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她隻想求生

第3章

兩千年前,有個飛升的上神以自身血肉為代價,化成縹緲峰,才能把他們鎮壓起來。


 


如今縹緲峰弟子首要任務便是鎮守這些妖魔,以防他們逃出危害人間。


 


可這麼多年都相安無事,為何今日會突然毫無徵兆地破開封印?


 


難道是縹緲峰上出了什麼事?


 


我想不明白。


 


爹爹帶著眾多弟子前去應戰。


 


長老們合力開啟了結界,把青雲宗籠罩在一片金色的保護罩下。


 


我總感覺心裡慌慌的,不知道傾酒如何了,右眼皮也一直在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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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似看出了我的憂慮,出聲安慰:「縹緲峰有仙尊在,一切都會沒事的,不必擔心。」


 


我點點頭,希望如此。


 


遠處一大片黑壓壓的雲層,由遠及近。並伴隨著尖厲的嘶吼與吶喊聲,仿佛要撕裂耳膜。


 


我看見了很多長相恐怖的妖魔,散發著毀滅的黑氣,湧向了同門之中。


 


剎那間,天崩地裂,血腥味彌散開來。


 


身側的雷鳴鳥伸長了脖頸,悽厲地啼叫著,羽毛瞬間炸起。


 


我輕拍了拍它的頭頂,以示安撫。緊接著抽出霜靈劍,一個閃身便來到了混亂場中。


 


……


 


翌日,邪魔散去,下起了大雨。


 


血水與雨水混在一起,淹沒了宗門前的青石板路。


 


忽然,一道光影劃過,穩穩落在了肩上。是熾燕蝶,傾酒經常用它來傳信。


 


難道是傾酒?


 


我跟著熾燕蝶越走越遠,來到一處山洞旁。


 


然後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再醒來,便看到了雲瑤。


 


「好久不見,洛姐姐。」她勾了勾唇,笑得有些詭異。


 


我警惕地看向四周,這是一處斷崖,下面是深不見底的黑暗,彌漫著腐朽與S亡氣息。


 


「是你引我來的?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想要……你S啊!這裡布滿了結界,你逃不掉的。」


 


「或許你該聽說過,鬼哭崖。」她意有所指地看著崖下。


 


沒錯,我是聽過,鬼哭崖下面全是陰魂。掉下去哪怕是仙人也會被啃噬得屍骨無存,連魂魄都不剩下。


 


她甩了甩手中的長鞭,眼睛充滿了憤怒與仇恨之色,悽厲道:


 


「都怪你,因為你,師尊不要我了……可我不能沒有他啊,所以你去S好不好?」


 


說罷,一道鞭痕夾雜著疾風迎面而來。


 


我閃身躲開,反手奪過長鞭,狠狠還了她一擊。


 


可她卻不怒反笑,果真是個瘋子!


 


身後,一道聲音響起:


 


「阿青,你……」


 


我回頭,見是君則。他遠遠地站著,看著手拿鞭子的我,與滿身傷痕的雲瑤。眼裡寫滿了不可置信。


 


「師尊,您救救瑤兒!」


 


9


 


大意了。


 


很明顯又是白蓮花的手段。


 


我緊抿著唇,沒有出聲。看著瞬間哭得肝腸寸斷的雲瑤,沒忍住,又是一鞭子下去。


 


呼,感覺真好。


 


然後挑釁地看向斷崖對面的君則,「抱歉,手滑了。」


 


「這裡危險,我先帶你們離開。」他選擇視而不見,捏起一道光訣準備破開結界衝進來。


 


突然,雲瑤靠了過來,SS地抓住我的手腕,「你說,師尊是在意你,還是更在意我這唯一的徒弟?」


 


嗯?


 


我還沒明白,她便抱緊我往身後的鬼哭崖跳去。


 


「不要……」


 


……


 


好疼!


