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要把白月光遺照擺在客廳之後

第3章

又有了完美的事業,又有了愛情,卻在要下懸梯的時候。

聽到了身邊小男友的驚呼:

「邢星,你的官宣朋友圈炸了!」

「都是祝福我們的吧,我就說什麼年代了大家的眼光是會改變的!」

可是小男友手中的手機,卻忽然掉在了地上。

「啪」的一聲,屏幕碎成了千百片。

上面是航司領導的聊天界面,上面沒有祝福,沒有商量。

隻有冷靜但是看著有些瘋了的寥寥幾句:

「回來第一時間來我辦公室!」

邢星撿起了手機,看了身邊人一眼,彎下腰撿起了手機:

「不就是去他辦公室嘛,說不定是想要了解一下情況呢?」

兩人的對話聲音愈發的小,隻聽見另外一個人鼻子帶著哭腔說:

「那要是開除了我們可怎麼辦,邢星我爸媽花了那麼多錢供我讀書,我不能失去這份工作啊……」

後來我聽說的八卦是,邢星承認自己喜歡同事,被停職在家反省。

反而他的小男朋友,我經常見到他跟別的飛行員搭檔飛一班。

偶爾送咖啡的時候,甚至還能看見他們親昵地一起笑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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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兒子,邢星,徹底成為整件事情的炮灰。

聽說他再也回不來了。

也有消息說他辭職了,正在努力地尋找新的航空公司。

我想起他曾經說過的婚禮,估計最近一段時間,應該舉辦不了了吧。

開始,在他的朋友圈還能看到些紙醉金迷。

到後來,就是落魄人生,胡子不刮,整個人胖了二十斤。

這還是我那個年少就成了機長的兒子嗎?

我本以為,我跟邢陸銘老死不相往來了。

沒想到他還有聯系我的一天。

我在出國後拉黑了他一切的聯系方式,所以他隻能給我發郵件,或者往我的航空公司送花,在裡面夾帶卡片。

每每上面都寫著:

「時光還能倒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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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難倒回,這是狗都明白的道理。

對於這對爛泥父子,我不想理也不想管。

生怕沾上一點晦氣。

沒想到邢陸銘卻聯系到了我們公司的客服,電話幾經輾轉,終於來到了我的身邊。

「喂?」

我正好下班,高跟鞋踩在機場地面上發出「噠噠噠」的聲響。

耳邊傳來了邢陸銘蒼老的聲音:

「兒子出了車禍,你回來一趟吧,晚了興許見不到了。」

我的心裡一緊,連忙反問:

「怎麼回事?」

他支支吾吾的功夫。

我已經坐上了回國的私人飛機。

正好父母也想著葉落歸根,這次回來,可能要住很久了。

直升機停在醫院的樓頂停機坪,我安頓好父母。

自己急匆匆地趕去。

邢陸銘看著我一身空姐制服,有些驚了,一方面我跟以前的變化太大了。

另一方面,家裡的私人飛機飛回來的速度,確實比他想象中要快。

但還是很快就回過神來,然後低著頭遞給我一沓單據。

皺巴巴的醫藥費,不過一萬來塊。

我頓時怒了,甩回去兩張:

「我隻交一半!」人還沒轉過身,就被邢陸銘拉住了衣角。

聲音再也沒有了以前的傲氣。

這個時候我才發現,他發絲凌亂油膩地打著绺,身上的制服也皺皺巴巴。

身上還有著一股淡淡的汗味。

「你,你全交了吧,就當我欠你的!」

我:?

什麼意思?

見我咄咄逼人的眼神,他終於開始臉紅脖子粗。

然後弱弱地回答我:

「我恐怕得發了這個月的退休金才能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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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休機長,竟然混成了他這樣?

就算是跟我離婚分給了我不少存款,邢陸銘每個月也有幾萬的退休金。

區區一萬塊的醫藥費付不出來,是不是鬧著玩?

我被逗笑了。

他卻紅著臉說自己被騙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眼睛裡帶著淚花,可惜這副模樣就算是看熱鬧,我也懶得看。

渾身皺皮的老頭,誰有興趣跟他多說一句話呢。

我麻利地交完了所有的醫藥費,然後去看兒子。

他渾身青紫,顯然是被毆打成了這個樣子。

見我懷疑,邢陸銘卻推說是兒子最近辭職在家,喝了大酒之後撞的。

兒子在病床上昏睡,醫生說沒什麼大問題,醒來就能夠回家了,這次算是撿回了一條命。

甚至在我留下兩萬塊醫藥費之後,還追著我要跟我再聊聊。

我一個轉身,躲進了女廁所。

在小隔間裡報了警,兒子喝酒我見過,怎麼摔都不可能摔成這樣。

隻有一個可能,阻攔著我的邢陸銘,他打了我兒子。

沒錢又走投無路,還把我騙了回來,幾乎是瞬間,我後背的冷汗就流了下來。

邢陸銘這個人,我跟他同床共枕一輩子,太明白他心裡有一塊陰暗的地方什麼光亮都照不進去了。

警察來得很快,在廁所門口接上了我。

直接殺回了兒子的病房,他已經蘇醒,看見我來了,支支吾吾的眼神裡帶著求救。

邢陸銘卻不見了。

從兒子隻言片語裡才得知,他發現了爸爸經常去殯儀館,路雲阿姨還沒有下葬。

人的屍體冰凍在殯儀館,他憤怒地去詢問爸爸這件事。

兩人都喝了酒,結果他就被爸爸打成了這個樣子。

他說所有錢都被老爸揮霍了,之所以遲遲不下葬,是因為他反悔了。

給姜路雲買的墓地,他想要賣掉換錢!

