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可惜，又是一句十成十的謊言。

那天後秦夏仍舊不停地在騷擾我，發各種與梁澤的情趣照片，多露骨的都有。

 

白嫩的身體幾乎都是交錯的鞭痕。

 

她一開始隻是像往常一樣挑釁我，後來她開始發瘋，卑微乞求：

 

【江柔嘉，我求求你了，我不能沒有梁澤，梁澤已經兩天沒找我了。】

 

【我可以什麼都不要了，但是不能沒有梁澤，我沒有梁澤會S的。】

 

【我犯病了，柔嘉，我求你，我隻想給梁澤，隻要梁澤，求你。】

 

但剛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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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挑釁的消息又發了過來。

 

【江柔嘉，你看兩天而已，我隻要勾勾手指，梁澤就忍不住了，我和他才是最般配的。】

 

……

 

見我遲遲沒回應，梁澤微微蹙眉，正要往我的方向走來時。

 

我從容地揚起唇角：「好，小舅舅。」

 

梁澤無奈地寵溺一笑，停下腳步。

 

「嘉嘉這兩天倒是挺喜歡叫我小舅舅的。」

 

「之前還不樂意。」

 

我語氣淡淡地回應：「人總是會變的，小舅舅會變，我也會變。」

 

登時。

 

梁澤一愣，眸中情緒復雜。

 

他的薄唇張合，似是又要說什麼的時候，我先一步又開口：

 

「但再怎麼變，我還是我，小舅舅還是小舅舅。」

 

「對吧。」

 

話落，我笑著看向梁澤。

 

梁澤嘆了口氣：「嘉嘉還是這麼調皮，別說繞口令了。」

 

「回房休息會兒，我很快回來。」

 

「小舅舅，再見。」

 

我還是一笑，隻是笑意不達眼底。

 

別墅門關上去的瞬間。

 

我的笑容褪去。

 

「梁澤。」

 

「希望我們是再也不見。」

 

11

 

梁澤在離開香山別墅的路上，心裡那股不安愈加明顯。

 

這兩天，江柔嘉雖然在他的身邊，他還是能隱隱感受到他們之間似橫亙著什麼東西。

 

他最終還是給助理發了條信息。

 

【查查柔嘉這段時間接觸的所有人和事。】

 

到了夜總會時。

 

秦夏穿著裸露的兔女郎衣服，滿臉緋紅地跪在地上等著他，眼睛裡透著露骨的欲望，她被性癮折磨得快要瘋掉了。

 

她想過自我解決，甚至想過找別的男人，但都沒有去做。

 

她怕自己髒了。

 

梁澤就真的徹底不要她了。

 

「梁先生。」秦夏看到梁澤出現時，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

 

梁澤勾唇輕笑，慢條斯理地解開扣子，將袖子挽起，隨即彎腰捏著秦夏的下巴：

 

「上次在酒樓，你打柔嘉了？」

 

他的聲音很輕。

 

秦夏聞言，止不住地發顫：「我……我沒有。」

 

「我隻是和江小姐解釋了一下，騷擾她的事情，我不敢動她——」

 

下一瞬，梁澤直接甩了秦夏一耳光，十足的力氣，她被打偏了過去，臉上立刻浮起指痕。

 

「秦夏，我沒提不代表我不知道。」

 

「柔嘉是我的底線。」

 

話落秦夏又哭著連說不敢。

 

梁澤掐著她的脖子摁在床上，暴戾地宣泄著自己的欲望。

 

他是齷齪，是骯髒。

 

但他不能玷汙江柔嘉。

 

在他心裡，江柔嘉是小公主，就該生活在象Y塔，一輩子都不能接觸這些惡心的事情。

 

他也不能讓她知道，他的不堪。

 

突然——

 

助理的電話不合時宜地響起，梁澤不耐煩地從情欲中抽離，單手拿過手機，身下的秦夏還在討好著他，試圖勾他掛斷電話。

 

他勾唇一笑。

 

本想拒接，卻無意間滑到了接聽鍵。

 

秦夏不加掩飾的聲音伴隨著助理的聲音同時響起：

 

「梁先生，江小姐買了去美國的機票。」

 

登時，梁澤的笑容凝固在了嘴邊，助理還在說：「還有十分鍾，江小姐的航班就要起飛。」

 

「同行的還有林家的大公子，林觀南。」

 

助理最後一個字音落下。

 

梁澤的雙眼猩紅，瘋了一樣地踹開了秦夏。

 

「立刻把柔嘉攔住。」

 

「否則我讓你們都去S！」

 

助理連忙應下，電話被掛斷了。

 

他的大腦幾乎無法思考，臨近崩潰。

 

腦海裡全是今天上午江柔嘉那雙眉眼含笑的眼睛。

 

怪不得他總有一種若即若離的感覺。

 

