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啊對對對，我向你們道歉。」

 

「怪就怪我沒履行好當長輩的義務，沒把你倆教好就放出來禍害天下！」

 

容栩和鳳盡歡被我氣的臉通紅。

 

我懶得再廢話：

 

「東西還我。」

 

鳳盡歡拿出一個四方的玉石錦盒，清了清嗓子：

 

「鳳千婳，現在是你有求於我，不覺得自己該擺正態度嗎？」

 

我翻了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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態度？

 

我以前高看他們一眼，他們還真以為自己算個東西了。

 

真正有實力，任何時候都隻求自己。

 

下一秒，鳳盡歡和容栩的背後突然出現了一批天兵天將。

 

兩人臉色皆是一黑。

 

就在他們分神的時刻，錦盒直接被隔空取走。

 

霽嵐取回玉石錦盒，款步走到我們面前，面色冷峻：

 

「容栩、鳳盡歡，擅闖冥月池，加之霸佔前代戰神法器，罪加一等。」

 

「立刻投入冥月池，洗盡修為，貶入凡間！」

 

說完，他牽住我的手直接轉身離開，威嚴十足。

 

鳳盡歡和容栩臉色霎時變得蒼白。

 

還沒來得及跪地求饒，就被天兵天將直接按倒在地，吃了一嘴的土。

 

鳳盡歡最珍視的小臉也擦破出數道血痕，啼哭不已。

 

我扭頭看向這對狼狽不堪的狗男女，心裡隻有一個想法：

 

有個天界戰神夫君，就是一個字。

 

爽！！！

 

我星星眼去看霸氣十足的霽嵐。

 

卻發現他耳根已經全紅了，握著我的手也在偷偷出汗。

 

天不怕地不怕的上神居然在因為牽手緊張！！！

 

啊啊啊！

 

好純情！更喜歡了！

 

07

 

霽嵐把我送回扶雲殿後，就先去忙公事了。

 

我舒舒服服地沐浴一番，在院子裡亂逛。

 

霽嵐的宮中書香氣很重，庭院也布置得格外雅致，種了很多我喜歡的月季。

 

看起來是專門去凡間找回來的稀有品種。

 

最後我逛累了，隨手推開一間屋子想休息一會兒。

 

裡面正燃著甜甜的燻香，陽光灑在榻上，誘惑力十足。

 

我像是被吸引著躺了上去，不一會兒就感到身子越來越熱。

 

就在我快失去意識的時候才反應過來。

 

這不會是催情香吧？！

 

不知道迷糊了多久，半夢半醒之間一雙有力的胳膊將我抱起。

 

我隱約聽到嘆息聲：

 

「哎，怎麼在這裡睡著了，害我找了半天。」

 

我微微睜開眼睛，看到霽嵐那近乎完美的臉，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他身子一震：

 

「醒了？」

 

我哼哼唧唧幾聲，把頭埋在他胸前蹭了蹭。

 

「熱……」

 

他身子愈發僵硬起來。

 

霽嵐剛從外面回來，身上還帶著一些仙露的湿意，涼絲絲的。

 

我渾身發燙，忍不住貼他貼得更緊了一些。

 

「千婳……」

 

他聲音幹澀，語帶壓抑：

 

「別亂動。」

 

「成婚之前，不可……」

 

我迷迷糊糊，隻是嘟著嘴湊到他的唇邊，糯糯地喊了一聲：

 

「上神……」

 

他沒說話。

 

「最喜歡霽嵐上神了……」

 

摟著我的雙手一緊，微涼的唇終於蓋了下來。

 

我心裡一動，身體也軟了下去。

 

在他懷裡盡情享受他的溫柔與蠻橫。

 

上輩子這麼慘，換來這樣的夫君是我應得的！

 

一夜輾轉——

 

醒來的時候，被窩裡隻有我一個人。

 

我眨了眨眼，還在回憶昨夜的一切究竟是不是夢。

 

門被推開了。

 

霽嵐端著一碗清粥走了進來。

 

雖然簡單，但看得出來加了不少補身體的仙草。

 

看到我，他輕咳一聲微微錯開眼神，耳根通紅：

 

「我給你煮了粥，起來喝點吧。」

 

我剛要動，又瞬間癱回床榻之上，淚眼朦朧：

 

「嗚嗚嗚，我腰疼，坐不起來……」

 

