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拜成鳳

第2章

我其實還想問,在他的計劃裡,孟嬌嵐是不是就該被刺客毒死。

「還有問題?」

蕭涼那雙修長的手又攀上了我的後腰。

我的心又開始狂跳。

腦袋上方傳來一聲淺笑。

「不說話那就是沒有了。」

說罷,他一個翻身:「沒有了那就繼續。」

5

雖然已經查出了刺客的身份,但等蕭涼的足禁解了,他才將消息放了出去。

刺客本意刺殺安王,安王妃孟嬌嵐意外代夫受害。

「還請陛下嚴查,給安王和尚書令一個交代!」

幸好死的是孟嬌嵐,可孟嬌嵐的死也不能就這麼算了。

世家和寒門難得意見如此統一。

皇帝向來不主戰,隻說全權交給刑部調查,此事就被輕輕揭過了。

「聽夠了?進來吧。」

我輕咳兩聲掩飾尷尬,提著食盒推門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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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裡除了蕭涼還有一人,此時我才認出,另一人正是孟嬌嵐先前的情郎。

前任狀元杜放,現任兵部侍郎。

這兩人在一起分析朝中局勢?

這兩個人是一伙的?!

我心下疑惑,快步走過杜放身邊,把食盒放在了蕭涼桌上。

「我……不是故意的。」

我對著蕭涼小聲解釋,用目光求饒。

他看著我緊張的模樣眉目含笑。

我頓時明白他是故意撤了門口的侍衛,讓我來偷聽的。

我把特地為他準備的點心擺了出來,家庭自制版的辣片辣條。

蕭涼嗜辣,這東西他絕對會喜歡。

「自己做的?」

我微微搖頭,「我哪裡會做飯,隻是和府裡的廚子提了點意見。」

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收藏夾裡一堆吃灰的做飯小技巧。

蕭涼入口微抿,眼底亮了一下。

看樣子,應該是滿意的。

我頓時松了口氣。

蕭涼放下筷子,問一旁沉默的杜放:「杜侍郎不來嘗嘗?」

「王爺,這是我特地讓廚房給你準備的。」

我趕在杜放開口前搶著道,還作勢要把食盒蓋上。

「杜大人來找王爺是談公事的,哪有工夫和王爺一起用茶點呀。」

死病嬌,又變著法子試探我。

就是想看我會不會下意識說出杜放他不吃辣。

「王爺,王妃,事已議完,下官就告辭了。」

杜放大概也意識到自己是我們 play 的一環了,趕忙請辭離去。

人一走,蕭涼一把將我摟到懷裡,讓我坐在他腿上。

「怎麼,我們巧巧對杜侍郎挺有敵意?」

呵,裝,接著裝。

「王爺你是故意的,杜放先前也是你安排在我身邊的。」

蕭涼聞不置可否。

沉默半晌,他轉而又問我:「心裡還有他?」

嚯,又是送命題。

「王爺又在說什麼胡話。

「杜侍郎也算我父親的門生,對我照顧頗多,我這才以禮相待罷了。

「如今知道杜侍郎對我多有照拂,是因著王爺的吩咐,我怎的還會將情愫寄錯人?

「我真正心悅的人,隻有王爺你。」

很好,我如今已然能臉不紅心不跳地在蕭涼懷裡信口胡謅了。

真是長進了!

蕭涼捏了捏我的手心。

「確定隻是錯寄?」

這話說的,我差點沒忍住翻白眼的衝動。

你家真愛還被你藏在哪個金屋呢!

吃著碗裡,看著鍋裡,還要碗和鍋心裡都有你是吧?

別以為你長得好看我就不敢在心裡罵你哦。

「那當然,我們王爺文武雙全有勇有謀,誰能和我們王爺相比!」

我嘴上的彩虹屁不要錢地吹,吹得蕭涼臉上常年不變的淡笑都有了一絲松動。

「不怪我害你和孟大人父女不能相認?」

我連忙搖頭,「王爺和父親保持距離,也是在保護他不被陛下懷疑。」

「這是為我好,我怎會怪王爺。」

蕭涼隔著衣服,輕輕捏了捏我的腰。

「這回倒是說錯了。

「我此舉並非是在保他,相反,本王在離間他和皇兄。」

6

我眉心一跳。

完蛋,蕭涼這是又擱這兒給我挖坑吧?

考驗我會不會和孟府通風報信?

不管是不是,我都不能輕舉妄動。

「王爺這樣做一定有王爺的道理,我相信王爺。」

我衝他眨著純真的大眼睛,熟練盜用死忠粉青霜的臺詞。

「哦,巧巧覺得本王有什麼道理?」

蕭涼將我用力往懷裡一帶,貼著我的耳根道。

我後背一僵,聞言頓感汗流浃背。

「那一定是陛下做了什麼錯事,王爺隻是想讓父親認清陛下的真面目罷了。」

我的心怦怦跳,生怕一句話不順蕭的心,他又想出什麼折騰我的新手段。

不過我大概還真有點推理天賦。

蕭涼聞言,片刻後竟在我耳側輕笑。

「不愧是我的巧巧,真是聰明。

「比孟家嫡女聰明多了。」

嗯!?

