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15.

蕭定權也滿心疑惑，素來太後最是向著蘇明珠，

 

為何這一次，卻不護著蘇明珠了。

 

他不知道的是，太後這一路上遇到了多少艱難險阻。

 

尤其是我一路安排了多個女子出現，

 

她們無一例外，都和宮裡曾經慘S在蘇明珠手上，

 

或者失去孩子後失心瘋的宮嫔長著相似的臉。

 

太後夜夜噩夢，她幫助了一個沾滿鮮血的侄女，這些女子不斷提醒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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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一路上各種不順心的事情，

 

天師算出災厄，阻擋龍嗣。

 

可不正好應在蘇明珠害S我孩子這件事上。

 

讓她更加深信不疑，

 

蘇明珠不會使蘇家光耀門楣，

 

反而會毀了蘇家。

 

皇後解禁之事落空，蕭定權衝著蘇明珠擺擺手：

 

“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回去閉門思過！”

 

蘇明珠梨花帶雨跑回了坤寧宮。

 

此後幾日，蕭定權雖然白天陪在我身邊，卻時不時心神不寧，盯著腰間的荷包發呆。

 

我知道，那是蘇明珠給他親手做的。

 

小小禁足，等到蕭定權想起來蘇明珠的好了，很快就會放她出來，

 

我要讓蘇明珠，不，整個蘇家再也爬不起來。

 

第二日，我穿戴樸素，親自去給太後請安。

 

“如今皇上春秋正盛，膝下子嗣卻單薄，臣妾想著就連蘭貴人也進宮三年了，該給皇上納些新人了。”

 

前日，太後剛宣了她的內侄女蘇落雁進宮請安。

 

自然也是有了這個念頭。

 

太後喝了藥，半晌才抬起鳳眼看我一眼：

 

“從前你父親在時，總覺得你跋扈，如今性子倒好轉了。知道疼皇帝了。”

 

說著拉著我的手坐下。

 

“既然如此，就交給你去辦吧。”

 

蘇家如今如日中天，蘇明啟升任鎮北侯後，府上賓客更是來往不斷。

 

再這樣下去，這天下恐怕一半都要姓蘇了。

 

新入宮的李美人端的是美貌動人缺心眼。

 

日日喊著心口疼，將蕭定權困在宮裡。

 

恨得蘇明珠牙痒痒。

 

當夜就摔了蕭定權送她解悶的九連環。

 

火候還不夠，

 

開春，我特地辦了春宴，祈禱這一年百姓安居樂業，風調雨順。

 

宴會上，蘇落雁一曲踏歌舞，贏得了滿堂彩。

 

當她摘下面紗時，

 

蕭定權看得眼睛都直了。

 

原因無二，

 

她長得更像蕭定權的白月光。

 

【最精彩的劇情就要來了！】

 

【這女配長得也太好看了吧，皇後完敗啊，太後是不是要舍棄皇後了。】

 

當夜，蕭定權就寵幸了蘇落雁，

 

翌日一早，蘇落雁被封為貴嫔，賜號柔。

 

蘇明珠突然病了。

 

蕭定權得知後，為了彌補兩個人之間的裂痕，終是許了蘇家人進宮探望。

 

蘇明珠的母親帶著蘇明澈入宮，給蘇明珠請安。

 

“姐姐……”

 

“弟弟……”

 

我一邊嗑著瓜子，一邊盯著彈幕。

 

【這對也是虐啊，弟弟有情說不出啊！】

 

【樓上的，什麼意思？搞偽骨科？】

 

【蘇明珠是蘇家庶女，當初蘇家主母一直生不出男丁來，為了好意頭，就從外頭抱了一個男孩子養，就是蘇明澈，後來蘇夫人果然生下了一個男丁，蘇明澈在蘇家的日子就難過起來。下人們看人下菜碟，冬日裡甚至偷偷拿著蘇明澈的炭火出去賣錢。】

 

【還是蘇明珠看不下去，將蘇明澈接去自己院子，同吃同住，一起長大。也算是青梅竹馬。】

 

【難怪蘇明澈看蘇明珠的眼神怪怪的。】

 

半個月後，戎族遇災，洗劫了西北邊境的三座城池。

 

蘇明澈在金鑾殿上自請去西北迎戰戎族。

 

“皇上千萬不要忘了，是誰輔佐你從九子奪嫡中S出重圍的，蘇家，永遠是皇帝的後盾，皇帝不能讓蘇家人失去希望！”

 

這句話明裡暗裡都在提示皇上，不要薄待了蘇明珠。

 

蘇家人的希望就是蘇明珠。

 

12.

