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兒子也滿臉憤怒地看著我。

 

“這是怎麼了？”

 

沒等我說話，兒子就伸手指著我。

 

“媽媽剛剛想要把弟弟摔S，把弟弟嚇著了！”

 

我滿臉不可置信地看向兒子。

 

剛剛他明明就在旁邊，知道我什麼都沒做！

 

“我沒有！”

 

顧南風再看向我的眼神裡，滿是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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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晚清，我真沒想到你會如此歹毒！”

 

“你口口聲聲說你沒有，難道說兒子會冤枉你不成嗎？！”

 

“你別忘，他可是你的兒子啊！他還這麼小，他會撒謊嗎？！”

 

沒有人相信我。

 

寒意遍布我的全身。

 

“沈晚清，我真是對你失望至極！”

 

顧南風不由分說，一把將我拽出了車外。

 

我跌倒在地上，看著疾馳而去的車影，隻覺得渾身冷得刺骨，仿若靈魂被抽離。

 

我知道。

 

從這一刻起，我和顧南風徹底結束了。

 

7

 

我沒再回去，隻是委託律師辦理了離婚手續。

 

我本以為一切就這麼結束了。

 

可沒想到，半夜的時候，顧南風帶著一群人衝進了我現在住的別墅。

 

他一把將我從床上拽了起來。

 

“沈晚清，你究竟要怎麼樣才願意放過林夕？”

 

他猛地將我甩到地上。

 

兒子也站在旁邊滿眼寒光地怒視著我。

 

“我真是不願意承認，你這麼歹毒的人是我媽媽！”

 

我跌跌撞撞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你們無緣無故跑到我家裡來發什麼瘋！”

 

“我發瘋？！”

 

顧南風將一沓照片甩在了我的臉上。

 

“我倒想問問你，你究竟是不是瘋了！”

 

“林夕到底哪裡惹了你，你就這麼不願意放過她！”

 

“上次張貼告示，現在又把她的床照發到各個小區，要不是兒子發現得早，隻怕她現在就已經聲名狼藉了！”

 

照片刮得我臉生疼。

 

我隨手撿起一張看了一眼。

 

是林夕渾身赤裸抱著顧南風上下起伏的照片。

 

顧南風被馬賽克遮擋住了，唯有林夕的模樣格外清晰。

 

想來，這便就是顧南風當初被下藥時他們的照片了。

 

我一把撕碎了照片。

 

“顧南風，你被兒子下藥的事情我根本就不知道！”

 

“林夕懷孕的事都是到了預產期的時候，你才告訴我的！”

 

“你覺得，我會有機會拍到這些照片嗎？”

 

從前最相信我的顧南風，此時哪怕這件事錯漏百出，他也直接給我定了罪。

 

顧南風呆愣在原地，像是在思量我說的話。

 

兒子卻朝著我嚷嚷了起來。

 

“除了你心思有這麼歹毒之外，還能有誰會拍這些照片！”

 

“你一直就對林夕不滿，上一次你就想要害S我弟弟，現在又想要害S弟弟，你就是想要一個人獨佔爸爸！”

 

我突然意識過來看向兒子。

 

“藥是你下的，隻怕這照片也隻有你或者林夕能夠拍吧？”

 

此時的我已經看清了面前的兒子。

 

他早就已經不再是那個會抱著我，一遍遍說著最愛媽媽的兒子了。

 

“我……”

 

兒子的眼神有一瞬的閃躲，但很快就抱著顧南風的大腿哭了起來。

 

“爸爸，我的媽媽怎麼會突然變成現在這幅模樣啊！”

 

“她不僅要害S林夕和弟弟，現在竟然還把這一切都怪在我的身上！”

 

“她是不是明天就馬上要害S我了啊，爸爸我好怕啊……”

 

顧南風的身子一顫。

 

看向我眼神裡，又冰冷了幾分。

 

“沈晚清，兒子才多大，他怎麼可能去拍這種照片，又怎麼可能誣陷你！”

 

“你現在真是滿口謊話！我對你真是失望到了極點！”

 

我冷笑了一聲。

 

“他不可能拍這些照片？那他給你下藥的時候你怎麼就沒想想他才多大？”

 

“還是說，他根本就沒有下藥，你和林夕這一切都是你主動自願的！”

