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周姨出來收拾完桌面，然後就把空間留給我們了。

 

聽瀾手裡拿著那個我媽斥巨資買的限量包，我摸摸我領包裡那個用了三年的地攤包，沒事兒，還能堅持堅持。

 

06

 

我媽和孟瑤不親，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的。我知道的，隻是覺得我媽對孟瑤說話比對我說話還官方。

 

可能是玉不琢不成器，我媽從小例行的教育就是摔打式教育，而孟瑤是個女兒，所以我媽也沒攔著我爸富養。

 

好像Ṱû⁵是那年，孟瑤霸凌了同校的一個姑娘，那個小女孩兒S了。

 

我媽抓著她的手，拉她去報警，頭一次，我看見我媽氣成那個樣子。

 

我爸找到那家人，發現那家人對那個女孩兒的S活並不在意，隻是問是公了還是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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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那會兒打電話，說孟家不能有坐過牢的人。

 

我爸拿錢擺平了這件事。

 

這些年裡，我有時候會在那個女孩兒跳樓那天去公墓裡看看，畢竟是因為我們家S的。孟瑤，按照我媽的話說，做錯了事，就應該坐牢。

 

我爸兩頭為難，一面是大家長，一面是養了那麼久的女兒。

 

我媽那次看著我爸說，養了那麼久，養出個蛇蠍心腸的女兒，這個女兒不認也罷。然後就ṭũ₆再也沒給孟瑤打過零花錢。

 

所以算下來，我爸為了養孟瑤，至少花了兩個億。

 

不能算了，再算下去，我怕我半夜衝進孟瑤的房間，讓她把花的兩億還回來。

 

心疼。

 

早上五點，我接到老二助理的電話。

 

「喂，是孟總嗎？」

 

我忍著起床氣應道：「你是誰？啥事兒？」

 

「噢，那個，孟老師說讓這個點兒給您打個電話，讓您去機場接他。」

 

我坐在床上一肚子氣，等接到老二，我絕對先給他兩拳。

 

下樓的時候，我看見了聽瀾。

 

「聽瀾？」我不確定地喊了一聲。

 

坐在沙發上的女孩兒抬頭，燈光微暗，她悄悄比了個「噓」的手勢。

 

「輕點兒，餘女士有睡眠障礙。」

 

昨晚我爸獨守空房，我媽跟妹妹睡的。

 

話說回來，這麼些年，我都不知道我媽有睡眠障礙。

 

聽瀾跟我一起出了門。

 

「孟總，你要去哪兒？」她像是一個不確定應該喊我什麼稱呼的女孩兒，最後選擇了一個疏遠的稱呼。

 

我看著她，止不住泛出心疼，本來應該是養在孟家的乖乖，怎麼就抱錯了。

 

「聽瀾，我是你哥哥。」

 

她眨了眨眼道：「我知道，但是孟總，你得給我一個接受的過程。」

 

我走到電梯門口，攀住電梯門，問她：「我去接你二哥，你要去嗎？」

 

「去吧。」

 

凌晨的空氣很是清新，我開的是我新買的跑車。

 

「不習慣在家裡睡覺嗎？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我一邊開車一邊說。

 

「有點兒奇怪，好像差點兒什麼被找回來了，又好像是一場夢。」她輕聲說，話語間的躊躇分明。

 

我笑笑，同她說一些我們家的趣事，比如說半夜看見老爸突然拿著枕頭站在門口，請不要害怕，那是被媽撵出來了。

 

小時候，老二被我一鞭炮嚇得在老宅亂竄，為此我跪了三個小時的祠堂。

 

還有媽看著雖然啥都不怕，但是隻要有一隻蜘蛛出現在她面前，三秒鍾破防，不破防你來打我。

 

妹妹聽得有些入迷，追問我怎麼知道的。

 

我能說我小時候抓了一群蜘蛛研究怎麼變身蜘蛛俠，然後被我媽發現，然後被我爸暴打一頓的事情嗎？

 

這也太不霸道總裁了。

 

07

 

我和老二有兩年沒見過了，要不是有時候會通電話，我甚至都不知道這個人還活著沒。

 

連當時的 DNA 樣本都是寄回來的！

 

就特麼離譜。

 

果然，老二還是一副人模狗樣的樣子。

 

「這兒。」我揮了揮手。

 

老二過來的時候，妹妹從副駕駛探出腦袋，老二呆住了，我舒服了，因為我看見妹妹第一反應也很呆。

 

