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清明節當天，我在產房掙扎許久，終於生下七斤重的男孩。

 

大姑姐卻臉色陰沉道：「清明生子帶煞，是會克S全家的！」

 

見她在護士那裡奪過染血胎盤，我虛弱地問道：「你……這是要幹什麼？」

 

大姑姐得意一笑，「當然是破煞！」

 

「這胎盤必須拿回去給全家人吃，尤其是你，不然煞氣會先害S我弟！」

 

我驚恐地看向丈夫，希望他能站出來阻止。

 

可他卻低著頭，嗫嚅道：「姐……這真能管用嗎？」

 

大姑姐厲聲道：「你懂什麼！咱媽當年就是被克S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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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祭祖的時候，她必須抱著孩子去祖墳跪一天，否則別想踏進陳家門！」

 

我躺在病床上，渾身發抖：「可是我剛生完孩子……」

 

大姑姐冷笑一聲，「不去？那就別想再見我們陳家的種！」

 

那一刻我終於明白，自己隻是陳家的生育工具。

 

既如此，我就用這清明煞，把你們陳家的棺材板狠狠釘S！

 

1

 

我抱著孩子剛進門，一股濃烈的腥味撲面而來，燻得我直犯惡心。

 

大姑姐端來一鍋冒著熱氣的湯，得意洋洋地招呼我：

 

「雨晴，快來喝了這碗湯，大補！」

 

我看向桌子中央那個鍋，裡面翻滾著的，赫然是……我的胎盤！

 

我正控制不住地彎腰幹嘔，大姑姐卻一臉嫌棄：

 

「這可是從你身上掉下來的，你自己反倒惡心上了，真矯情！」

 

「我告訴你，今天這湯你必須喝！」

 

陳浩不安地看著我，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說出阻止的話。

 

我感到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腦門，抱著孩子的手微微發抖。

 

「我……我不喝！」我強忍著惡心，斷然拒絕。

 

大姑姐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尖聲道：

 

「不喝！你知不知道熬這胎盤湯是為了我們陳家？」

 

「你這個喪門星，清明產子天生帶煞，不喝湯怎麼破煞！」

 

我的聲音也提高幾分，「我說不喝，就是不喝！」

 

「好！不喝是吧！」

 

大姑姐趁我不備，一把搶走孩子，憤怒地命令丈夫道：

 

「浩子，你要是不想被克S，就給我把破煞湯灌她嘴裡！」

 

我不可置信地望向這對行事荒唐的姐弟，試圖將孩子搶回來。

 

陳浩隻是猶豫片刻，便端著湯碗將身體虛弱的我逼到牆角。

 

「雨晴，為了我們陳家，你就喝了吧！」

 

說罷，他猛地掐住我的下巴，不顧我的掙扎，將腥臭的破煞湯灌入我口中。

 

「咳咳咳——」

 

熱湯入喉，我劇烈咳嗽起來，一顆心卻徹底涼透。

 

我瑟縮在牆角，狼狽不堪地嘔吐，眼淚和鼻涕齊齊流下。

 

大姑姐還不滿意，「你給我滾去偏房！別把煞氣過給我弟！」

 

就這樣，我被趕到陰暗潮湿的偏房。

 

房間裡常年不見陽光，霉味刺鼻，冰冷刺骨。

 

陳浩偷偷給我送來一個取暖器，嗫嚅著說：

 

「雨晴，你……你別生氣，姐也是為了咱們陳家好。」

 

我看著他懦弱的樣子，心口蔓延開密密麻麻的刺痛。

 

「陳浩，你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難道也覺得這樣做是對的嗎？」

 

陳浩低下頭，不敢看我的眼睛。

 

「姐說……這是老規矩，是為了破煞闢邪。」

 

我徹底無語，隻覺得心冷到極點。

 

沒過多久，取暖器就被大姑姐沒收，理由是「偏房陰氣重，用電器容易招邪」。

 

我在冰冷的房間裡瑟瑟發抖，第一次感到孤立無援。

 

我嘗試給娘家打電話求助，電話那頭，母親的聲音充滿無奈。

 

「雨晴啊，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婚姻就是女人的墳墓，忍忍就過去了。」

 

