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裝不下去了

第1章

我看了一檔韓國綜藝,

兩個陌生人親吻 5 分鍾就能滋生愛意。

於是趁著秦墨發燒,

我趴在他身上試了幾組,

把他從蹦跳的鯉魚親成了煮熟的蝦子。

幾天後他恢復了體力,

把我按在宿舍牆上一頓輸出。

「老子再說一遍!老子是直的!」

我連連點頭,忍住到嘴邊的悶哼,跟他求饒,

「哥,你……硌到我了。」

1

秦墨很高冷,可我偏就喜歡不理人的。

從大一迎新晚會上對他見色起意開始,我就繞在他身邊狂刷存在感。

凡是聽說他要去的地方,刮風下雨我都要湊湊熱鬧。

可惜他油鹽不進,我堂堂江家大少爺哄了他三年,愣是沒掙到一個笑臉。

太氣人了!跟坨冰渣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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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像現在,面色潮紅地躺在我身前,薄唇微張,喉結滑在我的心坎上。

大概是熱的,頭頂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我把手伸過去,他就乖乖靠過來,臉在我手心裡蹭了幾下。

乖順得像隻收了爪子的貓。

真可愛,好想親。

我忍著滿腦子的廢料,把耳溫槍塞到他耳朵裡。

結果這貨敏感得很,還沒量好就給我拔出來扔了。

「睡覺!」

Shift!你以為老子不想!

我一邊怒氣衝衝,一邊小媳婦兒似的給他泡感冒衝劑,換湿毛巾。

折騰了半天,一滴沒喂上,還潑了他一身。

被感冒靈浸潤過的唇泛著水光,秦墨難耐地皺起眉頭,胸口急促起伏。

「好難受……」

我也好難受,垂涎了三年的人近在咫尺,一副予取予求的柔弱模樣。

人為魚肉,我為刀俎。

我又不是正人君子,怎麼可能忍得住?

伸手把他的湿毛巾拿開,擦了擦他額上的汗水,沒想到就這麼點小幅度的動作,把人給弄醒了。

「你在這兒幹什麼?」他一睜眼就是冷漠的質問。

四十度的身體,吐出的話像賽裡木湖的冰。

我就是被他這副拒人千裡的態度折磨了三年,至今還屁顛屁顛地跟在後面搖尾乞憐。

越想越氣,理智一時失守,我怒從膽邊生,扎了個猛子就撲上去封住他的唇。

老子今天倒要看看你這張嘴到底有多硬!

嗯……軟乎!

2

秦墨被我堵上嘴巴的那一刻還懵著,隻有手指本能地收緊。

而我大仇得報……啊不是,如願以償,興奮得呼吸都亂了。

額頭用力抵著他,唇齒廝磨。

秦墨終於發覺不對勁,用力掙扎著推拒我。

他一米九,堅持健身加運動,渾身都是張弛有度的薄肌肉,一拳能打死兩個我。換作平時,再鬼迷心竅我也不敢做出這般冒犯的舉動。

不過眼下,他燒得下床都費勁,根本推不開我。

我想起前幾天熬夜刷到的韓國綜藝,讓兩個陌生人不說話隻親吻,試驗能否借此產生感情。最後參加的四組對象中有三組都選擇了繼續交往。

對比之下,我這坎坷追夫路有些過於心酸了。該不會我從一開始就繞開了最簡單的解題方法吧?

