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你到底在哪？”

 

“求你了，快回來！”

 

每一天東八區的五點二十都會轉一筆錢進來。

 

每一筆都是五百二十萬的轉賬。

 

我把所有轉賬匯總還了回去，還給多嘴的路行知轉了五萬。

 

威脅他如果敢繼續用這件事情煩我，我就用手術刀把他閹掉。

 

他揶揄：“這五萬給我了，就是我的零花錢了哦！”

 

我沒理他，隻面無表情注銷了銀行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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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行知吃著棒棒糖，看著我笑。

 

本以為事情就這樣結束了。

 

可傅林深卻根據我的銀行卡操作IP發現了我的位置。

 

不僅如此，他還拖著箱子來到了哈佛。

 

現在，他正站在我面前。

 

6

 

傅林深一手打電話，一手拎著行李。

 

我隻瞥了他一眼。

 

便低頭繼續學習。

 

男人隻會影響我前進的腳步。

 

路行知在旁邊看好戲。

 

踩了踩我的腳，又碰了碰我的胳膊。

 

我忍不住煩抬起頭瞪他：“我不介意你當我的下一個解剖對象。”

 

傅林深的目光過於炙熱，我準備拉著路行知去食堂吃飯。

 

“喂？曉蘭？”

 

傅林深接到了馬曉蘭電話。

 

這都和我沒有關系。

 

實驗室還有一堆數據等著處理，本來我隻是趁著午休時間，順便去圖書館查資料。

 

沒想到偶遇路行知。

 

還有他。

 

傅林深卻上前拉住我。

 

“曉蘭，我還有事，一會給你回電話。”

 

他掛了。

 

“晚晚，我來這邊談業務，時間不多，給你準備了一份開學禮物，祝福你入學哈佛！”

 

我面無表情回頭，沒有接他遞來的行李箱。

 

狗腿子路行知笑著拉過拉杆。

 

行李箱卻紋絲不動。

 

我看了一眼，他倆的手都放在拉杆上，沒多說什麼，徑直走了。

 

傅林深很快回國了。

 

禮物兜兜轉轉最後還是送到了我的寢室。

 

看著那個礙眼的行李箱。

 

毅然決然我決定搬出去。

 

搬家那天，路行知說傅林深來找我的消息在圈子裡傳開了。

 

我顧著收拾東西，沒理他。

 

“他們說你這個粘人精根本就沒辦法離開傅林深三天。”

 

“還在打賭說你一周就要回國。”

 

“賠率500:1。”

 

“你先跟我說說，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我也買點！”

 

“賺點零花錢！”

 

他諂媚看著我笑，眼裡卻都是真誠。

 

我抬眼想讓他閉嘴，卻一頭扎進真誠的海裡。

 

真誠最會打動人。

 

7

 

青海有個學術項目落地需要我回國處理。

 

好巧不巧，剛好撞上傅林深的訂婚儀式。

 

一時之間覺得好笑。

 

他怎麼還在訂婚？

 

既然回國，面子還是要給夠，我抽空去到了他的訂婚宴。

 

隻是消息太多，我不得不一直低頭看手機處理工作。

 

傅林深一身煙味向我走來。

 

身邊跟著張弛也。

 

“鹿晚晚，今天是我們深哥的大好日子，你可千萬不要作妖！”

 

旁邊一個人附和：“今天來的可都是大人物！”

 

這個人之前壓住的是我左手？

 

我又回憶到了那場荒誕的情書分享會。

 

“據說陸家今天也會來人。”

 

“傅總居然能把陸家人喊來，真是年少有為啊！”

 

我沒功夫聽他們拍傅林深的馬屁。

 

助手在手機上催我，還有一個小時就要去青海了。

 

這次項目時間緊任務重，我不得不重視。

 

隻要把東西都還給傅林深。

 

我收好手機，點了點傅林深：“小叔叔，我有事跟你說。”

 

眾人眼神開始變得奇怪。

 

交頭接耳的小話不斷往我耳朵裡面鑽。

 

“我就知道，鹿晚晚還沒有S心！”

 

“鹿晚晚居然喜歡她的小叔叔，真是喪盡天良！”

 

“賤骨頭就是賤骨頭，還是想靠著男人往上爬啊！”

 

學術項目刻不容緩，我不願把時間浪費在這些闲言碎語上，便轉身欲走。

 