 

蘇明澈每個月遞來軍情時，

 

都會問一句：“問皇後安。”

 

蕭定權看到軍情戰報後，每一次看著書信末尾這一句。

 

如鲠在喉。

 

我提早去信給父親，讓他暗中開始訓兵。

 

戎族喜歡偷襲，而不是正面進攻。

 

父親的老部下分別埋伏在邊境的幾座山頭伺機而動。

 

而一心想要建功立業，保護自己心愛女人的蘇明澈卻中了戎族聲東擊西的埋伏。

 

身中數箭而亡。

 

邊關一時大亂。

 

八百裡加急的書信傳到金鑾殿時，滿朝文臣都疾言厲色地斥責戎族不講武德，暗箭傷人。

 

卻提不出可行的方式護佑西北三城的百姓。

 

姜婉的父親從第五排出列，跪地S諫。

 

“眼下隻有請燕將軍解了邊關之困，還邊關百姓安寧。”

 

蕭定權聞言，將手上的折子丟了下去。

 

“大膽！”

 

群臣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退朝！”

 

姜婉父親的舉薦深深刺痛了蕭定權。

 

他從不肯承認，他的江山無虞是父親帶著萬千將士一年一年守在白雪皑皑的邊關換來的。

 

姜婉的父親被下獄。

 

夜裡，我穿著披風親自去見了姜大人。

 

“姜大人，拳拳愛民之心，我燕榮華在此謝過。”

 

我這輩子沒跪過幾個人，姜直是其中一個。

 

“貴妃娘娘不必多禮，臣隻是盡為人臣子的本分。”

 

【高燃！貴妃，我愛了。】

 

【狗皇帝，果然隻考慮自己的面子，邊關的百姓都不管了！】

 

13.

 

【別擔心，很快狗皇帝就同意了！】

 

三日後，西北傳來消息。

 

戎族佔領白水城，屠城了。

 

城中老弱婦孺全部被斬S，戎族不是示威，而是為了城中的糧食。

 

隻有S了這些百姓，才能獲得全部的糧食。

 

守城的太守殉城了。

 

一時群情激憤。

 

雪花一樣的折子呈到了蕭定權面前。

 

這次，他終於松口了。

 

“將朕的聖旨送去邊關，燕將軍官復原職，隻要這次能將戎族趕出雁門關，朕以侯位待之。”

 

14.

 

父親手握兵符，帶著三萬燕家軍，奪回了白水城。

 

為滿城三百八十二位百姓設了衣冠冢。

 

父親親自護送著蘇明澈的屍體回到了盛京。

 

我燕家重新得到了蕭定權的信任。

 

蕭定權拉住我的手：“榮華，最終還是你和燕家最可靠。”

 

我回握住了蕭定權的手。

 

“這是自然，我和陛下的情分，燕家不敢不盡心。”

 

這一次，蕭定權卻下了S心。

 

一個威望如此之高的燕家，怎麼甘心睡在他的臥榻之側？

 

我在銅鏡裡看到他眼裡的隱忍。

 

該籌備下一步了。

 

13.

 

太後薨了。

 

整個皇城都籠罩在一片哀戚之中。

 

恰巧在這時，柔貴嫔跟著S了。

 

蕭定權又失去了一個孩子。

 

柔貴嫔是在御花園喂魚的時候，被推進荷花池的。

 

一屍兩命。

 

蕭定權抱著渾身湿透的柔貴嫔，一夜間生出了白發。

 

我坐在一旁，掩著帕子：“聽聞先皇後也是溺斃在荷花池，失了孩子。皇上，臣妾真是心痛。太醫說了，柔貴嫔肚子裡是一個已成形的男胎。”

 

“查，給朕查清楚，這次朕一定要抓住這個幕後黑手。”

 

內務府總管上上下下查問了一遍，最後御花園灑掃的宮女跪在殿前，拿出了一根九鳳簪。

 

那根九鳳簪是新婚之夜，

 

蕭定權親自為蘇明珠戴上的。

 

“皇上，貴妃娘娘的鬥篷失火案，先皇後和柔貴嫔的孩子都S在荷花池，臣妾不信，這些都是巧合，請皇上三思。”

 

姜婉跪在殿前，將自己的披風脫下來，蓋在柔貴嫔冰冷的身子上。

 

當夜蕭定權下了狠心。

 

皇後宮中所有人被押去慎刑司受審。

 

14.

