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網戀被騙五萬塊

第1章

我的S對頭網戀被騙了五萬塊這件事,

 

被我足足笑了一年。

 

可是後來我才得知。

 

原來那個騙子盜的網圖,是我的照片。

 

1

 

我和謝臨周,大概算是別人口中的青梅竹馬。

 

盡管如此,每次隻要聽到這個形容,我都會起一身雞皮疙瘩:

 

“我把你當侄子,你卻想當我竹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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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小女不才,暗戀謝臨周的親三叔謝堯成多年。

 

作為他未來三嬸,我一直懷著一顆長輩慈愛的心,盼望著和他和平相處。

 

可他不識相,總喜歡找我不痛快。

 

以前他偷偷倒掉我的牛奶換成枸杞水我尚且能忍,可他長大之後阻礙我追謝堯成,我就不太能忍了。

 

所以我們成為了水火不容的S對頭。

 

這天我和他又吵架了。

 

為了報復我。

 

他提前告知我謝堯成的白月光要回國的消息。

 

他笑吟吟,表情十分欠揍:

 

“嬌嬌,你聽說了嗎?柔溪姐馬上要回國發展了。你說她踩著情人節的點回國,是為什麼呢?是因為他們要破鏡重圓嗎?”

 

我不甘示弱。

 

掏出手機編輯了一條朋友圈。

 

【情人節將至,大家下載國家反詐app了嗎?謝某現身說法,網戀脫單有風險,勿讓情人節變成情人劫呦。(微笑)(俏皮)】然後點了發送。

 

看清文案後,他的表情僵住了。

 

我勾唇:“謝臨周,你怎麼不笑了?是為什麼呢?

 

“是因為笑容轉移到我的臉上了嗎?”

 

2

 

謝臨周網戀被騙錢,無疑是他的一片逆鱗,也是我覺得他身上最為神秘的一件事。

 

畢竟他是那種。

 

系花吐氣如蘭,穿著黑絲高跟鞋坐在他旁邊問:“哥哥,我考考你噢。寶貝和老婆哪個詞語的筆畫更多?”

 

他都會一邊看報紙一邊回復:“對不起,別考了。我隻接受黨的考驗。”的那種人。

 

所以我實在不能理解他這個大直男幹出網戀的行為是出於什麼動機。

 

並且。

 

我比誰都了解這個藏不住事的碎嘴子。

 

從小到大,他幾乎什麼事都會和我分享,可偏偏就是對於那個騙了他錢的網戀對象,他反常地保護得很好,絕口不提。

 

周圍沒人敢招惹這位暴躁小公子,都心照不宣當這件事沒發生過。

 

但架不住姐膽子大。

 

我曾多次賤嗖嗖地抓著他的衣服問他:“哥們,跟我交個底,是不是真愛上人家了?你純愛戰士啊,騙你錢的壞女人你都愛?”

 

這時候往往他會皮笑肉不笑將我從他身旁扯開,一邊睨我一邊漫不經心吐出幾個字:“哥們,純愛無罪,真愛無價。”

 

3

 

兩天後,我們去福源樓參加宋柔溪的洗塵宴。

 

宋柔溪是宋老爺子老來女,寵得上天,自己也爭氣,在哈佛法律系畢業以後,效力於美國最好的律所。

 

這樣的人,做謝堯成的白月光很配。

 

我沒意見。

 

雖然我有意見也沒用。

 

謝堯成這麼多年一直沒把我當回事,他是真把我當小孩。

 

其實最開始,他寵溺地叫我“小孩”的時候,我也是有過春心萌動的。

 

但直到一次親耳聽到他管謝臨周二叔的兩歲小女兒也叫“小孩”的時候,我小鹿就撞S了。

 

再看看他看柔溪姐的眼神。

 

用現在很火的詞來形容,那叫熟男熟女歷盡千帆之後的“性張力”。

 

哎。

 

吾甚賤。

 

沒忍住多看了兩眼,一點食欲都沒了。

 

我隻好嘆出一口氣,專心低頭撥弄米飯。

 

謝臨周察覺到了我的異常。

 

順著我的視線看去之後,這小子竟然難得男子漢氣概了一回,“喂,嬌嬌,別傷心了,哥剝螃蟹給你吃。免費噢。”

 

我隻好幽怨點了頭。

 

事已至此,先吃飯吧。

 

4

 

吃著吃著。

 

穿戴精致幹練的宋柔溪冷不丁cue了默默幹飯的我和謝臨周,儼然是謝臨周三嬸的口氣:

 

“真是一物降一物,沒想到還能看到臨周給別人剝蝦的場景。也就隻有嬌嬌才能拿得住臨周這個混不吝了吧?”

 

“是啊,誰知道這倆孩子小時候天天打架,長大了感情變得這麼好?”

