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沈昭蘭SS瞪著我。

攻身不如攻心，沈昭蘭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13

 

我知道沈昭蘭不會坐以待斃。

 

但沒想到她會這麼蠢。

 

小太子百日抓周那日，她被白如栀的夫人徐婉目睹了要毒害小太子。

 

沈昭蘭百口莫辯。

 

竟口出狂言：「世子夫人怕還不知道，你的夫君是個傅粉何郎！他與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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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婉一巴掌打斷了她的話。

 

「沈大小姐莫要為自己脫罪便胡亂攀咬別人。」

 

徐婉跪下，背脊挺直如冷松：「太後、皇上、皇後明鑑，臣婦親眼所見沈昭蘭要悶S太子殿下。」

 

沈昭蘭磕破了額頭：「臣女冤枉！」

 

蒹葭從太子貼身的被褥上發現了與沈昭蘭身上一模一樣的蛇蘭香粉。

 

沈昭蘭怔了片刻，驀然撲向我，被邱嬤嬤一腳踹開。

 

「是你！是你陷害我，蛇蘭香是你為我調制的。沈明竹你好狠的心啊，你為了陷害我，居然連自己的兒子都利用！」

 

這話說得多麼有意思啊。

 

虎毒不食子。

 

更何況，我是皇後，我有什麼理由S了能鞏固我後位的太子？

 

更何況區區一個沈昭蘭，她配我用尊貴的太子殿下陷害？

 

沒人會信她的話。

 

太後問我要如何處置，我掃了一眼恐懼的沈昭蘭，輕飄飄道：「賜S吧。」

 

14

 

我送去的毒藥，沒有毒S沈昭蘭。

 

母親留下血書，替她頂罪後，服毒自盡了。

 

她S的消息還沒傳進宮，我這個做女兒的狠心逼S母親的消息卻搶先傳了進來。

 

太後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

 

「這也在你的算計之中？」

 

我笑而不語，逗著懷中的小太子。

 

母親偏愛沈昭蘭，確實會不忍心眼睜睜地看著她S。可我也知道母親的自私，她是絕對不會大度地替女兒S。

 

於是，我便讓我早就安排在她身邊的婆子和她耳提面命，說有些母親為了女兒不惜已S定罪，真真讓人佩服。

 

她若是識趣，便自己喝下。

 

若是冥頑不靈，那婆子們也不怕多費些工夫，幫她喝下去。

 

太後一眨不眨地看了我好大一會，才收回視線：「哀家倒是有些怕你了。」

 

「本宮有沒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太後瞳孔猛地一縮，以身體不舒服為由離開了。

 

我忘了告訴太後，當年我幫她陷害周貴妃S母奪子時，就已經出師了。

 

15

 

母親為沈昭蘭頂罪而S，父親惶惶不可終日，最終上書辭官回鄉，卻在途中被山賊劫S。

 

沈昭蘭接連夢到母親的亡魂，被嚇得精神錯亂。聽聞有一日她和韓之策泛舟湖上時，因精神恍惚而跌落湖中。

 

等被救上來時，性情大變。

 

「就好像變了人似的，說什麼拍戲啊攝影棚之類的話。我看是被鬼上身了。」

 

蒹葭向我轉述這些話時，徐婉就在我身邊，我注意到她臉色變了變。

 

「和你一樣？」

 

徐婉面色凝重：「應該是。」

 

我笑了一下：「本宮能重生，你和沈昭蘭能穿越也不足為怪。不過你放心，本宮答應讓你做本朝最有權勢的侯門夫人，就一定不會食言。」

 

徐婉迫不及待：「還要多久？」

 

「那就要看沈昭蘭能忍多久。」

 

落水後的沈昭蘭變得更加明媚張揚，她熱烈得像沙漠裡盛開的玫瑰，自由奔放。

 

短短數日，便引得那些文人墨客流連忘返。

 

一時間冠蓋京華。

 

從沈昭蘭的種種行為，徐婉確認有人穿越到了沈昭蘭的身上。

 

沈昭蘭當眾羞辱韓之策身為皇族卻毫無志向，她說她不屑委身拘於男女情愛之事毫無格局的男人。

 

