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最近才想起，上輩子方晴沒事，假期時她就回家了，想來這輩子應該也沒事。

 

8

 

眼看還有一周放假，夏怡有些焦急，開始頻繁催促我。

 

「姜悅，我們快去打水光針啊！人家這副樣子，怎麼讓老公看到嘛！」

 

她開始拉著我的手撒嬌，手機上發了好多天的催促消息，我這才點頭。

 

眼看沒課就帶她去，醫院是三甲的，好在工作日人不算多。

 

「姜悅，你怎麼這麼熟悉？你不會經常來吧！寶寶說你皮膚怎麼總是那麼好，合著你的臉是假的呀！」

 

這要是在男人堆裡，她這話或許會得到認同，可周圍都是敷著麻藥等著打水光做項目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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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年代了？封建舊物也活過來了！」

 

夏怡又不敢反駁，在外面沒人捧著她，隻好委委屈屈地坐在我身邊。

 

「姜悅～」

 

我打了個寒戰，二話不說撸下她的手。

 

「到我了，我先進去！」

 

等我做好出來，夏怡剛進去不久，操作室突然傳來嘈雜聲。

 

「快點，這有個人低血糖了！」

 

我連忙過去，看到夏怡正昏迷地躺在床上。

 

她好幾天沒吃飯，整個人一緊張，直接昏在了操作床上。

 

嚇得那些護士連忙把周邊的糖巧克力給她吃，還想給她吊葡萄糖，卻被她拒絕了。

 

「寶寶不要打針，寶寶怕痛！

 

「姜悅！救寶寶！」

 

她臉上隻做了一半，還敷著麻藥就衝我撒嬌，那模樣讓人不寒而慄。

 

我有些尷尬地送走幾位護士，醫生說等她緩一下再過來繼續做。

 

「姜悅！你沒跟我說那針那麼細啊！好可怕啊，真的能有用嗎？」

 

我懶得理她。

 

「這是最常見的項目了，錢都交了。」

 

聽到錢她猶豫了一下，本著不能浪費的心理，咬著牙做完，等敷修護面膜的時候，說什麼都不肯買了。

 

「不要，這太貴了，寶寶沒有這麼多錢，寶寶的錢都在老公那裡！」

 

護士茫然地看著手上的單子。

 

「您都已經結婚了？」

 

夏怡嬌羞地解釋。

 

「沒有啦，是男朋友。我老公人很好，我怕他被別人搶走，我們說好畢業了就領證！」

 

護士附和道：「那您真是幸福……但是這個面膜真的不要嗎？」

 

夏怡看了看我，我猶豫了一下，替她掏了錢。

 

這種項目做完不修護幾乎白費，算了，就當是復仇資金了。

 

我在心裡暗暗安慰自己，掃碼成功後，依舊感到肉痛。

 

這要是最後謀劃不成，我真會把自己氣吐血！

 

接下來的這一周，在我萬般隱忍地督促下，她這張臉總算有了成效。

 

眼看差不多了，我開始帶她去李峰所在的店吃飯。

 

「你怎麼今天中午又來吃這家麻辣燙？」

 

我聳了聳肩。

 

「我最近就喜歡吃這個，你不喜歡就走吧！」

 

夏怡搖了搖頭。

 

能不喜歡嗎？

 

飯都沒得吃，跟著我還能蹭到，更何況臉變好看些，她見李峰似乎更積極了。

 

每次做好叫號她都特別積極，主動去替我端，然後和櫃臺的李峰打一聲招呼。

 

我突然發現，她和李峰之間，李峰的態度很平常，反倒是她，有點討好在裡面。

 

之前那個中介說，李峰替人出頭才被開除的，那是替誰呢？

 

9

 

我又去找了中介調查，發了好幾個紅包，才把這事弄清楚。

 

原來夏怡暑假進廠時，最開始就認識了李峰。

 

兩人年紀相仿，又有共同話題，很快成了朋友。

 

但那個哄騙的老員工，就是周偉。

 

糖衣炮彈對於物質和精神都匱乏的女孩子來說，總是極具迷惑性。

 

周偉一開始就看上了夏怡，總是追在她身後送一些東西。

 

夏怡拒絕過幾次，但抵不住周偉總是把她自己都舍不得買的東西送給她。

 

她有點動搖，偶爾默認了周偉動手動腳。

 

這時，李峰發現周偉似乎在騷擾她，兩人起過爭執。

 

後來是周偉在夏怡離開之後，主動離開去了工地。

 

但李峰並非為了她出頭被辭的，隻是單純幫過她幾次。

 

夏怡心裡應該對他有好感，不然也不會當了嬌妻，在他面前還能做回自我。

 

這麼一想，我更生氣了！

 

她也不是不會感恩，怎麼上輩子能看我落得那般下場？

 

我開始期待假期的到來，直到放假前一天，大家都收拾東西準備走。

 

「姜悅，你放假不回家嗎？」

 

李依依收拾著東西，抬頭問了我一句。

 

我搖了搖頭。

 

「你們回去吧，我今年先不回！」

 

「那你一個人注意安全哦！」

 

方晴看了一眼旁邊的夏怡，示意我警惕些。

 

我點了點頭，讓她放心。

 

昨天晚上夏怡就給自己的親親老公打了視頻。

 

「老公，你什麼時候來看寶寶呀？剛好放假，人家想跟你一起過嘛！」

 

「過過過，老子都要想S你了，等假期老子就去找你！到時候……」

 

一堆下流露骨的話，隻有夏怡一個人聽得滿臉嬌羞。

 

「哎呀，別說這些嘛，舍友還在呢！」

 

「管她們幹什麼，一幫沒人要的老女人！白瞎這麼好的社會資源，你給我記得離她們遠一點！」

 