 

我的話剛說完，顧南風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顧先生，您夫人失血過多，您……”

 

電話裡在說什麼，顧南風已經聽不下去了，他拽著我就往外奔去。

 

“沈晚清，林夕要是有個什麼萬一，我讓你償命！”

 

我的耳邊卻隻是不斷回響著剛剛那句話。

 

夫人……

 

在顧南風的心裡，原來林夕已經是他的夫人了。

 

8

 

到了醫院的時候，林夕還在手術室裡。

 

護士焦急地將情況簡單說了一遍。

 

“你們送過來的時候本來她還隻是情緒激動，可是看到手機的信息後，她就給自己割了幾刀。”

 

“這次割到的是大動脈，好在我們發現的及時，不然此時她已經是一具S屍了。”

 

“隻是她現在失血過多，我們的血庫裡已經沒有合適的血型了，你們還需要……”

 

護士還沒有說完，顧南風就拽著我站到了她的面前。

 

“她的血型和林夕是一樣的，抽她的！”

 

看見是我，護士的眼神裡滿是鄙夷。

 

“又是你。”

 

我隻感覺渾身不自在，我剛想要抽出手，卻被顧南風給拽得更緊了。

 

“還麻煩趕緊抽血吧，畢竟要救林夕。”

 

護士有些為難。

 

“一個人隻怕不夠，至少要三個人的血漿……”

 

顧南風身子瞬間一僵。

 

兒子在這時推了我一把。

 

“就抽我媽媽的，她是罪魁禍首，你就算抽幹她的血都沒有關系！”

 

我沒有料到兒子竟然會說出這麼無情的話來，我滿臉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他卻也隻是搖著顧南風的手。

 

“爸爸，你救救林夕阿姨吧！”

 

“她是無辜的，如果她去世了，還不知道我媽這個後媽會怎麼對待林夕呢！”

 

顧南風偏過頭去，隱藏住眸中的不舍。

 

“護士，麻煩你先抽她的吧，我會盡快去找人來的！”

 

我猛地抽開手。

 

“不！我不同意！我一滴血都不抽！”

 

顧南風不看我，隻是命令保鏢壓著我在獻血同意書上，籤下了字。

 

我被綁在病床上，眼睜睜看著血液流失。

 

血失得越來越多，靈魂好像馬上就要被抽離出體內，我甚至連呼叫的力氣都沒了。

 

顧南風終於在這一刻喊了停。

 

被松綁後，我強撐著所有力氣從床上爬了起來。

 

“顧南風，你這是蓄意謀S，我會報警的！”

 

兒子猛地推開我。

 

“明明是你蓄意謀S林夕，要不是你她現在怎麼可能還在手術室！”

 

我閉眼深呼吸一口氣，強撐著從口袋裡掏出了早就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書。

 

“顧南風，籤字。”

 

“你要是不籤字，我馬上就報警！”

 

“到時候誰是誰非，一切由警察和法官來分辨！”

 

9

 

顧南風不願意。

 

兒子卻落淚婆娑地看向他。

 

“爸爸，你難道真的還想要讓媽媽繼續害林夕阿姨嗎？”

 

“還有弟弟，他才那麼小，你真的舍得他沒有親生媽媽，以後天天受後媽的氣嗎？”

 

後媽兩個字，像是哽在我心口的一根刺一般。

 

我靠在牆上，盡力讓自己不倒下去。

 

顧南風看了我兩眼。

 

“林夕，我沒得選……”

 

我冷笑了一聲。

 

他怎麼可能沒得選。

 

被下藥，他可以去找醫生，而不是隻能找女人。

 

哪怕是迫不得已，他也可以第一時間找我，但卻心存僥幸。

 

甚至在林夕懷孕的時候，他也可以和我說，但他卻隱瞞到了她的預產期。

 

其實他不過就是想要來強迫我答應。

 

而如今他卻又覺得一切都是我逼的。

 

真是可笑。

 

顧南風啊，他從來愛的人，都隻有他自己！

 

等著顧南風顫抖著手籤下字後，我毫不猶豫地抽走了離婚協議書。

 

等著處理完離婚，已經是一個月後了。

 

拿到離婚證的那天，顧南風帶著林夕一起來的。

 