原來他的嘉嘉早就在計劃著離開他！

 

她怎麼可以……？

 

怎麼敢的！

 

一想到他往後會失去江柔嘉，他的心髒就像被一隻大手攥住，悶悶地疼痛感傳來。

 

秦夏被梁澤嚇到了，但還是鼓起了膽子往梁澤邊上湊，嬌滴地說：

 

「梁先生，你還有我，我永遠不會離開你的。」

 

她想繼續拉梁澤墜入沉淪。

 

梁澤的眼眸森然，助理又將這幾天江柔嘉的行程事無巨細都發給了他，包括酒樓那天。

 

那天服務生拉肚子，聽到動靜外面的動靜後。

 

悄悄地錄了音。

 

秦夏的聲音從梁澤的手機裡傳開時，她頓時如被抽走了魂一樣，愣在原地。

 

【你知不知道今天他又和我做了，他說他喜歡和我上床，你知不知道，隻有我能滿足他。】

 

……

 

梁澤重復放著這句話。

 

同時，他又收到了江柔嘉定時發來的郵件。

 

赤裸的照片，挑釁的言語。

 

梁澤徹底瘋了，內心的痛苦如同烈火般炙烤著他。

 

他所有辛苦的偽裝在這一刻全都蕩然無存，所有的希望和美好也都化成了泡影。

 

秦夏還想解釋：

 

「不是……梁先生，我……不是我……」

 

梁澤扶額苦笑，渾身帶著戾氣：

 

「你知不知道最遲明天晚上，我親自設計的戒指就可以戴到柔嘉的手上了？」

 

「你知不知道我設計打造的城堡，在下周就可以完工了？」

 

「你知不知道我為了向柔嘉求婚，準備了多久？」

 

他氣得渾身都在發顫。

 

十八歲，他和江柔嘉確定戀愛那天，他就開始在籌備，在謀劃。

 

他一直在等，等合適的時機。

 

他不是故意失約江柔嘉的生日，隻是想給她個更大的驚喜。

 

可偏偏。

 

他低估了秦夏，低估了女人的妒忌心。

 

「秦夏，柔嘉走了，你是不是以為你就可以上位了？」

 

「你覺得你配嗎？」

 

梁澤又踹了秦夏一腳，這次直中心口，她嘔出了一口血。

 

他厭惡地掃了一眼後。

 

直接離開。

 

秦夏還想追上來，被保鏢SS地摁住。

 

12

 

登機的前一秒。

 

我被通知籤證出了問題，帶到了貴賓休息室。

 

梁澤的助理看到我時，大大地松了口氣，他的襯衫後背都浸上了汗水，想來他為了能在十分鍾裡攔下我，費了不少功夫。

 

隻可惜，沒用的。

 

林觀南提前申請了航線，而我的本意也不是搭這趟已經起飛的航班。

 

「江小姐，您和梁先生就算是吵架了，也不能這樣子撒手就離開啊。」

 

我低低一笑，看著他為難的表情，說：「您跟了梁澤有十年了，知道梁澤是什麼人，但我想您也應該知道我是什麼人。」

 

「梁澤背著我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就應該料到我們的結局了。」

 

「我不吵也沒鬧，隻是想離開他，很難嗎？」

 

助理頓了一下，但很快又說：「梁先生很愛您。」

 

「他愛的是他自己——」

 

「嘉嘉，你怎麼可以懷疑我對你的愛呢？」

 

梁澤來得很快。

 

我回頭看他時，他臉色都是白的，頭發凌亂，襯衫的紐扣都沒來得及系好。

 

一向從容穩重，桀骜不馴的梁先生。

 

今天，太失態了。

 

他快步走向我，我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他頓時站在遠處，眼裡滿是受傷的神情。

 

「嘉嘉，我知道你不能接受我所做的事情。」

 

「但我是愛你的，從始至終，我愛的隻有你。」

 

「信我一次好不好？」

 

他卑微地乞求著。

 

卻莫名地讓我勾起上一世的記憶，那時的他被我捅破後，仍舊高高在上。

 

因為他心裡明白，隻要我還在鬧，我就是愛他的，所以肆無忌憚。

 

而現在他已經意識到，他快抓不住我了，所以開始慌了。

 

「不好。」

 

「嘉嘉，你說過你會永遠愛我，永遠不會離開我的，都是騙我的嗎？」

 

梁澤又問我，妄想著打從前的感情牌。

 

可他不知道，這所有的所有早就隨著前塵往事，被消耗殆盡了。

 

我彎唇笑了笑：「是小舅舅先騙的我，不是嗎？」

 

「一來一往，就算扯平了。」

 

尾音落下。

 

林觀南在叫我，我應了聲，正要越過梁澤走過去時，他SS地拽住了我的胳膊：

 

「嘉嘉，你不能走，你也走不了。」

 

