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親愛的她

第3章

我大大方方接過,彎眸道謝:「謝謝。」

 

盛年的臉頓時就紅了,小心翼翼問:「賭石賣出去了,你以後…還會來嗎?」

 

我想了想:「以後有合作的話,當然會來。」

 

盛年略薄的唇勾起,輕輕點了點頭。

 

於是,三年後,盛家看上了江家買的第一塊地皮,成為第一位投資商。

 

五年後,盛家和江家一起合作開了 S 市最大的酒店。

 

十年後,盛家看上江家的礦,還提出要聯姻鞏固關系。

 

我和盛年都沒有拒絕。

 

14

 

溫糖都走了許久,盛年還沒有回來。

 

我不放心,打了個電話過去。

 

他接通得很快,卻在電話那頭沉默半晌,才告訴我:

 

「周圍的藥店都歇業,我開車到郊外,車拋錨了。」

 

說完,對面又陷入一陣沉默。

 

我忍不住想笑。

 

今天是新年,江爸爸從不帶我回老家,盛家人也隻聚在一起吃個年夜飯。

 

我和盛年闲來無事,但修車師傅可都回家過年了。

 

雖然聽不見心聲,但我大概能猜得到盛年的內心活動——

 

大概是怕我會覺得他沒用,才一直沒打電話求助。

 

我決心要治一治盛年擰巴的毛病,故意道:

 

「哦,那你在那等著吧,反正我已經給溫糖包扎好了。

 

「我剛好有事要去找梁衍,看你沒回來多問一句。」

 

梁衍就是我的前男友。

 

也是梁明輝的堂兄,梁家目前的掌權人。

 

對面的人還是沒吭聲。

 

我:「那我掛了哦。」

 

盛年急了:「別!寶寶,你來接我好不好?我們可以一起去找梁衍。」

 

我把玩著車鑰匙,挑眉:「哦?你以什麼身份?反正合約一到,我們就會離婚,你管我這麼多幹嘛?」

 

對面的人似乎沒在車內,麥裡傳來一陣陣風聲。

 

盛年堅決的語氣夾雜在其中,略顯破碎:

 

「不會的,我不要和你離婚。溫糖的事情,我都解釋給你聽好不好?就是不要離婚。」

 

窗外雪花簌簌。

 

我打著方向盤,沒說話。

 

一直聽著盛年急促地解釋完,才微微勾唇,按響了喇叭:

 

「傻子,回頭。」

 

已經是正午,雪花斜斜地從風中飄落。

 

車窗前一身白色羽絨服,拿著電話男人身形一僵。

 

轉頭,凍得通紅的俊臉愕然地隔著車窗同我對視。

 

緊接著,一道因為驚喜而巨大的心聲在我耳邊響起:

 

【寶寶!】

 

我不耐煩地掏了掏耳朵。

 

嘖,最煩S悶騷了。

 

15

 

盛年想坐副座,我鎖上門,按下車窗,淡淡道:

 

「你去後面,等下還要接人。」

 

盛年的眼一下就紅了:「接誰,那個梁衍?」

 

我淡淡瞥他一眼,不置可否。

 

一米九的大男人一下就急了,爬也要從窗外爬進來:

 

「我不許!我們不離婚,梁衍想上位,除非我S了!」

 

看他真打算爬窗,我才開鎖,假裝板著臉道:

 

「那你上來吧,男人就是麻煩。」

 

盛年上了車,鼻尖凍得紅紅的,還有些委屈。

 

一件件跟我數著梁衍的「英勇事跡」。

 

比如家裡是開會所的,家世不清白。

 

性格暴躁,是個一點就著的鞭炮。

 

我開著車,沒搭理他。

 

直到到達目的地,從寵物店抱回一隻比熊,塞進盛年懷裡:

 

「既然你佔了它的位置,就抱著它吧。」

 

盛年呆呆地接過還沒他兩隻手掌大的小比熊。

 

神情先是愣怔,緊接著浮上一抹不自在的薄紅。

 

我看在眼裡,忍不住笑出了聲。

 

其實也不怪盛年這麼防著梁衍。

 

畢竟當年,我和梁衍是真的走到了結婚的那一步。

 

並且,鬧得 S 市人盡皆知。

 

16

 

我和江爸爸來到 S 市後,就轉學到了梁衍所在的班。

 

到大學,我們也是同一個專業。

 