我被驚出了一身的冷汗,想起了姜路雲出事那日,邢陸銘沒有吃我煮的面條。

他說,以後都不想吃了。

那天他準備了好久,提早了兩個小時出門。

我的心中有個不好的猜想,如果姜路雲的死不是個意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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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翻遍了監控,終於抓到了躲在停車場的邢陸銘。

他腰間別著刀,甚至身上帶著藥。

經過反復詢問才知道,那些都是安眠藥。

兒子的身體檢查也出來了,他的身體也有過量安眠藥的成分!

邢陸銘就是想讓我看見兒子的慘狀,然後等到我失魂落魄,再在停車場裡將我擄走。

是要錢還是要命就不得而知了。

可惜了,我坐了直升機來,沒有開車。

他的小聰明,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警方也覺得疑點重重,重啟了姜路雲死因的調查。

直到復原了姜路雲家的完整視頻,邢陸銘早出門的兩小時,就是去接自己的小青梅。

他跟她同乘一輛車, 在最後一公裡才下了車。

甚至下車時的位置, 能夠眼睜睜地看著姜路雲車子失控撞上了大貨車。

支離破碎, 火光衝天。

是他害死了她!

在看守所, 我看見了邢陸銘,他佝偻著背。

一輩子引以為傲的智商用在了犯罪上。

真是讓人啼笑皆非。

可是提起姜路雲,他卻暴跳如雷:

「那個女人應該死, 她說家裡就她自己,可是我分明發現了男人來過的痕跡!

「她騙我,騙光了我的錢, 當然不得好死, 我買塊墓地隻是為了讓別人對我有個好評價罷了。」

他眼裡露出的光,是一種沒有逃脫的狡猾。

甚至坐在陰暗處, 冷冰冰地看著我。

然後開了口:

「你這個女人也該死,要不是你的動作太快了跑到國外,現在就是你凍在冰箱裡了!」

「還有邢星, 我多麼希望他好好地給我們老邢家留個後啊,可惜了啊他竟然跑去喜歡男人!」

看著他陰鸷的臉, 我覺得邢陸銘真的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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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瘋了的還有邢星。

他蝸居在酒吧一條街附近的小屋子裡, 臭氣燻天。

但是憑借著一張帥氣的臉,他說每天晚上都有男人來找他。

並不寂寞。

說這話的時候, 他給了我一個飛吻。

我的腦瓜子嗡嗡的,轉頭叫車, 回到了父母的身邊。

他們倆在老家已經選好了墓地,我直接買好了連著的三個位置。

我是媽寶女,這輩子,都要在二老身邊。

老公兒子, 會變。

但是家人,永遠不會變。

假期很快就結束了,我回到了海外航司。

繼續我忙碌的飛行生活。

甚至在一眾歐美大媽中脫穎而出, 成了乘務長。

伙伴們給我開派對的那天,邢星給我打電話來了。

他說:

「媽, 我給你解恨了, 那老頭瘋了,我今天籤字給他送進了精神病院, 你說我棒不棒?棒的話能給我一萬塊錢嗎?」

邢星的聲音, 說話中帶著扭捏。

早已不復之前的英勇偉岸。

一萬塊到賬, 他又消失了好久。

再出現的時候, 是警方打電話給我。

說他渾身都是針眼潰爛而死,死在房間裡幾天才被鄰居大爺發現的。

聽到這話的時候,我的一滴眼淚, 從眼角流了下來。

就算是養隻小貓小狗都會有感情。

何況是我那麼努力, 曾經盼望著他能夠出人頭地的兒子。

我找了人做了委託, 將邢陸銘名下曾經買的墓地地址查了出來。

然後就是三方溝通,將兒子葬在了邢陸銘曾經選擇給姜路雲買的墓地上。

後來對接的人告訴我說:

老公邢陸銘是出了名的好脾氣,三十年機長生涯零事故。

「再我」我一下就明白了, 他曾經想過,死後是跟姜路雲睡在一起的。

他一刻都沒有想過我。

寒意從心底散發,我掛了電話。

另一個位置,就留給出來的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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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國給姜路雲燒了紙錢那天, 一張黃紙飛走。

風帶著沒有燃燒盡的紙錢打著旋渦。

昂起頭,仿佛是姜路雲真的被風帶走了。

我與他們,最後真的沒有一絲糾葛。

再見了!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