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陳子意把我拉起來，逼問我：「你還跟他道歉？他把你搞懷孕了又在外面亂搞你跟他道歉？」

「你先冷靜一下！」我一把把他推走：「在這裡等我，我等會兒給你解釋。」

說完我趕緊處理著爛攤子，好在最後我賠了醫藥費、精神損失費等各種費用，這事才算完。

8、

我找到在吧臺喝悶酒的陳子意，他的側臉與昏暗的燈光交織，構成了清晰的輪廓，但那憂鬱的目光和落寞的背影，又透露著無助和破碎。

他眼眶有些泛紅：「他有什麼好的？你看男人的眼光怎麼差成這樣了。」

「我看男人的眼光一向很差，比如說你。」

他愣著看了看我，眼神無奈又隱忍，停頓半刻後突然開口：「孩子我來養。」

哪有孩子給你養？

但我心突然被暖了一下，但他一身酒氣，很明顯是喝醉了說胡話。「我自己養就好了。」一想到他要結婚了，我心裡就酸酸的。

「你一個人養孩子會很辛苦的，你又要掙錢又要帶孩子……」

他說了一大堆，我耳朵都聽煩了。「好啦好啦，我難道不知道嗎？」

他皺著眉頭；「你既然知道，為什麼不要我幫你？」

「我為什麼要你幫我，我們已經分手了知道嗎？」

說出後我意識到自己語氣有些重：「不好意思，謝謝你的好意了，孩子我會自己養的。」

他呆愣很久才緩過來，語氣有些哽咽：「是我不好意思，打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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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就離開了酒吧。

