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花是哪來的？」

「我路過花店給你買的啊，是不是很好看？」

「好看，今天是什麼紀念日嗎？」

徐鶴笑了起來，他笑的時候很好看，懷裡還沾著透明水珠的洋桔梗，頓時失去了顏色：

「不是，我想讓寶寶開心而已。」

我唇角Ţṻ₇稍彎，接過花束聞了聞：「花好香。」

徐鶴眼睛亮亮的，接著說：「那你先放進屋裡吧，收拾下，我帶你出去吃小龍蝦。」

「你看到我發的朋友圈了？」

「看到了，老婆覺得我表現得怎麼樣？」

「非常好，我很喜歡。」我如實地說。

徐鶴湊到我面前，呼吸幾乎要噴灑到我的臉上，茶色琥珀一樣的眼睛執著地看向我：

「那我和小機器人比呢？」

我臉上一熱，躲開他熾熱的目光，慢吞吞地說：「甜甜，你是幼稚鬼嗎？」

9

沒想到會在烤肉店外撞見宋栀。

她也是全副武裝，比我旁邊的徐鶴遮得還要嚴實，也不知道徐鶴是怎麼認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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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個人來的？」

宋栀淡Ṱű₆淡「嗯」了聲，摘下墨鏡，上下瞟了我一眼，表情若有所思：「徐鶴，能借你老婆用幾分鍾嗎？」

「不能，你又想耍什麼把戲？」

徐鶴用身體擋住宋栀打量我的視線，似乎並不想讓我和宋栀過多接觸。

「想和大美女加個聯系方式。」宋栀說完，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把自己的微信二維碼遞到我面前，「可以加個微信嗎？老婆。」