 

內務府不負眾望，將皇後往日害過的嫔妃列了長長的單子。

 

其中最顯然的當屬皇後的親姐姐蘇明玉。

 

“是你，S了朕的明玉，竟然是你！”

 

“皇上，臣妾都是太愛你了，可是從前皇上的眼裡隻有姐姐，後來又來了燕榮華，王府裡女人太多了，臣妾恨不得將她們全S了，這樣皇上眼裡就隻有臣妾了。”

 

“你這個瘋子！”

 

蘇明珠當夜就被拖入了冷宮。

 

我命雲芝麻拿來了一件披風，

 

“皇後娘娘，冷宮常年不見太陽，陰冷得很，娘娘還是穿上吧。”

 

那件鬥篷上灑滿了白磷粉。

 

蘇明珠就要伸手打我時，我將她的手放在了我的肚子上。

 

“娘娘費盡心機，可是我的孩子自然隨我，命硬，如今可是好生在我肚子裡呢。”

 

“燕榮華，你機關算盡！你……”

 

“彼此彼此。”

 

當夜，慘叫聲不斷從冷宮傳來。

 

從長街往長生殿走時，

 

秋風瑟瑟，落葉落滿了整個御花園。

 

接下來，隻剩一件要緊的事情要辦了。

 

15.

 

【屠龍行動要開始了嗎？】

 

宮中瘟疫，是從冷宮發起來的。

 

最先S的就是蘇明珠，

 

沒人願意去伺候，蘇明珠就這樣爛在了冷宮，草席裹了，葬入了妃陵。

 

姜婉和太醫徹夜查找醫書，

 

終於查到了古籍上記載的治療瘟疫的方子。

 

“這藥烈性太大，恐怕還要調整，不過總算是找到法子了。”

 

我和姜婉用完飯，她去太醫院找太醫繼續改良方子。

 

而我用帕子遮住了臉，

 

端著一碗藥，入了養心殿。

 

“皇上，起身喝藥了。”

 

“榮華，榮華……”

 

蕭定權臉龐消瘦，被疫病折騰得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朕近日來，吃什麼都覺得苦，榮華，朕就想吃你在王府時給朕做的那碗甜粥。”

 

“皇上喜歡，臣妾明日做好了給您送來。”

 

“先喝藥吧。”

 

我舀了一勺送到他嘴邊。

 

蕭定權看著這天青色的茶碗，慢慢瞪大了眼睛。

 

“這是朕賜給明珠的？”

 

“是啊，皇上記性真好。今年燒得最好的一批天青色，隻得了兩個，皇上便給了太後和皇後各一個。太後那隻已經跟著太後娘娘下葬了。這隻自然是皇後娘娘的。”

 

“皇後是得疫病去世的，你怎麼能給朕用她的東西？”

 

“狡兔S，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臣妾可都是跟皇上學的。”

 

“為什麼？榮華，朕對你不夠好嗎？”

 

“皇上說呢？”

 

我起身，慢悠悠揭開扣子，將腰上纏著的裹肚布一圈圈繞開，

 

讓蕭定權看到我隆起的肚子。

 

“你沒小產？”

 

“燕榮華，你在騙朕，你一直在騙朕！”

 

“那皇上還喜歡臣妾嗎？”

 

我端著藥碗，情真意切地看著他：

 

“人一旦被自己喜歡的人騙了，心就會慢慢冷下來，還會下意識相信他幾次，直到最後，發現他一直在騙，還會喜歡嗎？”

 

“皇上，你騙臣妾的次數還少嗎？”

 

“宮中御林軍預備除夕夜給父兄來一場鴻門宴，皇上私下早就聯絡了好了大臣，收集父兄謀反的證據，又何必在這裡跟臣妾演出情深呢？”

 

“隻有皇上S了，臣妾的孩子才能好好生下來，替皇上守好這大好河山，皇上，你就安心上路吧。”

 

我緩緩捏起蕭定權的兩腮，

 

將茶碗裡的所有藥，倒進了他嘴裡。

 

“哈哈哈哈哈哈……”

 

“皇上駕崩了！”

 

“皇上駕崩了！”

 

16.

 

蔓延整個冬日的瘟疫，終於結束了。

 

趁著瘟疫，我送姜婉出了城門。

 

她的青梅竹馬就等在端履門門口。

 

“走吧，本宮不會虧待你父親的。”

 

半年後，我生下一名男嬰。

 

包著 蕭定權唯一留下的血脈，登上至高之位。

 

垂簾聽政。

 

我偶爾做夢還會夢到那個陽光照拂的午後，我騎馬在馬場馴服最烈的馬。

 

卻從馬上摔下來。

 

蕭定權脫下自己的披風，替我披著，

 

將我抱回了王府。

 

那樣的日子突然變得好遠好遠。

 

起身時，

 

嬤嬤替我端來了熬好的參湯。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