想到這兒,我一口氣沒喘勻,再次撲上去吻住他。

一連四組,每組五分鍾,把他從蹦跳的鯉魚親成了煮熟的蝦子,我才意猶未盡地停下來。

「爽夠了?」

秦墨聲音嘶啞,語氣嘲諷,深邃的眼睛裡都是平靜的瘋感。

看著像雙男主漫畫裡陰鸷病嬌的黑月光。

我腦子裡那根連接心髒的弦又被精準戳中,不要命地答了一句:「還沒有。」

秦墨的視線再次瞥向我,那雙從來看不見我的眼睛此刻被我裝得滿滿當當。

他這個人,天生一雙多情眼,看狗都深情。被他這麼凝視著,我隻覺得渾身像過了電一樣,兩腿發軟,不由自主就想往他身上貼。

而下一秒,他的手掌猛地掐住我脖頸,將我生生逼出了生理性的淚光。

「你想死是嗎?」

我勉力搖頭,被狠命收緊的喉嚨愈發呼吸困難,眼淚不受控制地落下來,可是嘴角卻勾著。

至少這一次,你不能再視而不見了不是嗎?

沉悶炙熱的空氣裡,我忍著脖子快要斷掉的痛,無聲與他對峙,不肯後退一步。

「滾蛋!」

秦墨終是放開了手,眉頭緊皺著閉起眼,仿佛看我一眼都嫌髒。

心裡驀然一疼,就那麼厭惡我嗎?

明明很久以前,他也曾不要命地把我護在身後。

3

之後三天,我被一通電話叫回了家,隻能在微信上通過室友了解他的狀況。

「放心吧,第二天起來就去健身房了,身體素質絕對沒問題,嘿嘿嘿。」

室友林川賤兮兮地回復我。

他是傲嬌女王受,在校外有個死心塌地的忠犬攻,兩人好得蜜裡調油。

我追秦墨那點笨拙的招式一早就被他看穿。他先是看不上我,後來被我用全套護膚品收買,成了我的專屬狗頭軍師。

「我想回去以後就換寢室,上次搞成那樣,我怕他揍我。」

「搞成哪樣了?」

「……就是親了他一下。」

「就這?」

「然後又親了三下。」

「可憐的崽子,三年才吃上點肉沫!」

「反正到時候你給我報信吧,我趁他不在的時候回去收拾東西。」

「行吧,換寢室也好,黏了他三年,讓他嘗嘗看不到你的滋味!」

我在心裡苦笑了下,看不到我,他隻會覺得求之不得吧。

不被愛的一方,一點反擊之力都沒有。

有林川的報信,下午我偷偷溜回宿舍,把自己的家當簡單收拾了下。

去陽臺收衣服的時候,正好看到秦墨的苦茶子掉在地上,想了想就順手給他收回去了。

不出意外的話就是出意外了。

我雙手捧著秦墨比我大兩號的黑色苦茶子,突然鬼迷心竅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然後被突然進來的秦墨當場抓包。