身後卻傳來傅林深陰森森地聲音：“你們在胡說什麼？鹿晚晚好歹是我傅家的人，討論傅家人，你們想好後果了嗎？”

 

傅家財大力粗，是無數人巴結的對象。

 

此言一出，瞬間鴉雀無聲。

 

隨後，傅林深跟上了我：“來了怎麼不說一聲，我讓人去接你。”

 

“不了。”我淡淡一笑，“小叔叔是有老婆的人了，不要再把心思過多的放在我身上，你過好你的日子，我過好我的日子。”

 

我真誠恭喜：“小叔叔，你結婚我的真的很開心。

 

傅林深用力抿嘴，眉頭皺了皺：“真的？”

 

我點頭：“真的，我現在才找回了自己。”

 

傅林深目光陰鬱，不知在想什麼。

 

可我再也不會在乎他的感受了。

 

到了貴賓室，我站在幾十個大大的行李箱面前。

 

摸出口袋裡的鑰匙，交給他：

 

“小叔叔，這是之前你送我的那套別墅鑰匙。”

 

“這是地下室鑰匙。”

 

“行李箱堆著之前你送的禮物，我基本都沒拆。”

 

我推了推離我最近的行李箱：“這裡是上次你帶給我的，密碼我不太清楚，我也沒開。”

 

“你這是什麼意思？”傅林深冷眼看我。

 

我一字一句：“之前是我不懂事，過分粘著小叔叔了，往後我不會再不懂事了。”

 

從小我就很黏傅林深。

 

上學要他送，放學要他接。

 

大學也要報一個離家最近的。

 

我生活中的每一天都有他。

 

同樣，他也是。

 

在他確實很忙不能陪我的時候，就會給我送來禮物。

 

我有一屋子的禮物，被我鎖在了別墅地下室。

 

隻有我一個人有鑰匙。

 

現在這串鑰匙，我要親手交給傅林深。

 

他不可置信地盯著我，往後微微退了幾步。

 

像是承不住鑰匙重量一樣，身子甚至晃了晃。

 

8

 

助手打電話催我，我來不及顧及傅林深的情緒波動。

 

他不伸手接。

 

我就匆匆把鑰匙放在桌上，接著電話走了。

 

這趟青海之旅很順利，我成功成為了項目的第二負責人。

 

路行知對我怨氣滿滿，衝到我家像條癩皮狗一樣攤在沙發上。

 

我從傅家搬了出來。

 

路行知是第一個客人。

 

“你去青海也不給我打招呼，害得我到處找你的人！期末考又錯過了！”

 

我笑著解釋：“項目情急，沒顧得上聯系你了。而且，別什麼都賴我哈！”

 

“反正我回國找你了，你說吧，怎麼賠償我？”

 

路行知一臉耍賴樣。

 

我隻好問他：“你想要什麼？”

 

他但笑不語。

 

“你知道嗎？傅林深在跟蹤我。”

 

傅林深在搞什麼鬼？

 

“他為什麼跟蹤你？”

 

“你說呢？”

 

青海項目是保密的，我沒告訴路行知，自然也不會告訴別人。

 

但我不敢想傅林深是為了找我才去跟蹤路行知的。

 

沒這個必要，我也不想自作多情。

 

我沉默著不知道怎麼回答。

 

幹脆直接撥通了傅林深的電話。

 

“傅林深，你到底想幹嘛？”

 

“你在調查我？”

 

“還有，你不要騷擾到我的朋友，咱們倆的事情已經處理好了！”

 

傅林深卻牛頭不對馬嘴：

 

“鹿晚晚你被騙了！”

 

“你知道路行知的真實身份嗎？”

 

“他一直在刻意接近你！”

 

電話被路行知搶走了。

 

直接掛斷。

 

我不解看著他。

 

“有些事情我希望可以親口告訴你。”

 

路行知有點緊張。

 

很難看到他如此一本正經的樣子。

 

我從包裡拿出了那枚胸針，“你想說這個嗎？”

 

9

 

他點點頭，說要給我講一個很長的故事。

 

有一個叫路行知的小男孩，其實姓陸。

 

他是大名鼎鼎陸家的人。

 

但陸家的人都不太喜歡他。

 

第一次見那個女孩，是在女孩十八歲的生日宴會上。

 

他當時還隻是陸家私生子，沒有真正進入到陸家交集圈中。

 

所以他不得不被喊著參加一些小聚會。

 