比起上次我見到她的模樣，她豐腴了不少，也再沒有了之前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隻是在瞧見我的那一刻，她又迅速躲到了顧南風的身後。

 

兒子連忙也擋在了她的面前，仇視著我。

 

我冷笑了一聲，將離婚證在她面前晃了一眼。

 

“恭喜。”

 

我將南城的別墅重新布置了一下、

 

顧南風的最後一點悔意，是他把公司股份全部都留給了我。

 

我也沒有客氣。

 

離婚的這段時間裡，我漸漸發現，沒有顧南風的日子裡，我好像也過得不差。

 

甚至我不用再去苦心鑽研去想，顧南風和兒子喜歡什麼想要什麼，我隻需要將我自己擺在第一位就可以了。

 

這晚，我剛準備入睡，門就被敲響了。

 

兒子渾身湿漉漉地站在我面前，滿臉已經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

 

一見到我，他就朝著我撲了過來。

 

“媽媽……”

 

我盡力將他推出懷裡，可看著他顫抖的模樣還是沒忍心將他帶回了房間裡。

 

“爸爸不要我了……”

 

一杯熱水下肚後，他哭嚷著將最近發生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每次我一靠近弟弟，林夕就說我要害弟弟。”

 

“今天她故意把弟弟放在地上，還說是我把弟弟摔了……”

 

他將衣袖撩了起來。

 

“爸爸不相信我，他狠狠地抽了我一頓，還說從此以後，就當沒我這個兒子。”

 

“他要把我送回孤兒院……”

 

其實我早就料想到了這個結局。

 

林夕怎麼可能會任由兒子去爭搶屬於她兒子的一切呢。

 

隻是可惜，兒子一直沒明白這個道理。

 

見我滿臉冷漠的模樣。

 

兒子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媽媽，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林夕讓我這麼做的……”

 

“藥是林夕給我的，她說爸爸想要個孩子，如果我成全了她，那麼以後我還會在家裡有位置，可如果爸爸和別的人生了，那麼這個家就絕對不會再有我存在的意義……”

 

“媽媽，我是真的害怕，我害怕被拋棄，我隻能按照她說的去做了，媽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將他拉了起來。

 

“你說的這些我也幫不了你，畢竟我和你爸已經離婚了，你的撫養權也歸了你爸爸。”

 

“你今晚可以在我這裡睡，但是明天，你也隻能回去。”

 

兒子沒有料到我竟然會這麼說。

 

他還想說什麼，我已經回了房間。

 

等回到房間後，我將這段時間搜集來的所有證據，全部一股腦地發給了顧南風。

 

這裡邊有我特意在張貼那些申明的路上遺失東西，找到派出所去調取的監控錄像。

 

也有我之前在房間裡留下的監控拍攝的畫面。

 

其實這個監控我在之前也沒有想到。

 

那時候我說想要給家裡裝監控，但顧南風覺得不自在，就收了起來。

 

那天顧南風給我的照片裡，我正好發現了他和林夕正是在我房間裡發生的關系。

 

郵件才發過去沒多久，顧南風就敲響了我的家門。

 

“你給我發的那些，究竟是不是真的！”

 

我掏出了錄音筆。

 

裡邊是兒子給我說的所有話。

 

已經被陷害多了，我也有了防備之心。

 

顧南風呆愣地站在原地，聽著兒子說的一切。

 

房門在這時打開了。

 

兒子走過來，跪在了顧南風的面前。

 

“爸爸，都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媽媽……”

 

“這一切，都是林夕指使我做的。”

 

“林夕的孩子，也不是爸爸你的。”

 

10

 

我不知道顧南風是什麼時候走的。

 

隻是在一個星期後，顧南風帶著兒子跪在了我的家門口。

 

“晚清，求求你，見見我們好不好……”

 

他們已經在門口跪了兩天。

 

好在這裡是別墅區，並沒有無關的人跑來和我說三道四可憐他們。

 

我站在陽臺上，看著雨水將他們淋成落湯雞。

 

顧南風跪在地上，仰望著我。

 

“我帶著孩子去做了親子鑑定……孩子真的不是我的。”

 

兒子也在旁邊嚎啕大哭著祈求我的原諒。

 

