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機美人:東風破

第4章

他飲了酒,俊臉泛著薄紅,他就那麼盯著我看,直到我挨近。


 


我親自給安子期倒茶,他卻掐住了我的手腕,將我拉近,半盞茶都濺在了他身上。


 


他的目光落在我露出的鎖骨上。


 


這衣裳是無雙準備的,的確薄透了些,倒也涼快,我並不排斥。


 


安子期顯然會錯了意,薄唇輕扯,笑了笑:「你是為了報復蕭宴?你就這麼在意他?因為吃醋,都能做到這份上了?蕭宴要娶太子妃了,你就對我投懷送抱?」


 


我一頭霧水。


 


這人真有想象力。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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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安子期正拉扯間,門外有男子敲響了房門。


 


安子期道:「進來。」


 


男子一進門,見我在安子期懷中,他先是錯愕了一下,立刻垂下眼眸,不敢多看。


 


安子期催促:「有事就說。」


 


男子再度錯愕,抬眸多看了一眼,似是猶豫。


 


安子期又道:「無妨,不是外人。」


 


這下,不僅是男子錯愕,我也愣了一瞬。


 


我已經不是外人了麼?


 


男子這才敢如實稟報:「殿下,方才收到大庸都城的飛鴿傳書,那張王宮布防圖是真的,咱們的人也尋到了通往王宮的密道。」


 


安子期看向我,卻對男子道:「知道了,出去。」


 


男子很快離開,還貼心的從外面關緊了房門。


 


我這才略顯委屈埋怨,說:「大殿下現在總能相信我了吧?」


 


安子期的心情突然就陰轉晴了,他忽然結巴:「那、那個……你想看煙花麼?你來臨安這麼久,還不曾去逛過臨安都城的夜市,比起大庸都城,有過之而無不及。」


 


是我看花了眼麼?


 


他有點含羞帶怯是甚麼意思?


 


我自是願意的。


 


安子期這塊肉,當真不太好啃。


 


一日拿不下他,我便一日無法實施自己的計劃。


 


我一點頭,安子期便帶上我出門。


 


他沒有給我戴幂籬,而是堂而皇之讓我站在他身側,仿佛是在宣示主權。


 


看得出來,安子期頗受百姓敬仰愛戴,更有大膽者,直接給他遞送繡帕和鮮花。


 


安子期又將鮮花轉交到我手裡,引得姑娘們紛紛嘆息,芳心碎了一地。


 


我道:「大殿下如此做派,怕是會傷了姑娘的心。」


 


安子期面無他色:「那又如何。」


 


我啞然,好一個渣漢子。


 


不多時,我與安子期正闲逛,忽然之間,一根箭矢從不遠處射了過來,安子期眼疾手快,揮袖擋開。


 


而恰在這時,數名持劍黑衣人圍攻了過來。


 


安子期的隨從拔劍相護。


 


我找準時機,在一把長劍刺向安子期時,我衝了過去,擋在了安子期面前。


 


安子期大喊:「孟姜!」


 


我的肩頭被刺中,好在安子期下手極快,長劍並未刺穿。


 


安子期踢開黑衣人的同時,一把將我抱住。


 


我在他眼中看見了急切與心疼。


 


這明明就是個男子望向心悅之人的眼神。


 


人在尋常時候可以偽裝,可在危機之時卻是極難演出來的。


 


我被他打橫抱起,幾名心腹應對黑衣人,安子期帶著我先行一步。


 


可他不知道的是,我已經認出了黑衣人的招數。


 


是蕭宴派來的。


 


我的臉埋在安子期懷裡,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我揚唇笑了笑。


 


甚好!


 


事態離著我預先的計劃,又近了一大步。


 


安子期親自給我檢查傷口,我剛要遮掩,卻被他扒開了衣襟,他耳垂泛紅,道:「別躲,有哪裡是我還沒看過的。」


 


我:「……」


 


此前二人演戲,倒是差一點就徹底坦誠相待了。


 


13


 


自刺S事件之後,安子期對我的態度大變,不再陰陽怪氣。


 


我肩頭的傷口也很快結痂。


 


安子期看著我的眼神,也愈發滾燙起來。


 


但這還不夠。


 


於是,我故意尋了機會,讓無雙領著我出門。


 


安子期對我的包容程度,比一開始要高出太多。


 


我已經可以踏出府門了。


 


無人知曉,我早就對臨安的情報了如指掌,自是了解臨安太子的習性。他好賭、貪色、殘暴。


 


今日,我稍作打扮,故意路經臨安太子經常光顧的地方。


 


安子期將我搶走一事,本就讓臨安太子極為不爽。


 


故此,見到我時,臨安太子毫無疑問起了心思。


 


我被堵在了茶樓。


 


我示意無雙立刻折返,去搬救兵。


 


臨安太子盯著我上下打量,折扇挑起我的下巴,像在打量著獵物,笑得淫邪:「孟姜,又見面了。王兄倒是很會金屋藏嬌,將你養得極好。可你本該是孤的玩物。」


 


我擔心安子期來得不及時,便設計周旋,笑了笑,道:「太子殿下,你與我見過的男子不太一樣。」


 


他果然好奇了,問:「哦?哪裡不一樣?」


 


我像哄孩子一樣哄他:「你讓我見之難忘。難怪臨安太子之位,會落在你頭上。不瞞殿下,我在大庸時,便對太子殿下的風流韻事略有耳聞。」


 


「久聞太子殿下擅戰,還極討女子喜歡。」


 


臨安太子臉上的欲色已經十分明顯,他又湊近,呼出的酒氣噴在我臉上:「既然你如此欣賞孤,那就跟了孤。」


 