他慌亂地將手中的東西放到桌子上，小跑過來，輕手輕腳地扶起我：

 

「對不起ƭų¹，我扶你起來……」

 

我看著他的側臉，回憶起昨夜種種……

 

忍不住喟嘆一聲。

 

是我輕敵了。

 

沉迷於上神美色，忘了他是天界體力最好的戰神了……

 

08

 

霽嵐本想立刻成婚，好立刻給我一個名分。

 

但我說不想要倉促的婚禮，攔下了。

 

他還沒來得及繼續跟我討論，天帝的旨意就下來了：

 

容栩和鳳盡歡事發後被查了個底朝天。

 

發現他倆竟然一直在對外泄露天界的軍事情報。

 

而他們私藏的我父母的法器，也是一份重要的情報線索。

 

這下霽嵐與我成了抓獲叛徒的大功臣，天帝下令讓我們進宮赴宴一敘。

 

宮宴上來了很多人，天帝特地安排我和霽嵐合坐一桌。

 

我一抬頭，看到天帝的表情才想起來。

 

我和霽嵐的婚約，當初也有他的一份助力。

 

他哪兒是要跟我們聊天封賞，他是在這嗑我們倆 cp 呢！

 

不過在座霽嵐迷妹們的竊竊私語就不那麼友好了。

 

「司命殿的花瓶？之前不是追在容栩屁股後面嗎，現在反手把他賣了？」

 

「那就是發現容栩靠不住，趕緊傍上霽嵐戰神這個靠山了唄！」

 

「畢竟自己沒什麼本事，再不拴個男人還怎麼活？」

 

「嗚嗚嗚，居然染指我們霽嵐戰神！！！我忍不了啦！！！」

 

我想到身邊滿心滿眼隻有我的霽嵐上神，忍不住眯眼笑起來。

 

可惜她們隻能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再怎麼嫉妒眼紅，上神這顆葡萄也是我的，嘿嘿。

 

天帝看著我們倆，笑得很慈祥：

 

「霽嵐，最近怎麼樣？」

 

「回稟天帝，很好。」

 

高冷戰神，言簡意赅。

 

我微微側頭去看霽嵐。

 

他眉眼冷峻，五官幹淨中透著一股清疏感。

 

一想到這份距離感隻對別人，不對我，我就忍不住臉紅心跳起來。

 

「鳳千婳在幹嘛？怎麼一臉花痴樣？」

 

「啊啊啊不準那麼看戰神！那是對戰神的褻瀆！」

 

「嗚嗚嗚我好想魂穿鳳千婳，能坐在戰神身邊一秒就幸福得要暈倒了。」

 

霽嵐顯然也聽到了周遭的竊竊私語，他微微側頭看向我。

 

目光關切，似是擔心我心有不悅。

 

但一對上我熱烈的眼神，連忙又轉了回去，耳根瞬間紅了。

 

「等下，我那向來高冷面癱的霽嵐戰神，是臉紅了嗎？」

 

「啊啊啊我不允許，不允許你對鳳千婳那個女人臉紅！」

 

「我得跳個冥月池冷靜一下……」

 

天帝看了看霽嵐，又看了看我，一臉看破一切的了然，笑意更深：

 

「那，霽嵐，你覺得千婳這丫頭如何？」

 

好家伙，席上這些霽嵐的迷妹都快把我皮扒下來了，這老頭還在這猛猛直球。

 

我看他就是巴不得我早點S吧！

 

霽嵐側臉看了我一眼，認真道：

 

「千婳習武方面天賦一般，但身段柔軟，可塑性強。」

 

說完，似是想到什麼，連脖子也紅透了。

 

我嘴裡含著一口茶，差點沒噴出來。

 

什麼身段柔軟，他想的應該是昨晚這樣那樣的時候吧……

 

「身段柔軟？我記得那個司命仙君四肢最不協調！」

 

「等等，不會是我想歪的那個吧……」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怎麼可能！不準玷汙我們霽嵐上神的名聲！」

 

天帝也愣了一瞬，嘴角彎起，繼續相親似的撮合：

 

「那你覺得千婳有什麼缺點？這孩子從小就被慣著長大，有什麼問題我幫你管教她。」

 

「體力還是差點。」

 

我：……？！

 

天帝：……？

 

迷妹們：……？

 

這一記直球直擊面門，把我徹底打暈了。

 

等等等等，上神！這是在天宮宮宴上！

 