他並不是那些為了巴結女孩小叔叔而去找女孩跳舞，他就是單純覺得那個女孩很好玩。

 

看著女孩像一個精美的商品一樣被人試用。

 

看著女主目光灼灼盯著小叔叔卻得不到一點回應。

 

他想近距離看看這個小女孩。

 

所以，他邀請小女孩跳了最後一支華爾茲。

 

而後，陸家家族內鬥加劇，女孩誤打誤撞救了正在被追S的路行知。

 

他情急之下給了女孩一枚有陸家家徽的胸針，當作謝禮。

 

那是他媽媽的遺物，是陸家媳婦的象徵。

 

也是他被追S的原因。

 

後來，路行知靠著胸針，拿到了其背後的股份，順風順水，成功掌管了陸家。

 

這時，那個女孩受盡了情傷，灰溜溜地去國外讀書。

 

所以，男孩也追了過去。

 

天色逐漸暗了，客廳裡隻有角落的落地燈發出昏黃的光。

 

我看不清路行知的臉。

 

弄不太清他想說什麼。

 

我笑著打哈哈，打算把東西還給他。

 

“你早說呀，早說這個胸針這麼珍貴，我就還給你了！”

 

這麼有意義的東西，我不敢要。

 

他卻一把按住我的手。

 

和我一起握住這枚胸針。

 

我用力抽回手，不看他。

 

我和他的影子被投到牆上，影影綽綽的，像是兩個正在擁抱的人。

 

“你知道麼？傅林深以為這個胸針是我送給你的定情信物。”

 

“……”

 

“所以他害怕你會離開他，公開了你寫給他的情書，逼著你說你愛他。”

 

“你怎麼知道？”我驚訝地問。

 

路行知好像對我的事情格外上心，但我拿不準他的態度。

 

他目光灼灼看著我：“你的事，我都知道。”

 

我面色發沉，不太願意深聊。

 

這……

 

“鹿晚晚，我喜歡你！”

 

我連猶豫都來不及，牆上的影子真的抱在一起了。

 

他隨即松開我，把我拉到陽臺上，堅定地摟著我。

 

衝著萬家燈火，衝著川流不息，衝著人山人海。

 

他大聲喊出來：

 

“我，路行知，真的真的好喜歡鹿晚晚啊！”

 

“鹿晚晚，你可以當我女朋友嗎？”

 

熱烈而光明。

 

不知道為什麼，我腦海中蹦出來這四個字。

 

10

 

在他的軟磨硬泡、浪漫攻勢下，我頭腦一發昏，就答應做了他的女朋友。

 

那時候，他激動的那個勁兒……我都形容不出來。

 

雖然我現在是他的女朋友，可他也知道我沉迷學術。

 

於是不等我開口說走，他便送我去了機場。

 

路行知給我系好圍巾後，滿眼不舍的跟我告別。

 

那眼眶湿漉漉的，好像被我遺棄的小狗。

 

我一時忍不住心軟了，輕輕抱了抱他。

 

然後大步朝前走了。

 

一個月的科研對我來說轉瞬即逝，做完最後一組項目時，我終於打開了手機。

 

開機的瞬間，路知行的電話就進來了。

 

好巧。

 

我正準備給他打電話來著。

 

我告訴他，我準備他挑選特產，問他想要什麼。

 

他沉默了一會，說想見我。

 

好奇怪，我心跳忽然加速了。

 

掛斷電話，我暫別同事立即踏上返程的路。

 

想見他。

 

忽然特別的想見他。

 

嗡嗡。

 

手機忽然又進來幾條短信。

 

我以為是路知行的，趕緊打開看。，

 

“你幹嘛要去野山溝溝裡自討沒趣？”

 

“鹿晚晚，不要再來傷害自己。除了感情，你要什麼我都會給你。”

 

“我畢竟是你的小叔叔，我希望你過得很好。”

 

？？？

 

傅林深又在發什麼瘋？

 

壞我心情。

 

我刪掉短信，把他的新號碼也拉黑了。

 

收拾好行李，我開門準備離開。

 

一抬頭，看到路行知拖著幾個大箱子風塵僕僕地站在我面前。

 

箱子的輪子卡在碎石路上，都被他扯壞了。

 

“鹿晚晚，我忍不住來看你了。”他緊緊抱著我，頭在我的肩膀上蹭呀蹭，“你的味道真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