 


靈魂像是被撕裂般,徹骨鑽心。


 


除了被啃噬的痛,再也感受不到其他。


 


看不見也聽不見。


 


意識漸漸渙散。


 


……


 


最近,我總會聽到有個聲音在耳旁,時而哽咽,時而碎碎念。


 


「洛洛,院子裡的海棠花開了,你喜歡嗎?」


 


「我做了你愛吃的水晶冬餃,再不起來我可全吃光了。」


 


「你說,你怎麼那麼貪睡?」


 


「你理理我好不好?」


 


……


 


那聲音聽起來傷心極了,我好想去抱抱他,安慰他。


 


可怎麼都找不到人。


 


眼前除了迷霧還是迷霧。


 


「錚——」


 


突然,一道曠遠的回音響起,霧氣逐漸淡去。


 


緊接著是婉轉低沉的琴聲傳來,好似在哪聽過。我順著聲音的方向尋去。


 


映入眼簾的是個白發男子,他靜坐撫琴。整個人看起來很縹緲,仿佛下一刻,就如煙雲那樣消散了。


 


「你是誰?」


 


他唇邊笑意蕩開,「帶你回家的人。」


 


「你認得我?那我又是誰?」


 


「等你醒來便知道了。」


 


「這是最後一次為你彈琴,可惜再也吃不到桃花酥了。」他深深嘆息,聽起來很遺憾。


 


「那個人一直在等你,該醒來了,阿青!」


 


說完,他輕輕推了我一把,緊接著,我整個身體失重般向下墜去。


 


……


 


耳邊聽到淅淅瀝瀝的雨聲,睜開眼,看到熟悉的床幔後,那顆心才安定下來。


 


下一刻,一個身影撲了過來,緊緊地擁住我。


 


「傾酒,再不松開我要被勒S了!」


 


身上力道松懈了些,可他並沒有撒手。脖頸處一滴溫熱劃過,我想到了夢中那道哽咽的聲音,輕輕回抱住了他。


 


「對不起洛洛,都怪我沒能及時趕到。如果……如果我能再快些,是不是就不會……」他的聲音沙啞了起來。


 


「你沒有錯,而且,我很慶幸還能再見到你。傾傾!」這一刻,我隻覺得心裡暖暖的。


 


「你……剛叫我什麼?」


 


「傾傾啊,你不喜歡嗎?那我……」


 


「喜歡!很喜歡!」他忙出聲打斷,「以後也要這麼喊可好?」


 


「好。」


 


「是一輩子的那種。」


 


「嗯。」


 


看著那滿含期待的眼神,我想也沒想就應了下來。


 


可算是把他哄開心了。


 


自那日落崖後已經昏迷半個多月了,是傾酒一直在身邊陪我,照顧我。


 


醒來後,爹爹和大哥意有所指地說:「看樣子,過不了多久宗門會有場喜事要辦了,又熱鬧嘍。」


 


我隻能幹笑。


 


最近傾酒總喜歡黏著我,就比如今晚。


 


「洛洛,我不睡客房了行不行?就在你房間打個地鋪,這樣你夜裡口渴了,我還能端茶送水。」


 


「謝謝,我沒有半夜喝水的習慣!」


 


「那如果你做噩夢嚇醒的話,我剛好在……」


 


「放心,我一覺睡到大天亮!」


 


談判失敗,他垂眸一步三回頭地挪出房門。


 


背影說不出的落寞。


 


我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


 


算了,真是敗給他了。


 


起身來到隔壁客房,敲了敲門,沒人應。正疑惑,一聲輕笑響起:


 


「這麼快就舍不得我了呀!」


 


抬頭,隻見傾酒手撐著下巴,斜躺在我房頂上,滿臉寫著計謀得逞。


 


怎麼辦,好想把他打骨折。


 


10


 


一連幾日陰雨過後,我身體已經大好。


 


趁著天晴去花園裡轉轉,怕再躺下去都要發霉了。


 


轉角處,卻聽到有人議論。


 


「我親眼所見,審判臺上她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別提多惡心了。」


 


「嘖嘖,活該,偷盜禁物,勾結妖魔。若不是被仙尊保下,幾條命都不夠贖罪的。」


 


「唉,可惜了,堂堂仙尊卻被這個的徒弟害得神魂俱滅,真是孽緣……」


 


「你們在說什麼!」我沒忍住衝了出來。


 


見是我,她們神色有些慌張,「沒……沒什麼……是掌門下令不許與你說的。」


 


然後,頭也不回地跑掉了。


 


我:「?」


 


還記得掉入鬼哭崖最後一眼,是雲瑤被君則拉了上去。


 


這些日子又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爹爹不讓我知道?