這種對我們的不屑，我甚至覺得可以用嫉妒來形容。

 

在周偉封建的思想裡，我們讀書就是侵佔了男性的利益，就是浪費社會資源。

 

怪不得這種人這輩子隻能在工地幹活。

 

意識回籠，夏怡正站在我面前。

 

「姜悅，你能不能，能不能把那條新買的裙子借寶寶穿穿？

 

「你放在櫃子裡又不穿，都浪費掉了，寶寶老公要過來，人家想……」

 

我笑著接話。

 

「除了那條裙子，我把化妝品也借你好不好？」

 

夏怡激動地點了點頭。

 

化吧，她準備得越美，周偉隻會越憤怒。

 

第二天一早，我早早地把衣服和東西都借給了她，看著她這張臉，我假裝由衷地贊美：

 

「真漂亮啊，應該不會有哪個男人能拒絕，要是誰拒絕過你，看到你這副樣子，肯定腸子都要悔青了！」

 

夏怡眼睛亮晶晶地問：

 

「真的嗎？」

 

我點了點頭。

 

「那當然了！」然後裝作不經意地開口，「我點了麻辣燙的外賣，沒準待會就送過來，你幫我收一下，我得去趟圖書館！」

 

「哪一家的？」

 

我背起包裝作不經意地回了一句：「就是我們經常去的那一家啊，有個叫李峰的那個！」

 

她連忙點頭。

 

「你快走吧，我會幫你拿的！」

 

我離開寢室，開始打開手機的監控。

 

寢室的小桌上有一個隱藏的攝像頭，拼多多好物，方便我看事情的進展。

 

按照上輩子的記憶，我是在早上十點的時候被騙回寢室後慘遭S害的。

 

那天我回去待到十點半，周偉推門進來，問了我的名字之後開始謾罵責怪，最後動手的。

 

所以時間要卡得很好。

 

我看了手機的外賣訂單，特意選擇：10 點 10 分配送到達。

 

10

 

我在圖書館裡焦急地等待著，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好在周圍還坐著幾個人，這多少給了我一些安全感。

 

當手機時間顯示到十點十五分時，寢室門被敲響了。

 

「您好，外賣！」

 

鏡頭裡的夏怡照了照鏡子，還拿著我的香水噴了兩下，在空地處轉了兩圈, 然後歡快地拉開了門。

 

「李峰！」

 

我聽不到他們在門口說了什麼，總之, 夏怡把李峰拉進了寢室。

 

兩人寒暄了幾句, 夏怡笑著起身要送人離開。我的心瞬間被高高吊起, 十點二十九分了，應該到了啊！

 

就在兩人準備離開時, 門突然又被敲響了。

 

男人粗暴地直接把門踹開。

 

看到周偉那張扭曲且醜陋的臉, 我還是下意識地打了個寒戰。

 

他在工地幹的都是粗活，膚色黝黑, 面色不善地盯著李峰和夏怡。

 

夏怡愣了一瞬, 然後趕忙迎了上去。

 

「老公, 你來啦！」

 

周偉隻是冷冷地看著李峰。

 

「老情人會面啊？老子在外面拼S拼活掙錢養你, 你他媽背著我在學校打扮得跟花孔雀一樣勾引男人？」

 

他語氣惡劣, 夏怡趕忙撒嬌解釋, 還指了指桌上的外賣, 李峰趁機溜走。

 

我看著鏡頭裡怒氣衝衝的周偉, 他先翻了一遍夏怡的櫃子, 隨後目光緊緊鎖定在夏怡身上的裙子和臉上的腮紅。

 

夏怡知道他要發火，有些畏縮地主動交出手機。

 

我的機會來了！

 

我連忙發過去消息：【你上次跟我去動臉的錢還沒給我，不是說想被喜歡的人看到嗎？效果不錯吧, 記得把錢還我！】

 

對於一個封建又固執的男人來說。

 

他看到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大學生老婆開始借錢去動臉、化妝、打扮, 還見老相好。

 

上輩子我隻是勸他們分開, 他就那般對我，周偉絕對忍不了。

 

正如所料，他猛地一把薅住了夏怡的頭發。

 

「老子說過多少次，你不要被那些女人帶壞！你還蹬鼻子上臉了，給誰看的？給他看！

 

「又喜歡上那個小白臉了是不是？當初在廠子裡你就圍著他轉，好不容易追到手了，老子都睡過了，你還敢勾三搭四！」

 

他的拳頭很硬，砸在夏怡那張如花似玉的臉上, 沾上了點點血跡。

 

「你這種女人放以前就該吊S！敢耍老子，我弄不S你！」

 

耳機裡的慘叫和求饒聲太過刺耳, 我關閉了視頻。

 

然後撥打了報警電話。

 

警察趕到後, 我跟在後面，隻看到被抬出來滿身是血的夏怡。

 

屏幕那頭是一張中年男人的臉——周偉！

 

「—我」路過我時, 我大大方方地衝他比了個鄙視的手勢。

 

他還想罵我，就被人塞進了車裡。

 

這輩子, 監獄就是你該去的地方。

 

我被學校轉移了寢室, 配合做了調查和筆錄之後, 解釋監控是自己最近丟東西才安裝的，無意中看到才報的警。

 

我毫無嫌疑, 卻聽說夏怡在醫院治了一個多星期後S了。

 

她家裡人哭著鬧著要賠錢, 但周偉那邊本來就是個光棍, 沒多少存款，隻賠了幾萬塊錢出來。

 

最終周偉因故意S人被判了S刑，立即執行。

 

這一次, 我終於能在新的寢室裡踏踏實實地睡下，夢裡的那些血跡和痛苦再也不會重現。

 

我終於，能讓這一頁翻過去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