我尷尬一笑，連忙打圓場。

 

「是，千婳習武時總是體力不支先休息，上神應該說的是這件事吧？」

 

「不，是平時體力不太好。」

 

我手一緊，在桌下偷偷擰了一下霽嵐的手。

 

什麼呀什麼呀！

 

上神今天怎麼盡在胡說八道！

 

迷妹們安靜了片刻，然後開始鬼哭狼嚎：

 

「什麼平時？」

 

「什麼體力？」

 

「什麼不太好？」

 

「我不太好！！！」

 

天帝恐怕也沒想到平時一本正經的霽嵐今天會如此不羈。

 

眼看著局面就要控制不住，他輕輕咳了一聲，喚來小仙更換餐盤。

 

我趁著宴席空檔的混亂，抓著霽嵐就跑到一旁的小隔間。

 

天帝的目光追隨著我們，帶著數不盡的欣慰。

 

迷妹們的目光也追隨著我們，帶著數不盡的心碎。

 

09

 

隔間幽暗擁擠，隻夠我們兩個人緊貼著站立。

 

我將霽嵐擠在牆角，微微抬頭看他，一臉恨鐵不成鋼。

 

「上神！這可是在天宮！」

 

「我說錯話了？」

 

「不是……」

 

但是那些是可以說的嗎？！

 

我正在抓狂，突然被上神俯身壓過來。

 

一瞬間，變成了他把我堵在牆上。

 

目光灼灼，盯的我心跳亂了好幾拍。

 

「千婳，我想娶你。」

 

「明媒正娶，風風光光地把你接進扶雲殿。」

 

「給我個名分，好不好？」

 

密閉的空間急速升溫，我感覺臉燙的不行。

 

眼看著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我緊張得去推他：

 

「別！」

 

突然，隔間的門被推開了。

 

「殿主，天帝到處找你們……呃……」

 

霽嵐感知到有人，下意識地把我摟在懷裡護住。

 

泠音身後跟著一群來看熱鬧的戰神迷妹，被眼前的景象嚇呆了。

 

「什麼意思？！他倆在幹嘛？！」

 

「霽嵐哥哥！你說句話呀霽嵐哥哥！」

 

「這還看不出來？趕緊叫嫂子吧，還能趕上熱乎的！」

 

「說起來，鳳千婳是鳳族嫡女，好像本來就是要嫁給戰神的。」

 

「人家還是司命殿殿主呢，論仙階地位，這才叫門當戶對！」

 

大概是霽嵐護著我的態度讓她們終於認清了事實，

 

迷妹們放棄掙扎了，一部分人甚至誇贊起我來。

 

她們一邊說著話一邊各自散去，回到座位上又開始交流起來。

 

從我凌霄宮打臉狗男女開始，又說到冥月池搶回父母法器。

 

最後得出結論：我就是她們霽嵐戰神的最佳夫人人選。

 

我聽著，不禁啞然失笑。

 

原來風評兩級反轉隻需要短短一瞬間。

 

又抬頭看了看霽嵐堅定的眼神和目光，心裡一軟。

 

或者，需要一個永遠把你放在首位，滿眼隻有你的上神。

 

霽嵐牽著我的手回到了宮宴上。

 

天帝看著我們親密的舉止，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小婳這次抓住叛徒，立了大功，有沒有什麼心願？」

 

我還沉浸在剛才在隔間裡和上神貼貼的心動裡。

 

但是除了昨晚，霽嵐根本不願意跟我一起睡覺！

 

他總是說成婚之前不可逾矩。

 

可是成婚這麼大個事兒，不知道還要準備多久呢！

 

一時間我嘴在前面跑，腦子在後面追：

 

「天帝，你能不能想辦法讓上神跟我一起睡覺？」

 

天帝：……？

 

迷妹們：……？

 

霽嵐臉一紅，連忙低頭咳了幾聲。

 

那一波本就不服氣的迷妹們又開始怒罵：

 

「不知禮儀！不知廉恥！」

 

「我們霽嵐哥哥現在還是未婚！這麼說話毀人清譽！」

 

「簡直是S豬上秤——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Ťú³！」

 

「說你兩句配得上還真當回事了！我們霽嵐哥哥還沒說要娶你呢！」

 

眼看宴席氛圍愈發混亂，天帝連忙岔開話題。

 

說封賞稍後再詳細定奪，今天的宴席到此結束。

 

