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但從僅有的兩句話，就能推測出背後那讓人發毛的深意。

人體實驗。

 

那黑暗籠罩的痛苦回憶，讓我緊咬牙關。

 

妹妹也停止掙扎，眼神恍惚，眼睛瞪得極大。「他們說的女人，是我？」

 

她的這句話，讓我思緒回籠。

 

對了，這輩子我再也不會早於那些痛苦。

 

我低垂眼眸看著妹妹，突然意識到自己什麼都不做，妹妹也會受到噩夢般的懲罰。

 

「不管你如何升級，這個破爛異能也隻能治愈自己。」

 

Advertisement

「一開始他們會抽血做實驗，到後來你每天需要抽取定量的血，不僅如此還需要做各種輻射極大的檢測。」

 

我嗓音低沉，如同惡魔低語。

 

輕笑一聲，「最後呢，你會成為高層們的血庫，你的血的確能夠阻止喪屍化，他們利用你的血制作出淨化劑，用來盈利。」

 

那段時間我裹著衣服出現在大眾面前，為了遮擋住傷痕累累的身體，他們還專門為我找來化妝品，掩蓋白得不正常的皮膚。

 

光鮮亮麗的表面，內裡在潰爛發臭。

 

妹妹在我一句一句的描述之中，逐漸崩潰。

 

「不可能！不可能！那當時救我的時候，身邊有無數人保護你，那耀武揚威的樣子我永遠記得！」

 

我自嘲一笑，「跟你說這麼多幹嘛，你自己去享受吧。」

 

她猛地拉住我的手，燈光下的臉雪白雪白的。

 

「你不能丟下我！」

 

10

 

看來我親愛的妹妹隻是惡毒，並不傻，迅速反應過來。

 

她的潛意識覺得，我同從前一樣，什麼都會答應她，說得如此理所當然。

 

可我怎麼會冒著危險，救一個置我於S地的人呢。

 

我狠狠甩開她的手，「管我屁事啊，這不是你爭著搶著，想要的異能嗎？」

 

妹妹面對我的嘲諷，她的臉憋得通紅，裝作可憐地盯著我。

 

與她上輩子如出一轍。

 

上輩子我救了她之後，她在我面前裝乖賣巧，背地裡恨不得我去S。

 

「我就是喜歡看著你被折磨，在痛苦中悔恨的樣子。」

 

「你不是想奪走我的異能，奪走我上輩子擁有的一切嗎？這是你自找的。」

 

我捏住她的下巴，惡狠狠地說道：「他們會將你的肉一片一片切下來，擁有極強治愈能力的你並不會S，隻會無限接近絕望邊緣。」

 

「你的血液會成為他們的養分，你的整個人變成他人的儲備糧。」

 

我露出一個近乎殘忍的笑容。

 

「我還要感謝你呢。」

 

妹妹顫抖著唇，被嚇得說不出話。

 

「多虧你做了個局，引著我去喪屍潮，我再也不用經歷絕望。」

 

「也謝謝你搶走了治愈異能，讓我有機會真真正正做個人，用自己的雙手在末世打拼。」

 

在我一句又一句的攻勢下，妹妹瘋狂地大笑：「說漏嘴了吧？你肯定在騙我！你說這一切不過是想讓我後悔罷了！」

 

「我告訴你孟早，不要以為你比我早出生幾分鍾，你就什麼都比我優秀！在這末世之中我的異能才是最厲害的！到時候我要你跪在地上求我。」

 

正在此時趙國明緩步走來，「我們今天的主人公怎麼在這兒帶著，快，跟我去見人。」

 

語氣中滿是不容拒絕，妹妹被他的手下幾乎強制拉走。

 

她又變回那副得意洋洋的嘴臉，低聲說道：「我自己的路自己走，我一定比你強，姐姐，你等著瞧！我會讓你和邊江，後悔莫及！」

 

我沉默著撫平衣服上的褶皺。

 

隻真正經歷過的人才知道，寧願自S也不願行屍走肉般活著。

 

找到邊江的時候，他臉上居然出現慌張的神情。

 

我頓時心裡一沉，「怎麼了？」

 

邊江看見我後，如釋重負，長長地舒一口氣，「孟晚沒有為難你吧？」

 

「我們要盡快離開。」

 

「收到可靠消息，不法分子集結的一股勢力正在攻打市中心基地，整個局面都不太樂觀。」

 

聽到如此危險的消息，我的第一反應不是跑，而是愣在當場。

 

不法分子，聽起來好耳熟。

 

對了！邊江就是S在一群不法分子的圍攻之下。

 

11

 

在邊江的帶領下，我們有驚無險地逃出市中心基地。

 

