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勸室友快分手

第3章

課間不過十分鍾的休息時間,我去了趟衛生間水杯的位置就往左邊挪了點,水杯圖案的方向也不對。

 

我習慣性看向桑月,她正風輕雲淡地跟別的同學說笑。

 

我熟練地取下放在桌邊書包上的隱形攝像機,調出十分鍾之前拍攝的畫面。

 

一雙指甲塗著淺藍色鬱金香圖案的手擰開了我的杯子,往裡面滴了兩滴不知名的液體。

 

攝像視角的問題,並未拍到人的臉。

 

不過我記得之前桑月捂臉跑出教室,指甲上就是這個圖案。

 

老師已經走上講臺。

 

桑月側頭不經意間掃了我一眼,見我作勢要擰開杯子,她嘴角勾了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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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到我上臺個人展示,我直接播了那段視頻。

 

看著臺下故作鎮定、面色發白的桑月,我心中冷笑。

 

老師疑惑地發問:「沈曼,這個視頻跟你今天展示的課題匯報有關嗎?」

 

「無關,老師,我要舉報剛才有人往我杯子裡投毒,這就是證據。」

 

我的話猶如平地起驚雷,教室裡議論聲一片。

 

「你確定嗎?」

 

我點頭。

 

課任老師轉頭聯系輔導員過來。

 

「誰往我杯子裡放東西的,趕緊站出來。」

 

眾人面面相覷,我看到桑月握緊拳頭將指甲都包了進去。

 

沒有人回應,我將視頻拉到那顯眼的藍色鬱金香美甲上,點擊放大。

 

「別以為看不見臉就能躲過去,這雙手就是證據。」

 

有人倏然出聲:「我記得桑月的指甲就是這樣的,藍色鬱金香美甲圖案!」

 

「不會吧?

 

「桑月跟沈曼曾經是室友,她怎麼可能給沈曼投毒。」

 

「之前沈曼她們跟桑月鬧到輔導員那兒,又當眾跟桑月吵架,說不定她懷恨在心,伺機報復呢。」

 

「這雙手那麼細,一看就是女孩子的,又有圖案證明,大家把手伸出來一看不就知道了。」

 

很多人都伸出自己的手指,隻有桑月沒有動作。

 

課任老師板著臉:「桑月,不想讓別人冤枉你,就把手伸出來。」

 

8

 

桑月面色慘白,一雙憤恨的眼睛SS盯著我。

 

她不肯伸手,也沒人膽大到敢去拉扯她。

 

「再不伸出來,我就報警了。」

 

我話音剛落,輔導員火急火燎地衝進來。

 

「報警?誰報警了?」

 

輔導員看到我和桑月,一副頭大的樣子:「又是你們?」

 

「老師,桑月往我水杯裡投毒,我要報警。」

 

已經涉及犯罪,必須要報警處理。

 

「有事好好說,學院肯定會公平公正地處理,著實沒有必要報警鬧得那麼難看。走走走,到學院辦公室再說。」

 

沒想到輔導員不想著解決問題,反而又想息事寧人。

 

可惜我在看完視頻的第一時間就已經報警了。

 

想必現在警察正在過來的路上。

 

「到辦公室做什麼,這裡是投毒的第一現場。」

 

這麼多人看著,我就不信導員還敢和稀泥,更何況這已經不是輔導員能調解的事情。

 

「桑月,你不承認也沒關系,證據擺在這裡,相信大家都有眼睛。你現在不說話,那就等到警局再說。」

 

桑月忽然站起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露出她那雙做了各式藍色鬱金香圖案的美甲。

 

「是我做的又怎麼樣!

 

「要不是你,我怎麼可能染上髒病,一輩子都要吃藥!都是你害的我!」

 

她這番話令我恍惚疑惑了,害她的人難道不是徐澤嗎?什麼時候變成我了?

 

桑月猙獰著臉控訴:「要不是你天天在宿舍說姜望舒條件怎麼怎麼好,說姜望舒又找了個有錢男朋友,我怎麼可能一時虛榮掉進別人的圈套,著了別人的道!」

 

我大腦一片空白。

 

根本沒想到她拐了那麼多彎,居然還能怪到我頭上。

 

我在寢室裡聊前室友再正常不過了吧?

 

更何況我隻是偶爾提一下,姜望舒有新動向的時候,我才會隨口跟朱歡聊兩句。

 

她自己虛榮,搞得像我逼她虛榮一樣。

 

「你腦子有病吧,我還說學委個個學期績點四點幾,次次把我壓在第二名,你咋不向她學習,掉進成績的圈套?我逼你交男朋友了?我逼你跟你男朋友睡覺不戴套了?你自己心術不正,怪得了誰?!」

 

桑月撲上來就要撕扯我,我往邊上一閃,她撲到了桌臺上。

 

腦袋咚地一下結結實實撞到了桌角,鮮血從破開的小口子流了出來。

 

她流血了,更沒人敢上去扶她了。

 

桑月緩慢站直身體。

 

外面響起了警笛聲,桑月黑漆漆的瞳孔望向我,裡面是無盡的滔天恨意,仿佛要將我碎屍萬段一般。

 

輔導員面色大變,質問我:「你什麼時候報警了!」

 

「您來之前。」

 

桑月望向窗外,警車已經開進學院。

 

她神色慌亂,拔腿衝進人群中。

 

我欲追上去,卻被姜望舒拉住。

 

