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裡面已經滿滿當當地坐滿了人。

 

正要推門進去。

 

助理拉住我。

 

「許董，要不要喊多一些保安上來？」

 

我笑了笑。

 

「不必了，你也不用跟進去了，就在外面等著就行。」

 

說罷。

 

轉身推門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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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看到宋城大爺似的靠在老板椅中，兩條大長腿搭在會議桌上。

 

一副紈绔子弟的模樣。

 

聽見響動。

 

尋聲望來。

 

他悠闲的面龐忽然浮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許念，你行啊，竟然忽悠我家裡老太太心甘情願地把公司交到你手裡。」

 

我下意識蹙眉。

 

本以為一見面他會先提起婆婆。

 

可......掃視一圈。

 

宋家人個個面色尷尬。

 

有些欲言又止的感覺。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時。

 

宋城再次開口：

 

「我媽人剛走，你就迫不及待地把我們宋家叔伯趕出公司，你就不怕我媽回來了，找你算賬？」

 

我敏銳地抓住了「回來」這兩個字。

 

探尋的目光再次落在宋家幾位長輩身上。

 

忍不住問：「二叔，你們沒告訴宋城，媽她......」

 

話還沒說完。

 

二叔就急急地打斷：

 

「說了啊，不信你問小城。」

 

宋城下巴抬起，鼻孔裡「哼」了一聲。

 

「我都知道了，你就別繞彎子了，趕緊滾出我們宋家的公司，不然讓你好看。」

 

說著甩過來一份文件。

 

我沒接。

 

任它掉在腳邊。

 

大大的「離婚協議書」五個字映入眼簾。

 

宋城嗤笑。

 

「籤了它，給你 500 萬，就當是這些年，你給蕊蕊做替身的補償。

 

「媽那邊，等她回來，我自然會跟她解釋。」

 

我滿臉的不可置信。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少廢話，還不籤字。」

 

眼看驢唇不對馬嘴。

 

我閉了閉眼。

 

再睜開時，怒火徹底爆發。

 

三兩步衝上前，抬手甩了他一巴掌。

 

響亮的巴掌聲響徹整個會議室。

 

宋城捂著臉，呆呆地看過來。

 

而我眼淚決堤。

 

強忍哽咽，一字一句地告訴他：

 

「媽S了，不會回來了，她臨走前最放心不下，最想見的就是你，可你呢？

 

「你在做什麼？

 

「你......」

 

話未說完。

 

宋家二叔上前一步，擋在我們面前。

 

「許念，小城已經很傷心了，你就不要火上澆油了。」

 

我正要爭論。

 

身後卻忽然傳來高跟鞋「噠噠噠」的聲音。

 

緊接著。

 

一道溫婉動人的嗓音徐徐響起。

 

7

 

「阿城，你來公司怎麼不帶人家一起啊。」

 

我渾身僵硬。

 

緩緩地轉動脖頸看去。

 

那張熟悉的臉，豁然出現在眼前。

 

正是李蕊蕊。

 

見我看過去。

 

她細眉微挑，露出一抹淡笑。

 

「久聞許小姐大名，今日一見」，李蕊蕊話鋒一轉，尖酸道，「果然假貨就是假貨，再怎麼裝扮，都真不了。」

 

聽她這麼一說。

 

我焦躁的心忽然就安定了下來。

 

也朝著她露出一抹溫和的笑。

 

「李小姐說得對，畢竟不是人人都有你的格局，能放下身段給人做三的。」

 

「你！」

 

李蕊蕊氣極。

 

卻不好發作。

 

轉而哭哭啼啼地撲進宋城懷裡，委屈得不行。

 

「許念，你的教養呢？」

 

宋城為她出頭。

 

我冷淡地一撇：「我的教養是看人的，你以為什麼下三濫都配。」

 

他還想說什麼。

 

卻被李蕊蕊攔下，柔柔弱弱地看過來。

 

「許小姐，你知道嗎？你的離婚理由是阿城出軌導致的感情不和，可惜啊，這個不是離婚的理由哦。

 

「法院不會判的。」

 

我有些摸不著頭腦。

 

「你什麼意思？我和宋城離婚不是你正想看到的嗎？」

 

誰知。

 

