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徐嘉儀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看著蕭景知痛苦癲狂的樣子，我心裡想笑。

 

可想起我那苦命閨蜜付出過的真心，竟演技大爆發真的哭了出來。

 

“皇後娘娘還說，要和你生生世世在一起，她怎麼會舍得S呢，一定是被人害S的！聽說皇上身邊已經有了新人，竟一絲活路都不給她留了嗎？皇後娘娘從未騙過皇上，她是真的S了啊！”

 

5

 

蕭景知居然生生吐出一口鮮血來，被暗衛緊急送回宮醫治。

 

原本我和顧瑤計劃了一次接頭，看現在的情況，還是不見面為妙。

 

蕭景行在宮裡待了一整晚才回府，他面色很沉重地告訴我，徐嘉儀昨晚被處S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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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沒有太過驚訝，按書裡的劇情，在顧瑤S後，蕭景知像是智商回歸一樣，很快就發現了徐嘉儀暗地裡做過的糟汙事。

 

可這對S了的顧瑤還有什麼意義呢？

 

三日後，據說是一夜白頭的蕭景知又來了王府找我。

 

他披著一身黑色袍子，帽子下的臉簡直蒼老了十歲。

 

他小心翼翼地開口：“你這裡還有瑤兒的畫像嗎？瑤兒之前鬧脾氣，氣得我把有她的畫像都裁了，我怕以後會忘記她的模樣，你若是有，能不能給我？”

 

我無語住了，我有倒是有，不過都是顧瑤的醜圖，見不得人的那種。

 

我要是敢拿出來，顧瑤絕對能當場詐屍。

 

我為難地搖了搖頭，蕭景知苦笑了一聲：“那些畫師總也畫不出瑤兒的音容笑貌，我總想再見一見瑤兒，你有夢到過她嗎？她怎麼總不來我的夢裡呢？”

 

說完像是不在意我的回答，又渾渾噩噩地走了。

 

蕭景行突然從身後出現抱住了我：“婉婉，皇兄真是太可憐了，一對有情人偏偏要天人永隔，你永遠不會離開我的對嗎？”

 

我心裡五味雜陳，蕭景知逃不出的劇情禁錮，蕭景行又怎麼能做到呢。

 

今日他抱著我說著永不分開，明日就能為了林念兒的小伎倆恨不得我S。

 

果然，此時照顧林念兒的小侍女匆匆跑來叫人。

 

“王爺快去瞧瞧吧，林姑娘突然發了疾病，現在身子不舒服。”

 

蕭景行歉意地看了我一眼，又一次從我身邊離開了。

 

我的劇情還在繼續，這次林念兒是真的給自己下了毒，打算嫁禍在我身上。

 

還好我已經想好了離開的辦法。

 

當晚蕭景知怒氣衝衝地踢開了我的門，紅著眼把我揪起來。

 

“你對念兒做了什麼？她的眼睛為什麼會看不見了！你不是答應過我會容下念兒的嗎？”

 

我一把推開他，說著原書裡的臺詞。

 

“是我又如何，不是我又如何？你要為了一個林念兒，S了你的妻子嗎？”

 

當初看這一段的時候，我恨極了這種不長嘴和說反話的角色，我總會想，你清清楚楚說明白啊，說你清清白白，說你愛他，放肆去吻他，誤會不就解釋清楚了嗎？

 

可輪到我時，我比他們還要沉默。

 

有些事需要你努力去解釋，已經沒了解釋的意義，不信你的人，連你呼吸都是錯的。

 

蕭景行大怒，狠狠掐上了我的脖子。

 

“你這個毒婦，念兒本就命途多舛，你還要奪走她的光明？如果她好不了，我就挖出你的眼睛來賠給她！”

 

在一片窒息感中，我眼角流下了生理性的眼淚。

 

“你真的要S了我嗎？”

 

蕭景行也說出了書中讓原主心碎的那句話。

 

“S你這種毒婦隻會髒了我的手，最好你自己懂得羞恥，自己去S好了！”

 

我笑了，很好。

 

