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聽聞最近有對朕不好的言論，朕澄清一下，朕不是斷袖哈。」

 

一語既出，猶如炸了魚塘。

 

妃嫔們紛紛哭出了聲。

 

我問：「你們哭什麼？難道你們希望我是斷袖？」

 

其中一個膽子大地站起來瘋狂點頭。

 

「你這麼老，還有口氣，和你躺在一起讓我覺得惡心，你還不如是個斷袖！」

 

焯！

 

想想也是，狗皇帝都五十好幾，面前這些妃嫔不過才十幾歲，可以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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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你們要回老家的收拾收拾，明天我派車夫來接你們。」

 

「你們要是不想走的，我也不會對你們如何。」

 

妃嫔們跪下說皇恩浩蕩。

 

我問為首的妃子：「你叫什麼？」

 

妃子感激涕零：「俺叫熊大。」

 

另一個妃子：「俺叫熊二。」

 

看著第三個妃子，我不可置信地開口：「你是光頭強？」

 

三妃子接話：「揍你沒商量。」

 

13

 

「碰！」

 

「槓！」

 

「老娘天胡！」

 

沒錯，還剩七個妃子，加上我正好可以湊兩桌麻將。

 

經過這幾天麻友共處，不需要我參與，妃子們已經徹底蛻變成為新時代獨立女性。

 

她們已經可以不論尊卑，ŧů₉平起平坐談話，比那群腐朽的老逼登好教多了。

 

皇後撸起袖子對著夕貴妃：「你輸了，別磨嘰快把你腦袋上的釵子給我。」

 

夕貴妃假意猙獰地丟下釵子，帶著哭腔：「嗚嗚嗚，給你就給你。」

 

皇後故意湊近看夕貴妃的臉：「真哭假哭？」

 

14

 

回去的路上葉貴妃神經兮兮地問我：「如果我是個男的，你會怎麼辦？」

 

我一頓，他不會知道我知道他是個男人了吧。

 

我鄭重其事地開口拍拍他的肩。

 

「害，就算你是個男的，我們倆也可以做好基友。」

 

葉貴妃還想說什麼，突然她瞧著我身後，面色驚恐，一把把我拽倒在地上。

 

之後我就聽到耳朵邊李公公公鴨嗓的尖叫。

 

「皇上！皇上！葉貴妃！葉貴妃！」

 

再醒過來我已經躺在龍床上，眼一睜，李公公就貼臉開大。

 

一雙黑乎乎的大眼睛滴流滴流地盯著我看，看見我醒，立馬喊御醫。

 

我問：「葉貴妃呢？可安然無恙？」

 

李公公老淚縱橫地跪在地上嚎叫：「葉貴妃傷在肩膀，昏迷了有一段時間。」

 

我掀開被窩就跑了出去，Ŧũ⁽赤著腳一路跑到葉貴妃的院裡。

 

李公公說當時迎面飛來了好多箭，有一隻直直地朝我射了過來。

 

是葉貴妃關鍵時刻把我拽倒在地，可能是摔的有點嚴重，我就暈了。

 

葉貴妃就沒這麼幸運，被另一旁射的劍正中肩膀，直接暈了過去。

 

葉貴妃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沒有往日裡一副叼兮兮的樣子，倒也是乖得很。

 

我問她的丫鬟：「葉貴妃身子如何？」

 

丫鬟顫顫巍巍地回：「情況不容樂觀，傷口一直在化膿」

 

我不忍心地掀開被褥，葉貴妃的肩膀上灌了好大的膿，又黃又綠，難看得我都哭了。

 

我下令讓整個京城的醫生都給我治，不隻是太醫，那些開藥館的也要請來。

 

治得好的賞金萬兩。

 

我這個人最不喜歡欠人情的。

 

15

 

聖上遇刺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汴京。

 

我下令徹查到底是誰在暗中想要置我於S地，同時也把當日我能記住的唯一一件證據公之於眾。

 

那日刺S我的人都是左撇子。

 

李公公急匆匆地跑來打斷我的思路，「皇上，熊庶民等人求見。」

 

我看熊大熊二光頭強三人一人手裡提著一袋包袱，見著我之後將包袱展開。

 

裡面躺著三顆人頭。

 

