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假包？」

「是啊！還是去年那個絕版限量款！」

 

李總看向我，忽然一笑：「小陳，是鬱總監去年送你的那個嗎？」

 

他說話聲音不大，但聽得全場一怔。

 

所有人都知道，鬱總監指的是誰。

 

總部那個蜚聲國際的鬼才設計師。

 

老板娘鬱穎的親弟弟。

 

YK 有幾隻早期絕版包，在拍賣會上飆價百萬，均出自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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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就是那隻，」我拿出一團碎塊，「都被剪了，始作俑者拒不賠償，李總，我可以報警嗎？」

 

「報吧，你這款是鬱總監親手定做的，價值無法估量，應該會出警很快。」

 

孫玉玲臉色蒼白，徹底癱軟在地。

 

「這怎麼可能……」

 

「孫姐，當初你怎麼承諾的來著？如果這是真的，你就把它吃了。」

 

我笑盈盈地看著她：「來，吃吧。」

 

陳升變臉最快。

 

風向不對，他按著孫玉玲的頭，讓她立刻給我道歉。

 

可他以為，自己逃得了嗎？

 

14

 

為了收集陳升的證據，我小費了一番功夫。

 

果真被我查到，陳升不是第一次借公司名義敲詐了。

 

就在去年，有個新員工，也是因為背了個假包來上班，被陳升索要公司形象損失賠償二十萬。

 

到現在那個人都還沒把錢付清。

 

可總部檔案裡壓根查不到這則事件記錄。

 

說明，陳升擅自索賠，錢都進了他口袋。

 

我找到當時那名員工。

 

「YK 不是不講情面的公司，雖然規定不能背假，但就算背了，也不會讓你賠錢，別說二十萬了，二十塊都不可能，頂多提醒你兩句。」

 

她這才發現自己被陳升唬了，非常樂意配合我。

 

人證物證齊全，直接遞交法務部門。

 

陳升很快就被抓走了。

 

孫玉玲也一並送檢。

 

他們一個主謀，一個幫兇，敲詐得明明白白。

 

公司向他們發起索賠。

 

檢方要求他們退回那個女生的賠償款。

 

另外，孫玉玲擅自損毀我的財物，還面臨一個巨額賠償。

 

光這些欠款，就夠他們這輩子喘不上氣了。

 

這也是我等到現在才出手的原因。

 

憑孫玉玲和陳升多年的工作經驗，就算被開除，也能找到其他工作，然後故技重施。

 

所以我要讓他們身敗名裂，把工作機會留給更好的人。

 

最後一次見到他們時，兩人手上都多了副「銀手镯」，正出公司大樓，準備押上警車。

 

夫妻倆惡狠狠地看著我。

 

陳升說：「你等著！等我出來，我一定……」

 

「搞S我，是嗎？你還會說點別的嗎？」

 

「狂什麼狂，不就是當了總監的情人嗎，就算總監送包給你，也不代表 YK 是你的！」

 

「嗯？」

 

他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就在這時，我爸和舅舅走了出來。

 

「呀，這不是我的乖外甥嘛。」鬼才設計師摸了摸我的頭。

 

「舅舅好。」

 

陳升傻了：「舅舅？」

 

「閨女，你跟他們說什麼呢？」我爸也走了過來。

 

「哦，爸，他剛才說，YK 不是我的。」

 

「我就你一個閨女，YK 不是你的是誰的？」

 

夫妻倆徹底愣住了。

 

那之後，順著陳升的人脈，公司挖出一整條關系網。

 

公司做得大了，難免有人渾水摸魚。

 

我爸媽整治了好一會兒呢。

 

15

 

事情平息後。

 

陳升夫婦的作S行為，在公司上下曝光。

 

以孫玉玲為例，公司希望店員們引以為戒，善待客人。

 

同時，我霸凌同事的謠言也被澄清。

 

隻不過，造謠一張嘴，闢謠跑斷腿——闢謠的沒什麼人看。

 