終於輪到我了。

 

6

 

林念兒的病很嚴重，來了無數名醫都束手無策。

 

蕭景行滿臉胡茬，守在林念兒床前一整夜

 

他焦急地問太醫，可有恢復的方法？

 

被林念兒提前買通的一位李大夫適時開口了。

 

“西境有秘術，可取活人眼珠換上，或許有復明的機會。”

 

蕭景行沉吟一會兒，開口道：“我會去天牢尋一位S囚來。”

 

那李大夫又搖頭。

 

“逆天之術，也需要看二者八字命數的，可否告知病人的生辰？”

 

蕭景行說了，李大夫裝模作樣掐算了一通，結果自然指向了我是那個唯一適合的人。

 

林念兒此時也哭了起來：“景行哥哥，當初我在山洞裡救了你，初見你就驚為天人，我總想著，能長長久久地見到你就好了，可惜姐姐連我看你一眼的權利都要奪走。”

 

蕭景行紅著眼看向我，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定，掏出匕首走向我。

 

“婉婉，你欠念兒的，你要還給她，別怕，我這把匕首很鋒利的，我不會讓你痛苦太久的，以後你沒了眼睛，我就是你的眼睛。”

 

我站在原地冷笑，你看見的和我自己看見的能一樣嗎？

 

李大夫連忙阻止了他，說是需要等三日後在醫仙谷進行。

 

其實是怕在王府當場穿幫，李大夫哪裡會什麼換眼之術，不過是把我的眼睛摘下來扔了，給林念兒再服下解藥罷了。

 

從蕭景行掏出刀子來的那刻，我就再也不想和他說一句話了。

 

蕭景行除了派人嚴密看守我怕我跑了，還日日親自照顧我的飲食起居。

 

對於我不再開口這件事他也展現出了前所未有的耐心。

 

“婉婉，我知道你還在生氣，以後我會慢慢哄到你消氣的，你再多看看我好嗎？也罷，我知道你不想再看到我了。”

 

我整整煎熬了三日，終於熬到了要出府的日子。

 

坐在馬車上我向外瞭了一眼，看見我想看的就放下了簾子。

 

蕭景行好奇地向馬車外看去，除了街上一些普通的商販，什麼都沒看到。

 

到了醫仙谷，蕭景行把我和林念兒送進了房間，自己則在門外等著。

 

相比於林念兒的害怕，我表現得格外鎮定。

 

蕭景行叫住了我：“婉婉，我等你出來，以後我會加倍補償你的。”

 

我什麼都沒說，甚至沒有再回頭看他一眼。

 

我和林念兒躺在房間裡，李大夫將門反鎖，拿著刀走向我。

 

“王妃，你也不要怪我，是你命不好……”

 

話沒說完，李大夫和林念兒就雙雙暈了過去。

 

顧瑤從房間裡鑽了出來，及時接住了李大夫，沒有發出太大的動靜。

 

“給你要的裝備，這是我從屠戶那裡買的新鮮豬眼睛，很像你哦。”

 

我把豬眼睛放在了盤子裡，自己眼周滴了厚厚的血，然後敷上了一條可視物的白紗布。

 

“走吧，從後窗翻出去，崖底已經做好了準備。”

 

我手上沾了血，翻窗時打滑搞出了動靜，蕭景行立馬開始敲門。

 

“李大夫？好了嗎？婉婉！”

 

眼看門快被踹開，我和顧瑤分開走，她抄小道直接去了崖底。

 

而我靠著小說裡描寫的小路，很快就跑到了高處的斷崖。

 

蕭景行尋找著我的血跡，很快也追了上來。

 

他滿臉痛苦，喊我的名字。

 

“婉婉，你回來，你那裡很危險，現在一切都結束了，你再也不欠念兒的了，回來讓我好好照顧你。”

 

我搖搖頭，眼皮上塗的血太多，幾乎要糊住我的視線。

 

蕭景行跪在了地上，哀求我回去。

 

我漠然開口：“你要的眼睛給你了，我要的自由該還給我了，蕭景行，生生世世，我都不會原諒你！”

