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顧鈞行卻脫了身上的圍裙，跟店長交代了兩句，提前下了班。

 

不顧身後欲言又止的江知雪，指了指不遠處。

 

「我住的地方在附近。」

 

「跟我回家。」

 

我稀裡糊塗地就跟顧鈞行來到了他家裡。

 

望著顧鈞行租住的一室一廳。

 

地方不大，卻收拾得特別幹淨。

 

我還在觀察他的家，顧鈞行就已經從臥室裡面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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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是簡單的一件 T 恤和一條長褲。

 

「你先去換衣服，用水衝一下傷口。」

 

「那杯咖啡做得很燙，現在處理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了。」

 

【快！嫌棄他的衣服都是地攤貨，你不愛穿，擺出你惡毒女配的嘴臉來！】

 

我站在原地沒有動，「我不要。」

 

顧鈞行不解，「為什麼？不換衣服你怎麼處理傷口？」

 

反正也不是我自己的身體，我巴不得趕緊迎來悽慘結局，然後脫離這個世界。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羞辱他，就看見顧鈞行垂下他那雙好看的眉眼，冷冰冰道：「也對，像你這種住別墅的大小姐，一定瞧不起這種十幾塊的地攤貨吧。」

 

【這男主上道啊！都不用你自己說了。】

 

我順驢下坡，「你知道就……嘶！」

 

隨便動一下，燙傷的地方就鑽心的疼。

 

「你還真是……」

 

顧鈞行大步走過來，把我往衛生間推，「去處理！」

 

「我都說了我不要！」

 

我按照系統給我的劇本，快速念道：「而且你知道我這一件衣服多少錢嗎？你賠得起嗎？」

 

「把你賣了都——哎？」

 

掙扎之下，我的手好像打到了什麼東西。

 

抬起頭，顧鈞行那雙琥珀色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我。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有了眼鏡的阻擋，我現在感覺……

 

我好像是被他盯上的獵物。

 

5

 

顧鈞行把我扔到了衛生間裡。

 

拉下我背後的拉鏈，拿起花灑開始衝燙傷的那塊地方。

 

「顧鈞行，你瘋了？！」

 

我扭身去推顧鈞行的手，地面湿滑讓我差點又一次摔地上。

 

一隻大手伸過來把我撈起，我以為是顧鈞行良心發現。

 

結果他拉過一旁的小凳坐下，把我摁在了他的腿上。

 

冰涼的水滑過腰肢，襯託顧鈞行的手異常的熱。

 

而這個熱源，落在了我的屁股上。

 

「啪！」

 

我一時僵住了。

 

這麼多年，我還從沒被人打過屁股。

 

而且還是被摁在腿上打！

 

「顧鈞行，你……你這個禽獸！」

 

他在我頭頂上低低地笑。

 

「你說得對，我本來就是個禽獸。」

 

「繼續罵，嗯？」

 

我罵一句，他就打一下。

 

腰側還有什麼鼓鼓的東西在頂著我。

 

我崩潰了。

 

抓著系統S命搖晃，【他不是救贖文男主嗎？為什麼會變成病嬌啊！】

 

【這個世界到底出了什麼情況？】

 

系統卻沒了平時的暴躁模樣，在我手下安靜如雞，【系統……系統正在排查……】

 

【關於男主顧鈞行性格大變的調查……呃……】

 

【竟然是沒有問題……？】

 

我懵了。

 

難道真正的顧鈞行一開始就是這副模樣？

 

小說裡描寫的高嶺之花，等待救贖，純愛戰神什麼的，都隻是他裝出來的？

 

我趴在他的腿上，早已沒了叫喊的力氣。

 

兩瓣軟肉火辣辣的，已老實。

 

我努力撐起自己的上半身，從鏡中看見狼狽的自己。

 

還有背後襯衫長褲的顧鈞行。

 

像極了一個西裝暴徒。

 

「好看嗎？」

 

他掐住我的下巴，日常抿著的嘴角現在愉悅地翹起。

 

「沒關系，如果你喜歡的話，以後我們可以在這裡……」

 

最後的幾個字淹沒在水流聲中，我卻聽得一清二楚。

 

