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醒後,惡毒女配要活命

第3章

我毫不猶豫回答:「當然。」

見她半信半疑,我故意說道:「阿宥,你別亂摸,我娘還在這呢?」

此話一出,我娘整個人都不好了,江時宥氣紅了臉,緊握的拳頭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

「蘇楹,回頭我再找你算賬。」

就這樣,我娘被我氣跑了。

身側的男人見危機已經解除,翻身將我壓在身下。

那雙指節分明的手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活生生讓我對「翻臉不認人」有了深刻的認知。

我氣急,一拳打在了他的傷口上,趁他吃痛之際,抬腳踢向他的腹部。

然後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跳了下去,操起一把凳子,作勢就要砸過去。

「我說你也太沒良心了,我才救了你,你就對我下死手。」

江時宥咬著唇,似是在極力隱忍著疼痛。他捂著傷口,鮮血從他的指縫中緩緩滲出。

他緩慢起身,步步朝我靠近,大有一種「不達目的決不罷休」之勢。

我正猶豫要不要一板凳砸過去,隻見他開口:「你為什麼救我?」

9

我將所有措辭都從腦海中過了一遍,隨即面不改色,一本正經:

「你是忠義之後,我自然要救你。皇帝舅舅昏庸,不代表皇室之人全部昏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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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這個說辭沒有任何可信度,我趕緊補充:

「當日我千辛萬苦將你從刑場上救下,就是為了保全你們江家最後一點血脈。」

我特意加重了「千辛萬苦」這四個字,結果得到了江時宥的一聲冷笑。

我心虛地給自己打圓場,腦細胞在快速衰老中。

「我是為了防止皇帝舅舅起疑,這才對你百般……刁難。我一介女流,也想不出別的好方法了。你若落在別人手裡,真的必死無疑了。」

狗男人再次冷笑了一聲,冷漠的眼神示意我繼續胡說八道。

我舉起右手,作發誓狀。

為了抱住大腿,姑奶奶豁出去了。

「你若不信,我可以對天起誓。」

看在我這麼真誠且又救了他一次命的份上,他一定不會讓我發誓的,對吧。

江時宥靠在柱子旁,臉色蒼白,額間有冷汗溢出。

他一動不動盯著我,示意我趕緊發誓。

嗐,我太難了。

我磨磨蹭蹭,欲哭無淚:「我蘇楹,從始至終都是真心想救江時宥的,如若不是,我就……」

我不想被一箭穿心,也不想被天打雷劈,我……

「我就孤獨終老……」

我剛說完,男人便暈死過去了。

我去,早不暈晚不暈,偏要等我發完誓暈。

他是不是故意的?!

一夜動蕩。

天剛亮,杜鵑便跑來稟告,說是許渺渺出事了。

許渺渺?她能出什麼事?

我叮囑江時宥不要離開我的房間後,便帶著杜鵑匆匆趕去。

我也不是急著趕去救她,我是急著趕去看熱鬧。

看看能不能添把火,這不正好愁著怎麼將她打發出府嘛。

這一看,嚇呆了我。

好家伙,這貨竟然救了江時宥的同伙。

她本來也沒打算救這個人,正巧看見他腰間的令牌,上面寫了一個「江」字。

她為了贏得江時宥的好感,铤而走險將人帶回了自己的房間。

可這個人傷得太重,大半夜死在了她的房裡。

許渺渺害怕被人發現,於是想將屍體扔進枯井裡。

正好被起夜的丫頭看見,這才暴露了。

為了活命,許渺渺立馬將矛頭對準了江時宥。

她將昨天在黑衣人身上發現的江府的令牌遞給我娘,然後語氣肯定地說道:「昨晚的黑衣人,定是江時宥的人,他們是來帶他走的。」

我不陰不陽地來了一句:「你見過誰入府行刺帶著自家令牌的?這不是傻子才幹的事情?」

許渺渺見我娘不信,跪著上前拉住她的裙擺:「長公主,奴婢有話想單獨跟您說,事關江山社稷,請您相信奴婢一次。」

我娘淡淡瞥了她一眼,冷嗤道:「呵,江山社稷?死到臨頭真是什麼話都說得出。來人,拉下去砍了。」

許渺渺不依不饒,死死抓住衣裙,低聲道:「我是重生回來的,你相信我,我知道一切事情的發展,我可以幫助你改變最後的結局。」

我娘俯下身,眼裡透著冷光:「哦,重生?這詞倒是新鮮。那麼你說說,最後的結局是什麼?」

10

許渺渺來了精神,她站起身來,附在我娘耳邊:「江時宥會血洗整個長公主府,他會顛覆整個皇朝,登基稱帝……」

我娘笑了,許渺渺也跟著笑了。

她揚著自信的笑容,拍著胸膛保證道:「長公主放心,有我在,這次絕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現在,我們就把江時宥殺了,以絕後患。」