 

說完縱身一躍。

 

身後是蕭景行的呼喊：“不！”

 

7

 

崖底水很急，即使顧瑤提前安置了粗網，我還是差點被水浪打暈了過去。

 

還好我從前愛好潛水，很快清醒了過來，奮力遊向了隱蔽處，早已準備好的顧瑤迅速把我拉到了崖底隱藏的小船上，隨後掏出匕首把網割斷，銷毀證據。

 

“行啊你，演得我都哭了，狗王爺不得真信了。”

 

我換了一套幹淨衣服，解開臉上的白布，隨手扔進了水裡。

 

“快走吧，下江南！”

 

我和顧瑤合力把船劃到了碼頭，換乘上提前買好的大船。

 

大船很好使，順著風，我們三日就到了目的地。

 

顧瑤已經提前置辦好了七進的大宅子，還採買了一屋子的僕從丫鬟和護院。

 

對外我們倆自稱是一對姐妹，都S了夫君，有克夫之嫌被夫家趕到了江南過活。

 

一開始我們小心翼翼低調了一陣，顧瑤還每天派人去商隊和官府門口打聽京城的事。

 

一直沒什麼特別的消息傳來。

 

我和顧瑤這才放下心來，開始享受富婆人生。

 

她比較有商業頭腦，當初帶來的錢財除了花用，她還投資了當地的一些商鋪，錢越賺越多，很快成了當地首富，黑白兩道通吃。

 

我比較小白，終於過上了躺平花閨蜜錢的好日子。

 

我們倆繼續發揚大色迷精神，在府裡養了好幾個俊美的書生、戲子和武師。

 

一天顧瑤突然問我，想不想要個孩子？

 

我直接拒絕：“我不生，你要是生可以給我玩。”

 

顧瑤也不想生，她開辦了一個孤兒堂，收養了許多乞兒。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著，我們的生活很充實也很快樂，幾乎都忘了從前。

 

直到五年後，府裡家丁買胭脂水粉回來，說街上人人都在討論，說京城出了大新聞！

 

當今皇上居然退位了！

 

顧瑤皺皺眉：“是讓位給靖王爺了嗎？”

 

僕從搖頭：“靖王爺自己都瘋瘋癲癲了，聽說四年前S了自己府裡的一個侍妾後，就出家了，早不中用了。如今是太後帶著從宗室過繼過來的小皇帝垂簾聽政呢。”

 

我和顧瑤對視一眼，都感到了詫異。

 

這怎麼和書上寫的不一樣了。

 

我追問道：“有人知道他們去哪裡了嗎？”

 

家丁搖搖頭：“反正是離開了京城，聽說先帝和王爺每人手裡拿了個畫像，說是在尋找他們的妻子，可誰人不知，先皇後不是早就薨逝了嗎？王妃也是紅顏薄命，哎可憐先帝和王爺居然瘋了。”

 

我和顧瑤並不十分擔心，古代的畫像和真人有著很大的差距，何況我和顧瑤日子舒心，面相都變了不少，世界這麼大，哪裡就能被找到呢。

 

這日顧瑤生辰，我提前定了江南新火的戲班子來為她祝壽，我和她一人摟一個臺柱子放肆飲酒，顧瑤摟的那個膽子比較大，居然當眾親了她好幾下，我這個比較乖巧羞澀，我也挺滿意的。

 

忽聽門外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

 

“瑤兒，是你嗎？”

 

我和顧瑤同時向外看去，隻見一個老乞丐和一個老和尚正站在門外目光灼灼地看著我們。

 

我揮手招來下人：“這是哪來的登徒子，敢直呼大夫人閨名，打發兩碗飯撵走吧。”

 

那和尚突然激動開口：“婉婉！”

 

8

 

我手裡的酒杯掉到了地上，我懷裡的小戲子順手接在了手裡，一飲而盡來尋我的唇。

 

我和蕭景行隔著人群對視，這口酒我突然有點喝不下去了。

 

