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接著，高建國居然帶著村主任走了進來，指著我就說道。

“主任！你可得幫我做主啊，柳春霞這個女人生活作風有大問題！她腳踏兩條船！跟那個姓林的鐵匠搞破鞋！我覺得這必須得判流氓罪！得抓起來槍斃！”

高建國一說完，王淑芬和她帶來的那幾個中年婦女便開始朝我指指點點，還不停吐著口水。

好家伙，合計著這是興師問罪來了！

他這輩子沒有了我這個任他拿捏的血包，就想要把我給毀掉嗎？

既然這樣，那我也沒必要手下留情了。

“柳春霞，你還有什麼想解釋的？我們村子裡可容不下這種不正之風！”村主任嚴肅道。

“還解釋什麼？趕緊拉去槍斃！槍斃都算是便宜她了，在古代得拉去浸豬籠！凌遲處S！”王淑芬朝我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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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高建國那得意的眼神，淡定地笑了笑。

“不好意思主任，我想你誤會了，我和林鐵鋼很久之前就自由戀愛了，從來沒有跟這個高建國在一起過啊？”

“你放屁！你前幾天還說愛我，要和我結婚來著，現在你就不認賬了？是不是怕被槍斃所以才想抵賴？簡單，說了你隻要向我下跪，順便再把你家那幾畝地當成嫁妝，我就不嫌棄你是個被人用過的二手貨了。”高建國得意說道。

可我卻不慌不忙地說道。

“既然你說我們在一起過，那你總得拿出點證據吧？兩個人談戀愛總得互相送點什麼吧？你送過我什麼呢？”

“當然……”

高建國的話剛到嘴邊卻忽然噎住了，隨後的幾分鍾裡，他支支吾吾半天，竟一個東西都想不出來。

這是必然的，因為他根本就沒送過我什麼東西。

“可林鐵鋼卻送過我很多東西呢，你們看。”

說完，我從房子裡拿出了不少東西，上到家具物件，下到米面糧油，還有不少是林鐵鋼自己打的。

“建國，你解釋一下，為什麼沒有送給春霞東西？還是說，這一切都是你一廂情願？是你臆想出來的？”村主任發出了靈魂拷問。

高建國心虛地看著腳尖，半天沒說出一句話。

既然說不出話，那我可就要說了。

“這是造謠誹謗！他們汙蔑我的清白！主任你可得給我做主啊！”

我跪倒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把那娘倆給嚇住了。

“你放屁哦！我什麼時候造謠過你！”

突然，主任一拍桌子吼道。

“還敢抵賴？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造謠人家姑娘的清白！跟我走一趟！”

這下，高建國徹底蔫巴了，突然指著他媽就是一頓大喊。

“都是我媽致使的！跟我沒關系啊！”

說完，他向他媽使了個眼色。

他媽欲哭無淚，但隻能認下這個錯誤，讓高建國逃過一劫。

“你給我等著，你馬上就會求著跪在我面前了！”

高建國朝我狠狠一指，接著飛奔出房子。

我一路尾隨，他先回了趟家拿出了那個菩薩像，再一路小跑到村外面的樹林裡。

一個中年男人早早等在那裡與他交接。

“東西在這呢，趕緊把錢拿來。”

高建國興奮地搓著手，眼神裡滿是貪婪的欲望。

“他媽的，那可是五千塊錢啊，有這麼多錢，什麼妞泡不到？柳春霞那個賤人！一定會後悔得要S要活的吧！到時候她怎麼求老子，老子都不會多看她一眼！”

他太過興奮了，以至於哈哈大笑起來，仿佛在腦海裡已經將我狠狠踩在腳下。

可那男人拿著銅像來回看了好幾遍，眼神也愈發凝重。

“還看什麼？趕緊給錢啊！”高建國催促道。

可下一秒，那男人直接將菩薩像扔在了高建國腳上怒吼道。

“你個蠢貨還想要錢？這他媽是個假的！”

5

高建國疼到跳腳，龇牙咧嘴半天才反應過來。

“什麼叫假的？這他媽還有假？你該不會是不想給錢吧？”

高建國撸起袖子作勢要揍。

那男人氣得夠嗆，將那菩薩像給磕出一個角，露出裡面的內容。

“我說的那個菩薩銅像，裡面是用黃金做的！你看看這是什麼？全是破銅爛鐵！這他媽能賣幾個錢？”

“啥？純金做的？”

高建國也愣了，看著那被摔爛的銅像發懵好一會。

突然，他反應過來了什麼，氣得咬牙切齒，將那男人狠狠按倒在地。

“好你個畜生，這個純金銅像這麼重，少說得賣五萬塊錢！你他媽用五千塊錢打發我？老子弄S你！”

那男人也不甘示弱，壓在高建國身上回懟道。

“就算他媽的能賣五十萬，現在又不在我們手上，一分錢都賺不到，你他媽趕緊回去找找，找到了我們平分總行了吧？”

兩人打了好一會，這才達成了共識，準備往回走時，卻剛好與我撞了個照面。

“你怎麼在這？”高建國錯愕地問道。

“當然是目擊你們之前骯髒的交易啦！怎麼樣？電視錢，還有你赊的那些亂七八糟的錢賺到了沒？”我挑起嘴角，玩味地問道。

高建國在原地愣了好幾秒，突然反應過來了什麼，朝我惡狠狠地質問道。

“你這個臭婊子，不會早就知道這菩薩像的秘密了吧？說！是不是你偷偷換走的！”