父親接過電話，劈頭蓋臉地訓斥我：「你這孩子真不懂事，嫁到陳家享福還不知足！」

 

「你千萬不要得罪有錢人家！讓你喝個湯怎麼了？又喝不S人！」

 

電話掛斷，我徹底心涼。

 

原來，娘家也難以成為我的依靠。

 

2

 

自從我出院回家，大姑姐就徹底剝奪了我看護孩子的權利。

 

「偏房陰氣重，孩子不能住在那邊，煞氣會更重！」

 

大姑姐理所當然地帶著孩子霸佔嬰兒房，美其名曰「為了孩子好」。

 

嬰兒房的門上，被大姑姐貼滿黃色符咒。

 

像一道道枷鎖，徹底鎖住我的希望。

 

我被禁止單獨進入嬰兒房，每次喂奶，都像是在監獄裡放風。

 

大姑姐像個獄警一樣SS盯著我，掐著時間。

 

「十分鍾，到了！」

 

時間一到，她立刻像老鷹抓小雞一樣，一把奪走我的孩子。

 

「孩子不能跟你待太久，會被煞氣傳染！」

 

有一次孩子哭鬧得厲害，我心疼，忍不住多抱幾分鍾。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狠狠扇在我的臉上。

 

「煞星！你想害S我們陳家的種嗎！」

 

大姑姐像瘋了一樣，指著我的鼻子尖叫。

 

我的臉火辣辣地疼，耳朵嗡嗡作響。

 

孩子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嚎啕大哭，聲音尖銳刺耳。

 

陳浩聽到哭聲衝進來，卻隻是小心翼翼地哄著孩子。

 

眼神閃爍，始終不敢看我一眼。

 

仿佛被打的人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什麼無關緊要的物件。

 

祭祖當天，天還沒亮，我就被大姑姐粗暴地從床上拽起來。

 

「起來！祭祖去！」

 

我渾身酸痛，虛弱得像一片飄搖的樹葉。

 

「姐，我剛生完孩子，身體還沒恢復……」

 

我試圖解釋，卻被大姑姐蠻橫地打斷。

 

「少廢話！今天必須去祖墳跪著！」

 

「你清明生子，命中帶煞，必須向祖宗請罪！」

 

她根本不給我拒絕的機會，硬是把我拖出了門。

 

我抱著孩子被強行塞進車裡，一路顛簸到了陳家祖墳。

 

泥濘的土地，陰冷的空氣，壓抑得我喘不過氣。

 

大姑姐Ṱű₊指著一塊湿漉漉的泥地，命令道：

 

「跪下！抱著孩子，請陳家列祖列宗替你破煞！」

 

我看著那片汙濁的泥地，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姐，地上這麼髒，可以給我一個墊子嗎？」

 

「髒什麼髒！」

 

大姑姐眼睛一瞪，「祖宗面前，容不得你挑三揀四！」

 

「讓你跪就跪，哪那麼多廢話！」

 

陳浩站在一旁，依舊是那副唯唯諾諾的樣子，連個屁都不敢放。

 

我咬咬牙，抱著孩子跪了下去。

 

冰冷的泥水浸透我的褲子，寒氣直往骨縫裡鑽。

 

從早到晚，我像個木偶一樣跪在那裡，一動不動。

 

不許站立，不給水喝，甚至連上廁所都被嚴格限制。

 

陽光被陰雲遮蔽，天地間一片灰蒙蒙的，壓抑得讓人窒息。

 

陳家的親戚們，像看猴戲一樣圍觀著我。

 

「哎呦，真可憐，清明生子就是命不好啊！」

 

「可不是嘛，你看她那喪氣的樣子，就知道是掃把星！」

 

「老陳家也是倒霉，娶了這麼個媳婦……」

 

我低著頭，緊緊抱著孩子，努力屏蔽著那些刺耳的聲音。

 

屈辱和憤怒的火苗，在我的胸腔裡熊熊燃燒。

 

3

 

回家的路上，我開始發高燒，渾身滾燙，意識也有些模糊。

 

「姐，雨晴好像發燒Ţù⁷了……」陳浩小心翼翼地對大姑姐說。

 

「發燒就對了！那是煞氣在消退！」

 