9、

和陳子意分開後的這幾天，胃一直不舒服，頭暈還有些輕微地發燙，但又沒感冒。

最重要的是，我上個月和這個月的大姨媽都沒有來！

因為我一向大姨媽不規律，所以上個月沒來的時候也沒多想。

上個月的時候還沒和陳子意分手，的確是做了幾次，但都是戴了套的，沒這麼倒霉吧。

我直覺告訴我有問題，趕緊下樓去買了驗孕棒。

當我看到驗孕棒兩根槓時，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和手段。

假懷孕變真懷孕了！

我從廁所出來的時候，我媽見我死氣沉沉的：「幹嘛呢？一臉死了親媽的樣子。」

「媽，你嘴咋就這麼靈呢？」

我媽以為誇她呢，笑嘻嘻地說：「那可不是，我嘴開過光的。」

她反應過來：「什麼事顯靈了？」

我不想讓她知道，打算之後找個時間去把孩子打掉。

「沒事，就隨口說說。」我回到房間，把門關上，無力地躺在床上。

這孩子不用說，肯定是陳子意的。

但他要結婚了，一想到這裡我就很酸很氣，在心裡狠狠地咒罵著他。

我媽突然推開門，一臉興奮：「我那老同學說她兒子婚禮推遲了，我看呢她根本就是騙我的，他兒子才沒有要結婚呢。」

「真的嗎？」我一下坐了起來。我承認這一刻心裡是開心的。

「但她邀請我們初四的時候一起出去逛廟會，把她那兒媳帶給我看看。」

兒媳，我又像被澆了一盆冷水，無力地躺了回去，又在心裡罵起了陳子意。

「初四和我們一起去。」我媽又接著說道：「大過年的，天天都躺在家裡，像什麼樣子。」

「我不去。」我才不想看到陳子意和他女朋友在一起呢。

「必須去！」

10、

初四那天，我賴在床上不走，我媽硬生生把我從床上拖了起來。

最後被逼無奈，隻好和她一起去。

過年期間廟會人很多，但我一眼就看到了陳子意。

他很高且很帥，很容易就可以從人群中把他找到。

芳齡阿姨見到我和我媽，就招呼著我們過去。

一走進，我才看到站在陳子意旁邊的女孩子，很乖巧，誰看了都會喜歡，也難怪陳子意要和她閃婚。

我要是男的，也想和她閃婚。但我突然鼻頭一酸，很想哭。

肯定是可惡的孕激素，讓我情緒波動那麼大。

他注意到我眼中泛起的淚花：「怎麼了？不舒服？」

我扭過頭去：「被煙燻到了。」

他笑著說：「這是我女朋友王佳，這是江月。」

我瞥了一眼陳子意：「你女朋友看上去也挺小呀？」

「對呀，我也喜歡小。」陳子意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誰不喜歡年輕的？」

我簡直要被氣笑了。

王佳笑笑，主動挽起了陳子意的胳膊：「子意，那我老了你還會喜歡我嗎？」

我實在看不下去：「媽，我去那邊逛逛，你們聊著。」

說完，我迅速撤離。

我和陳子意是去年跨年的時候認識的。

我閨蜜見色忘義，為了男人把我鴿了，我隻好一個人到江邊放孔明燈。

那天晚上在江邊放孔明燈的都是些小情侶，我一個孤家寡人在其中顯得多少有些格格不入。

於是，我孔明燈上寫的願望就是「新的一年，求老天賜我一個帥氣多金的男朋友吧。」

我放飛了孔明燈，目送著它飛上天空。

正當我開心地看著我的孔明燈越飛越高的時候，它就滅了！

它緩緩掉落，我莫名其妙地跟了上去。

隻見它落在了一個男人的腳邊，沒想到願望就那麼水靈靈地實現了。

沒錯，那個人就是陳子意。他的確帥氣多金，但他很忙，每周隻見得到一兩面。

我看別人熱戀期恨不得天天黏在一起，我們呢？見面次數少得可憐，而這一切都說明著他不夠愛我。

11、

「江月姐姐。」耳旁傳來王佳的聲音，把我從回憶中拉了出來。

我轉過頭去，看見了王佳笑嘻嘻地看著我，她身後跟著陳子意。

「聽說姐姐是律師，好厲害哦。」她說話嗲嗲的，讓人心軟軟的，怪不得陳子意喜歡。

「小律師而已。」我敷衍地回答。

「我還聽說阿姨講姐姐男朋友可帥了，是怎麼認識的呀？」

這小姑娘好看但沒眼力見，看我都不想聊了還一直跟我聊，但又不好不回答。「就酒吧一見鍾情唄。」

禮貌驅使下，我也問了她一個問題：「那你和你身後那位怎麼認識的？」

王佳笑著：「我們也是一見鍾情。」

「是嗎？真好。」我心裡已經翻了幾個白眼了，我和陳子意也屬於一見鍾情，一想到他又和王佳一見鍾情，我瞬間氣不打一出來。

「他平時工作很忙吧，有時間陪你嗎？」我確實沒懷好意地問了這個問題。

王佳搖搖頭：「子意雖然很忙，但他每天都會來陪我的，給我做飯，時不時還制造一個小驚喜，給我買個小禮物。」

我情緒一下子跌到了谷底，他從來沒給我做過飯，也沒制造過什麼小驚喜，他總是把卡給我，讓我自己想買什麼就買什麼。

我現在真的很想上前扇陳子意倆巴掌。

陳子意從始至終，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一直盯著我看。

我知道，他就是想看我嫉妒吃醋，我偏不。

「真好呀，真羨慕呀。」我假笑著說道。

「江月，你真的羨慕？」沉默許久的陳子意突然開口。

這問題多少有點讓人摸不著頭腦。

我幾乎咬牙切齒：「羨慕。」

「那你為什麼不和我在一起？」

我呆在了原地，他女朋友還在身邊呢，他瘋了還是這世界癲了？

我企圖找補：「我們都不認識你說什麼呢？」

慌亂中，我看向王佳，她似乎並不生氣，反而像吃瓜群眾一樣看著我和陳子意。

「你不生氣？」

她像是被話點醒了一樣：「哦，對耶，陳子意，你什麼意思？當我不存在是吧？我才是你的女朋友，你竟敢當著我的面和其他女人調情。」

她叉著腰，滿臉憤怒地看著陳子意。

陳子意隻是冷冷地對著她說道：「差不多了，你可以走了。」

她哦了一聲，剛想走，我拉住她：「你就這麼走了？他憑什麼這麼對你，直接上去扇他兩巴掌呀！」

王佳頓了頓：「要扇嗎？」

我不解：「他都這樣對你了，不扇解氣嗎？」

她像下定了某種決心，陳子意上前拉著我的手臂：「我給你實話實說吧，其實我......」

王佳的巴掌落在陳子意的臉上，很清脆的一聲，扇完王佳就跑了。

留陳子意在風中凌亂。

我有點怕，剛想跑，陳子意一把把我拉了回來：「江月，鬧夠了吧？」

他眼神嚴肅又冰冷。

「我鬧什麼了？」我小聲在嘴裡嘟嚷。

他深吸一口氣：「和我重新在一起，我以後天天都陪你，給你制造小驚喜，你想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好嗎？」