我嚇得半S，原本站起來的兩條腿哆哆嗦嗦地又坐了回去。

 

差點沒尿失禁。

 

熊大拱手跪在地上，提起地上的一顆人頭。

 

「皇上，能用左撇子射箭之人少之又少，據俺所知隻有當今暗S榜上的紙鳶一行人能夠做到。」

 

熊二：「是呀是呀，俺們一人S一個，紙鳶就被俺們團滅啦！」

 

我看著她們三手無縛雞之力，扳手勁都不一定能扳過我旁邊站著的這位。

 

光頭強哼地一聲摸了摸鼻子：「我們可是暗S榜上的首位，別小瞧我們女人。」

 

熊大掏出手帕抹淚抱不平。

 

「俺們Ṫű₄女人一點不輸你們男人，俺們既有計謀也有體力，幹起活來一點不含糊。」

 

一個想法從我的腦子裡蹦出來。

 

我既然身為一國之君，又何嘗不能改變各位百姓對女性的偏見？

 

我立馬擬了三份聖旨。

 

一是封熊大熊二光頭強三人在我朝為官。

 

二是當今女子皆可入學堂入仕為官。

 

三是年滿周歲的女子不必強制送入宮中。

 

三道聖旨一下，天下必將大變。

 

大臣們想反抗我所下的聖旨，可她們的女兒在我的後宮早就為我籌謀好了一切。

 

皇後的母家是丞相府，丞相極忠，有了他的支持，一切自然會順利得多。

 

我問皇後準備怎麼支持我。

 

皇後甩下 4 個 2。

 

「炸！我已寫信給爹爹同他說這是一場前所未有的變革，還請爹爹務必支持，到我出牌你搶什麼？我要炸！」

 

哎，朕的愛妃總歸是有辦法的，還是安安靜靜看她鬥地主吧。

 

16

 

葉貴妃的傷已經好了大半，我每夜都會來看他。

 

隻不過每夜我一來他都在打呼。

 

有次甚至抱著我的手臂狂啃一小時說自己在吃滷豬蹄。

 

見到我來，他拍拍旁邊的空位。

 

「小樣，聽說你最近挺忙的，你還準備讓女子入仕為官。」

 

「你躺在床上消息倒是聽得快。」

 

葉貴妃努努嘴：「還不是怕你一個人在朝堂上糊弄不了那些老登，我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過幾天就能和你並肩作戰！」

 

他邊說邊慷慨激昂地扒拉我的肩膀，把我摟在他的懷裡。

 

我臉砰地就紅了，低頭嬌羞扭著自己的龍袍。

 

丫鬟站在一旁一臉我不能接受的表情盯著我倆。

 

也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依偎在年輕少女的懷裡，是有點猥瑣。

 

17

 

丞相果然站在我這邊，其餘持相反意見的，很不幸地被三人幫以及原在後宮做妃放回家的女兒威逼利誘之下強行同意。

 

隻有一個老頑固打S都不同意女子入仕途。

 

硬是活生生地在殿前跪了一天一夜，我實在是受不了，準備想讓李公公把他先請進來進行心靈上的教化。

 

誰知他突然間就同意了，我推開殿門，看見老頑固身旁還站著一個身形拔長拔長的男人。

 

好眼熟，我丟了一把瓜子殼轉身，想不起來是誰。

 

一場大變革席卷而來。

 

原本隻能在家織布做菜帶娃的女性也有了自己的權利，拿著棒槌追著自己老公唾罵。

 

「就你那本破書，老娘都倒背如流了你還在第一句，真不知道腦子是不是被狗吃了。」

 

葉貴妃恢復身體之後也跟著發憤圖強，每日都親自上山下鄉採訪人民群眾的意見。

 

他甚至編纂出了一本《汴京變革實錄》裡面清晰記載了汴京百姓的生活狀態以及各地群眾對這一場變革的看法。

 

為此我看他連軸轉了好幾天，都瘦了好幾圈。

 

他說他非常贊成我的做法，女性不是男性的附屬品，女性是世上獨立的個體。

 

要努力讓每一朵玫瑰盛開！

 

葉貴妃是一名男性，他卻把女性獨立看得比什麼都重要。

 

怎麼辦？我好像已經喜歡上他了。

 

18

 

考試當日，男女共考，我親自監考，杜絕作弊。

 