「這裡我說了算。」

 

門口的林觀南呵笑了一聲，語氣淡淡卻充滿了上位者的氣勢：

 

「梁先生，這裡、你說了不算。」

 

他過來牽我，十指交扣時。

 

梁澤攥緊了拳頭，青筋暴起：「林觀南！」

 

林觀南還是一笑。

 

「梁先生還是想想，怎麼面對外面的記者吧？」

 

「畢竟現在你可出名了。」

 

「把情人玩S的，你算得上是第一個。」

 

13

 

梁澤還要追上來。

 

但是被一群記者給圍住了。

 

他不甘心地越過人群盯著江柔嘉的背影，眸中的光彩也漸漸失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S寂和空洞。

 

突然一瞬，一串屬於又不屬於他的記憶蜂擁而至。

 

畫面交疊，前世今生，全然不同。

 

記憶裡，江柔嘉知道他與秦夏的事情後，他將錯就錯，坦蕩地承認了一切。

 

江柔嘉接受不了，發瘋一樣地鬧。

 

可她太傻了，憑她一個人怎麼可能扳倒他，他動動嘴，動動手，所有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他想借用催眠。

 

讓江柔嘉認同他。

 

可看到她受折磨，他心疼極了, 不過三個月就把江柔嘉帶回了香山別墅。

 

他一遍又一遍地告訴她：

 

「性和愛是可以分開的。」

 

「我愛你, 所以我舍不得對你做那麼不好的事情。」

 

「可我也是人, 有欲望, 有貪戀, 嘉嘉, 你疼疼我好不好？不要和我置氣了。」

 

「嘉嘉，我知道你愛我, 可你愛我, 也應愛我的所有, 不是嗎？」

 

「愛我的卑劣，愛我的齷齪與骯髒……」

 

可江柔嘉就像破碎的玩偶。

 

眼中失去了所有的光芒，他開始慌了, 他可以失去所有, 獨獨不能失去江柔嘉。

 

他竭盡全力地對江柔嘉好，試圖回到從前，甚至恨秦夏, 自作主張。

 

如果一切都沒發生。

 

他會和江柔嘉幸福地結婚，有自己的孩子, 他們會一起共白頭。

 

可他沒想到。

 

江柔嘉會把自己鎖在房間裡, 一把火燒了別墅。

 

他發現時，發了瘋似的不顧阻攔衝進了火海，灼熱的火舌燙傷他的皮膚，他都全然不顧。

 

一心隻想找到江柔嘉。

 

可那時, 她已經沒了呼吸。

 

懊悔和愧疚交織在心頭, 他痛得無法呼吸。

 

最終，也自S於火海。

 

回過神來時。

 

梁澤痛苦地低吼，像一頭走投無路的兇獸, 撥開了人群。

 

拼命地往江柔嘉的方向跌跌撞撞而去。

 

卻最終什麼都沒抓住。

 

隻有虛影。

 

江柔嘉走了。

 

徹底不要他了。

 

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他都被江柔嘉拋棄了。

 

明明他們說好的, 要永遠永遠在一起的……

 

他啞著嗓子哭, 毫無形象。

 

像犯錯的孩子, 反反復復地說：「原諒我，原諒我……」

 

14

 

到美國的第三個月。

 

我已經漸漸適應了這裡的生活, 每天宿舍實驗室兩邊跑，不再拘泥於情愛。

 

我和林觀南如今是朋友，是知己, 也是最好的搭檔。

 

上一世未曾實現的理想。

 

終於在這一世得到圓滿。

 

後來再聽到梁澤的消息。

 

是半年後。

 

林觀南告訴我的。

 

當初梁澤原本踹S秦夏要被收監時。

 

梁家人拿出了他有精神病的病歷，所以又被送進了精神病院。

 

一開始林觀南以為梁澤是裝的。

 

沒想到梁澤是真的瘋了。

 

他每日都捧著個娃娃，幫它換洗衣服, 溫柔地替它梳頭發，編頭發。

 

喜歡抱著它睡, 偶爾也會盯著它哭。

 

每逢夜裡。

 

他總是深情地對著娃娃說：「我愛你, 嘉嘉。」

 

兩人在沙發坐下。

 

「（餘」「你不用愛我的所有，我可以為你改變的。」

 

「可你能不能……永遠愛我？」

 

「不要離開我, 不要離開我……」

 

工作人員查夜的時候經常被他嚇到, 有時候也會避開他。

 

聽到這兒時, 我愣了一下。

 

但最終也沒說什麼。

 

人各有命，這是他自己選的結局。

 

梁家出了這檔子事兒後。

 

雖然在利益上沒受太大的影響，但總會聲望受損, 於是將梁澤，徹底除名，趕出了梁家。

 

梁澤如今在精神病院。

 

孤立無援。

 

餘生也就這樣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