李蕊蕊忽然走近，俯身到我耳邊低語。

 

「你鬥不過我的。」

 

不等我傻眼。

 

她驟然離開。

 

眼眶通紅地扯住宋城的手臂撒嬌。

 

「阿城，你們可以先出去嗎？我想和許小姐談談。」

 

「我不放心。」

 

可耐不住李蕊蕊瘋狂地在他耳邊吐氣。

 

最終，宋城朝我投來警告的一瞥。

 

帶著烏泱泱的人走了出去。

 

8

 

他前腳剛走。

 

李蕊蕊後腳就變了臉色，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笑看著我。

 

「你以為我為什麼吃回頭草，還不是宋家的家產足夠豐厚，如今你繼承了遺產，自然隻能讓你先吐出來，不然這個苦，我可吃不下。」

 

而我關注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宋城媽媽的S訊，你沒有告訴他？」

 

「哼，說不說又有什麼關系？隻要最後公司和財產都是他的，錢能消滅所有痛苦。」

 

「那遺憾呢？也能消除嗎？」

 

在我的質問中。

 

李蕊蕊變了臉色。

 

她嘴角噙著笑，慢慢走近。

 

一字一句地說道：「隻要能彌補我的遺憾就行了，要不是那個S老太婆，我也不會嫁給別人，這都是她的命。」

 

「啪！」

 

我沒忍住。

 

甩了她一巴掌，開口嘲諷：

 

「你們倆，還真是天生絕配。」

 

下一秒。

 

會議室大門被撞開。

 

宋城滿臉心疼地闖了進來。

 

揚聲怒罵:「許念，你給老子現在就滾出公司，不然我讓保安把你扔出去！」

 

看著李蕊蕊倒在他懷裡，陰謀得逞的模樣。

 

我笑了。

 

「媽已經把公司股權全部轉到了我的名下，也就是說，現在你什麼都沒有了。

 

「更沒有資格趕我出公司，反而是你，宋城，現在我以董事長的身份正式通知。

 

「解除你在公司裡的所有職務，並......」

 

我拉長音調。

 

在他瞬息萬變的臉色中。

 

朝著匆匆趕來的保安吩咐：

 

「把這群鬧事的人統統扔出公司，永遠不許踏入這裡半步。」

 

「許念，你敢，我才是這家公司的合法繼承人。」

 

無視他的咆哮。

 

我「哦」了一聲。

 

「對了，高調一些，讓大家都看看，咱們不可一世的宋城先生，如今淪為喪家之犬的樣子。」

 

「是！」

 

一聲令下。

 

在宋城聲嘶力竭的嚷嚷中。

 

我轉身離開。

 

9

 

回到頂樓辦公室。

 

律師還等在這裡。

 

我將會議室裡發生的事情，大概講了一下。

 

律師聽後。

 

也有些唏噓。

 

「宋先生好歹也是我看著長大的，不像這麼無腦的人，怎麼現在變成了這樣？」

 

「也許愛情使人盲目吧。」

 

我自然地接話。

 

卻不想律師尷尬地「咳」了一聲。

 

轉移了話題。

 

「那接下來，這場離婚官司估計是個持久戰，畢竟如今你名下資產才是他們的目標。」

 

我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可今天談下來，我覺得宋城根本不知道婆婆遺囑的事，反而給我一種，他根本不知道婆婆已經去世，而他也沒了繼承資格的事。

 

「這就很奇怪了。」

 

我拿出手機按下。

 

會議室李蕊蕊說的那番話徐徐流出。

 

律師提醒。

 

「這種偷偷錄制的語音，是無法作為證據提交的，不合法。」

 

我當然知道。

 

所以......