我知道，陶柚可肯定參與當初的造謠了。

 

她和孫玉玲合作分工，一個錄證據，一個找營銷號轉發。

 

老手段罷了。

 

於是，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晴天。

 

YK 猝不及防地官宣了新代言人。

 

不是她。

 

陶柚可造了那麼久的勢，不惜拉踩了那麼多女星，結果到頭來，跟她一毛錢關系都沒有。

 

更巧的是，我們籤的新代言人，正是之前被她豔壓拉踩過的一位花旦。

 

我美美隱身，坐看陶柚可掛在熱搜上，被狂嘲兩天兩夜。

 

「不是說 YK 親閨女嗎？笑S人了，跟她有什麼關系啊。」

 

「之前說得有板有眼，還以為是真的呢，原來都是 yy……」

 

「哈哈，恭喜我家姐姐。之前被某人拉踩，現在某人遭反噬咯。」

 

「給大家搬個瓜，陳意那事也反轉了。陶柚可是不是該跟陳意道個歉？」

 

「所以，卡是假的，包是假的，轉發是假的，連代言都是假的。」

 

牆倒眾人推，網友跟開了挖掘機似的，不斷翻出陶柚可黑料。

 

陶柚可自然是氣壞了。

 

一旦生氣，她就要消費泄憤。

 

幾天後，陶柚可挽著金主的胳膊，出現在我店裡。

 

我快笑抽筋了。

 

——怎麼會有人上趕著給人遞證據啊？

 

16

 

陶柚可對我頤指氣使。

 

估計金主隨行的緣故，什麼貴她就買什麼。

 

金主倒也有耐心，允諾她的代言飛了，現在不得可勁哄嗎？

 

隻是……這金主頭上都沒幾根毛了，滿臉油光。

 

她也下得去嘴？

 

陶柚可抱著男人胳膊，撒嬌：「我要這個，還要那個！你都給我買嘛！」

 

「好好好，都買。」

 

陶柚可幾乎買了半個店的產品。

 

結賬時，她故技重施，要把業績算在別人頭上。

 

無所謂，我本來也不是吃業績的。

 

「陳意，笑話我之前，你先看看自己吧。」

 

我：？

 

我的表情管理失敗了？都笑到臉上了？

 

「真是抱歉。」

 

但我不改。

 

陶柚可目露憎惡：「我隻是丟了個代言而已，但還是明星，你呢？你就是個櫃姐而已，隻配給我提鞋！」

 

「哦。」

 

「不代言 YK 也沒什麼大不了，你們這牌子我也看不上。」

 

「……」

 

「我馬上就要籤新潮牌了，好資源還是我的。」

 

等等，她嘴裡那個新潮牌，不會是我表哥創立的吧？

 

我真不好意思打擊她。

 

內定代言人依舊不是她。

 

陶柚可走後，我看著手機裡的照片。

 

愉快地發送給了金主原配。

 

17

 

除夕夜的前一天，大年二九，是 YK 一年一度的新品發布會。

 

這是時尚圈備受矚目的盛事。

 

YK 每年都會邀請很多明星、模特來走秀。

 

今年發布會還有個重要環節。

 

——官宣我的繼承人身份。

 

我爸媽自覺年紀大了，工作難免有疏忽，才會讓陳升和孫玉玲這種人渾水摸魚好幾年。

 

而我整治門店風氣很成功，線下銷售額有明顯提升。

 

他們迫不及待地要讓世人認識我。

 

這次官宣過後，我將正式離開線下門店，進入總部管理層。

 

說起來，還有點舍不得客戶們呢。

 

但我沒想到，陶柚可也來了。

 

我怎麼不記得公司邀請了她？

 

陶柚可不懷好意地走到我身邊。

 

「陳意，你猜我今天為什麼來？」

 

我懶洋洋看她。

 

「YK 的發布會，所有媒體都到場，你說如果在這時候，讓人發現你一直對頂流男星糾纏不清，粉絲們會怎麼罵你？」

 

「啥？」

 