“你這話說的，這可是我男朋友的東西，我想怎麼換就怎麼換，你們才是小偷，能不能不要這麼理直氣壯啊？”我不滿地說道。

高建國在原地急得又是擦汗又是跳腳，過了好一會，他低吼一聲，衝上來想要將我給撲倒。

好在我早有準備，不遠處跑來好幾個人，是村主任帶著幾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子。

我提前告訴了村主任這裡有人進行骯髒的交易，他們現在剛剛趕來。

不過讓我意外的是，林鐵鋼居然也在。

“主任，就是他偷走了我的傳家寶，我說怎麼找了好久都沒找到！”

林鐵鋼指著高建國吼道。

“好你個高建國，年紀輕輕作風如此不正！和你媽一起造謠誹謗就算了，現在居然還敢偷盜？現在立刻跟我們去警察局一趟！”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快要把高建國給嚇尿了，此刻正忙不迭地狡辯道。

“冤枉啊主任！這菩薩銅像到處都有賣的，怎麼就證明是他的傳家寶？我看啊，是這對狗男女合起伙來報復我！”

面對賊喊捉賊，林鐵鋼卻不慌不忙，而是拿起了那菩薩銅像翻到底座，上面赫然烙印著一個林字。

“我們林家打的東西，上面都會刻上林字，在座的各位都買過我們家的鐵器，是不是都能看到這個標記？”

眾人紛紛點了點頭，這確實是林鐵匠時代以來的標記。

“這下你還怎麼抵賴？趕緊跟我們去派出所！”

這次，高建國也狡辯不了了，隻能惡狠狠地瞪著我們，恨不得用眼神將我們給大卸八塊！

在經過我的時候，他小聲地朝我威脅道。

“你別得意，一個破銅爛鐵能判我多久？等我出來，我會讓你付出代價！”

他這話著實是令我在三伏天不寒而慄。

可我還沒什麼表示，一旁的林鐵鋼卻突然說道。

“這不是我的傳家寶！我的傳家寶應該是用金子打造的！一定是高建國偷偷換走了！”

6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尤其是我。

我怔愣地看著林鐵鋼，他是怎麼知道菩薩像裡面是用金子打造的？

“你他媽血口噴人！老子拿出來就是這個樣子的！根本就沒有什麼黃金！”高建國慌忙喊道。

可與此同時，一旁與他交易的男人卻突然跳出來說。

“就是他換的！他一定早早地就託人去打了一副一模一樣的菩薩像，為的就是把那個金菩薩像給換掉！一切都是他做的，跟我沒關系啊！就放過我吧！”

那男人為了脫罪開始口不擇言起來，反倒是讓高建國一下子百口莫辯了。

“你他媽真該S啊！老子打S你！”

高建國想撲上去狠狠揍男人一頓，但卻被村主任給攔住。

“有什麼話，跟我去警察局再說！”

就這樣，高建國和那個男人灰頭土臉地被村主任給帶走了，隻留下我和林鐵鋼站在原地。

空氣中突然彌漫了一絲尷尬。

良久，我才開口打破了這片沉寂。

“你既然知道了那菩薩像裡是金的？為什麼不跟我說？就不怕我拿著跑了？那個真的菩薩像放在我家裡，回去我就還給你。”

“不用了，那本來就是打算給你的嫁妝。”林鐵鋼淡淡說道，嘴角突然挑起一抹微笑，居然把我這個六七十歲老年女人的靈魂給看臉紅了。

至於他是從何得知的，我也不想問了。

隻知道在回去後，高建國被關押了一段時間。

可是確實沒有實質性的證據說他藏了一個純金的菩薩像，也沒有人看到過林鐵鋼家裡那個金菩薩像，所以他被關了一段時間就被放了出來。

在他回到村子裡的那一刻，好幾個人一窩蜂地湧了上去。

“高建國，你前些天在我那裡赊的電視機錢，說兩倍還給我，到底什麼時候還啊？”

“就是就是，還有你在我那買的二八大槓，你可是白紙黑字跟我籤了字據說要兩倍的價錢，我才同意你赊賬的。”

“趕緊還錢！不然我們就不走了！”

這些都是催債的。

當時的高建國已經被即將而來的破天富貴給衝昏了頭腦，加之想狠狠地打我的臉，所以完全沒有顧及後果，籤了好幾個字據。

粗略算下來，他至少要給兩千塊錢。

這兩千塊錢，就算把他和他的房子賣了也拿不出來啊。

“哎呀，錢還沒到位呢，各位老板再寬限幾天，該給的我一分不會少！我以我的人格擔保！”高建國舉著手指說道。

“你的人格值幾個屁錢？還不如你身上的衣裳值錢，你該不會是沒錢還吧？”電視機老板質問道。

“放屁！老子有的是錢！都說了這幾天資金周轉困難，過幾天就有錢了，我馬上要去城裡做生意的，到時候我要是掙錢了，買你們十個八個的不是輕輕松松？這麼點人情世故都不懂嗎？”高建國不屑道。

可他這副態度，在老板們的眼裡無疑是挑釁。

“沒錢就是沒錢！裝什麼逼呢？兄弟們上，給我狠狠地打他一頓！”

幾個人摩拳擦掌地朝高建國一頓拳打腳踢，他那小雞仔似的身板沒兩下就被打趴在了地上。

“哎喲！你們就這樣對未來的萬元戶？啊！到時候，我讓你們全都完蛋！啊！別打了，我不裝逼了，各位爺行行好，饒我一馬！”

起初高建國還在嘴硬，但漸漸地被打服了，再硬的嘴也得軟下來。

沒一會，他就被打得鼻青臉腫，渾身青紫。

老板們打累了，一人朝他吐了口口水。

“再給你三天時間，還不上錢就等S吧！”

老板們走了，隻留高建國一個人跟一隻喪家之犬一般趴伏在地上。

在一旁看熱鬧的我實在是沒忍住笑出了聲，也驚動了高建國。

我們一個對視，他先是錯愕，隨後是無盡的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