我心中頓時警鈴大作。

不是,這家伙是……cosplay 入戲了?!?

還是……他逆天地……發現了些什麼!??

「王爺……你、你在說什麼呀,我就是孟家嫡女呀……」

頂著覃巧巧的身份,我可沒忘記我這身體是原主孟嬌嵐的。

蕭涼不再言語,隻是抱著我若有似無地笑。

「沒事了,回去吧。」

7

皇帝大概特別怕蕭涼闲下來就搞事。

才解了他足禁沒幾天,就又讓他去幫禮部籌辦國祀。

祭祀這東西,又煩瑣又講究。

做好了不一定有什麼功績,稍有失誤便要問責。

典型的吃力不討好。

蕭涼於是又恢復了先前不著府的狀態。

不同的是他半夜回來不再睡客房,而是回臥室與我同榻而眠。

我一向覺深。

即使半夜被他帶來的冷氣弄醒,感覺到他的氣息靠近,也隻是任由他摟住我。

第二日醒來,身邊又是空的。

我們誰也都沒提上回書房裡的事。

仿佛他那天的試探不過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玩笑。

「王妃,王爺今日午時不回來用膳了。

「晚上大抵也回不來了。還勞煩王妃備些小食,讓流殤送去。」

流殤是蕭涼給我新配的女侍衛。

這一日我想和流殤一起去禮部看看蕭涼。

「為了王妃的安全,還是不要在朝中人面前露面為好。

「王妃若想出去逛逛,等流殤回來,再陪王妃出門也不遲。」

我自然十分感興趣,立馬讓她帶路。

憑我多年看小說的閱歷,茶館這種地方,一般都是信息最靈通的地方。

我和蕭涼遲早要散伙,在此之前我得找到個明哲保身的辦法,多搜集搜集消息準沒錯。

「今兒個我們來講講,這梁王和王妃的姻緣往事。故事還得從那梁王母妃說起……」

我眉心一跳,越聽下去越心驚。

延國沒有梁王,這梁王,分明就是安王蕭涼。

這延國民風這麼開放,居然可以當眾討論政事?

好吧,人家講的是愛情故事。

梁王母妃,原是甄大將軍之女。

入宮三年,誕下皇子,即後來的梁王。

梁王五歲,甄妃去世,甄將軍將其帶出宮撫養。

梁王十歲,北境多國來犯,甄老將軍帶著梁王,去北境御敵。

梁王途中遇襲,被一農女娃娃所救,後漸生情愫。

梁王立下戰功封王,但農女難成王妃。

梁王無意發現一京中貴女與農女長得極像,便用一半兵權和新帝換了和貴女的婚約。

「貴女身份不俗,所以梁王一直在等一個合適的時機。」

我聽樂了。

這故事半真半假,配上抑揚頓挫的說辭,聽起來還頗有意思。

如果這貴女不是我本人就更有意思了。

「然後等來了敵國刺客?」

樓下有客人忍不住插了話。

看來梁王就是安王這事,大家都心照不宣。

「诶,對嘍!」

「這貴女逝世,梁王便能再和心愛之人雙宿雙棲嘍。」

說書人解釋著,聽客卻有了騷動。

「你這說的不合理吧?梁王以前不能娶農女作正妃,現在死了個貴女,就又可以了?」

「哎,非也。」

說書人搖著紙扇子。

「這送兵權娶貴女,新帝拿了兵權,又會防他結黨營私。」

「但貴女如果被細作殺害,新帝此番顧慮也打消了。」

「此時娶農女,不涉朝堂,半數兵權僅夠御敵,恰如其當。」

得,這說書先還真把話圓回來了。

「這是王爺安排的?」我問流殤。

流殤沒回答,青霜卻搖頭,「王爺隻放出了點風聲,是他們自己解讀的。」

難怪。

世人隻知蕭涼的母妃去世,但卻不知是先皇後唐氏害的。

隻知蕭涼被外公鄭拓帶出宮、帶上戰場,卻不知是唐太傅陷害他欺壓太子。

蕭涼為保命才不得已放棄錦衣玉食,遠走北境疆場。

最關鍵的是,蕭涼確實給了皇帝調動一半兵權的虎符。

但北境鐵騎比起虎符更認蕭涼。

他們以為蕭涼做這一切隻是為了和覃巧巧在一起,其實江山和美人他都要。

聽客對說書人的看法也不甚贊同。

「我聽說的是王爺早就把農女和貴女調包了,死的是農女……」

「你說有沒有可能貴女就是農女……」

不得不說,延國人腦洞還挺大。

「你們好大的膽子!居然敢當眾議論皇家之事!」

下面突然傳來不和諧的斥罵聲。

呵,居然是唐太傅的孫女,唐貴妃的侄女。

原身孟嬌嵐的死對頭——唐姝瑜。

8

「什麼梁王!別以為換個稱號就能萬事大吉!安王殿下可是爾等可以隨意議論的!」

唐姝瑜衣著華貴,眾人不敢招惹,紛紛噤聲,付了茶錢離開了茶館。

說書先生也怕被她找麻煩,灰溜溜地退去了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