……

「那個,我也不知道怎麼跟你解釋,但我不是變態。」

我故作鎮定地開口,但是爆紅的耳朵多少透著點心虛。

秦墨像是剛從健身房洗完澡回來,頭發沒有吹幹,半湿著還在往下滴水珠。

身上隻有薄薄的 T 恤,貼在緊實健碩的肌肉上,有種不顧別人死活的帥氣。

這一看就是恢復了滿血狀態啊!一言不發都威懾力驚人。

我緊張地往後退了退,眼睜睜看著他向我走過來,薄荷沐浴露的清香混雜著他獨有的男性荷爾蒙味道,很像小說裡描寫的致命信息素。

「江時,你是真的不長記性。」

秦墨隨手扔掉被我拿在手裡的苦茶子,一隻手把我按在牆上。

他力氣很大,我背上的蝴蝶骨磨在堅硬的牆面上,痛得我悶哼一聲,身體不由自主想逃脫。

「老子再說一遍,老子是直的!」

秦墨咬牙切齒,那張沒有死角的臉上再無幾日前的乖順,寫滿了狠戾。

我剛想舉手求饒,下半身的某處突然感受到一股炙熱。

「哥……」

我嚇得瞪大雙眼,腦子炸成一片廢墟,甚至不敢往下看。

秦墨怔愣了一瞬,隨即放開鉗制住我的手,冷著臉爆了句粗口。

4

我失神地坐回自己床上,腦瓜子還嗡嗡的。

衛生間裡傳來的衝水聲提醒我應該不是錯覺,秦墨真的對著我起了反應。

顧不上收拾了一半的行李,我打開微信猛戳林川。

「直男對男生也會有感覺嗎?」

「會啊。」對方秒回。

我看著聊天頁面心裡一沉。果然,隻是正常的接觸後生理反應而已,說明不了什麼問題。

對方很快又發來一條。

「想吐的感覺。」

我立馬又來勁了,急著追問:「不是這個意思,就是,生理上的反應!」

「雞皮疙瘩?」

「下半身的生理反應。」

「哦,如果是我想得那樣,那八成是蚊香不自知。」

「另外,0 不可能不自知,能幹這種事兒的,隻能是沒見過世面的 1。」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我抱著手機感覺重燃鬥志,連秦墨什麼時候出來了都不知道。

「你什麼時候搬出去?」

秦墨圍著條浴巾就出來了,八塊腹肌界限分明,皮膚光潔細膩,隨意踢了踢我放在地上收拾了一半的行李箱。

我想說計劃有變,我不想搬出來了,但是秦墨的臉色黑得嚇人,眉頭緊皺,是要發火的前兆。

「我在等輔導員通知。」想了想我含糊地應了一句。

但秦墨寸步不讓:「今天就搬,不要逼我親自幫你收拾。」

他的語氣比以往甚至更冷硬,但不知為什麼,我聽出了一點虛張聲勢的味道。

心中有個答案呼之欲出。我抬起頭直視他的眼睛,生怕錯過他任何一點表情。

「哥,你在怕什麼呢?」

秦墨沉默著與我對視,半晌才輕嗤一聲。

「呵,當然是怕你再惡心我一次。江時,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也不想你的這點破事,鬧到長輩們跟前吧?」

5

一腔熱血被澆了個透心涼,我低頭坐在床上,良久才長嘆一口氣。

其實我是個偽富二代,江家家主江海生不是我的親生父親,隻是我的繼父。

十年前江夫人帶著他們的獨子出行遊玩,路上不幸遇到車禍,雙雙殒命。江海生自此一蹶不振,大病一場。

而我的母親隻是照顧他的保姆,因為長久的陪伴和慰藉,以及一場意外的擦槍走火,竟然上位成了江夫人。

我跟著沾光,擁有了很多的零花錢,但也自此失去了母親的愛。

她對我的要求近乎嚴苛,我拼盡全力也達不到她的期望,於是她徹底放棄了我,這麼多年近乎偏執地想要生一個江家的孩子。

偏偏不如願。

後來因為年紀大了,生二胎的希望徹底破滅,她才重新把目光放在我身上,對我管手束腳,規矩頗多。

如果讓她知道自己一無是處的兒子還是個慫慫的給子,估計會瘋吧!

秦墨的家世和江家相當,他知道我家情況,也明白我的處境,卻還是拿這個來威脅我。

他真是懂得怎麼讓我死心,我不想為了一個不喜歡我的男人,再去招惹我那病態的母親,和沒有任何感情的繼父。

沒人關心的可憐蟲,隻剩一點零花錢了,可別再揣丟了。

「我會搬出去,也不會再煩你。」我跟他保證。

可他大概是被我纏怕了,不太信任的樣子。

於是我當著他的面,刪掉了所有的聯系方式,以及相冊裡那些偷拍他的生活照,還有那些故意發給他看的朋友圈。

喜歡一個人的痕跡,堆積起來要幾年,清理起來才幾分鍾。

我自以為鄭重其事的單戀,就這樣倉促地收了尾。

有點好笑,可我沒想到秦墨也笑了出來。

「這就是你所謂的喜歡?經不起一句話的推敲?」他涼涼嘲諷。

我被他激起了一點火氣,但又覺得疲憊。

我好像真的是很糟糕的一個人,沒有正常的家庭,自己又不爭氣。

學習差,能力差,人緣也一般,性取向還小眾。

最差勁的人,還選了條最難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