 


想得入神了,沒注意到眼前,走著走著猝不及防撞進一片溫暖。


 


「我的洛洛什麼時候竟也學會了投懷送抱?」


 


抬眼看到傾酒,他眸子裡的笑意都快溢了出來。


 


他伸手輕揉我的腦門,「撞疼了沒,想什麼呢,這般入迷?」


 


「你們是不是有事瞞著我?」頓了頓,我又委屈道,「為什麼大家都不告訴我,你也一樣。」


 


他抬起的手臂一僵,緩緩放了下去。


 


半晌,才開口:「走吧,我帶你去個地方。」


 


縹緲峰下。


 


一尊石像穩穩地矗立著, 看著那有些模糊不清的五官,我還是認了出來。


 


君則。


 


傾酒說, 經過查明是雲瑤偷走禁物破壞封印,放出妖魔血洗仙門。她妄想顛覆三界。


 


君則為了重新鎮壓妖魔,以肉身祭天道化成仙石, 殒滅了。


 


「什麼時候的事?」


 


「你醒來的那天。」


 


忽然想起,夢裡那個為我撫琴引路的君則,一頭白發披散腰際,他說帶我回家。


 


……


 


後來, 我去見了雲瑤。


 


她被釘在審判柱上, 日日夜夜受刑。半邊身子已經腐爛, 卻依舊活著。


 


看到我,她眼裡迸發出陰狠,仿佛淬了毒。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你該很開心吧,他與我斷絕了師徒關系, 還活生生把我折磨成了這副模樣!」


 


「可他還是救下了你!」


 


她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舔了舔幹裂的嘴角, 「呵呵,真是可笑!保我不S, 在你眼裡是念舊情?他明明是恨透了我啊, 讓我求生不得, 求S不能。沒日沒夜受著腐骨噬魂的痛!」


 


「他在報復我啊,洛青青。你讓他來見我, 讓他來看看我如今不人不鬼的樣子!他怎麼可以這麼狠心!」


 


她發瘋一樣地喊叫著。


 


我想,她一定還不知道君則祭天的事, 那麼,我有必要親口告訴她。


 


「君則S了,若不是你破開封印,他也不會以仙軀鎮壓妖魔。雲瑤, 你最愛的人,被你親手害S了。」


 


她怔住了,不相信地搖頭,「不可能!你騙我對不對?我沒想讓他S的,我隻是,我隻是……」


 


可一切都好似注定了般,無論怎麼努力,也換不來他一個眼神。


 


「(我」笑著笑著, 流下了兩道殷紅的血淚。


 


我沒有再管她, 轉身離去。


 


……


 


我與傾酒的婚期,定在了下月初八。


 


算算日子, 還有十天。


 


之所以這麼急,完全是因為傾酒已成了青雲宗常客。


 


用他掌門師尊的話來說就是:「再不趕緊成親,徒兒都成別人家的了。」


 


大婚當日。


 


放眼望去是一片如烈火般鮮豔的紅色。


 


彩鳳鳥在空中盤旋,久久不願離去。


 


鑼鼓聲, 鞭炮聲, 歡笑聲充斥著每個角落。


 


傾酒迎著光朝我一步步走來,他身穿紅色喜服,在人群中格外耀眼。


 


他彎腰,小心翼翼將我抱起, 又落下一吻。


 


「洛洛,我來接你了!」


 


我想,我終於找到了那個滿心滿眼都是我的人。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