「別追了,她都流血了,你想被她傳染是不是?」

 

桑月逃了,寢室都沒有回。

 

我的杯子交給了警察帶回去化驗,最後確認是士的寧,一丁點就能致人S亡的劇毒化學肥料。

 

桑月不知道躲哪裡去了,連續半個多月都沒有她的消息。

 

直到有天姜望舒給我發消息,說徐澤光溜溜地被人捅S在酒店床上,有監控拍到桑月曾去過那個酒店。

 

9

 

徐澤禍害了那麼多無辜的女孩子,S了也是他活該,桑月倒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她已經弄S徐澤,下一個極有可能就是我。

 

我不能坐以待斃等她上門。

 

與其靠別人,不如主動出擊,先發制人。

 

我停掉了兼職,不再出學校,作息依舊跟平常一樣,教室、宿舍兩點一線。

 

不過是尋常的下午,我到宿舍樓頂收被子,水塔背後傳來輕微的響動。

 

我回頭,桑月握著一把水果刀從水塔後面走出來。

 

我的一些特定動向,都會發在朋友圈。

 

今天上午出門之前,我發了陽光好曬被子的動態。

 

在這之前我發了無數條動態,終於在這天等到她來。

 

可能因為許久沒有服藥,她看上去面色很是蒼白,額頭的傷口已經結痂,衣服皺巴巴的,原本打理得服帖柔順的飄逸長發被凌亂地束在腦後。

 

「沈曼,好久不見。」

 

她陰惻惻地,握著刀一步一步朝我走過來。

 

「你重生了對不對?

 

「為什麼不像上輩子那樣,告訴我徐澤有問題呢?

 

「你好狠的心,竟然眼睜睜看著我一步一步走進徐澤編織好的陷阱。

 

「現在我過得不好,你也別想好受!」

 

桑月朝我舉刀刺向我時,我抓起藏在腰間的防狼辣椒噴霧,朝她拼命噴去。

 

「啊!」

 

她捂著眼睛慘叫出聲,趁她看不見的空隙,我甩出套索一拉, 桑月被絆倒在地。

 

套了這麼多年的馬,這是我第一次套人, 準頭還不錯。

 

踢掉她手邊的刀, 我將人反剪起來。

 

「上輩子被你害S, 這輩子還想讓我幫你, 你腦子是不是有毛病。」

 

將她捆成一個粽子, 我將人吊在天臺外面。

 

「沈曼你個賤人,放我上去!

 

「S人犯法的你知不知道!」

 

我居高臨下地笑了:「你也知道S人犯法啊, 你故意弄壞欄杆的時候,怎麼不知道S人犯法?

 

「上輩子沒機會, 今天讓你也體驗一下, 從高空墜落的感覺吧。」

 

我哗地一下放下一大截繩子, 桑月尖叫出聲,黃色的不知名液體流了出來。

 

幸好這一角下面都是高大的灌木綠植, 沒有道路, 也不會有人從下面經過。

 

「大名鼎鼎的系花桑月居然嚇尿了,傳出去你還怎麼做人啊。」

 

最是要面子的桑月, 聽了這話比S了她還難受。

 

桑月拼命掙扎:「沈曼, 賤貨!我不會放過你!」

 

「真搞笑, 你拿什麼放過我?你S了人, 後半輩子還想出來?」

 

隨著掙扎, 她在高空中蕩來蕩去,極度的恐懼令她再也不敢亂動。

 

我以為她孤注一擲,會不怕S呢。

 

原來她也知道惜命啊。

 

看著遠處駛來的警車, 我一寸一寸緩慢將人拉上來。

 

昨天送香奈兒,今天送 LV。

 

「-高」在我實習的時候, 桑月終於被判處了S刑。

 

10

 

媽媽來參加我的畢業典禮。

 

我們穿著學士服,拍了很多照片留念。

 

那天晚上, 我做了一個夢。

 

夢裡媽媽瘸著腿, 隻能用雙手匍匐前行。

 

她被桑月關在狹小髒亂、沒有窗戶的雜物房。

 

要直播了,她才會給媽媽換上幹淨的衣服,挪到窗明幾淨、布置溫馨的房間。

 

媽媽不配合,桑月藏在袖口的細針就會毫不留情地扎進媽媽的皮肉。

 

媽媽一天比一天憔悴瘦弱下去,桑月在直播間裡哭訴媽媽念女成疾, 為了讓媽媽振作起來, 她決定帶她外出散心。

 

直播間裡網友的火箭、嘉年華刷得飛起, 說媽媽的旅遊費用他們全包了。

 

她拖著媽媽到處旅遊, 媽媽被她弄得精疲力盡。

 

在一個偶然的夜晚,媽媽發現了我墜樓的真相。

 

她趁桑月不備,用刀捅S了桑月。

 

她三步一叩首, 用手一步一步爬上最高的佛山, 手掌都爬爛了,隻為祈求我來生能得圓滿。

 

「曼曼, 怎麼哭了?」

 

媽媽搖醒我, 滿臉關切。

 

「是不是做噩夢了?天亮了,快起床吧,咱們還要趕高鐵回家呢。」

 

我坐了起來:「做了個好嚇人的夢,可把我嚇壞了。」

 

我媽笑了。

 

「放心吧, 夢都是相反的。」

 

我點了點頭。

 

昨天已經寄出去大部分行李,今天我們母女倆輕裝出行。

 

高鐵準時準點到達,我和媽媽踏上回鄉的列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