過後的幾天，我沒少被霽嵐的狂熱迷妹騷擾。

 

不少人到處散布謠言詆毀我，說我一定是給霽嵐下了情蠱。

 

甚至還有人跑到扶雲殿門口堵我，說是要把我這個恬不知恥的人趕回司命殿。

 

我毫不在意，甚至對她們笑臉相迎。

 

畢竟每天和上神一起貼貼的是我，賺很多了，讓她們急一急吧！

 

不過沒過兩天，我就重新獲得了平靜。

 

想來大概是上神出手懲治了那幫小仙。

 

有一天，我正在寢殿裡看話本。

 

正看到女主要霸王硬上弓的時候，泠音一把推開門。

 

一句話也沒說，拉著我就往鳴鳳臺趕。

 

我嘴裡還叼著沒吃完的琉璃酥，一臉惶恐：

 

「怎麼了？」

 

「去了就知道了！」

 

我到的時候，看到鳴鳳臺的布告欄外裡三層外三層圍的都是人。

 

大家一看到是我，表情驟然一變, 畢恭畢敬地讓開一條人道。

 

我走近一看, 竟然是霽嵐張貼的鎏金婚書。

 

我還在發愣。

 

因為在鳴鳳臺發布鎏金婚書，相當於天界最高規格的求婚。

 

在這裡張貼, 相當於在天界全界公示, 所有人都會知道我們的婚訊。

 

上輩子我隻是個炮灰, 哪見識過這麼大的陣仗。

 

一陣熟悉的腳步聲在身後響起。

 

有人站在我身後, 然後緩緩地俯下身。

 

我聽見霽嵐的聲音在耳邊：

 

「這下，願意給我一個名分了嗎？」

 

我緩緩轉身, 看著他，喜極而泣。

 

「笨蛋霽嵐, 我什麼時候不願意啦？」

 

霽嵐手忙腳亂地幫我擦去眼角的淚，輕輕把我攬入懷裡。

 

「沒辦法, 在下天不怕地不怕，隻怕小婳不要我。」

 

我抬起臉，看著他。

 

然後緩緩踮起腳尖，在他唇上印上一個輕輕的吻。

 

「不會，小婳這輩子隻要上神。」

 

10

 

番外（霽嵐視角）

 

是千婳的父親在戰場上把我救下來的。

 

他把我帶回扶雲殿的時候, 一個穿著粉色雲霞紗裙的團子立刻跑了出來, 撲進他的懷裡。

 

她咯咯笑著：

 

「爹爹！你回來啦！」

 

那時我還小, 不懂男女之情, 也不懂怦然心動。

 

卻在一瞬間確認, 她就是我想守護一生的人。

 

後來，我在千婳父親的培養下不斷習武精進, 步步升遷。

 

也看著那個粉色的小團子慢慢長大，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可她的目光, 卻開始投向別人了。

 

我看得出來，她喜歡上了那個叫容栩的小仙。

 

她可以為了他吃苦受累，學著自己毫不擅長的武藝。

 

也可以為了他學著下廚，每日為他送餐ẗũ̂₌食。

 

可天意弄人, 偏偏在此時，千婳的爹爹和天帝決意為我們二人賜婚。

 

我心中暗喜, 卻又忐忑。

 

隻得偷偷瞥向一旁的少女，想看她的反應。

 

期待著她或許對那個小仙, 隻是一時情迷。

 

我願意用餘生，慢慢讓她信任我，愛上我。

 

可她震驚之餘全是氣惱，憤怒地摔門而出：

 

「這婚約我不認！我鳳千婳此生隻嫁給我最愛的人！」

 

我呆愣著，隻覺得心碎了一地。

 

可我不知為什麼，還是四處去凡間搜尋她最愛的月季品種，栽種在府中。

 

想著或許有一日, 她會願意接受這番心意。

 

倘若隻是要等, 那麼我有大把的時間願意等她。

 

可她對容栩的心意卻是與日俱增，想盡了方法解除婚約。

 

但這畢竟是天帝的賜婚, 縱然她身份尊貴, 也難以抗旨。

 

我看著她這般為難，心下糾結更甚。

 

或許, 真的愛一個人，不是非要留住她，而是讓她選擇自己的幸福吧。

 

這一次, 就讓我下定決心，解除這場本就是錯誤的婚約吧。

 

我整理好情緒，起身前往司命殿……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