 

我把他發到了宋城郵箱。

 

擊垮敵人的第一步。

 

就是先讓對方內部亂起來。

 

這也是婆婆教會我的商場之道。

 

果然沒多久。

 

宋城的質問電話就打了過來。

 

「許念，你可真卑鄙，媽對你也算寬厚吧，為什麼你一直咒她S了？」

 

我點開擴音鍵，方便律師也能聽到。

 

「媽就葬在安心公墓 7 排 1106 號，你可以親眼去看看。」

 

對面沉默一瞬。

 

緊接著就是沉重壓抑的呼吸。

 

「你為了搶我們家的家產，竟然做戲到這個份上，等聯系到媽，我......」

 

「小城，我是陳律師。」

 

對面的人被打斷，當場頓住。

 

陳律師卻不管他。

 

直截了當地通知：「宋暖女士已於二十天前去世，她給你留了東西，就在安心公墓的管理處，你有空去一趟吧。」

 

話剛說完。

 

對面就傳來了爭吵聲，緊接著就是電話掛斷的忙音。

 

陳律師嘆氣，嗓音難掩傷感。

 

「宋女士選擇你做她的繼承人，果然是沒有選錯人，小城實在是太荒唐了。

 

「對了，我這裡還有一份文件。」

 

他話鋒一轉。

 

從公文包裡變魔術一般，掏出一沓紙，遞了過來。

 

「宋女士再三交代，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要拿出來，可現在，我覺得它應該能幫你擺脫眼下困境。」

 

我狐疑地接過來。

 

等看清文件的具體內容時。

 

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10

 

這次風波過後。

 

我幹脆雷厲風行，將支持他的人，盡數從公司清退。

 

又找了專業的律師進行資產重組分配。

 

待一切有條不紊地進行中時。

 

宋城那邊也有了動靜。

 

我開車回到老宅。

 

佣人見我回來，一股腦地迎上來，臉色說不上好看。

 

而客廳裡酒氣衝天，到處一片狼藉。

 

我示意所有人退下，獨自一人走了進去。

 

逆著光。

 

宋城頹廢地癱坐在地上。

 

婆婆珍藏的酒散落一地，許多都已經空了。

 

我強忍憤怒。

 

「宋先生擅闖民宅，還浪費了我這麼多好酒，總要給個交代吧？」

 

他怔怔地抬起頭來。

 

隻一眼，眼眶紅了。

 

「許念，媽去世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告訴我？?

 

「就為了家產，所以一點良心都不要了嗎，你明明不是這樣的人啊？」

 

聽他這麼倒打一耙的話。

 

我氣不打一處來。

 

直接調出通話錄音。

 

醫院的，家裡的，火葬場的，還有他在瑞士滑雪的......

 

全部都以我的懇求開場。

 

他冷漠地掛斷電話結束。

 

錄音放完。

 

我難掩諷刺：「現在還問我為什麼不告訴你嗎？宋大少爺。」

 

他嗫喏著想要開口。

 

卻被我打斷：

 

「對了，忘了告訴你，媽是被你氣S的。

 

「你去澳門揮金如土，最後被人扣下的事，他們打電話來要錢，你以為自己怎麼出來的，那可是一個億，不是一百萬。

 

「宋城，沒心的人是你。」

 

我歇斯底裡地喊完。

 

地上的男人徹底傻眼了。

 

他張了張嘴，麻木的臉上布滿了茫然和無措。

 

卻還不忘推脫。

 

「不是我，怎麼可能會是我害S了媽？」

 

下一秒。

 

他忽然拔地而起，指著我。

 

「對，一定是你，是你為了家產，所以故意這麼說的，你想讓我放棄那 200 億對不對？你休想。

 

「蕊蕊說得沒錯，你就是個蛇蠍心腸的女人。

 

「這一切，都是你做的局。」

 

眼見他尤不知悔改。

 

我問:「媽留給你的東西，你但凡看到了，就不會說出這種話。」

 

婆婆給宋城單獨留下了一份調查報告。

 

報告顯示。

 

李蕊蕊是帶著目的接近他。

 

澳門發生的一切，都是她的騙局。

 

可宋城卻不信。

 

他忽然大笑不止。

 

我匪夷所思地看著他，直至他漸漸止住笑聲。

 

目光復雜地看著我。

 

一字一句地開口說：「既然媽把遺產都給了你，那我們離婚的事就算了，以後咱們三個和平相處，你這麼愛我，一定不會反對的吧。」

 

我差點嘔出來。

 

卻還是強自鎮定。

 

「宋城，你這副拜金又惡心的嘴臉，真應該給媽看看。」

 

「許念，我對你還是有感情的，我們曾經也有過美好時光不是嗎？」

 

我連忙伸手打斷他。

 

「好，我答應你，籤字離婚，隻帶走 500 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