晚了，一切都晚了。

「芳齡阿姨。」趁他轉頭的間隙，我把手從他手裡抽出，快速逃離。

我打電話給我媽說我不舒服，便先回家了。

我媽回來後，笑容滿面：「哎喲，我那個老同學的兒媳婦原來是她找的演員，笑死我了，看到她那吃癟的表情，給我高興的呀。」

「假的？」

「對呀，你說搞不搞笑。」

我忍不住打擊我媽：「你不也找的假的嗎？」

我媽收起了笑容：「江月，你明年不給我帶個男人回來就不要回來了！」

「行行行。」我敷衍地回我媽。

12、

我漸漸有了點懷孕的反應，開始孕吐難受，突然想吃某樣東西一定要吃到，不然就會崩潰大哭。

初七那天，我媽在我房門口喊道：「快去換身衣服，今天我們要去你爺爺奶奶家。」

我不想去：「我可以不去嗎？每次都要被拉出來和表姐比，我比不過她，不想去。」

我媽生氣地揪我一下：「誰叫你樣樣不如人家嘛。」

她嘴上這麼說，但每次都會幫著我說話。

今年爺爺奶奶不打算讓一家人在家吃，去年就是在家吃，太累了。

郊外有一家私廚，是大叔的朋友，所以今年大家都去那裡吃。

這家店開在山上，山路十八彎，我強忍著吐意。

一到地方，我趕緊下車，跑進廁所，吐了好久。

不過，這山上的風景空氣確實不錯。

我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眺望了一會兒。

「江月？」

我順著聲音看過去，這世界還真小呀，哪裡都能遇見陳子意。

「你在這裡幹嘛？」我問。

「我不能來這裡吃飯嗎？」他反問。

雖說我懷孕這事不能全怪他，畢竟男歡女愛這事，我也沒拒絕。

理智不斷告訴我冷靜，不能怪他。

但我現在沒有理智。

「走開一點，別來煩我。」我一想到他是讓我懷孕的罪魁禍首就生氣。

他沒說話，安靜地站在我旁邊。

「好吵呀，你快走開呀！」

他一臉無辜地看向我：「我連話都沒有說。」

「你的呼吸聲吵到我了。」

「......」

「你今天吃火藥了？」

「對，吃了，怎麼樣嘛？」

孕激素的威力之大，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脾氣，路過的狗我都想踹一腳。

他頓住，看了我一眼，落寞地離開。

但他走後，我心裡又泛起一陣酸澀。

鼻頭一酸，我突然好想大哭一場。

13、

這家私廚不大，我媽看見了芳齡阿姨一家，就喊過來一起吃熱鬧。

實際上，她就是想接機嘲笑芳齡阿姨。

飯桌上，我沒什麼胃口，連最愛的紅燒獅子頭都不想吃。

一直喝著果汁。

果不其然，大家又把話題聊到我和表姐身上。

因為我倆年紀相仿，所以常常被拉出來作比較。

「聽說佳欣準備要孩子了？」

我表姐笑笑，看向表姐夫：「是有這個打算了。」

我媽突然想到什麼，面露慌張。

我大概猜到了，等會兒話題聊到我身上，我沒對象這事就會被芳齡阿姨知道。

她做事不過腦子，隻想著嘲笑別人，就沒想到這。

「江月呢？今年總該談戀愛了吧？」

我媽不敢往芳齡阿姨那邊看，低著頭吃飯，平時那麼愛說話的人，現在成啞巴了。

「今年工作忙，沒談。」我實話實說。

芳齡阿姨起初很驚訝，然後笑著看向我媽，剛剛的擔憂一掃而空。

他身旁的陳子意也先是震驚，然後釋懷地笑了。

「那可不行，都二十八歲的大姑娘了，還不談，你說這談戀愛少說要談個一兩年才能完結婚吧，婚後要孩子也得過一兩年，這樣下去，你的三十多歲才生孩子，那三十多歲生孩子太晚了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