 

“青梅竹馬呀,小時候算什麼?現在才算數的啦。說起來啊,這兩個孩子明年就畢業咯……”

 

……

 

在亂點鴛鴦譜這種事情上,大人們總有一種不顧別人S活的熱情。

 

他們其樂融融,推杯換盞間就快把我和謝臨周的婚事給定了。

 

我無辜地抬眸,偷偷瞥了一眼謝堯成的反應。

 

我不得不感嘆,三叔不愧是我看上的長輩。

 

在一群八卦的長輩當中也是一個獨美的大狀態。

 

一桌人打得火熱,他卻頭都懶得抬。

 

人正忙著剝蝦往宋柔溪碗裡送呢。

 

這科幻片又再一次讓我看痴了。

 

哎。

 

有人相愛,有人像一隻路邊的小狗。

 

被踹了又踹。

 

5

 

我意興闌珊吃完這頓飯,隨口胡謅了個理由把謝臨周甩了,扭頭約了閨蜜甜甜去酒吧。

 

媽的!非得喝S我自己,祭奠我那S去的愛情。

 

周甜甜不愧是北城夜店一姐,人脈一直在線。

 

我一到卡座看到那陣仗就驚呆了。

 

一排白淨帥氣的真空深V西裝小奶狗看到我之後,齊刷刷起身,“姐姐晚上好!”

 

這小場景,撓的一下,登時讓我把什麼煩惱都拋諸腦後了。

 

我咧開我的大牙,露出一個發自肺腑的笑容:“弟弟們客氣,客氣。”

 

酒過三巡,我醉倒在甜甜懷裡閉目養神:

 

“甜甜,要我說,受情傷去看心理醫生都是圖一樂,真治病還得是弟弟。”

 

甜甜將我摟住,笑眯眯地與我碰杯:

 

“寶寶,你能這麼想,那就太對了!我跟你說啊。做女人放輕松,別把男人放心中”

 

會來事的小奶狗弟弟聽了這話之後忙乖巧道:“姐姐,我喂您一個西瓜解解渴。”

 

我暈乎乎地就把嘴巴張開了。

 

“啊——”

 

我等了許久,西瓜都沒有送到我的嘴裡來。

 

我不耐地嘖了一聲,睜開半隻眼睛。

 

映入眼簾的不是我想象中的甜滋滋的西瓜和清秀的小奶狗弟弟。

 

而是放大版的謝臨周那張冷得結冰的俊臉。

 

6

 

“臥槽,你哪冒出來的?”我驚叫出聲。

 

謝臨周低頭看我,嘴角噙著似有若無的笑意,一把將我如小雞仔一樣提溜起來:

 

“雲嬌嬌?你不是說你心情不好,要網易雲emo一會嗎?怎麼跑來這當起慈禧了呢?”

 

我眼神飄忽:“我也沒胡說啊,這不是在放《水星記》呢嗎……”

 

可惜是DJ鼓點版的。

 

他氣笑了。

 

不去看我,眸色深深將卡座裡的人一一掃了過去。

 

最後他的視線定格在甜甜身上。

 

他眯起眼睛,泛著危險得精光:“周甜甜,你哥知道你這麼有出息嗎?”

 

恨不得化身透明人但還是被揪出來的甜甜瞬間哭喪著一張臉:“臨周哥!你可千萬別跟我哥說啊!他會揍S我的!”

 

“呵,帶雲嬌嬌來找帥哥,我還以為天底下沒有你怕的事了。”

 

甜甜了然他在氣什麼。

 

當即磕磕巴巴對著小鮮肉們下起逐客令:“好了好了,今天先這樣,你們都走吧。”

 

原先熱鬧的卡座瞬間清寂起來。

 

“雲嬌嬌,剛才甜甜和你說什麼來著?”

 

“甜甜說做女人放輕松——”

 

這下句還沒說出來,甜甜在我旁邊使勁扯我衣角。

 

我看去,她正一臉痛苦拼命衝我搖頭,嘴巴無聲地做嘴型:“不!要!啊!”

 

我用僅存的理智理解了她的意思。

 

已經醉成漿糊的腦袋被迫營業思考了片刻之後。

 

我帶著試探的眼神:“做女人放輕松,遇事先求助老公?”

 

他愣了一愣。

 

隨後伸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失笑:

 

“我真服了你了。

 

“叔叔追不到就來找弟弟,合著同齡的您是一眼也不看啊,我的大小姐。”

 

7

 

謝臨周不愧京城腳底下長大的紅色青年。

 

主打一個學習雷鋒。

 

送完甜甜不算,方向盤一打,還要把我也給送回家。

 

對此,我十動然拒。

 

要是被我爸媽那兩個老古董看到我一身酒氣回家的樣子,我可少不得被打脫半層皮。

 

謝臨周架不住我苦苦哀求,隻好把我帶回了他獨居的房子。

 

謝臨周成年之後就不住大院裡了,自己一個人在市中心買了個三百多平的樓中樓住著。

 

我每次來都要感嘆:“你小子自己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不覺得寂寞嗎?”

