子。

 

「小聶啊，你和婷婷從小處到大，不說叔叔阿姨有沒有虧待過你，但論婷婷人品，你也心裡有數，不該這樣信口開河啊！」

 

我媽更是摟著我，眼眶氣得布滿紅血絲。

 

校長沒耐心再待下去，起身說道：

 

「好了好了，和氣為重，所幸同學們都沒有受到什麼傷害，這件事就小事化了。」

 

宋芊芊媽媽不滿地抱怨。

 

「是啊，一點小事搞這麼麻煩，浪費我一天工夫，我一天的工資可有一千呢！」

 

他提步想走，我叫住了他。

 

「校長，校園霸凌這件事校方不重視，可以交給警方處理。」

 

宋芊芊阻止：「不可以！孟芸婷同學，麻煩你不要再浪費大家的時間了，校方已經對我們很寬容了！」

 

校長冷冷地開口：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她們想校園霸凌你？要是沒有，就平白汙蔑，那學校是不會留下這種品行敗壞的學生。」

 

爸爸媽媽也啞然，廁所沒有監控器，空口白牙，全憑信任。

 

加上現在是我高三下學期，他們怕我突然換校影響成績。

 

氣氛就這樣僵持下來，可我依然撥通了報警電話，並且他們會盡快出警調查。

 

爸爸媽媽也還是選擇默默支持著。

 

「不關孟芸婷的事，我看到了吳小蝶和張慧慧為了替宋芊芊出氣，計劃怎麼欺負孟芸婷的事。」

 

一道不算大，但異常堅定的女聲打破僵局。

 

我循聲望去，是我的新同桌，一個看上去有些怯懦的女孩──黃寰雨。

 

我沒想到會有人毅然決然地站出來替我發聲……說不觸動是假的。

 

警察來了後，調查了走廊和教室的監控器，再加上黃寰雨的出面證實。

 

吳小蝶和張慧慧被校方嚴厲處罰。

 

而眼看情況不樂觀的宋芊芊，連忙把自己摘幹淨，哽咽責怪道：

 

「小蝶，慧慧，你們怎麼能做這樣的事……以後不要這麼衝動了。」

 

因她沒有明顯動機，但參與了，所以處罰並沒有那麼重。

 

宋芊芊媽媽大聲責罵宋芊芊，轉身就要走，被我攔下要求道歉。

 

她簡直不可置信，但在警察的虎視眈眈下，不得不低頭道歉。

 

我輕飄飄地告訴她一個眾所周知的消息。

 

「阿姨，您乖巧的女兒和聶明煜談戀愛嘍～對了，聶明煜就是她身邊那個男的。」

 

宋芊芊媽媽氣炸了，抓著宋芊芊的頭發罵罵咧咧地回家。

 

聶明煜大罵我有病，趕忙追上去救宋芊芊。

 

校長帶著班主任和其他二位家長當著警察的面，和氣地向我道歉。

 

6

 

回家後，我依戀地賴在媽媽懷裡，爸爸媽媽都鬱鬱寡歡的。

 

「爸媽，我不喜歡聶明煜了。」

 

媽媽眼前一亮：「寶貝，你終於想通了，媽媽還擔心你會很難過。」

 

爸爸也格外寬慰：

 

「想通了就好，以後我們家盡量別和聶家走太近。」

 

我看著年輕且保養得宜的爸爸媽媽，心裡情緒十分復雜。

 

上輩子我不聽他們的話，一心撲在聶明煜身上，非聶明煜不嫁，連累他們也受人貶低。

 

得知我過得不好，他們擔心又憂愁，老得比同齡人都快。

 

我不敢再想，年邁的他們得知自己唯一的女兒身S，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兩個老人該如何承受……

 

所幸一切都有了轉圜……

 

7

 

我提著兩份早餐進了教室，坐在一起膩歪的聶明煜和宋芊芊看了過來。

 

聶明煜嗤笑，對宋芊芊說：

 

「她就是我的狗腿子，看，給我帶早餐來了，待會我讓她把她的那一份兒給你。」

 

我走到自己的座位，放下書包，在聶明煜以為我會再次討好他的時候……

 

我把另一份早餐放到了我的新同桌黃寰雨桌上。

 

黃寰雨疑惑地看著我，我朝她粲然笑道：

 

「昨天，謝謝你，這是我專門給你買的。」

 

黃寰雨家境貧寒，父母重男輕女，對她十分輕怠，交學費都是不到最後期限不給交，餓肚子是常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