聽得面紅耳赤。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已經被他折騰得沒了力氣。

 

顧鈞行這才扯過旁邊幹燥的浴巾，把我裹住抱出去。

 

我面朝下趴在沙發上，冰涼的燙傷膏在皮膚上均勻抹開。

 

一時間，屋內安靜得出奇。

 

我甚至能聽見顧鈞行的呼吸聲。

 

「你……」

 

「你……」

 

我忍不住開口，沒想到和他撞在了一起。

 

顧鈞行低下頭，讓我先說。

 

我無視腦海中系統的警告，直截了當地問他。

 

「你不應該討厭我嗎？為什麼要幫我？」

 

沒想到顧鈞行仿佛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低頭悶笑。

 

他笑什麼？

 

顧鈞行把毯子蓋在我的腰背上，慢條斯理地抽了一張紙巾擦掉自己手指上多餘的燙傷膏。

 

起身，邁著大長腿在我面前站定。

 

彎腰抬起我的臉。

 

「四年前的升學宴上……一見鍾情的可不止你。」

 

「我的大小姐。」

 

6

 

顧鈞行是沈念父親所資助的孩子裡面最有出息的一個。

 

當知道顧鈞行考上 A 大的時候，沈念父親當即決定給他舉辦一場升學宴。

 

沈念就是在這場升學宴上對顧鈞行一見鍾情。

 

卻因為驕縱的性子，不肯放低身段，四年來一直挾恩相報，要求顧鈞行給她補課，實則強迫他就範。

 

享受把高嶺之花拉下神壇的快感。

 

原著小說裡面顧鈞行恨極了玩弄他的沈念。

 

在沈家落敗後，隻回來給沈念父親上過香。

 

冷眼看著沈念跌入泥潭，飽受折磨。

 

現在他卻說……他對沈念也是一見鍾情？

 

我呆住了，我拿的不是惡毒女配劇本嗎？

 

顧鈞行這是被折磨出斯德哥爾摩了？

 

直覺告訴我不能在這裡待下去了。

 

顧不得身上隻披了一件顧鈞行的襯衫，我推開他就往門口跑。

 

快了，手馬上就夠到門把手了——

 

「砰！」

 

「喀噠。」

 

?顧鈞行從身後把我抵在門板上。

 

修長好看的手指慢條斯理地把門鎖住了。

 

強烈的被猛獸盯上的感覺讓我後背出了一片冷汗。

 

【系統！這個也是要走的劇情點嗎？！】

 

【我怕我S他手上啊！】

 

系統吹著口哨扇著小扇，一副S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放心吧宿主，剛才系統幫您查詢了一下顧鈞行對你的好感值。】

 

【顯示為 100，不會威脅到您的生命的。】

 

【不是，我……】

 

顧鈞行把我打橫抱了起來，強行中斷了我和系統的對話。

 

「為什麼要跑呢？」

 

他抵著我的額頭，輕語呢喃，「你不是說，最喜歡我了嗎？」

 

一瞬間，呼吸交融。

 

胸腔內平復不了的心跳出賣了我真實的想法。

 

沈念喜歡顧鈞行。

 

「是啊，我最喜歡你了。」

 

顧鈞行的唇比我幻想中的還要軟。

 

含糊不清的交纏中，我咬了他一口，低聲笑道：「讓你打我屁股……嘶。」

 

他不僅打了，現在還捏了一把。

 

我吃痛咬住他的唇，被他帶到床上。

 

窗簾被拉上，房間裡黑沉沉的，分不清到底是白天還是黑夜。

 

沉沉睡去的我不知道，嗑著瓜子兒看了全程的系統慢悠悠地補上了最後一句話。

 

【黑化值，96。】

 

【請宿主繼續努力。】

 

【然後讓我演兩集，S丫頭。姓顧的看著挺瘦，實際上挺有料的嘛。】

 

7

 

天邊剛蒙蒙亮，我悄步離開了小區。

 

雖然時間地點還有人物情緒都與原著有所差別。

 

但好歹是完成了最重要的一個劇情點。

 

接下來應該就是顧鈞行和江知雪一起出國讀研，同時沈家落敗。

 

