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夫逆子騙我喝忘情水

第3章

 


我眼中仿佛看到了盛開的月季花,那不是江野跟我種下的,是我自己種下的!


一曲畢,所有人熱烈鼓掌。


 


我鞠躬道謝,沒有看一眼江野,大步下臺。


 


夏澤迎接我,手捧一束花,正是月季。


 


12


 


我火了。


 


網絡太發達了,有人把我演奏的畫面發布到了網上,然後就火了。


 


我看了一下,網友們竟然齊齊稱呼我為「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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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說白月光就是白月光,無關乎年齡,它是一種感覺。


 


我自己看了看視頻,沒看出什麼感覺啊。


 


這盤發和白裙,很正常啊。


 


十八年前,我是如此,十八年後,我還是如此。


 


趙管家又來找我了。


 


她是來報喜的。


 


「夫人,您才是白月光啊,太美了,您知道嗎,江總回來後就跟顧柔吵架了,還讓顧柔不準盤發,不準穿白裙!」


 


趙管家幸災樂禍。


 


我一頭霧水:「為什麼?」


 


「不知道啊,反正我覺得江總終於醒悟了,您才是真正的白月光,顧柔算什麼?她就是一個矯揉做作的綠茶、學人精、替身!」


 


不是姐,你倒反天罡了。


 


但,與我何幹呢?


 


我表示明白了,然後請趙管家留下吃飯。


 


她急得冒煙:「還吃啥飯,夫人快S回去,趁機趕走顧柔,重掌大權!」


 


我笑出聲。


 


又回去,當一朵為他人綻放的月季嗎?


 


「不了,我忙著種月季。」我撸起袖子,往後院趕去。


 


月季苗已經備好了,我要一株株種下去。


 


趙管家無奈,隻能又跑一趟。


 


我不理她,專心種我的月季。


 


種到一半,小鋤頭被人接過去。


 


扭頭一看,江野穿著白襯衫,手持兩個草帽站在我旁邊笑。


 


見我看他,他親昵地將一頂草帽戴在我頭上。


 


「傻瓜,別曬著了。」


 


許多年前,我們一起種月季的時候,他就是這般。


 


穿著白襯衫,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兩頂草帽。


 


我們一人一頂,在太陽下嬉笑著,種下了一簇簇月季。


 


現在,情景復現,仿佛一切都沒有變。


 


隻是……我想吐。


 


好想吐!


 


我幹嘔了一聲,立刻往後退去,同時將頭上的草帽拍掉。


 


江野的笑容凝固了。


 


他僵在原地,好一會兒才平復心情,若無其事地撿起草帽,繼續朝我笑。


 


「昭昭,是我錯了,對不起。」


 


他情真意切,「你的演奏震動了我的心,原來我割舍不下的白月光近在咫尺,顧柔跟你比起來簡直是個笑話。」


 


他走近了兩步,眼眸中亮起了光:「你知道嗎?當你真的不在乎我了,我又覺得人生無趣,我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直到看了你的演奏,看見你的盤發你的白裙,我仿佛看到了十八年前的你……原來你才是我魂牽夢繞的白月光,顧柔隻是空有其形不得其魂!」


 


他一眨不眨地注視著我,眼中是化不開的柔情:「我趕走顧柔了,兒子也不喜歡她,你能回到我身邊嗎?你能為我演奏一曲嗎?」


 


演你媽!


 


我掏出手機報警。


 


江野不怕,反而寵溺地笑:「你還在生氣啊,是我的錯,兒子也大錯特錯,你回家,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我一言不發,隻叫警察。


 


警察還沒來,夏澤趕來了,護在了我身前。


 


江野對他很不友善,冷臉呵斥:「小朋友,你該離開了,昭昭可不是你的母親。」


 


「我認她當母親。」夏澤冷靜而堅決。


 


江野火大,不過有人比他更火大。


 


院子拐角,一道身影衝了出來,正是江淮竹。


 


他一把推倒夏澤,嘴裡大罵:「陸昭昭是我媽,你算什麼東西,老子弄S你!」


 


江淮竹早已丟掉了禮儀,這些時日來他愈發暴躁。


 


夏澤可不是好欺負的,他當即還手,跟江淮竹扭打起來。


 


江淮竹有備而來,兜裡竟然還有塊石頭,抓起就朝夏澤腦袋砸。


 


我吃了一驚,一鏟子拍在了江淮竹臉上!