 

這時候他往往會朝我拋個媚眼,沒個正形:“那你搬進來一起住,拯救拯救我這寂寞少年唄?”

 

可惜今天我在弟弟們一人一句“姐”當中迷失了自我。

 

洋酒這後勁一上來,實在沒精力再去揶揄謝臨周。

 

謝臨周半扶著走路輕飄飄的我,推開家門,把我公主抱到了樓上的客房床上。

 

他替我脫鞋脫襪子,又掖了掖被角,聲音還挺算溫柔,“你先一個人在這乖乖躺會,我下樓去給你泡蜂蜜水。”

 

說完這句話他就作勢要走。

 

我耳尖。

 

隱約聽到他在幽幽抱怨什麼:

 

“被三叔傷了心,找小奶狗買醉,最後還不是哥來照顧你……上輩子真的是欠你的,S沒良心的丫頭……”

 

那語氣活像個怨婦。

 

而我在天旋地轉間,滿腦子隻剩一件事。

 

剛才我鼻尖一直縈繞的松香氣味怎麼越來越淡了。

 

那味道讓我聞著很安心,我不想它離開。

 

我猜測那是謝臨周身上的味道。

 

於是我一個鯉魚打挺,起身胡亂抓住了謝臨周的手:“謝臨周,能不能別走?”

 

還想聞你身上的味道。

 

然而我也沒想到喝醉的自己力氣竟然會這樣大。

 

本來也隻是想撒撒嬌的,竟然能將謝臨周一個185大漢給拉得一個趔趄,倒在了床上。

 

事後再回想。

 

我懷疑是他碰瓷,但我沒有證據。

 

8

 

謝臨周就這麼倒在了床上。

 

屋裡隻開了一盞弱弱的暖黃色小燈,頗有幾分溫馨的味道。

 

光線照在謝臨周輪廓分明、如刀刻般的俊臉上,襯出他幾分往日不常見的柔和。

 

他單手撐在床上,我們二人之間的距離不過寥寥幾釐米。

 

我顧不上這樣的姿勢是否得體,隻滿心歡喜那股好聞的味道終於又重新縈繞在我周圍,好舒服。

 

我眯上眼哼哼唧唧環住他的脖子,又把他往下按了按:“離我近點嘛。”

 

他的鼻尖蜻蜓點水一樣輕輕劃過我的臉頰。

 

隨後我隱約感覺到他的呼吸急促了起來。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我的臉頰,有點痒。

 

我忍不住將頭偏開,笑了出聲。

 

我聽到他喉結上下滾動的聲音,聲音有些啞:“雲嬌嬌,笑什麼?”

 

我睜開眼睛,捕捉到謝臨周定定看著我的幽深的眸子裡,染上了一絲不分明的灼熱。

 

酒壯慫人膽,我沒在意這些,反倒將手胡亂撫上他精致的鼻子:“你好看,我當然開心。”

 

“你開心什麼?我好看我的,和你雲嬌嬌有什麼關系?”

 

“沒關系嗎?好像是呢……

 

“那這樣呢?”

 

我將嘴唇貼在那張近在咫尺的臉上,用力親了一口。

 

謝臨周的臉和我想象的一樣。

 

軟軟的,熱熱的,香香的。

 

口感還不錯。

 

我食髓知味,換了一邊,又嘬了一口。

 

我得意洋洋,“我在你臉上蓋了章,這樣總有關系了吧?”

 

被輕薄的謝臨周的眼底先是閃過了一絲詫色。

 

下一秒,整張臉到耳尖,肉眼可見地爆紅了起來。

 

他眼睫毛微微顫動,聲音有些顫動,“嬌嬌,你看清楚了嗎,我是誰?”

 

我捏了捏他的臉,“笨蛋,謝臨周我還不認識?”

 

後來……

 

後來我就睡著了。

 

隻記得徹底陷入夢鄉之前,我隱約聽到哪裡傳來“撲通”一聲巨響。

 

誰管這麼多呢。

 

我翻了個身,換了個姿勢繼續美美睡下。

 

9

 

第二天醒來,想到了昨天我竟然啵唧了謝臨周兩口的事情。

 

我認真地在房間裡思索了半個小時用被子蒙S自己,結束我罪惡的一生的可能性。

 

但到底沒有。

 

因為我得先去醫院找謝臨周負荊請罪。

 

這小子昨天從我房間出去之後,在樓梯上一腳踩空,從自己家二樓摔到了一樓。

 

——然後骨折了。

 

真別太荒謬了家人們。

 

我想笑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