我忍著胃裡翻騰,眨眨眼,誘他上鉤,道:「太子殿下想玩遊戲麼?你我比比酒量,一方喝下一盞酒,另一方就脫下一件衣裳。」


 


臨安太子明顯愣住。


 


我挑釁他:「怎麼?太子殿下玩不起?」


 


臨安太子當真經不起一點挑釁,這就被激起了好勝心:「來人!備酒!」


 


我先一步開始:「太子殿下,我先來。」


 


我喝得極慢,但臨安太子極有耐心,待我飲下一盞,他一臉興奮,火速褪下他自己身上的衣袍。


 


輪到他自己時,他幾乎是灌了下去。


 


我也按著規矩,褪下外裳,露出裡面的薄紗內襯。


 


臨安太子的眸子發光,仿佛下一刻就要開啟捕獵。


 


而片刻過後,再次輪到我脫衣時,酒樓雅間的門被人從外面踹開。


 


安子期雙眸赤紅,無雙哭哭啼啼:「大殿下,快救救孟娘子!」


 


無雙知曉臨安太子對待女子的手段,以為我遭受了酷刑。


 


此刻,臨安太子還未反應過來,安子期已經徹底失控,脫下外袍將我包裹住,下一刻,他便對臨安太子一頓拳打腳踢。


 


場面一度混亂。


 


14


 


安子期剛與臨安太子正面衝突,便證明他已經有實力對抗。


 


我不過是添了把火。


 


安子期將我帶走,我借著酒意往他懷裡鑽,紅著臉問他:「我有沒有給你惹麻煩?」


 


安子期不語,隻將我抱緊。


 


他雙臂如鐵,勒得我有些疼。


 


男人以為我醉了,在我耳畔喃喃道:「很快就無人可以欺你,你相信我。」


 


我自是相信的,不然又豈會費這麼大勁,布局了這麼多年。


 


自幼時,我偶然一次機會,窺聽到了不得了的秘密。


 


得知父兄的S,並非偶然。


 


我的母親也沒有S,她被困在了不見天日的深宮裡,成了君王的金絲雀。


 


我的舅舅更是出賣了母親。


 


而今,舅舅的女兒,成為了我的替身,即將嫁給我的未婚夫,當上太子妃。


 


彼時,我正當年幼,無法復仇。


 


所以,我盯上了敵國質子——安子期。


 


他果決剛毅,甚是懂得蟄伏。


 


我溫暖他,給予他幫助,吸引他的注意。


 


甚至於,咬他的那條毒蛇,也是我放出去的。


 


我給他吸走蛇毒,讓他誤以為我是他的救命恩人。


 


崔將軍的遺孀是我的手帕交,若非君王苛扣糧草,忌憚崔家,她的夫君也不會陣亡。


 


我與她聯手演了一場好戲。


 


而我也冒S賭了一次。


 


我了解蕭宴的為人,他心悅我,但更愛他的江山和名譽。故此,他一定會舍棄我,選擇救下將門遺孀。


 


讓我更驚喜的是,安子期果然還記著當年恩情,也不枉我少時攻略了他大半年。


 


此刻,我在安子期脖頸上蹭了蹭,裝作無意間觸碰到了他的喉結。


 


男人低低悶哼了一聲。


 


我喚他:「子期……」


 


他怔愣住,失神片刻。


 


我繼續喚他:「子期,幸好是你。」


 


他像是不可置信:「你……覺得,遇到我,甚是幸運?」


 


我乖巧點頭,像極了酒後吐真言的樣子,帶著幾分感情又喚了幾聲:「子期,幸好遇到的人是你。」


 


回到府邸,我被抱上榻時,雙臂圈著安子期的脖頸,不允許他離開。


 


男人眸色沉沉,嗓音已經喑啞到了極致:「你不後悔?你看著我的眼睛,確定沒有認錯人?」


 


我心中大驚。


 


他明明心悅於我,卻如此這般謹慎。


 


還真是純情啊。


 


我昂起脖頸,吻上他的下巴,吐詞不清,卻又曖昧至極:「子期……你是子期呀。不愧是我的子期,逃離大庸後,還在臨安好好活了下來。我知曉你這些年有多不易,我一直讓探子打聽你的消息,聽說你遭了很多罪,割肉給老臨安王當藥引子,才保住了性命。」


 


我紅了眼眶,宛若對他心疼到了極致。


 


15


 


套路總是得人心。


 


演出來的深情,格外讓人動容。


 


更何況,安子期這些年一直惦記著我。


 


當他發現,他心裡寄掛的女子,也一直念著他,這對他而言,便是無懈可擊的美人計。


 


幸好我喝了幾盞酒,不然,當真招架不住他的熱忱。


 


他也果然一直在藏拙,表面的溫文爾雅皆是假的。這人渾身都是結實的肌理,斑駁錯落的疤痕是他的勳章。


 


眉黛羞頻聚,朱唇暖更融。


 


幾次蘇醒又昏睡後,已是天明。


 


安子期的眉眼變得格外溫柔。


 


我試圖推搡,他卻附耳輕笑:「昨晚得罪了,貪戀已久,終於得償所願,還望見諒。」


 


好吧……


 


我諒解!


 


畢竟,我也是好不容易才釣上了這條魚。


 


安子期不舍得離開,他滿目柔情,與平日裡截然不同。


 


我懷疑他暗戀我已久,但我不會說出來,而隻會裝作暗戀他多年。


 


男子總會輕易相信一個全心全意深愛著他的女子。


 


安子期還想膩歪,門外有動靜傳來,是太子。


 


他在門外叫囂:「王兄!你給孤出來!那個狐狸精總不能纏了王兄一夜吧?!看來王兄根本不知她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