還是顧瑤反應迅速，立刻喊來了護院把那兩人綁了起來。

 

“哪裡來的打秋風的，實在不認識，綁了送官！各位不好意思，我們姐妹今日有些私事要處理，改日再宴飲各位！”

 

蕭景知就那樣呆呆地看著顧瑤遊刃有餘的樣子，他當初怎麼就信了徐嘉儀的謊話，認定了顧瑤是一個毒婦呢。

 

送別了客人，我和顧瑤去了柴房。

 

蕭家兩兄弟這幾年變化太大，大到我和顧瑤幾乎沒認出他們來。

 

蕭景知被拿開了嘴裡的堵嘴布，笑著開口：“瑤兒，這些年我一直在想你的樣子，真好，你沒有變化，還是那麼年輕、好看，這下消氣了吧，我連皇位都不要了，你能不能回到我身邊呢。”

 

顧瑤翻了個白眼，冷笑漣漣。

 

“回到你身邊？你是皇上我不要，你是乞丐我也不要！我早就S了，被你逼S的，你忘了嗎？”

 

蕭景知痛苦地流下一滴渾濁的淚水。

 

蕭景行定定地看著我，努力地從身上掏出一條發黃發黑的布來。

 

“婉婉，那年你跳下斷崖，我命人打撈了三天三夜，隻找到了這條蒙眼布，還好，你的眼睛還在，午夜夢回間，我總看見你滿眼是血地跟我喊你痛。”

 

我平靜地問他：“你們是怎麼知道我們還活著的？”

 

蕭景行苦笑一聲：“我早該想到的，後來我S了林念兒和李大夫，每天徘徊在斷崖處，有一天我終於忍不了對你的思念，從斷崖跳了下去，你猜我看見了什麼？我竟然看見一個網，掛在崖底石頭上，切口整整齊齊，一看就是人為的，我就知道，我的婉婉那麼聰明，不會輕易就S的，於是把消息告訴了皇兄，他也有同樣的感受，總覺得皇嫂沒S，所以我們幹脆用餘生來尋找，還好，讓我們找到了，婉婉，回家吧。”

 

我和顧瑤對視一眼，同時搖了搖頭。

 

“不，我已經有家了，不是每一個對不起都能換來沒關系，我們不能依靠你們的良心過日子，你開心了就信任，不開心就猜忌，這不是我們想要的愛情。”

 

蕭家兄弟同時白了臉。

 

蕭景知不S心地看向顧瑤：“瑤兒，難道你對我再沒了愛意？”

 

顧瑤的回答是一把長劍：“幹脆S了他們，永絕後患！”

 

我攔住了她：“不，放了他們。我要他們看著我們的生活有多好，他們要是想強行把我們帶走，大不了再還給他們兩具屍體罷了。”

 

顧瑤最終也沒能下得了手。

 

蕭景知蕭景行在我們鎮上留了下來。

 

我和顧瑤每天照舊尋歡作樂，絲毫沒有改變。

 

府裡新來的兩個書生甚至為了我們爭風吃醋，大打出手。

 

孤兒堂的孩子們每日散了學總搶著讓我和顧瑤抱抱。

 

我們的生活充滿了歡聲笑語。

 

直到某一天下人來報，說那兩個怪人走了。

 

顧瑤先是大笑，隨後抱著我一起痛哭了起來。

 

“婉婉，當年如果他肯低頭，說不定我就妥協了，可過了這幾年，我才想明白，自己生活得快樂，比沉溺於情愛更重要。”

 

我拍了拍她的背：“是啊，我們還有無數好日子過呢，從前的日子，已經徹底翻篇了。”

 

次年冬月，城外荒廟發現了兩具屍體。

 

聽說一個是乞丐，一個是和尚。

 

我聽後，命人拿了銀子去好好安葬。

 

回頭看，顧瑤正喊我過去吃熱鍋子。

 

我應下，吃了滿滿一大口羊肉。

 

顧瑤奇怪地問道：“你怎麼還哭了，吃美了吧？給！都是你的！”

 

我笑了笑，專心吃飯，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