我的眼睛就是監控！我看誰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

 

第一批女官由此誕生。

 

她們穿上官服，與我一同處在朝堂之上，我站在臺上看著她們，這一刻我甚至激動得想要流淚。

 

女子從不低於男子。

 

我覺得自己完成了一項了不起的事情。

 

在朝堂之上她們侃侃而談，對於老臣的逼問從容應對甚至對答如流，舉起例子來更是惟妙惟肖，我已經看見那些迂腐老臣的臉腫得老高。

 

她們舉止優雅，並無半點逾越，三兩句就把對面說得夠嗆。

 

早朝在一場沒有硝煙的戰場上結束，我正準備面臨這些老登的刁難。

 

他們卻齊齊跪在我面前，向我道歉。

 

「臣等不該以男女分人，臣有錯！」

 

「才能不分男女，隻分高低，皇上思慮遠是我等不能及的。」

 

最後站出一位大臣，他顫顫巍巍地跪下，我認出是那個老頑固。

 

「臣自出生起便閱四書五經百遍，詩書禮記倒背如流，從未有過女子做官的先例，因此當皇上提出，我是萬萬不能同意。」

 

「不過有一人勸了臣，他用自己的命對臣擔保。」

 

「他說當今的皇上早就不是那個皇上，當今的皇上以天下為己任，如今倒是臣迂腐了。」

 

我撓了撓屁股，想起那日站在老頑固身邊的人，應該就是那人勸的吧。

 

我問那人是誰，老頑固說隻是一名羽林軍，叫阿智。

 

我想了想，想起來了！

 

是當年我在治水患時罵我是狗皇帝的那個少年。

 

19

 

當晚，我打麻將輸了。

 

全身摸索，發現自己一個子也沒有。

 

我打開我的國庫，沉默了。

 

我當皇帝當了這麼多年，怎麼還是一如既往地窮？

 

葉貴妃在我旁邊翻著賬本。

 

「前年你花了幾十萬黃金扶貧、去年你花了幾百萬建學堂、今年你又花了幾百萬修繕百姓的房屋，哦對了，你還減輕了賦稅。」

 

堂堂一國之君，窮得連打麻將都付不起錢。

 

葉貴妃給了一個大白眼，從兜裡掏出一袋銀子「拿去花」

 

嗚嗚嗚，我就知道葉貴妃不會對我不管不顧。

 

「等會兒。」葉貴妃叫住了我「你覺得送女人的話，要送哪種簪子？」

 

我心停了一拍，試探地問：「你要送？」

 

葉貴妃點點頭：「對啊，你覺得送哪種？琉璃的怎麼樣？前些天我在店裡看見一個，蠻不錯的，送人正好合適，哪天我拿給你看看你幫我參謀參謀。」

 

我咬著唇，是啊，這麼多年，我都忘記他要找對象這件事了。

 

他雖然現在頂著葉貴妃這個身份，可脫下來這身衣裳，他依舊能去追尋自己的幸福。

 

陪了我這麼多年，或許他也是時候該離開了吧。

 

我忍住眼眶快要掉下的眼淚，笑著說。

 

「我一大老爺們能知道什麼，你要送自己去問問唄。」

 

我好慘嗚嗚嗚。

 

熊大掏出粉色帕子擦了擦我眼角流下的眼淚「皇上，俺們都知道你對葉貴妃的心，但天不遂人願，葉貴妃不喜歡男人，還是要看開些。」

 

我哽咽到打飽嗝：「我給你三個數，你最好麻利地滾。」

 

熊大邊說邊感嘆：「太悲慘了，原來皇上也有愛而不得的時候。」

 

……

 

20

 

葉貴妃把簪子買回來了，拿到我手裡的時候，我還誇贊好看。

 

半夜我就躲在被子裡哭得驚天動地。

 

李公公跪在床頭問我怎麼了。

 

我探出頭：「李公公，你如今可否有心儀之人？」

 

李公公把頭搖得像撥浪鼓。

 

我又問：「那你在我身邊伺候這麼久，有沒有一點對朕……」

 

李公公突然崩潰：「皇上，奴才…奴才已經有心儀之人。」

 

我想說的是有沒有一點對朕的懷疑，懷疑我是個女的Ŧúₜ。

 