她說她受到的教育是：「好風憑借力，送我上青雲。」

 

韓之策為愛私奔，在如今的沈昭蘭眼裡是愚蠢至極。

 

她前腳撇清了與韓之策的關系，後腳扭頭就收拾包裹以負荊請罪為由入宮見我。

 

她說，她願意做個宮女，替母親贖罪。

 

贖罪是假，借我這個東風上青雲才是真。

 

更有意思的是，在如今沈昭蘭的記憶裡，我這個做妹妹的為了當皇後，三番五次陷害她，並逼S了母親。

 

她揚言，要替母親報仇，要拿回本該屬於自己的一切。

 

「這個穿越女，不如你活得通透。」

 

徐婉一笑置之。

 

「更不如你聰明。」

 

沈昭蘭想出的辦法，就是爬上龍床。她以為自己得到了皇上的寵幸，成了皇帝的女人，就能與我分庭抗禮。

 

卻不料，藥下得猛了些。

 

她與韓定引在床上顛鸞倒鳳不知為何物時，韓定引突然暴斃而亡。

 

朝野震驚，舉國缟素。

 

國不可一日無君，太後做主，我兒於靈堂前登基為帝。

 

太子年幼，太皇太後垂簾聽政。

 

16

 

我帶著三尺白綾去見沈昭蘭。

 

沈昭蘭好像意識到自己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了，沙漠玫瑰凋零落敗，她S氣沉沉地坐在地上。

 

不信命地重復著：「不應該是這樣的，我是穿越來的，我有金手指，我理所應當得到一切！榮華富貴是我的，皇後之位也是我的！」

 

如果穿越了就有所謂的金手指，那徐婉也不至於被她口中的封建禮教所迫害，被困在侯府一輩子了。

 

隻不過徐婉與她不同。

 

徐婉懂得審時度勢，她主動與我達成交易，所以即便她什麼都沒看見，也一口咬定沈昭蘭要掐S我的兒子。

 

投桃報李，我許她白如栀「S後」，封她做诰命夫人，讓她有權利也有能力在她避如蛇蠍的封建社會裡活得隨意自在。

 

「本宮不管你現在是誰，我都會讓你S得明白。」

 

昏暗的寢宮裡，我坐在她面前。

 

蒹葭和邱嬤嬤將白綾纏上沈昭蘭纖細的脖頸。

 

沈昭蘭奮力掙脫著：「你這個毒婦，我就算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你頂替我入宮那日先帝寵幸了你，你知道為什麼嗎？

 

「不是你媚寵的功夫有多好，也不是先帝不介意沈家哪個女兒當皇後。而是我連夜去見了白如栀。我讓白如栀告訴他，隻要他幫我這一次，事成之後我會替他生下繼承人，然後放他和白如栀自由。

 

「你目睹的那場旖旎畫面，是我故意安排讓太後看見的。

 

「知道了這麼大的秘密，太後能饒了你？母親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你去S，她會像安排你替我入宮那樣再神不知道鬼不覺地把我們換掉，讓我替你去S。」

 

手心被白綾勒出道道紅痕，我卻隻覺得痛快。

 

我接過邱嬤嬤和蒹葭手中的白綾，一點一點用力絞著沈昭蘭纖細的脖子：「徐婉說，大多數穿越女都有個通病，就是自以為是。韓之策越是嫌棄你，你就越想回到皇宮做回皇後，因為你認定皇後之位是你的，隻應該是你的。」

 

「哦對了，還有先帝。就連先帝的S，也是我算計好的！」

 

沈昭蘭目眦欲裂，越是拼命掙扎，我手裡的白綾勒得就越狠。

 

「哪裡來的回哪裡去吧，下次再穿越學聰明點。」

 

沈昭蘭S不瞑目。

 

我接過蒹葭遞過來的帕子，小心翼翼擦去掌心的血跡，跨過沈昭蘭的屍體，吩咐著：「把屍體送到七王爺府。」

 

七王爺被沈昭蘭的S刺激到了，打著清君側的名義謀反了，被白如栀為首的禁衛軍剿滅。

 