“媽媽，我隻是害怕自己的位置被人搶走，我害怕爸爸會有親生孩子，所以才答應了林夕的要求。”

 

“我求求你，別不要我們。”

 

我冷眼看了他們兩眼，最後索性關上房門，眼不見心不煩。

 

直到兒子暈倒在地上，顧南風才踉跄著抱著他離開。

 

為了避免被顧南風再糾纏。

 

我把公司的股份全部都賣掉了。

 

這家公司曾經是我和顧南風經歷了風風雨雨才終於好不容易創建的，如今我和顧南風結束了，它也徹底不復存在了。

 

顧南風還是總來我的家門口徘徊，甚至有時候還是半夜。

 

保安終於忍受不了，將他綁走了。

 

在保安室裡，我不厭其煩地終於見了他一面。

 

顧南風一見到我，就直接跪在了地上。

 

他再沒了從前意氣風發時的模樣，胡子拉碴，眼底也全都是烏黑，一看便知道已經很久沒有睡過好覺的模樣。

 

“晚清，我已經把林夕和那個孩子送走了。”

 

“我以後和她再也不會有任何瓜葛！”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不該識人不清，我求求你，原諒我好不好？”

 

他哭得淚眼婆娑，保安們見狀紛紛退了出去。

 

“兒子上次等你發了高燒，現在感染了肺炎還在醫院裡，你去看看他好不好？”

 

我嘆了口氣。

 

“顧南風，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選擇的。”

 

“當初是你不相信我，是你面對漏洞百出的謊言，卻堅持想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

 

“顧南風，是你先負了我的。”

 

顧南風跪行著想要來拽住我的褲腿，我猛地往後退了兩步。

 

“顧南風，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和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

 

“我們既然已經離婚了，那就再也不會有任何的瓜葛。”

 

“至於兒子，我相信你會照顧好他的。”

 

我冷笑了一聲。

 

“畢竟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我現在終於明白，兒子從前為什麼總是會和顧南風比較親昵了。

 

兩個冷血無情沒有心的人，才會彼此惺惺相惜。

 

顧南風想要屬於自己的孩子。

 

而兒子想要顧南風所有的一切。

 

顧南風還想要說什麼，我毫不留情地往外走去。

 

“顧南風，如果你還來糾纏我，那我就隻能報警了。”

 

上次我說要報警，他選擇了籤下離婚協議書。

 

這次我說要報警，他選擇了頓住腳步。

 

我把南城的別墅也賣了。

 

走的那一天，我特意翻窗走的。

 

顧南風還拉著一直在咳嗽的兒子還是跪在門口。

 

保安已經被他們折騰怕了，索性也就任由他了。

 

“顧南風，再見。”

 

“願我們再不相見。”

 

再知道林夕的消息，還是從顧南風每天給我發的郵件裡。

 

他說林夕帶著那個孩子去找了親生父親。

 

可是卻被人亂棍打了出去。

 

原來她依舊是做了別人的小三。

 

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那人把孩子帶了回去，但卻把林夕送出了國外。

 

就連顧南風都沒了她的消息。

 

兒子的那場肺炎挺嚴重的。

 

其實早在接他回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他身子天生孱弱，不然也不會被人遺棄。

 

隻是我這些年來一直精心呵護，他的身體才終於好了不少。

 

顧南風每天都給我報告兒子的身體狀況，說他會一直等我。

 

我已經沒了興趣，直接把郵箱注銷了。

 

三年後，顧南風還是帶著兒子來找上了我。

 

“晚清……”

 

“我來了！”

 

聽到我的聲音，他眼中瞬間有了光。

 

可我笑了笑，越過他。

 

“是不是等很久了？”

 

男人揉了揉我的頭。

 

“等你多久，我都願意。”

 

“媽媽，這是我剛給你採的花，你看看好不好看？”

 

女兒揚著頭伸手找我要抱抱。

 

我笑著將她抱進了懷裡，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吻。

 

“寶貝你採的花永遠都是最好看的！”

 

身後的顧南風渾身顫抖。

 

兒子張張嘴，一句媽媽卡在了嗓子眼。

 

“晚清……”

 

我沒有回頭，一步一步朝前走去。

 

如今，我已經有了自己真正想要的一切。

 

至於顧南風，一切都該隨風散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