沈念父親被警察帶走調查，最後入獄S亡。

 

沈念跌入泥潭，再起不能。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清晨的空氣，【系統，別看戲了。】

 

【現在這個世界應該會按照既定的劇情進行吧？】

 

系統難得收起了它平時那副不正經嘴臉，【是的宿主。】

 

【您所扮演的角色沈念，戲份已經進入了最後階段，但同時也是最難的階段。】

 

【您可以嗎？】

 

【當然。】

 

盡職的演員會堅持到帷幕落下的最後一刻。

 

而且……

 

我輕笑，【我穿越過來的目的，也已經達到了。】

 

系統卡住，【？】

 

【目的？什麼目的？】

 

【宿主您不是……】

 

我沒有回話，徒留系統在腦海裡氣急敗壞。

 

8

 

沈家破產的消息很快卷席圈內。

 

連帶著我闊別已久的大學校園都知道了這件事。

 

恰逢畢業季，我不得不回校拿沈念的畢業證和學位證書。

 

剛走過校門口，迎面就撞上了同班同學。

 

「喲？這不是沈大小姐嗎，今天沒有坐你的 500 萬豪車來學校嗎？」

 

沈念嫌棄學校的住宿條件差，以前每天上下學都要自家司機開最好的車過來接。

 

加上脾氣驕縱，總是炫富，同班同學自然看不慣她。

 

但我無所謂啊。

 

我大大方方地點頭，「車賣掉還債了。」

 

「哈！還知道還債？誰知道你們沈家侵吞了多少老百姓的錢，你身上的衣服一件就要好幾萬吧？怎麼不也賣掉去還債啊！」

 

那人大步向我走來，說一句話就推我一下。

 

我一個沒站穩，直接磕在身後的花壇上，摔進灌木叢。

 

手臂上瞬間劃出許多血痕。

 

「喂……罵可以，動手就過分了吧。」

 

「這種吸血鬼，S了都是便宜她！」

 

說是這麼說，推我的人還是嘴硬著跑開了。

 

我拍了拍裙子上的泥土，手臂上被扎得深的傷口已經開始流血。

 

我顧不上這麼多，徑直去了教學樓裡找班主任。

 

「畢業證書剛才班長都拿走了，你去教室裡面拿吧。」

 

班主任平時對我的態度也算不上好，但見我這一副落魄的樣子，還是沒有說重話。

 

反而扯了兩張紙巾給我，讓我去醫務室包扎一下。

 

「謝謝老師。」

 

我微微彎腰接過，一邊處理一邊準備離開辦公室。

 

「等等。」

 

班主任叫住我，「你之後……打算怎麼辦？」

 

她從桌子後面站起來，有些猶豫著向我伸出，「我記得你沒有實習經驗，現在你家也……老師知道你現在很苦，但千萬不要想不開……」

 

我謝過老師，毫無留戀地出了辦公室。

 

這份關心來得有些晚了。

 

並且我也不需要。

 

按照班主任發來的消息找到教室，裡面人還不少。

 

看見我走進來，頓時安靜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十分狼狽的我身上。

 

我對著班長說：「我的畢業證和學位證書，謝謝。」

 

班長沒有應聲，收回目光開始翻找。

 

但旁邊的學委憋不住了。

 

「水貨也好意思來拿學位證書，怎麼不讓你延畢呢。」

 

她重重地哼了一聲，對我很是不屑。

 

也確實，畢竟沈念的成績是班裡常年墊底的存在。

 

我沒有理她，準備接過畢業證書。

 

學委不依不撓，摁住證書不讓我拿，「喂？你有沒有在聽人說話，你都不會害臊的嗎？」

 

「我跟你說話呢，你有什麼資格畢業？」

 

我抬眼，「憑學校允許我畢業，給我發了畢業證書。」

 

「如果有異議，請你自己去跟輔導員說。」

 

「而不是在這為難一個從此以後再也不會見面的陌生人。」

 

「你！」

 

學委被我說得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立馬就有朋友上來圍住她，讓她別跟我計較。

 

我轉身就想走，又被班長叫住。

 

「沈念，待會我們要拍班級合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