認識十年,梁衍跟我表了三次白。

 

第一次是高中,我以學業為理由拒絕。

 

第二次在大學,我為家裡的生意忙得焦頭爛額,再次拒絕。

 

最後一次,我和他談了一個月,最後還是以失敗告終。

 

「我真的對你沒感覺。」

 

我遺憾又懊惱地說道。

 

大概是遺傳,梁衍性格暴躁,那天卻格外溫和:

 

「我家裡催婚催得緊,你今年跟我回家,幫我應付一次,以後我就再也不纏著你了,怎麼樣?」

 

我答應得很爽快,殊不知,他早就設好了陷阱。

 

在我踏入梁家大門的那一刻,婚禮請柬就已經發到 S 市喊得上名號的家族手裡。

 

連媒體都紛紛發文慶賀梁江梁家秦晉之好。

 

最後,還是一個 ip 地址未知的賬號帶著莫名委屈的語氣問我是不是真的,我才知曉一切。

 

梁衍斷定江家怕丟臉,所以我會打落牙齒和血吞。

 

可他錯得離譜。

 

江家數到底也隻有江爸爸和我兩個人。

 

江爸爸隻怕我不幸福,而我隻會讓別人丟臉。

 

當天晚上我就發布了澄清說明,還正式跟梁衍絕交。

 

那時我剛好和梁家在談生意,梁衍讓了兩個百分點才讓我消氣。

 

雖然沒吃虧,但這件事還是成為我心中的刺,每每想起來都要氣一陣。

 

昨天晚上盛年聽到我喊梁衍的名字,估計也是因為醉酒後想起了這件事。

 

現在一想,那個 ip 地址未知的人,很可能就是盛年。

 

我打著方向盤,分心睨了副座一眼。

 

小比熊攤著肚皮躺在男人腿上,一人一狗眼巴巴地看著我,神情相似極了。

 

讓我想起早上沒堆完的那三個雪人。

 

17

 

到家已經是下午了。

 

按照平常,盛年應該已經開始為晚上的年夜飯做準備。

 

可他還是眼巴巴地看著我。

 

讓我心裡莫名有些躁動。

 

滿心滿腦都是昨晚摸到的腹肌。

 

於是踮腳,遮住他的狗狗眼,惡狠狠警告:

 

「別這樣看著我。」

 

盛年扒拉下我的手,眼尾垂著,隻是不說話。

 

我立刻反應過來,他的老毛病又犯了。

 

果然,心聲響起——

 

【都把我睡了,寶寶為什麼還不提要一起去吃年夜飯的事。】

 

【難道她對我隻是玩玩而已?】

 

【那我要是提了,她會生氣吧。】

 

雖然說愛一個人就是會變得小心翼翼。

 

但太擰巴了是會沒老婆的哦。

 

每到這種時候,前男友就特別好用。

 

於是我裝模作樣地舉起電話:「喂,梁衍…」

 

手機被一隻修長的手搶走,盛年將我抵上沙發。

 

拉著我的手摸上毛衣下凸起的肌肉,誘惑道:

 

「今天是新年,你去我家吃年夜飯好不好?」

 

我感受著手下的觸感,咽咽口水,還是為美色低了頭。

 

可惡,回來一定要把他吃掉!

 

18

 

盛家是個大家族,除了盛父盛母,還有盛年的各個叔叔嬸嬸,弟弟妹妹,坐了滿滿一桌。

 

見到我來,盛父很高興,連酒都多喝了好幾杯。

 

飯桌上的氣氛並不算歡快。

 

一到過年,總會有各種賬要算。

 

吃到一半,我覺得悶,走出別墅。

 

卻在圍欄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高大的身材在路燈下影影綽綽,和保鏢打過招呼後,就走了進來。

 

見到我,眼前一亮:「荔荔!」

 

是梁衍。

 

他怎麼會在這裡?