不幸的是白如栀護駕時重傷不治，我厚賞了魏國公府，賜徐婉為一品诰命夫人。

 

七王爺被我賜了剔骨之刑。

 

他行刑的時候，我就坐在一旁看著，我看著他被剔成一片片，心中的恨隨之一點一點消散。

 

他倒是痴情，不喊冤不喊疼，隻是低喃著「昭蘭，昭蘭」。

 

愛欲於人，猶如執炬逆風而行，必有燒手之患。

 

沈昭蘭就是韓之策的燒手之患。

 

我曾無數次想過，若沒有沈昭蘭，韓之策會不會以賢王之名流芳史冊？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我和太後都得到了想要的東西。

 

17

 

三年後徐婉成了皇商，更成了本朝第一位女首富。

 

我總算是兌現了當初的承諾。

 

也不枉費，她替我作證一場了。

 

自從監國以來，太皇太後的野心越來越大，她將朝中重職全部換成了她母族的人。

 

若是哪位大臣一不小心將奏折送到了皇帝面前，必會在接下來幾日因各種不值一提的小事被彈劾，輕則罷官重則丟命。

 

久而久之，軍國大事全由太皇太後做主。

 

小皇帝和我這個太後被徹底架空，甚至連民間都有傳聞說太皇太後要廢帝自立。

 

甚至連宮人都捧高踩低。

 

我全然不放在心上，一心教小皇帝讀書寫字。

 

太皇太後執政以來，接連罷免了提出利民新政的新派大臣，甚至說出「為與士大夫治天下，非與百姓治天下也」這種視百姓如草芥的話。

 

新舊黨爭矛盾激化，經濟崩壞, 對異邦入侵更是採取和親納貢之策。

 

民不聊生，國之將亡。

 

徐婉寫信給我，【常言道「雌雄雌雄」，雌在前、雄在後；「陰陽陰陽」，同樣是陰在前、陽在後。所以，鳳在上龍在下，未嘗不可。】

 

她在告訴我，太皇太後有野心，我也可以有。

 

我遲疑不決時，又收到一封信。

 

信中隻有十個字。

 

【民為貴, 社稷次之，君為輕。】

 

18

 

慶合三年, 小皇帝因食了太皇太後送來的糕點後, 毒發身亡。

 

太後沈氏在魏國公府等新派大臣的支持下，夜闖永壽宮，逼太皇太後交出玉璽後, 將其圈禁。

 

同年七月，太後沈氏登基為女帝。

 

推新政, 先後頒布方田均稅法、募役法, 改善了士大夫與百姓的關系，鞏固了皇權。

 

並改革科舉制度, 讓寒門子弟人人平等皆可參加科考，皆有鯉躍龍門的機會。

 

重軍事, 奪回被異邦搶侵的土地，迎回和親公主與其隨行人員。

 

在沈氏女帝的統治下, 雖未達到萬邦來賀的盛世，卻也是百姓安居樂業，河清海晏。

 

年關將至。

 

女帝如期收到一封來自遠方的信。

 

此時和往常的信一樣, 不曾有隻言片語，隻有一幅畫。

 

畫中。

 

白衣男子坐在芙蓉樹下撫琴，玄衣男子在一旁舞劍。

 

二人旁邊有個四五歲的孩童喜笑顏開，逗樂著懷中的小黑貓。

 

番外

 

我當女帝的第十五年，徐婉回京, 她遊說我微服出巡。

 

她帶我去了江南。

 

春水碧於天，畫船聽雨眠，人人道盡江南好。

 

她陪我去了西域, 品葡萄美酒，看大漠孤煙直。

 

回京的路上, 偶遇喜事。

 

鮮衣怒馬的少年郎騎著紅鬃馬將心愛的姑娘迎娶回家。

 

拜高堂時, 少年突然穿過人群，不等我反應便將我拽上高堂，坐在我旁邊的男子雖已過而立之年，卻難掩風華。

 

一言一笑, 宛若故人。

 

少年郎與姑娘站在堂下，佳偶天成，良緣永結。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