陶柚可從手包裡拿出幾張偷拍照。

 

照片無一例外，都是我纏著一個男人的畫面。

 

這男人叫傅嶼，是最近很火的新頂流，粉絲無數，且戰鬥力超強。

 

「你區區一個櫃姐，有什麼資格糾纏傅嶼？這些照片一旦傳出去，你祖上十八代都會被他的粉絲罵S。」

 

「就這？」

 

可能我的挑釁意味太濃了。

 

陶柚可惱羞成怒。

 

然後，她真去做了。

 

走到媒體面前，陶柚可故意把手包掉在地上，讓裡面的照片都散了出來。

 

有記者眼尖，大聲道：「這什麼？傅嶼和陳意？」

 

18

 

全場一片哗然。

 

發布會是直播的，自然也同步到了觀眾面前。

 

一瞬間，所有鏡頭都對準了我。

 

講真, 我還是明星那會兒，也沒見過這麼多鏡頭啊……

 

「你和傅嶼是什麼關系？」

 

「你覺得自己配得上他嗎？」

 

問題層出不窮。

 

就在我思考怎麼應付的時候，照片中另一個主人公傅嶼，出現了。

 

他直直衝我走過來, 牽起我的手, 揚長而去。

 

記者炸了, 我也炸了。

 

我甩開：「你幹什麼？這麼多人呢！」

 

「怕什麼？」他神情慵懶，眸如點漆，「反正一會兒都要官宣的。」

 

「你別想喧賓奪主，今天可是我們家的發布會。」

 

他攤手：「這我可做不了主，是咱爸要公開我們。」

 

我：「是我爸，不是你爸！你少咱爸咱爸的。」

 

「哎呀, 這麼熱鬧。」

 

正說著，我爸和我媽牽手進來了。

 

他們全然不知發生了什麼，熱情地跟媒體們打招呼。

 

「正好大家都在，給大家正式介紹一下，我閨女陳意，YK 未來的繼承人。」

 

「她身旁那個，是我女兒的婚約對象，傅嶼。」

 

「你倆還愣著幹啥？過來啊。」

 

爸，你沒發現，全場都安靜了嗎？

 

19

 

我們一家人站在一起，還有舅舅。

 

線上觀看發布會直播的人數過億。

 

助理告訴我, 熱搜已經被我承包了。

 

#陳意才是 YK 親閨女。

 

#陳意回家賣包的真實含義。

 

#混不成明星就回家繼承家業。

 

#陳意傅嶼。

 

……

 

傅嶼粉絲衝沒衝我不知道, 反正我也不在乎。

 

那些所謂我糾纏他的照片，是在遊樂園拍的。

 

我拉著傅嶼去鬼屋，他每個毛孔都在拒絕。

 

事實上, 我倆關系挺好的, 除了一見面就互嗆, 從小嗆到大, 真沒什麼不合。

 

我之所以進娛樂圈，也是和他打的賭, 看我到底能不能混出名堂來。

 

他幾次要幫我渡過難關，都被我拒絕了。

 

我得靠自己，不然會被他笑一輩子的。

 

後來, 事實證明，我的確不是當明星的料，咳咳。

 

還是繼承家業好啊。

 

臺下, 陶柚可早就白了臉。

 

保安走過去，請她再一次出示邀請函。

 

她拿不出來。

 

陶柚可被趕出會場, 卻不知道, 外面, 還有人在等她。

 

金主原配帶了一群打手，為她奉上一份厚禮。

 

我被派到一個線下門店，擔任實習櫃姐。

 

「（你」相信明日陶柚可將再一次喜提黑熱搜。

 

整點時。

 

會場上空燃放大型煙花。

 

璀璨的「新年快樂」點亮夜空。

 

往年，祝福總結都是爸爸來說。

 

今年，我作為品牌繼承人，頭一次在發布會上拿起了話筒。

 

「祝大家新年快樂, 萬事順意。」

 

我相信，未來一年，一切都會更好。

 

你我皆是。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