 

19

 

梁衍想抱抱我,被我不動聲色避開。

 

他掩去尷尬,問道:「你今天怎麼來盛家了?」

 

看來他這些年沒少關注我,連我年夜飯來不來盛家吃都一清二楚。

 

我掃他手上的合同一眼,漫不經心道:「這是我家,過年當然要來這。倒是你,來談生意?」

 

最近梁家的日子很不好過,幾個大單都被搶走。

 

他新年夜還在跑生意,也並不奇怪。

 

梁衍神色僵硬:「家?江荔,你耍我的吧。

 

「你和盛年不過是商業聯姻,這算你哪門子的家?」

 

我懶得搭理他,正要回去,手臂卻被梁衍抓住。

 

他的力道很大,抓得我生疼。

 

梁衍放柔了聲音:「你今天剛給我打電話,我就安排飛機把梁明輝送去非洲了。

 

「你別逗我,快說哪天和盛年離婚,我重新追你,嗯?」

 

梁明輝的事,是我用新合作上兩個百分點換來的。

 

梁衍怎麼就這麼不要臉,既要又要呢?

 

我正想反駁他,突然一陣天旋地轉,已經被人攔腰抱起。

 

盛年的身高優勢在這時體現得淋漓盡致。

 

他微微低頭,睨了梁衍一眼,淡淡道:「我和老婆要回家了,梁先生自便。」

 

說完, 就抱著我走到車庫。

 

他腿長, 速度極快, 微微加速的風刮得我臉生疼。

 

我隻好將臉埋進他胸口的羽絨服裡, 舒服地蹭了蹭。

 

卻聽見他極為傲嬌的心聲——

 

【哼, 我生氣了,撒嬌也沒用。】

 

 

誰撒嬌了!

 

20

 

盛年開車, 一路上都沒理我。

 

心聲卻叭叭了一路, 一會兒罵梁衍,一會兒說我不心疼他。

 

吵得我頭疼。

 

再加上今天早上的舊恨, 我一言不發,回到家, 就進了自己臥室。

 

等盛年抱著被子巴巴趕過來的時候, 我已經把門上了好幾重鎖。

 

門外仍舊很吵。

 

心聲夾雜著稚嫩的狗叫。

 

【腹肌和胸肌已經洗好了, 衣服也脫了, 可老婆不疼我了。】

 

「汪!」

 

【我比那個什麼梁衍香多了, 你開門看看啊!我不信你兩眼空空!】

 

「汪汪!」

 

【昨天還摸著人家的腹肌叫人家小寶貝,今天就把人家關在門外,渣女!】

 

「汪汪汪!」

 

嘖, 騷男人。

 

我捂著鼻血, 開門, 把衣著暴露的盛年扯了進來。

 

狗叫仍舊沒有停歇, 偶爾還夾雜爪子撓門的聲音。

 

我再次開門, 把鼻嘎大點的狗也拉了進來。

 

21

 

盛年很賣力, 一直問我喜歡梁衍還是喜歡他。

 

我隻想享受,不想理他。

 

誰知道盛年犯倔,牛不犁地了。

 

我被吊著,隻好把跟梁衍的事認認真真跟他解釋一遍。

 

盛年額角滴著汗,聽我解釋完,唇角勾起一個極細微的弧度。

 

除了耕地更賣力外,沒有別的反應。

 

心聲卻吵吵得不行:

 

【原來老婆跟我一樣也是初戀。】

 

【天知道,我守了她十年!】

 

一想到要一輩子聽這麼聒噪的心聲, 我就覺得絕望。

 

【呵,果然,錢和生意都比我重要。】

 

「天如」22

 

盛年撕毀之前的契約, 我們徹底成為真夫妻。

 

我一直以為盛年就是個擰巴的人。

 

直到陪他去談過一次生意, 見到他在生意場上溫柔卻不失狠辣的手段。

 

我才知道,這份擰巴隻是對我。

 

於是,為了我的耳朵著想,在後面很長的一段時間裡, 我都刻意改正他擰巴的毛病。

 

漸漸的,我不怎麼能聽見他的心聲了。

 

這才對嘛。

 

不讓老婆費心的男人才是乖男人。

 

於是在第一個完全沒有被心聲打擾的整整一天的夜晚, 我狠狠親了盛年一大口。

 

盛年正在喝水, 冷不防被親,水流順著下颌流入鎖骨。

 

他放下水杯,堅實的手臂緊緊攬著我的腰, 聲音無奈:「寶寶。」

 

我湊到他耳邊:「盛年,你想要嗎?」

 

男人眼眸一暗。

 

我笑著從他懷中退出來:「我在臥房等你,記得換上我新買的衣服,在沙發上。」

 

至於什麼衣服嘛…

 

夫妻間的小情趣罷了。

 

如果說盛年是緊緊糾成麻花的線團, 那我就是強有力的狂風,一點點將他吹松散。

 

天上地下,我們絕配。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