 


13


 


江淮竹當場斷了鼻梁,血流一地。


 


他徹底懵了,呆坐在泥土上,一邊流血一邊傻愣愣地看我。


 


江野又驚又急,趕忙扶著江淮竹,詢問有沒有事。


 


我則扶起了夏澤,幫他拍打塵土。


 


「媽……你打我……」江淮竹顫聲開口,血流到了嘴裡,牙齒都染紅了。


 


「你為了一個外人,打我……」江淮竹眼眶逐漸泛紅,剎那間湧現了淚花。


 


我怒斥:「你瘋了不成?抓著石頭要S人嗎!」


 


江淮竹嘴唇顫抖得厲害,我的怒斥似乎壓垮了他的精氣神。


 


他一下子癟了下去,頹然大哭:「媽,你是我媽媽……你是我媽媽啊,你不準愛別人!你回來!」


 


江野還算冷靜,他狠狠地瞪了夏澤一眼,帶江淮竹匆匆去了醫院。


 


我問夏澤有沒有事。


 


他搖了搖頭,遲疑著開口:「陸姐姐,我的生父找到我了。」


 


14


 


夏澤被親生父親找到了!


 


夏澤當初火了之後,我就找了公益組織,幫他尋親。


 


如今,終於尋到了!


 


就在今早,他的親生父親已經跟他見過面,並且確定了血緣關系。


 


夏澤來別墅,是特意來告訴我的。


 


「我爸爸叫周國華,是江浙人,他要帶我回家了。」夏澤目光眨動,語氣中滿是不舍。


 


我怔了怔,周國華?


 


江浙……


 


「你爸是江浙富商周國華?」


 


我作為江氏集團的女主人,對周國華早有耳聞。


 


他是商業巨擘,實力比江野強悍多了。


 


「我不知道,不過似乎很有錢。」夏澤並不在意這些,他目光灼灼地看著我,「陸姐姐,你跟我走吧,我養你!」


 


噗。


 


人小鬼大。


 


「你看我缺錢嗎?我可不要你養。」我拍拍他腦袋,「回去吧,好好練琴,總有一天,你會攀上頂峰的!」


 


夏澤不再言語,深深地看我一眼,就此離去。


 


我伸個懶腰,繼續種我的月季。


 


種好了月季,就等它開花結果了。


 


不過這是個漫長的過程,我可不會傻乎乎地等待。


 


我現在有大把事情做。


 


彈琴隻是其一,我要像月季一般燦爛,自然要行璀璨之事。


 


健身、旅遊、跳舞、畫畫……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再也無需畫地為牢!


 


15


 


一年後,我結束了一次全球旅行,踏上了故土。


 


月季花,開了。


 


我滿心歡喜,又是撫摸又是拍照,甚至喜極而泣。


 


結果有人按門鈴。


 


我以為是江野陰魂不散,當即黑了臉。


 


過去一看,是趙管家。


 


她沒有穿管家服了,而是自由人的身份。


 


我有些意外:「小趙,你被辭了?」


 


「我自己離職的,離職快半年了。」小趙情緒復雜,欲言又止。


 


我讓她有話就說。


 


她嘆了口氣:「少爺性情大變,動輒打罵我們,很多次往S裡打,我們都怕了,全跑了。」


 


我沒說話。


 


小趙繼續解釋:「少爺找了你很多次,他連學都不上了,每天隻念叨你,可總也找不到你。」


 


「公司也崩潰了,聽說是得罪了江浙的一位大老板,被針對了。」


 


江浙大老板?


 


「周國華?」我隨口一問。


 


「對對對,是叫這個名字。」小趙一臉同情,「少爺去過江浙,聽說把大老板的兒子打進醫院了,兩家就結仇了。」


 


夏澤被打進醫院了?


 


我不免擔心:「大老板的兒子沒事吧?」


 


「能有什麼事?有事的是少爺,我感覺他快瘋了,抑鬱、狂躁,有時候連江總都被他打。」


 


小趙搖著頭:「江總身體垮了,他操勞過度,壓力太大,成了個病秧子,根本不是少爺的對手,哎,人倫慘劇啊。」


 


這麼看,是挺慘的。


 


但關我何事?


 


我甚至想笑。


 


忘情水真厲害,我的七竅玲瓏心一點情都不會動了。


 


16


 


不過,我還是回了一趟江家。


 


畢竟還有一件事要做。


 


抵達江家時,快傍晚了。


 


整個別墅靜悄悄的,連燈都沒有開。


 


所有保姆都不見了,大門倒是開著,裡面傳來打罵聲。


 


我走近一聽,是江淮竹那已經變得嘶啞的嗓音。


 


「江野,我不認你這個父親,是你逼走了媽媽,是你害得我沒有媽媽!」江淮竹一邊罵一邊砸東西。


 


我探頭看了一眼,看見他披頭散發,消瘦的身軀滿是戾氣。


 


江野坐在沙發上咳嗽,脊背彎曲,兩鬢斑白,看起來要行將就木了。


 