嗯,她說得在理,殺了江時宥,是可以以絕後患,隻是……

我娘根本不信這種無稽之談。

她不信重生,更不信江時宥會顛覆整個皇朝。

所以,許渺渺的笑容還沒散去,就已經人頭落地了。

這一次,她比我提早領了盒飯。

但是,許渺渺的話,就像一顆種子,已經悄悄種在了我娘心裡。

為了讓她安心,也為了多爭取一點時間,我故作為難:

「阿娘放心,我自有分寸的。等我厭了,我自然就放手了。」

她抬頭看了看被烏雲覆蓋的天空,喃喃道:「有些事,該來的終究會來。」

當晚,我娘便入宮請罪了。

去之前,她還特意讓我陪她吃了一頓晚飯。

那天,她對我說了好多好多話。

我什麼都沒聽進去,就記得一句:「我做了一個夢,夢裡真的如許渺渺說的那般。可後面夢境一轉,老百姓安居樂業,豐衣足食……」

「如果是真的,也未嘗不好。」

我娘這一去,便是好多天,還音訊全無。

我想,等到有音訊之時,恐怕便是江時宥的死期了。

在這之前,我得想辦法送他離開。

我用了上好的傷藥,還命人每天給他燉了雞湯。

男人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趨勢好轉,臉色也紅潤了些許。

尤其是那薄唇,那觸感,嘖嘖嘖。

有些事,隻要有一次就會想要無數次。

於是,趁他不注意,我強吻了他。

然後一整個雞飛狗跳,遍地狼藉。

我雙手叉腰,氣得不行:「不就是吻了你一下,你至於把我房間砸成稀巴爛?」

江時宥黑著臉,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

以前打他虐待他的時候,都沒見他表情如此豐富過。

如今,是膽子大了?

是誰給的膽?

我指著滿地碎片,心痛不已:「要麼賠錢,要麼再給我親一口。」

他嘆了一口氣,幽幽道:「我還是回馬厩吧。」

#¥%@……

我的第六感告訴我,時間差不多到了。

於是,我給他備了銀兩、換洗衣物,以及各種上好的傷藥。

還親手將兵符遞給他。

他有些錯愕,不可置信地接過了兵符。

第一次,他說話的語氣多了一絲溫度。

「你知道這兵符意味著什麼?」

我託著下巴,歪著頭反問:「你不想要?」

男人不說話了, 他一動不動地盯著兵符,眼神暗淡無光, 似是從回憶中無法抽離。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毫不值錢:「待我將你平安送離京城, 你要答應我,無論將來發生什麼, 你都不能動長公主府中任何一人。」

他眉頭微蹙, 沉吟片刻後, 他突然問道:「蘇楹,你究竟是誰?」

我靠近他, 與他面對面。

溫潤的氣息從臉龐拂過,有點曖昧的氣息。

如果不是他的身份太特殊,我真的挺想把他留下。

美男在側, 人生何求啊。

11

我親手將他從密道送出, 又親眼看著他頭也不回地離開。

忍不住吐槽, 江時宥還真是沒良心。

哎, 算了, 我對他幹了這麼多混事, 他能好好跟我說話都不錯了。

還指望他對我有情有義?!

我失落地往回走,沒有任何一點抱住大腿後的開心感。

快到密道入口時, 突然衝進來一群侍衛。

然後,我就被抓走了。

後來, 我和我娘在大牢裡相遇了。

好吧, 這下死慘了。

兵符被盜, 江時宥失蹤,我的拼死阻攔,加上有心人挑撥……

我和我娘坐實了監守自盜,勾結罪臣之子種種罪名。

盛寵極旺的長公主府, 一夜之間淪為了階下囚。

昏庸的皇帝一怒之下,便要斬殺我們。

我娘為了救我,自刎在了皇帝面前。

以死謝罪,隻求放我一條生路。

可他還是聽信讒言,堅決要我的小命。

嗚嗚嗚……劇情君,我這是左右都擺脫不了提早領盒飯的命運?

最後,在我即將被一箭穿心之前,她哭著求江時宥放過她。

「全謝」女主?是哦, 女主在哪呢?

好像是在我領完盒飯後,女主才光榮上線的。

哦對,好像是叫什麼……白輕霧。

不管了, 快來個人救救我吧。

被斬首的那天, 我哭暈在了砍頭臺上。

斬首示眾和一箭穿心, 都不是我想要的結局。

女配已經洗心革面,難道就沒有活下去的資格?

砍刀落下的時候, 我兩眼一黑,徹底暈死了過去。

再次醒來, 江時宥的臉放大在我的面前。

他掐著我的脖子, 笑得讓人毛骨悚然:「蘇楹, 這次換你住馬厩了。」

劫後重生的喜悅,煙消雲散。

然後,他又幽幽補充了一句:「以後你不叫蘇楹, 你叫……」

他望向被霧氣覆蓋的窗外,漫不經心地給我取名叫「白輕霧。」

白輕霧?

謝謝,我蘇楹又滿血復活了。

全本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