聽著從基地方向傳來的槍聲、尖叫聲，我的心久久不能平復。

 

我面前好像有一個謎團，差一點就能顯現出來。

 

這次襲擊讓市中心基地元氣大傷，S傷無數。

 

傳來的消息說，是不法分子覬覦基地的大量物資，勾結內部人員進行侵略。

 

還好市中心基地實力雄厚，抗住攻擊。

 

否則，就如同上輩子邊江的結局，不復存在。

 

倒是我的妹妹，她救回了幾名不幸被喪屍咬傷的人。因此名氣大漲，人們稱她為“救贖天使”。

 

至於治療過程，並無人透露。

 

我不禁冷笑，其中的苦楚隻有妹妹自己知道，吃到苦頭之後是否能繼續嘴硬。

 

這幾天基地裡鬧哄哄的，治愈異能的存在讓人心浮動。

 

邊江的臉色很難看，連笑容都維持不住，他始終不松口，我知道是因為我。

 

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他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好。

 

隻可惜我現在才看懂他的良苦用心。

 

這一次，輪到我幫他了。

 

「孟晚提出的要求，是不是我？我願意前往市中心基地。」

 

不等邊江反應，我拉起他的手鄭重其事地說道：「你要相信我。」

 

他深深地看我一眼，點頭答應：「好，但我跟你一起去。」

 

就算他不說我也會帶上他。

 

邊江的異能並沒有實戰能力，但他是精神異能，能通過腦電波幹擾、聯絡他人，甚至S人。

 

與妹妹上次分開還沒幾日，以至於她站在我面前時，我有些恍惚。

 

她臉色蒼白得如白紙，身穿白衣，像是遊離在世間的鬼魂。

 

她扯了扯幹裂無色的嘴唇，強撐著精神說：「姐姐，我說過搶到異能是我最明智的選擇。」

 

「這次可沒人因為你是基地長來救你了，我如今是最高保護對象。」

 

「現在輪到你們來求我了，給我下跪。」

 

邊江直接冷笑一聲，妹妹見我們不為所動，憤怒到眼睛發紅。

 

她指著邊江，手微微顫抖，口不擇言道：「為什麼你要對姐姐這麼好，上輩子就是姐姐害S你的！」

 

我怔愣在原地，而邊江一臉莫名，像看一個神經病。

 

妹妹十分滿意我的表情，嬌笑著說：「不法分子攻擊基地就是為了治愈異能！這輩子和上輩子都是同一群人！」

 

我如遭雷擊，突然腦子裡所有的點連成一根線。

 

上輩子，由於有人搗亂，我在引誘喪屍過程中被咬了一口，卻沒有屍變。

 

邊江得知這個情況後，沉默許久，親自將我趕出超市。

 

那時的我被仇恨蒙蔽雙眼，走之前都在咒罵邊江，忽略了他的忠告“管好你自己”。

 

走之前的前一夜，我於心不忍，救助了一個被喪屍抓傷的小孩。

 

看著小孩幹淨的眼，我心裡暖暖的。

 

現在想來，這一舉動被有心之人看在眼裡，他將消息傳出去。

 

引來了超市的傾覆，邊江也喪命於此。

 

12

 

“我把邊江害S了。”這個念頭一直盤旋在我腦海裡。

 

我心中大亂，緊閉雙眼，甚至有些站不住。

 

妹妹囂張的笑聲在耳邊回蕩。

 

「真好笑啊，你不是愛恨分明嗎？還跟我說什麼不救我，是因為我置你於S地。」

 

「到頭來你害S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邊江眉頭緊鎖，攬過我的肩膀，溫和地說道：

 

「我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但是現在的你很好，對我也很好。」

 

「就算真的有上輩子，我想你也是無心之舉。」

 

我睜開眼，跌進邊江那如墨般的眸子。

 

他的堅定與溫暖，感染了我，我逐漸找回主心骨。

 

我反握住他的手，誠懇地說道：「對不起。」

 

妹妹看到這一幕，怒火中燒，尖聲叫道：

 

「來人！給我把這兩個人往S裡打！」

 

妹妹沒說謊，她在基地有十分高的地位，此刻一聲令下一堆人衝了進來。

 

心中的結解開，我再無所顧慮，目光堅毅地看向妹妹。

 

「我是主動赴約的，今天來就是來了結一切的。」

 

「就讓你見識一下，你認為沒用的雷系異能，真正的威力。」

 

妹妹聞言，笑得花枝招展，險些背過氣。

 

可當看到銀色電弧布滿整個大廳，她臉色卻逐漸陰沉。

 

我雙手釋放出無比強大的雷電，方才衝進來的人盡數倒地不起。

 