等我通過宋栀的好友驗證後，宋栀還沒走。

她瞥了一眼手機，眨了眨眼睛：「牧宴辰等會過來，你們要不要一起？」

徐鶴臉色驟變，這次拒絕得比之前還要幹脆：「不去，牧宴辰要來你怎麼不早說？」

宋栀也沒強求，隻臨走前對我揮了兩下手機：「我晚上會找你聊天的，老婆。」

「戚歲是我老婆，宋栀你亂叫什麼？」

徐鶴眉頭緊蹙，眼裡明顯帶著怒意。

宋栀扯了扯嘴角，似乎要說話卻被另一道突然插進來的男聲打斷了：「不好意思，路上堵車來得晚了些。」

牧宴辰手裡勾著車鑰匙，嗓音輕而散漫。

他對著神色驚喜的宋栀勾起嘴唇笑了笑，目光隨後轉向我們。

極富侵略性的目光，但因為他的五官混血感十足，綺麗的容貌削弱了他的眼神，看著含情脈脈似的。

「這麼巧啊？又遇到了。」

徐鶴碰了碰我的手指，示意我躲到他身後。

我的心繃得緊緊的，剛動了一下腳，耳畔也跟著傳來了牧宴辰懶洋洋的聲音：「姐姐。」

我頓時不敢再動作了。

盡管我臉上戴著口罩，心跳還是因為他這個稱呼陡然加快了很多。

「我有那麼可怕嗎？上次見面你就在躲我，這次為什麼又躲我啊？」

「你自作多情什麼呢？歲歲隻是膽子小。」

「是嗎？我看你女朋友有點眼熟。」

徐鶴一聲不吭地握緊了我的手，他隻有特別生氣的時候臉上才會面無表情，比如現在：

「宋栀，管好你家男人。」

宋栀雙臂環胸看了好一會兒熱鬧了，聽到這話揚唇笑了起來：

「牧總可不是我男人，你別拿我當靶子。」

10

宋栀晚上果然給我發了消息。

徐鶴正在給我切西瓜，聽到我手機一直在響，扭頭問我：「寶寶，誰給你發的信息？」

「宋栀。」

徐鶴動作一頓：「她跟你聊什麼？」

我窩在沙發上回宋栀的消息，隨口道：「興趣愛好，飲食口味。」

徐鶴沒再問問題了，他把切好塊的西瓜端到我面前的桌子上，叉了一塊喂到我嘴裡。

我低頭看到宋栀又發過來一條信息，這次終於不是問我的口味愛好了：

【你不好Ťů₉奇我跟牧宴辰是什麼關系嗎？】

【你喜歡他。】

【很明顯吧，大概隻有他沒看出來。】

宋栀編輯了很久，又發了條消息過來：

【當初我母親生了重病，我為了賺錢進娛樂圈打工的時候，是他給我母親墊了醫藥費，還託人經常照顧我，他是我的恩人。】

徐鶴見我低著頭思索又喂了我一塊西瓜，喂完他說：「後天想去海洋館玩嗎？」

「你工作都忙完了？」

他不以為然地說道：「工作哪有你重要？寶寶都來找我了，再忙我也要抽出時間陪你啊。」

「過來我跟你說個事。」

徐鶴立即把頭湊了過來：「什麼事啊？」

我摟住他的脖頸，親了一口他的臉頰。

徐鶴白淨的臉頰頓時紅透了，他捂著臉眼神飄忽，唇角無意識地漾起一點甜甜的笑：

「下次能不能親其他地方啊寶寶？」

「能啊。」

我笑著揉了揉他的頭發，揉完繼續回消息。

宋栀大概在忙，暫時沒回復我了。

可惜，我和徐鶴沒能去成海洋館。

第二天晚上，我有點工作上的事要處理，急匆匆地訂了最近一班航空準備先回 A 市。

徐鶴本來打算送我去機場，但因為今晚剛好跟他殺青宴撞上被我拒絕了。

事出突然，我還沒跟徐鶴告別。

我拖著行李箱站在馬路旁的路燈下，給徐鶴打了個電話：

「甜甜，我要走了哦。」

「好，到家一定要打電話告訴我。」

「你想不想再見我一面？」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徐鶴深深吐出一口氣：

「很想很想。」

我握著手機，眉眼浮現出笑意：

「這麼想見我的話，那我在樓下等你。」

雖然背景音嘈雜不停，但徐鶴還是聽見了我在說什麼，他再開口時，聲音裡的喜悅我隔著話筒都能感受到：

「我立刻馬上下樓！」

掛了電話，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姐姐？」

我驟然回頭，撞進青年瞳色淺淡的眼睛裡。

牧宴辰今天穿著一件黑色毛呢大衣，雙手插在口袋裡，眉眼間也還帶著淡淡的倦怠之色。

和油畫裡那些銜花而死的美少年一般無二。

但在看到我的臉後，他神色恍若被光照亮了，接著幾步跨到我面前，顫抖著語氣繼續說道：「姐姐，真的是你。」

我後知後覺地想起來自己沒戴口罩，垂在身側的手指被凍得有點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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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在一瞬間變得古怪起來。

我生硬地望著他，從喉嚨裡擠出艱澀的聲音：「牧總，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牧宴辰仿佛沒聽到我說話，伸手摸了一下我的臉，好像在確認什麼似的：

「姐姐，當初警方說你死了我沒相信，十年前發生了什麼？你後來去哪了？病治好了嗎？」

他像是在跟我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一個接一個的問題砸得我猝不及防，直到一隻手力氣很大地把我拖到身後：

「滾開，你又在發什麼瘋？」

徐鶴似是怒到了極點，我第一次聽到他說髒話。

「我沒瘋，她就是我要找的人。」

「你他媽有病啊，說了這是我女朋友！」

牧宴辰卻跟沒聽到一樣，自顧自地說：「姐姐，我要是早點發現你得了重病，你是不是就不會自殺了？」

我的心被這句話狠狠揪緊，猛地抬頭。

牧宴辰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隻無聲地在流淚，黑色的大衣襯得他臉色白得幾乎透明，偏偏眼眶紅得要命。

他的嘴唇在抖，嘴裡反復呢喃著「對不起」。

可牧宴辰為什麼要道歉？

當初離開，還有一部分原因是我覺得牧宴辰會很快忘記我，然後按照劇情發展喜歡上宋栀，但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

牧宴辰沒有忘記我，而且看起來很痛苦。

如果他一直因為我當年的失蹤感到內疚自責呢？那我還有必要瞞著他嗎？

我沉思的片刻，宋栀急匆匆地從酒店裡跑了出來，在瞥見馬路對面的我們後，她臉上緊張的神情才漸漸放松下來：

「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

徐鶴神色疲憊不堪地開口：「把他帶走。」

宋栀點了點頭，雙手搭上牧宴辰的臂膀：

「回去吧，她不是你要找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光影的錯覺，宋栀的眼角有些紅。

牧宴辰沒說話，但他那副痛苦迷茫的神情像一根刺扎在我心裡。

那一刻，我忽然記起了許多年前那個跟我說話會害羞臉紅的男孩。

我自以為是地離開傷害到了他。

我不想再瞞著牧宴辰了。

12

【徐鶴的攻略進度現在是多少？】

【99.19%，我不建議你現在暴露身份。】

我點了點頭，好奇地問：【又是機器概率測算的結果嗎？】

系統也想到了以前的事，氣得不說話了。

從我救下跳樓自殺的徐鶴後，它就開始對我不抱任何期望，偶爾才會出來一次。

後來，徐鶴對我的好感度不斷增加，更像是在打它們系統的臉。

我託著下巴思索，在病房治療的那段枯燥時間裡，我為牧宴辰寫了一首歌。

樂譜隻有我和牧宴辰知道。

我退了機票在 S 市暫時住了下來，最主要的目是想約牧宴辰出來見面，告訴他真相，但牧宴辰至今沒有回復我。

那晚過後，他似乎也相信我不是他要找的人了。

就算如此，我還是按照約定好的時間地點，到了那間音樂教室裡。

坐在很久沒有觸碰過的鋼琴前，我以為自己會生怯，然而，我的ţű⁶心情無比輕松。

指尖在黑白琴鍵上來回穿梭著，美妙的樂音回響在空蕩蕩的房間裡。

冬日的陽光透過玻璃窗落在黑色琴箱上。

手指落到最後一個樂鍵上時，身後傳來沙啞的聲音：「你怎麼知道這首曲子？」

我沒有回頭，隻垂著眼眸，留戀地撫摸著琴鍵：

「如果有天你找不到我了，一定Ṱůₕ要保持勇氣和希望，我總會在某個地方等著你……她是這麼說的對吧？」

身後那人的呼吸似乎急促了些：

「你怎麼會知道？」

我驀然回頭，和他的目光相撞：

「因為我就是她。」

牧宴辰怔怔地注視著我。

眼中泛起一陣酸意，我彎起眼眸笑了笑，裝作開心的樣子：「小太陽，好久不見。」

牧宴辰極輕地「嗯」了一聲。

他像是有很多話要問，但無聲地張了張嘴，一滴淚就從微紅的眼眶裡滾落下來：

「姐姐的病治好了嗎？」

「治好了。」

13

系統說，成功攻略徐鶴，我的病就能治好。

後來我發現，徐鶴對我的好感度越高，我治好絕症的幾率就越大，當初我手術成功，全靠的是徐鶴對我的愛。