他竭力維持著自己的威嚴:「江淮竹,你給我放尊重點,我是你父親!」


 


「放屁,都怪你,你養小三,逼走了媽媽,你還研制忘情水,你S不足惜!」江淮竹破口大罵。


 


江野氣得全身發抖,一把將茶杯丟了過去。


 


江淮竹被砸了一臉水,徹底暴怒,猛撲過去,摁住江野就打。


 


他已經比江野強壯高大了,江野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可江野也不服軟,兩父子大打出手,頃刻間見血。


 


我搖搖頭,緩步走了進去。


 


一瞬間,兩人都瞪大了眼睛,S寂了。


 


隨後江淮竹蹦了起來,號啕大哭:「媽媽,你終於回來了,媽媽!」


 


他朝我衝過來,試圖抱我。


 


我冷眼呵斥:「站住!」


 


江淮竹僵在原地,手足無措地看我,可憐如小狗。


 


「媽媽,我錯了,你回來就好,我就知道你還愛我……」他喋喋不休,淚水長流。


 


我看向江野。


 


江野激烈咳嗽著,用力擦掉了臉上的血,整理著領帶。


 


他維持著可笑的顏面。


 


我冷漠看他。


 


他朝我笑:「昭昭,你終於肯回來了,回來就好,我們一家三口,重頭來過……」


 


「不了。」我一口回絕,同時抽出了一份協議書丟給江野。


 


江野接過,瞳孔地震,渾身發顫地念道:「離婚……協議書……不行,不離婚,我不離婚,我不能沒有你!」


 


「我隻是通知你一聲,並不是跟你商議。」我轉身便走。


 


通知完成,接下來交給律師就行了。


 


倆父子同時追來,我厲聲呵斥:「站住!」


 


倆父子又同時站住,不敢冒犯我,隻能不住哀求:「昭昭,不要這樣對我,我知道錯了……」


 


「顧柔那個賤人被我逼出國了,她過得很慘, 我想向你證明,我真的愛你……」


 


江淮竹則撲通一聲跪下, 涕淚縱橫:「媽, 求你留下吧, 我知道傷透了你的心, 但忘情水無效的啊, 你一定還愛我們的。」


 


「對對對!」


 


江野跑過來,目光灼熱地抽出一張皺巴巴的實驗報告:「昭昭, 你看,忘情水是無效的, 這個產品是個失敗品!你一定還愛我們的, 你告訴我, 怎樣才能原諒我?」


 


我沉默了起來。


 


父子倆也安靜了,緊張又期待地看著我。


 


一如當初, 他們騙我喝忘情水時的模樣。


 


當初, 他們盼著我不愛他們。


 


現在,他們又盼著我愛他們。


 


多麼可笑。


 


我便笑了起來, 很輕地嘆著氣:「為什麼你們還是不明白, 忘情水有沒有效並不重要, 當你們騙我喝的那一刻, 它就已經生效了。」


 


根本不需要我喝, 它已經生效了!


 


十八年的付出和苦難,在那一刻具現化了。


 


「就算我沒喝,我也不愛你們了!」


 


我留下最後一句話, 灑脫地離去。


 


身後響起了絕望的慟哭。


 


17


 


他現在滋潤了,江浙巨賈之子, 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不過他還是那麼好學。


 


我去他家拜訪時,他正在琴室練琴, 俊氣的側臉專注無比。


 


我靜靜坐著等待, 等了一個小時他才出來。


 


看見我的那一刻,他脫口而出:「媽!」


 


我噗嗤一笑,他漲紅了臉,不好意思地挪過來:「陸姐姐,你來啦。」


 


「來看我兒子了。」我打趣。


 


他臉更紅了。


 


我便不調笑他了, 直奔主題:「年底的伊麗莎白鋼琴大賽要開啟了, 去不去?」


 


「當然去, 我要拿少年組冠軍!」


 


「那我拿個成人組冠軍吧, 我這些時日,可一點沒荒廢哦。」


 


相視一笑,心有靈犀。


 


飯後, 夏澤要給我一個驚喜。


 


他帶我去了別墅後院, 偌大的院子裡,栽滿了月季花。


 


正是八月時光, 月季正旺。


 


紅色、黃色、白色……五彩斑斓, 賞心悅目。


 


不同的顏色,代表不同的花語。


 


紅色代表熱烈與勇氣。


 


黃色代表青春與美麗。


 


白色代表純潔與崇高。


 


但無論是何種顏色,何種花語,它代表的都是它自己。


 


它就靜靜地在此綻放, 為自己的生命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這就是孤芳自賞的月季啊。


 


它正盛大,璀璨。


 


它也理應盛大,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