不過他沒說錯話，我很失望。

 

「你就是聽瀾吧？」老二對妹妹頗有興趣。

 

妹妹笑著喊他孟老師，跟孟總一樣疏遠的稱呼。

 

「聽說你對醫學感興趣？我老師那裡有本孤本，我給帶回來了，見面禮。」

 

見面就忽悠妹妹，是不是就我沒給妹妹準備見面禮！

 

蘇助理辦事很有效率，我到公司的時候，房產證已經擺在我桌上了。

 

上面寫著我妹妹的名字。

 

處理好公司日常事務之後，我開始看昨天助理發給我的關於妹妹的事兒。

 

我越看越氣，越氣越看。

 

宋家有兩個女兒，一個是宋曉柔，一個是宋聽瀾。

 

聽瀾十歲的時候發現不是宋家的女兒，宋家覺得多養了別人家的女兒，所以對聽瀾的態度很糟。

 

十三歲的聽瀾打童工。

 

我媽再心黑也是十六歲才把我丟出去打工，而我本來應該嬌生慣養的妹妹，十三歲就被逼著自立。

 

聽瀾是今年年初改的姓，改成了溫，不是宋家夫妻的姓。

 

這一家人，做事也忒絕了。

 

氣得我心梗。

 

孟瑤暫且不說脾氣，好歹是沒怎麼虧待她的，雖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同樣的教育方式，我和老二沒出問題，偏生孟瑤就出了問題。

 

孟瑤在我們家養了十八年，花的錢絕對是超過了兩億，從衣櫃裡的各種高定，到後面我爸替她擺平的一切東西，說兩億都是少的。

 

我抓著手機的手有些發抖，這些年，聽瀾在宋家花的錢有超過二十萬嗎？聽瀾一筆一筆還回去那些錢，然後拿著戶口本替自己改了姓的時候，有沒有埋怨過不知道身在何處的家人？她會不會以為是我們不要她了？

 

老二憑借孤本，在妹妹面前地位直升。

 

我送的別墅，妹妹說過於貴重不敢收。

 

我媽瞅了我兩眼，這兩眼仿佛是在看智障。

 

我習慣了，吸了一口西瓜汁。周姨笑著端了一盤西瓜上來。

 

我爸裝模作樣看報紙，實際上我保證他一行都沒看進去。

 

報紙這種東西，我媽能看，我爸不能，因為在我家，實力證明，我媽才是那個霸道總裁。

 

最近老爸對孟瑤的態度冷淡了很多。

 

昨晚老爸手裡拿了一個禮盒，說是孟瑤送給他的。

 

是 Vessel 新上的那款領帶夾，上面鑲著碎鑽。

 

下血本了，這款領帶夾不便宜的。

 

孟瑤和妹妹還沒見過，從妹妹回來那一晚，孟瑤就沒怎麼出現在我家大廳了。

 

聽到孟瑤的名字時，我分明看見妹妹的身體抖了一下。

 

我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08

 

十月十八那天，我爸給孟瑤打了個電話。

 

宋家來了。

 

宋家父母長相精明，和孟瑤長得相像，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孟瑤不像是我們家的孩子，更像是宋家的孩子。

 

宋家父母拘謹地坐在沙發上。

 

妹妹面無表情地坐在另外一邊。

 

「聽瀾啊，你什麼時候回國了？」宋家媽媽笑著招呼妹妹，但是作為一個精明的大哥，我一眼就看出妹妹並不想搭理這個女人。

 

要是我的話，我也不願意搭理這個女人。

 

我皮笑肉不笑地說：「聽瀾是前幾天才回來，我媽思念女兒心切，這幾日聽瀾忙著呢。」

 

膈應不S他們。

 

孟瑤很快就回來了。

 

看著坐在沙發上的兩人，她的臉色變得很難看，眸色晦暗不明。

 

我突然覺得，這孟瑤，恐怕和宋家父母不是第一次見面。

 

周姨做好飯菜，相當於是一個認親的宴席。

 

但是孟家的女兒真正回來了，當然得有一個更Ťû³盛大的宴席，這宋家確實不是我們孟家的門面，他們自然跟這場宴席無關。

 

還好我家夠大，高門大戶，宋家隻是機緣巧合跟我們家抱錯了孩子，不然怎麼可能登得上我們家的門。

 

這點兒我還是有自信的。

 

若是他們待聽瀾好，我們不妨以誠相待，但凡從指縫裡漏出些小食，都夠這宋家活些年頭了。

 