妹妹不可置信地盯著我，「雷系異能怎麼可能做到這種地步？」

 

「我們倆，不是你S就是我亡，所以我這次來就是S你的！」

 

幾個跨步，我飛速移動到妹妹身前，再次將她壓在腳下，可她的身體跟上次比，輕如薄紙。

 

「你太自私了！你這是在滅S人類的希望！」妹妹強裝鎮定地說道：「在你SS我之前，就會有人來救我的。」

 

我勾起嘴角，我的目的就是引人來。

 

果然不多會兒，無數高層人物、異能者趕來。

 

「不要衝動，有什麼話好好說嘛。」趙國明氣定神闲地站出來。

 

我的手放在妹妹的頭頂，面無表情地說道：「廢話不多說，你們已經抽取我妹妹足夠多的血，數據也全部掌握，基本能催生出淨化劑，除了效果比不上妹妹的血液，沒有其他副作用。」

 

上輩子我就是這樣被圈養起來，他們對外宣稱我的異能才可以制造淨化劑，普通人根本不知曉真相。

 

我指了指邊江，臉上露出勢在必得的笑容。

 

邊江的異能，足以做到讓整個基地的人聽見，甚至更遠。

 

「我還能提供改良淨化液的技術。」

 

「怎麼樣，你是想全基地的人都知道真相，還是把孟晚交給我。」

 

「決定權在你，基地長。」

 

13

 

「為什麼？！我不相信！」

 

大廳裡的人轉眼全部退走，妹妹癱軟地坐在地上，神色恍惚。

 

「我吃了這麼多苦，到頭來居然是個能隨意遺棄的對象，哈哈哈哈哈。」

 

她癲狂的大笑，笑得淚水從眼角流出。

 

「憑什麼！憑什麼你上輩子就能這麼風光。」

 

我認真看著眼前的妹妹。

 

以前妹妹表現出來的隻是爭強好勝、愛慕虛榮，我從未想過她內心對我如此厭惡，想要我去S。

 

我搖了搖頭，輕聲說道：「那隻是你自以為是的風光，我說過那是生不如S，相信你這幾天也體驗到了，如果你繼續被控制，之後的日子隻會更加黑暗痛苦。」

 

妹妹似乎想到什麼，她瞳孔瑟縮，臉色慘白。

 

「他們不停用針扎我，切開我的身體……」

 

我平靜地將手放在她腦門上，「讓我來結束這一切吧。」

 

妹妹恐懼地搖頭，歇斯底裡地大叫著，「不要！那我這兩輩子算什麼！？我搶走不同的異能，為什麼每次都這麼慘！」

 

「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

 

我深深望進她眼底，一字一句說道：「是獲得異能的人不同，每個異能都是有用。」

 

「你到現在都不肯承認嗎？上輩子是你自己不肯吃苦，拿著利刃卻讓它蒙塵。這輩子你對異能十分自信，過早宣揚開，讓自己成為了個活靶子。」

 

妹妹目光呆滯，似乎方才的大吵大鬧使她力竭。

 

明知她與我已經是你S我活的地步，我眼前還是浮現起末世來臨之前的她。

 

我轉頭看向邊江，輕聲說道：「給她個好夢吧，讓她回到末世降臨前，我父母還沒S之前。」

 

邊江拍拍我的肩膀，溫和地說道：「你的要求我一定滿足。」

 

轉頭對妹妹露出標志性的笑容，抬手釋放異能。

 

妹妹再也沒有掙扎，目光沒有焦距地看向前方，露出甜美而又狡詐的笑容。

 

直到最後，她臉上帶著一絲解脫。

 

事後，我如約將淨化劑改良技術交給了技術人員。

 

趙國明表情如常地跟我們聊天，從邊江那裡要到了好處，這件事就算平了，似乎從始至終就沒有孟晚這個人。

 

「終於結束了。」

 

我走出市中心基地大門，如釋重負，身體似乎都輕盈幾分。

 

「我SS了自己的親妹妹，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殘忍。」

 

邊江無所謂地說道：「這是她應得的，她早已不顧姐妹情誼，幾次想害你。」

 

「在我眼裡，你都是對的。」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我錯愕的同時，有些不自在。

 

他耳朵有些紅，也有些別扭，「雖然現在說這些不是個好時機……」

 

「那就憋著別說。」

 

邊江表情吃癟，引得我哈哈大笑。

 

「邊基地長，還是想想怎麼建設你的基地吧。」

 

兩人開著車，駛回屬於我們的基地。

 

我也終於可以專心建設基地。

 

創造真正的希望之光。

 

而不是充滿血腥、飄渺的希望。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