大姑姐冷笑一聲，「忍著點就好了，S不了人！」

 

課祭祖回來後，孩子也開始發燒了。

 

小小的身體燙得像一塊火炭，哭聲也變得嘶啞無力。

 

我心急如焚，抱著孩ṱúₒ子就要去醫院。

 

「不行！不能去醫院！」

 

大姑姐像瘋了一樣攔住我，「醫院是陰氣重的地方，孩子去了會更倒霉的！」

 

「我跟你說，孩子這是被煞氣衝撞了，得用祖傳秘方！」

 

她神秘兮兮地拿出一個黑乎乎的藥丸，又要燒符水，又要拜神驅邪，折騰個沒完。

 

「姐！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搞這些迷信的東西！」

 

我怒吼道：「孩子都燒成這樣了，再不去醫院就晚了！」

 

陳浩卻在一旁指責我：「雨晴，你怎麼跟你姐說話呢！」

 

「姐也是為了孩子好，你就聽姐的吧！」

 

「聽她的！」我簡直要被氣笑了，「聽她的孩子燒成肺炎嗎！」

 

「陳浩，你是不是瘋了！這是你的兒子，不是你姐的！」

 

我抱著孩子，衝出家門。

 

身後傳來大姑姐的尖叫聲和陳浩的怒吼聲，但我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了。

 

孩子的命要緊！

 

醫院裡，醫生診斷孩子是新生兒肺炎，需要住院治療。

 

醫生嚴厲批評我不該帶孩子去戶外受涼，耽誤了病情。

 

我的眼淚奪眶而出，哽咽著解釋了事情的經過。

 

大姑姐竟然追到醫院，一進門就指著我的鼻子罵。

 

「林雨晴！你這個賤人！你跑到醫院來幹什麼！」

 

「還嫌我們陳家不夠丟人是不是！」

 

她完全不顧醫護人員在場，撒潑打滾，大聲嚷嚷。

 

「我跟你說，我們陳家的事，輪不到你一個外人指手畫腳！」

 

「什麼不懂規矩，什麼封建迷信，都是你這個喪門星在外面亂說！」

 

「你害得我臉都丟光了！」

 

她像拖S狗一樣，拽著我往外走，要強行把我拉回家。

 

陳浩也匆忙趕來，我以為他是要為我出頭，心裡燃起一絲希望。

 

然而他接下來的話，卻讓我徹底墜入冰窟。

 

「林雨晴！你太過分了！」

 

他指著我的鼻子，怒氣衝衝地說：「我姐是為了陳家好，你為什麼要報警抓她！」

 

「你知道報警的後果嗎？你想把我們陳家都害S嗎！」

 

「陳浩，你搞清楚，是你姐要害S我們的兒子！」

 

我嘶啞著聲音反駁：「她要我帶著孩子跪祖墳，現在孩子病成這樣，責任在誰！」

 

陳浩依舊偏袒著大姑姐，嘴裡嘟囔著：「姐也是為了破煞，誰知道孩子會生病……」

 

我的心，此刻徹底S了。

 

我隻覺得眼前這個男人，無比陌生，無比可憎。

 

原來在他的心裡，我和孩子永遠都比不上他那個迷信又惡毒的姐姐。

 

我絕望地閉上眼睛，兩行冰冷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4

 

連續的奔波和沒日沒夜地照顧孩子，我的身體徹底垮了。

 

高燒不退，整個人像在火爐裡烤。

 

我虛弱地抓住陳浩的胳膊，聲音嘶啞得像破風箱。

 

「陳浩，我難受，我感覺自己快要S了……」

 

我渴望他能有一點點心疼，哪怕一句安慰也好。

 

但他隻是冷冰冰地看著我，眼神裡沒有一絲波瀾。

 

「你要是真有那麼脆弱，當初就不該嫁入陳家！」

 

他的話像一盆冰水兜頭而下，瞬間把我心裡最後一點火苗也澆滅了。

 

我愣愣看著他，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高燒持續不斷，迷迷糊糊中，我聽到大姑姐和陳浩在門外說話。

 

「你這媳婦的體質也太差了，生個孩子就病成這樣，怕是難有第二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