但偏偏他們待聽瀾不好，有場我們一家人都在的宴席已經算是不錯了。

 

孟瑤渾渾噩噩坐在餐桌前。

 

聽瀾坐在我媽手邊。

 

「多謝你們讓我女兒不至於餓S凍S。」我媽眉眼淡然，說的話也輕，隻是看宋家人能不能分得清好歹，今天把孟瑤帶回去。

 

宋家媽媽臉色變了一下，不過片刻又恢復原樣。

 

我媽在宴席上，面不改色地說著要給聽瀾辦一場宴會，至於孟瑤，就讓宋家領回去，屋子裡的東西都打包帶著。

 

我想著那一櫃子當季新品，肉疼，不過也沒事，不帶走也隻能扔掉，怎麼可能把她的二手品給妹妹用呢。

 

老二一邊幹飯一邊給妹妹夾菜。

 

爭寵不是這麼爭的啊喂。

 

我看見了！妹妹的嘴型就是在叫二哥！我是老大！為啥妹妹不先叫我哥！

 

心煩意亂間，我媽同孟瑤槓上了。

 

孟瑤竟然跟老媽拍板？是個勇士，不過沒腦子，都在孟家生活十八年了，還不知道我家誰做主呢？

 

「是我跟你們生活了十八年！」

 

我聽了這句話，氣樂了：「我的錯，當年你落地我就該拉你去做個親子鑑定！」

 

十八年，花了我爸兩個億，她還有臉提？

 

一頓飯吃得亂七八糟的。

 

09

 

哦，對，我從小有個娃娃親，是董家的長女，同我媽一般的人物。

 

宋家父母竟然好意思說聽瀾在他們家養了十八年，已經有感情了，不如把聽瀾嫁給他家二叔的兒子，然後讓我或者老二娶孟瑤。

 

腦子瓦特了？想巴結上孟家想瘋了吧？

 

孟家什麼人家？宋家什麼人家？且不說家世，我或者老二娶了養在我們家的孟瑤，孟家的臉還要不要了？不用我媽，我爺爺的龍頭拐杖要麼打S我，要麼打S老二。

 

我媽皮笑肉不笑地把這一家子極品撵出去。

 

不對，還剩個孟瑤。

 

「宋家不算小家，隻是比不上孟家，」我媽開口比我幹脆多了，「你回去不算委屈。」

 

那我肯定就是一個贊同的大動作。

 

我爸皺眉，還沒說話，就被我媽瞪了一眼，不敢說話了。

 

老媽威武！

 

「媽……」孟瑤嗫嚅著喊我媽。

 

我媽冷眼一掃，道：「你這十八年在孟家的生活，算是搶的聽瀾的人生，我不同你清算已經很好了。」

 

孟瑤不無辜，我媽的態度說明一切。

 

想起妹妹在宋家的生活我就氣，氣憤之下，我給蘇助理的工資漲到八萬，讓他徹查孟瑤和聽瀾是不是認識，孟瑤是不是和宋家父母也認識。

 

「所以 Boss 半夜一點打電話就為這事兒？」

 

「態度端正點兒，」我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邊濃沉的月色，「找到了給你漲到十萬。」

 

我很聰明，為了避免蘇助理辦事不力，我還給他漲工資！

 

資本的世界，錢在我眼中隻是一串數字。

 

蘇助理辦事兒我放心。

 

昨晚睡太晚，到公司的時候兵荒馬亂。

 

處理好日常事務的總裁，跟條S狗一樣，那條S狗就是我。

 

癱在辦公椅上，門鈴響了。

 

架子不能丟，我麻利收拾自己坐好，氣沉丹田，喊道：「進。」

 

來的是董長立，我發小，小時候我一般叫他狗蛋。

 

「你怎麼有空登門？」

 

「我姐回來了，不然你以為你這樁小廟能請得起我這尊大佛？」

 

我笑罵道：「滾一邊兒去。」

 

和董家長女的婚約，是小時候定下的。

 

過去的時候，不僅董常青在，還有楚域在。

 

「你小子，什麼時候回來的？」楚域是我們三個中最有出息的一個，正妻的孩子，幹翻了兩個私生子，帶領自家企業走上了更高層。

 

還好我爸沒有那些汙糟事，不然可能淨身出戶。

 

「昨天剛回來，聽說你妹妹找回來了？」

 

頭大，這家伙怎麼聽說的？

 

董常青很忙，比我媽還忙，我百分百確定，如果我和常青姐結婚，我和我爸一個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