但李公公想歪了，現在還在我床頭哭著發誓說自己已經有了心儀之人。

 

哎，我吸吸鼻涕翻了個身。

 

這麼多年了，隻有李公公還一如既往地堅持著我愛他的想法。

 

21

 

我一直以為我會在這個世界一直待著，直到我S去。

 

但今日好像一切都變得不太一樣。

 

我起床，正伸懶腰問李公公早上好。

 

李公公就像聽不見似的，自顧自地站在門外。

 

我又喊了一聲，發現還是沒反應。

 

我狐疑地走回房間看。

 

發現我身體還在床上躺得好好地。

 

那我現在豈不是魂魄？

 

我不會要穿回去了吧？

 

一麻溜的我坐在鏡子前，鏡子前是個穿著黃色長裙的女孩，皮膚細膩，睫毛悠長。

 

我不可思議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這不就是現代的我嗎？

 

我又摸了摸鏡子，耳朵邊響起一陣刺耳的歌聲。

 

「從前有個魔仙堡，有個女王不得了, 每個魔仙得她指導，都盼望世界更美好。」

 

再一睜眼，我的眼前是純白的天花板。

 

我穿回來了？

 

一張滿是眼淚的臉忽地出現在我面前，眼淚啪嗒啪嗒地滴的我滿嘴都是。

 

齁鹹。

 

我沙啞地開口：「媽，你稍微止住一點你的淚失禁，跟水龍頭似的。」

 

我媽嗚嗚嗚地答應, 轉過頭繼續哭。

 

我爸說我是坐旅遊車的時候出車禍了，一車的人S得差不多, 隻有我和另外一男的命大活了下來。

 

那男的會不會是葉貴妃？

 

我問：「你知道那男的誰嗎？」

 

我爸搖搖頭：「我又不是查戶口的, 我怎麼知道。」

 

我又問我暈了多久。

 

我爸說一個月。

 

才一個月啊, 那我怎麼能在那個世界待這麼久？

 

也不知道李公公和我的愛妃們看到我已經嘎了, 會不會痛哭流涕。

 

22

 

我的腿被撞得稍微有點嚴重, 每天都要進行康復訓練。

 

今天我爸媽公司有些事需要緊急處理, 我隻能坐在輪椅上在醫院闲逛。

 

我試過尋找葉貴妃的蹤跡，但醫院實在是太大了, 我又是個瘸子，根本走不了。

 

我看見梧桐樹下坐著一個少年, 他和我一樣穿著病號服，不過皮膚比我白多了。

 

我看著他，莫名就想靠近，我湊得近了，嚇得連輪椅都差點不會開了。

 

這這這, 這不是葉貴妃嗎？

 

我試探性地問：「葉貴妃？」

 

男人扭頭像看神經病似的看了我一眼：「你演戲呢？」

 

哦莫, 認錯人了。

 

我用出畢生的力氣逃離，可這輪椅像不聽使喚一樣，傻愣愣地待著不動。

 

靠！

 

身後傳來清洌的嗓音：「我是葉貴妃, 你是什麼？你是皇上？」

 

我愣住了, 僵硬地把頭轉過去, 看著抓著我輪椅的手，又看看這雙手的主人。

 

「我叫顧司衍。」說著他從懷裡掏出一個很精致的盒子遞給我，「打開它。」

 

我狐疑地打開盒子, 裡面躺著的是一支琉璃簪, 在太陽底下晶瑩剔透。

 

顧司衍湊在我的耳旁：「皇上，我找了你好久。」

 

23

 

後來，我問顧司衍怎麼知道我是個女人，他毫不客氣地回我。

 

「一個男人，連一桶水都舉不起來, 你當我是傻子？」

 

「還有，你之前抱著我的時候，每天都說夢話, 你說你要找一個非常帥的老公, 然後和他生孩子。」

 

「不止這些，還有……」

 

我捂住顧司衍的嘴，「夠了, 我不想再聽了。」

 

顧司衍摟住我的腰間, 「那你現在有沒有實現找到一個非常帥的老公？」

 

我一腳踹在他身上，「孩子還在，你別動手動腳的。」

 

小晨晨手裡拿著玩具熊, 「麻麻，你剛才踹了爸爸，你對爸爸動腳了哦！」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